何须归识海之中起初是一片迷雾,迷雾中透出些许微光。
何须归向着微光飞去,穿过迷雾,却看到自己眼前的地毯上躺着一个全身赤裸的男人。
男人非常的瘦,瘦的像一截树枝。两腿裆部之间似乎是少了什么东西。
接着自己从一个精致的像是妆奁的盒子里拿起了一把剔骨小刀,对着房间的烛光看了看。刀身反射着烛光,一看就锋利无比。
何须归握紧了剔骨小刀,他感觉到自己很兴奋。汗毛都竖起来了,手都在颤抖。
随后一个深呼吸,小刀从右耳的后侧开始,刀片沿着脖子旁边划下,在经过锁骨的时候稍微改变角度,一路切到胸口,形成一道斜线的切口。切开皮肤的过程无比丝滑,切口也十分完美,何须归感到很满意。然后,在左侧重复这个过程,但是用右手转换角度的时候稍微偏移了一点,没有那么完美。
与另一半切口汇合之后,何须归持刀继续笔直地朝着他的肚子往下切,让切口刚好绕过肚脐眼,并在快要抵达下腹的地方干净利落地停下来。
何须归感到自己越来越兴奋,兴奋的站直身体深吸一口气,并陷入对自己的杰作无休无止的欣赏当中。
在平复心情之后,从胸部的切口处取出了胸骨,打开了胸腔与腹部。用手轻轻托着肺部,再用剔骨刀将肺部与脊柱骨分离。
然后用舀的方式轻轻的托举着肺部,此时何须归已经兴奋的勃起了。何须归发自内心的感叹道:“这简直就是艺术品”
很快,他便又捧出了一团又一团湿淋淋的内脏,里面包括胸腔里的心脏、肺,还有胃、脾脏、胰脏、肾脏以及肝脏等位于腹部的器官。他将这一捧器官装在事先准备好的琉璃罐里,放到房间内的餐桌上细细观赏。
此时何须归再也忍不住,将手伸向裤裆……
突然何须归意识到这不是自己,自己没这么变态的爱好,这是怎么回事?
一旦意识到不是自己,何须归眼前的景色开始飞速倒退,直至睁开眼。眼前还是他的师傅安金藏,还有一团金色的回光
何须归:“卧槽,这是什么鬼东西?师傅?修仙是这么阴间变态的玩意儿吗?你是不是在整我啊,师傅?”
安金藏眼见终于恶整到了何须归,心里开心极了,但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
安金藏道:“我们这派的阴神法是这样的,你必须找到李麟本源的记忆,造成他样做的原因,这才能获得本源回光。说起来我们这派法门也跟佛门有一些关系,讲究的就是普渡众生,慈悲为怀。”
何须归:“不是这种变态有什么好普渡的,杀了不就行了。”
安金藏:“不是已经人道毁灭了吗,这不是还拿给你修练来着吗?”
何须归:“师傅,你这是阴神法?怕是整人法吧?怎么听起来那么像搜魂的邪魔歪道啊?”
“咳咳!”安金藏咳嗽两声,掩饰尴尬“少废话,让你修行你就乖乖听话,那么多废话,咱这是名门正派。赶紧的老子还有公务呢!”
