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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里最小的和尚一个叫齐云,一个叫齐妙,他们俩都是10岁,身高差不多都比齐月高一点。其实每个来到寺里的小和尚,都受过齐月的照顾,但随着小和尚们一个一个长大,渐渐的都长得比齐月高大,那些长大的小和尚们开始一个接一个的转过头欺负齐月。

现在寺里只有齐云和齐妙对齐月还怀着感激之情,但齐云在昨天却死了,还是齐月亲手将他埋葬的。

齐圆问道:“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齐月有些诧异,不明白齐圆没头没脑地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只好说道:“你是齐圆啊。”

齐圆一巴掌打在了齐月的脸上,骂道:“齐圆也是你叫的?从今以后,你见到我得恭恭敬敬的叫一声师兄明白吗?”

齐月却说道:“可我才是师兄,我比你入门要早!”

齐圆又一巴掌拍在了齐月的光头上,正好拍到了昨天被本善一鞭子抽中的伤痕上,齐月顿时捂着头疼的“嘶”了一声。

“别废话,你叫不叫!”

齐月瞪了齐圆一会,但想到齐圆中午的那句话,在本善师叔面前撒谎,后果不堪设想,最终咬了咬牙,屈辱的道:“师兄!”

齐圆还不过瘾,指了指一圈的师弟,说道:“不光是我,在场的所有师弟,你都得管他们叫师兄知道吗?”

齐月说道:“凭什么,你们从入寺以来,哪一个不是我看着从小长大的。”

齐圆说道:“那你就不怕本善师叔知道了你对他撒谎吗?”

齐月实在太过生气,也不顾那些,倔强的说道:“你凭什么说我撒了谎!”

齐圆却说:“凭什么?凭我昨天就在这,你根本没在后山看月亮!”

师弟们大惊失色,顿时七嘴八舌起来。

“齐月怎敢对本善师叔撒谎,这是不要命了吗?”

“怪不得一大早师叔就问我们昨天的事,定是齐月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得罪了师叔!”

“哎呦,瞧见师叔早上的脸色了吗,多么吓人啊,这齐月惹的祸,恐怕我们也要受牵连了。”

“说不准齐云师弟也是被他害死的,真是个扫把星。”

“是啊,从入寺以来,谁若跟他走的近些都会倒霉。”

“……”

怕什么来什么,齐圆终于将这句话说了出来,听着师弟们的讨论声,齐月踉跄的退了好几步,这是目前齐月最害怕的事。若真的被本善师叔知道了昨夜躲在大殿之中偷看的人是自己,那么他的下场就会跟脚下埋着的齐云一般无二。

不错,死去的齐云正被埋在这群小和尚们聚集地方,而且还被齐月埋了2次。

齐月知道低着头,耻辱的对着师弟们称呼道:“齐济师兄,齐悟师兄,齐法师兄,齐诞师兄,齐明师兄……齐……齐妙师兄。”

齐圆指着齐月说道:“你记着,从今天开始,你便是最小的师弟,你要听我们师兄们的话。我们要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要你站着你便不能跪着,听懂了吗?”

齐月心中充满着委屈与不甘,便对齐圆说道:“你怎可如此对我,你心中就没有半点同门情谊吗?”

“同门情谊?我与诸位师弟们都有情谊,但你不是,你是个痨病鬼,你是个丧门星!说不准,你的父母也是你给克死的。”齐圆恶狠狠的说道。

虽然齐云从小就无父无母,但谁会愿意被别人肆意侮辱父母呢,于是齐月抬起头来,毫不畏惧的盯着齐圆的眼睛说道:“你说我撒了谎是吧,你说我昨晚没在这看月亮是吧。”

齐圆轻蔑地点了点头。

“你说你昨天一直呆在后山是吧。”齐月继续说道,齐圆也跟着点了点头。

“那你今天早上怎么跟本善师叔说的,你说你昨天在爬到了藏经阁捉猫,你却没说你在后山,你也跟本善师叔撒了谎!是也不是!”说到后面齐月几乎是嘶吼出来了。

齐圆听到此处,顿时冒出了冷汗,他一直琢磨着是齐月对本善撒了谎,却从没有想过自己其实也撒了谎。

齐月向前走了一步,齐圆却有些心虚的向后退了一步,齐月继续说道:“好啊,你去本善师叔那告我一状,你去亲口告诉他,你也对他撒了谎。你敢是不敢?”

齐圆顿时也怕了起来,支支吾吾也不知道该怎么还嘴。但此刻在场的可不止有齐圆,还有其他的齐字辈和尚。于是齐济从背后拍了拍齐圆的后背,以示安慰,然后站了出来说道:“齐月,恐怕你真的忘了,昨天那鞭子你是怎么挨的。”

齐月怒道:“还不是你们诬陷我,这几年你们诬陷我的事还少吗?”

齐济却笑着点了点头:“是啊,我们是诬陷你了,可本善师叔信啊。你说如果我们联合起来都跟本善师叔说,你昨天酉时根本就没在后山,他会不会信。”

“齐济!你怎能如此卑鄙!”齐月指着齐济喊道。

经过齐济这么一说,齐圆这才反应过来,想起刚才被齐月的言语逼退,觉得自己在师弟面前丢了面子,想到此处顿时怒不可遏。齐圆一脚将齐月踹倒在地,口中还骂道:“你这个长不大的痨病鬼,还敢威胁我?”

