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同志好不容易成为徐州老大,但是吕布、袁术、曹操均在惦记着,时时过来“问候”,最终徐州还是易手。但是在徐州的经历,还是让刘备更加成熟,名气更加响亮。
【壹】吕布其人
吕布,字奉先,汉末名将,也算群雄之一,五原郡九原(内蒙古包头)县人。《三国志•吕布传》记载:吕布有虓虎之勇。布便弓马,膂力过人,号为飞将。吕布先后在丁原、董卓帐下,也为袁术效力,被封为徐州牧,自成一方势力。《三国演义》及民间演绎,吕布向来是“三国第一猛将”。但无论正史还是演义描述,吕奉先的人品实在有点差,“无英奇之略,轻狡反覆,唯利是视。自古及今,未有若此不夷灭也。”
1.干掉1号干爹
吕布初在刺史丁原手下为主簿,说明文化水平不低,而且极其骁勇,丁原对他十分器重,但是不是干儿子不好说。汉灵帝死后,丁原率部前往洛阳,与何进密谋诛杀黄门官。但愚夫何进为宦官所杀,董卓乘机开进洛阳,想除掉丁原。因为吕布是丁原的亲信,董卓便重金引诱。吕布背叛了丁原,砍下丁原的首级。董卓任命吕布为骑都尉,极力拉拢,发誓永远像“爹对儿”那样对待吕布。
能力超强的员工,如果忠诚度不高,其危险度也就越高。看看现在多数的单位,领导觉得好的,往往是贴得近的人,能力不能力放第二位。
吕布善骑射,膂力过人,被称为“飞将”(曹瞒传曰:时人语曰:“人中有吕布,马中有赤兔”)。不多久又被提升为中郎将,封都亭侯,说明董卓也认为吕布惟利是视,对他以高官厚禄利诱。
2.干掉2号干爹
董卓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唯恐别人算计他,随时都让吕布保护。但董卓脾气暴躁、心胸狭窄,曾经因一件小事,他随手拔出手戟投向吕布。吕布敏捷地避开,并向董卓道歉,董卓怒气才消。但是,吕布对董卓暗中产生了恨意。
后来,董卓派吕布守卫其内宫,吕布乘机与董卓的侍婢私通,害怕董卓发现,惴惴不安。
注意,演义中有段美女出场的连环计,貂禅离间吕布与董卓。但在史书中记载,在吕布没被丁原重用之前,司徒王允因为吕布是并州勇士,就对他以厚礼相待,两人是老相识了(先是,司徒王允以布州里壮健,厚接纳之)。
自从吕布心中怨恨董卓后(也有与董卓婢女私通的因素),他去见了王允,述说了董卓差点杀他的经过。恰好王允此时正与仆射士孙瑞密谋除掉董卓,因此便让吕布作其内应。
吕布犹豫不决,说:“我们亲如父子,怎么好下手呢?”(布曰:“奈如父子何!”)王允说:“你姓吕,你们本来就不是父子关系,如今你保全自己的性命还来不及,还说什么亲如父子!”(允曰:“君自姓吕,本非骨肉。今忧死不暇,何谓父子?”)
就坡下驴,吕布同意了,亲手将干爹董卓斩杀。
王允任命吕布为奋武将军,授符节指挥军队,仪礼比照三司,进而又封吕布为温侯,与他共同处理朝中事务。吕温侯可谓权倾朝野了。
吕布自杀死董卓后,凉州人对他极度怨恨,李傕、郭汜等人联合攻打长安,吕布无法抵挡,李傕便一举攻进长安。
这里说明一下,董卓这些部将攻打长安的原因,史书记载是为了董卓报仇,而《三国演义》写到:且说李傕、郭、张济、樊稠逃居陕西,使人至长安上表求赦。王允曰:“卓之跋扈,皆此四人助之;今虽大赦天下,独不赦此四人。”李傕、郭汜等人在听到这个回复后,心惊胆战,打算各自逃亡。谋士贾诩建议他们不要逃跑,因为西凉军一旦分散,就容易被各个击破,不如起兵攻向长安,说不定还能重夺权势。李傕、郭等人听从了贾诩的建议,率军攻向长安。长安很快被攻破,王允被杀,汉献帝沦为西凉军阀的玩物,本有希望复兴的东汉,彻底陷入了黑暗之中,天下大乱。
不知道罗贯中老先生是不是要黑一下王允,王司徒太过嫉恶如仇,如果首犯已办,能饶过这些小卒,是不是乱局会平复一下,天下安定一些,也为将死的汉朝续口气呢?