说完再次施法念经,回光再次进入了何须归的识海。
这一次何须归的意识比上次清醒了许多,没有立即穿过迷雾。而是在迷雾之外观察着李麟的记忆。
李麟的记忆如走马灯式的掠过,奇怪的是除了李公公那次,没有再出现李麟分尸的记忆。
从婴孩诞生,到军队参军,再到卸甲归田。混了黑帮,捡到小乙抚养长大。李麟的一生都看遍了,还是没有发现师傅所说的回光到底在哪里。
正在何须归一筹莫展时,在李麟童年的某段记忆中突然闪出一道金光。强行把何须归的识海拉了进去。
那是在李麟五岁时,李麟的父亲是祖传的木匠手艺,到李麟父亲这一代也是个个小有名气的木匠,十里八乡的家具都是李麟父亲打的。
李麟的父亲在一次给富贵人家打床时,不小心被木料砸断了手臂。从此一蹶不振,整日在家酗酒。
家里的重担一下子落在了李麟母亲身上,李麟母亲不仅要在家织布赚钱,还要洗衣、做饭、照顾李麟。还要忍受李麟父亲的打骂。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李麟五岁生日那天。李麟母亲说要卖了布匹给李麟庆祝生辰,一大早就出发了。
那天李麟的父亲起的很早忽然振作起来,说祖先托梦给他,要他打造一样鲁班都打造不出的绝世木马,只要下地就可以自己奔跑。
李麟的父亲从自家后院的柏树旁开始挖,挖出了一截五尺来长的千年乌木。
他用乌木做为材,三天三夜做了一匹乌黑的俊马。木马一下地果然如李麟父亲所说,自己就可以奔跑。
五岁的李麟在一旁看呆了,问父亲马儿会跑多久。李麟父亲答道会跑到天荒地老,大道磨灭,说这是给李麟的礼物。
马儿在院子里跑起来很好看,一直跑着……跑了很久,有两三个时辰那么久。李麟的父亲其实很厉害,只是像他一样,被命运所玩弄。
突然间,马儿停了。就停在李麟的面前,一动不动。李麟跟他父亲说,停了,不动了
李麟的父亲很生气,拿起斧头,一斧子,劈断了马头,两斧子,砍断了马腿,三斧子,把马八瓣。全零碎了。李麟的父亲劈了二十多斧子。乌木马全变成了零碎了,全都没了。
那一天李麟看着碎成一地乌木马发呆到天黑,直到卖布的母亲傍晚回家。才把李麟从院子里抱回了家。
自此李麟再也不理父亲,父亲说什么话也不听。十五岁那年要他继承家业做木匠,他毅然决然的离家出走去边关参军。直到跟了黑帮大哥,李麟的父亲病死,他还在外面跟人抢夺地盘。
参观完李麟一生的何须归知道,其实李麟到最后已经原谅了父亲。他想回去见父亲一面和好,可是迟迟拉不下脸来。
何须归不由的想到,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来这句诗来。
可是到此时何须归还是没感觉到有什么让自己感动到流泪的事情。
何须归喃喃道:“怎么样才能流泪呢?要不打自己几拳。”
就在此时金色的光芒从李麟当老大那段记忆中再次浮现出来。
这一次是李麟母亲快死了,李麟终于回家探望。李麟跪在母亲的床前说孩儿不孝,不能时时刻刻陪伴在母亲身旁。
母亲并不在意这些,而是说起了李麟的父亲。原来李麟母亲最大的愿望便是看到他们父子两和好如初,一家人能在一起吃个年夜饭。
但是李麟父子都是一股倔脾气谁也不肯先低头。不过这一切都过去了,再也没法挽回了。
李麟母亲说道:“麟儿,你们父子俩都是一个脾气,谁也不服谁。其实你父亲是很想念你的,他快要死的那一年,察觉到自己大限将至,给你做了一样东西。我就放在床底下,你打开看看吧。”
李麟从床底下翻出了一个木箱子,上面布满了灰尘。
李麟小心翼翼吹掉木箱上的灰尘,打开一看。七尺男儿再也忍不住,泪流满面。
原来木箱里是一匹乌木做的小马,在小盒子吧嗒吧嗒的跑着,一圈又一圈,好像永远也停不下来。
李麟抱着盒子看着跑动的马,两行清泪滴落在盒子里。
过了一会儿,他想起母亲还在床上。抬头看去,母亲已经走了,脸上还挂着微笑。
李麟已经多年没有看到母亲笑过了。想必是看到李麟落泪的那一幕,心满意足的离去的。
李麟轻轻的吻了母亲的额头。走出了房门,到了家里的老院子。院子里已久无人打扫落满了柏树叶,他拿起扫帚,开始扫地,此时柏树上又有一片叶子落了下来。
何须归看到这一幕,不知不觉间,眼角落下一滴眼泪。
突然间金光大盛,然后开始内敛。李麟的记忆化为一团金色圆球,与何须归慢慢融入了识海当中。
何须归根本来不及反应,金色的光球就自己找了个地方待着一动不动了。
在何须归识海里睡觉的赵恒给吓醒了,好奇的看着这团金球。
赵恒问道:“这是啥啊?金光闪闪的怪好看的。”
何须归被这话,从刚才的感动中生拉了出来,生气的说道:“你可土包子,回光这种高级货你当然没见过了,了。这是老子修行入门的凭证,从今天起小爷也是仙人了。”
赵恒来不及感慨,羡慕何须归的话还没说出来。何须归的意识便从识海中消失不见,回到了现实世界中去了。
何须归睁开眼眼前的安金藏正在看着他,见他睁开眼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你还算有点天赋,我还以为你一次是练不成的呢。没想到你第一次就直接入门达到了悔出的境界。”
何须归献媚道:“那还是师傅教导有方”
安金藏道:“好了你的第一阶段的任务算是完成了”
何须归道:“师傅那我的奖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