齐圆越想越气,这让人瞧不起的痨病鬼,方才居然敢对自己嘶吼,简直岂有此理。于是摁着齐月的脖子举起拳头就打,甚至越打越生气。齐圆抓起了旁边地上的一块成人拳头大小的石头,直接砸到了齐月的天灵盖处。

一切发生的太快,没有任何人来得及阻止,只见齐月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摔在了地上。齐圆愣住了,这一石头砸在谁的脑门上都活不了了,他从没想过杀了齐月,只是方才暴揍齐月的时候越打越气,有些失了理智,便顺手抄起了地上的石头砸了下去。

其他的弟子哪里想过会闹出人命,在场的除了齐圆,最大的不过才14岁。于是其他弟子“哇呀”的一声直接全跑了。

现在场上只留下了齐圆和齐妙,齐圆看了眼齐妙,说道:“这……与我……与我无关啊!”齐圆说完话也跑了。

其实方才的情景,没有一个人看得清楚,那石头在刚砸中齐月脑袋的一瞬间,七月的额头就出现了金色的符文,紧接着七月的脑袋就浮现了一圈金色的光罩。如果有人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刚才砸中齐月脑袋的石头已经碎裂了一小块。

“当真丢人啊,作为我圣天依的儿子你怎么如此窝囊。”齐月的脑中突然响起了一阵声音。

“谁?是谁?谁在说话。”齐月浑浑噩噩地喊着。

说完齐月眼前一阵模糊,意识已经沉寂在识海当中,他看见了一个身穿白色道袍的年轻男子,这男子就算不是绝顶英俊,也算是相貌堂堂,整个人举手投足间倒显得英气非凡。只见那个白衣男子似笑非笑地看着齐月。

“你说你是圣天依?我是你的儿子?你怎么会出现在我的脑海中?”齐月好奇的问道。

“你还是婴儿的时候,我在你的额头种下了五行化煞符,保你成年之前气运无忧,顺便种下了一缕分神。”圣天依说道。

“你胡说,你怎么保我气运无忧了,我活到现在倒霉透顶,在寺里几乎所有人都嫌弃我。你这五行什么符可当真屁用都没有。”齐月气呼呼的说道。

“你不懂,你自小背负着巨大的怨气,一生当中注定劫难无数。若没有五行化煞符,你早就夭折了,岂能活到现在?”圣天依说道。

“那,父……你怎么不来找我,为什么要我在这寺里受苦。”齐月本想叫父亲,但他几十年口中从没有出现过父亲这个词,当真很难说得出口。

“唉,我的儿啊,我不是不想找你,而是我已经死了。”圣天依不禁感慨道。

“那我母亲呢?她怎么不来找我?”齐月继续追问道,27年的寺庙生活,倒是令齐月十分渴望父母的呵护。

“她呀,也死了。”

齐月陷入了沉思,原来自己真的是孤儿。但好在父母虽然死了,但还是爱护着自己的,而不是像有些师弟是被父母遗弃的孩子。

“别问了,我的分神既然苏醒了,以后有的是机会与你沟通。你若再不苏醒,怕不是你师弟把你当尸体给埋了。”圣天依说完,一挥衣袖,齐月的意识天旋地转,又回到了现实。

齐妙是众多师弟当中,唯一一个担心齐月的,他确实对于齐月的死有些难以接受,于是只剩下他站在齐月的“尸体”不愿离去。

齐妙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躺在地上的齐月,并没有看见他想象中血花四溅的景象,只是炼月额头处肿了一个大包,而齐月则用手捂着大包低声说道:“好疼啊。”

齐妙听到了齐月的声音心中已经放松了大半,赶紧扶起齐月,问道:“齐月,你没死啊。太好了。”

齐月被齐圆方才一阵拳脚,打得他面目肿胀,身上被衣服盖住了看不清,但肯定也是有些淤青。浑身的疼痛让齐月心中颇为恼怒,便也没好气的说道:“奇妙师兄怎么没跑啊。”

齐妙皱了下眉头,扶着齐月的手也缩了回来,说道:“齐月,你知道我没有那个意思。”

齐月也叹了口气,生气归生气,但他也知道这事也不是齐妙能左右的,边摇头叹了口气。

于是齐月便跟齐妙一起走回了报恩寺后院,齐月一头扎进了禅房,躺在自己的铺位,睁着眼睛愣愣地盯着房梁。他想了很多,但想来想去尽皆是对这报恩寺中人的恨意和厌恶。

其他齐字辈和尚看见齐月走了回来顿时心中也松了一口气,尤其是齐圆。

“你想不想修道?”齐月躺在铺上,脑中突然出现了父亲的声音。

“想啊。”齐月脱口而出,他在报恩寺受尽欺辱,做梦都想拥有神通,至少在齐字辈的小和尚当中不再受欺负。

“你想个屁啊,没头没脑的说什么呢,聒噪。”躺在齐月铺位旁边的齐圆瞪着眼睛朝齐月说道。

“你这个小呆瓜,你要与我说话,在内心想就好了,我听得见。”圣天依说道。

“你可以教我修道吗?那你能教我修佛吗?”齐月问道,他自小在寺中长大,若要踏入修法者领域,他很显然更想修佛法。

“那我可教不了,我就是个炼丹的道士,若是道法我可以把你从头教到尾,佛法我是真不懂。”圣天依答道。

“好吧,那我就学道法吧。”齐月说道。

“你等着,我先检查一下你的经脉。”圣天依说完,就沉寂了下来,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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