除掉董卓不到两个月,吕布败出长安,带着几百人出武关,想去投奔袁术。
3.投靠袁氏集团
但是袁术讨厌吕布的反复无常,拒绝接纳他。
吕布只好北上投袁绍。袁绍接纳了他,并与他一起去常山攻打山贼张燕。张燕有精兵万余,骑兵数千,贼势很大。吕布胯下赤兔,与亲信将领成廉、魏越等一起,冲锋奋战,大破张燕。
吕布击败张燕后,乘机扩大自己的势力(吕布也是东汉末年的群雄之一)。同时,他手下的将士时时抢劫、掠夺,袁绍便开始忌恨他。
吕布感到袁绍不会重用他,于是请求离开,袁绍同意了。吕布刚一离去,袁绍派人想悄悄干掉吕布,但未果。吕布知道后,急忙去了河内(不是越南),与张杨联合。袁绍再次派兵追杀吕布,吕布之勇尽人皆知,追上了也没有一人敢逼近。
吕布投奔张杨途中经过张邈住处,与他告辞,两人手拉手立下誓言。袁绍听说这件事气得够呛。
4.端曹操的老窝
兴平元年(194年),曹操再次征讨陶谦。
张邈弟张超,与曹操的将领陈宫、从事中郎许汜、王楷共同商议反叛曹操。陈宫劝说张邈与吕布合作起事,张邈听从了他。陈宫领着人马东迎吕布,让他做了兖州牧,并占据了濮阳,周围各县纷纷投靠吕布,只有鄄城、东阿、范县没有反叛曹操。远在徐州苦苦支撑的刘备,要感谢吕布对曹操的“围魏救赵”之举了。
曹操率主力回师,与吕布在濮阳一带激战,两军厮杀了三个多月,不分胜负(说明吕布实力不弱)。时值大旱,又发生蝗灾,庄稼颗粒无收,出现了人吃人的现象。吕布领兵向东驻守山阳,在两年的时间里,曹操全部收回失地,并在巨野打败吕布。
吕布东逃,投奔了刘备。张邈跟着吕布一起逃跑,张超守雍丘。曹操围攻雍丘数月,城破屠城。张邈去向袁术讨救兵,半路上被部下杀害了。
在吕布与曹操混战的时间里,陶恭祖“三让徐州”,刘备同志顺利地成为徐州之主。
【贰】饿虎吕布来徐
想要好好经营自己的公司,真是不容易。这不,刘备刚成为徐州的董事长,公元195年夏,饿虎吕布来了。
吕布是被曹操从兖州赶出来的,他那个“兖州牧”,曹操压根就不认。
吕布到来是个难题。
此时的刘备任徐州“一把手”仅半年时间,底子薄,起点低,徐州虽大,能够掌握的力量十分有限。而吕布虽然被曹操斗败,但獠牙依旧凶悍,有高顺、张辽等一群精兵猛将。以曹操的军事实力和阴谋诡计,打了一年,才与吕布两败俱伤,略占点上风,刘备刚刚起步的家底绝对不是吕奉先的对手。
同时,刘备向来都博好名声,尤其是对落难之人能帮则帮,虽然吕布这家伙名声不好,但毕竟是他与曹操互掐才解了徐州之危。
刘备攒了个饭局,来了先吃饭,觥筹交错之间,联系感情,敲定一个去处,让吕布暂住下邳西边的小沛。
刘备从没想过让吕布帮上什么忙,放其在小沛,如同陶谦最初安排刘备那样,向西可以抵挡曹操。
但,吕布既然来了徐州,注定这是个祸根。
【叁】袁公路之心
袁术自称“徐州伯”,啥意思?
袁公路之心真是路人皆知,前面讲过袁术始终垂涎徐州,假若徐州现在袁绍或者曹操手里,袁术还不敢轻举妄动,但恰恰在他死也看不上的卖草鞋的穷小子刘备手里,心里是一万个不痛快。
公元196年(建安元年)夏,袁术从淮南起兵犯徐州。36岁的徐州新主刘备自然起兵前去抵挡,现在也算是有点小实力了。
此时,吕布已经来徐州驻扎小沛一年时间了。同是这一年,曹操将四处游荡6年的汉献帝刘协弄到了许都,开始控制中央政府,挟天子以令诸侯。
【肆】后院火起
刘备与袁术军队在淮阴石亭成月相持成焦灼状态,但突然军情转急,因为吕布乘虚袭击下邳,军心震动。
什么情况?
其一,袁术正面不能突破刘备防线,急火攻心,以赠送200万斗军粮为诱,让吕布抄刘备后路。虽然袁术腻歪吕布为人,但是不反感吕布为自己干活,特别是在形势需要的时候。那吕布呢?经得起诱惑就不是吕温侯了,既能得徐州,又有大批军粮,天大的好事啊。这吕布也不想想,袁术是干嘛来的?但是以吕布的性格,只盯眼皮下利益,那真是有奶便是娘。
其二,下邳守将曹豹被杀。刘备带关羽出征,留守老家的是张飞和曹豹,曹豹的官职是很高的,张飞的官职比不上曹豹,曹豹是老主陶谦的爱将,张飞是新主刘备的爱将,刘备是可以镇住曹豹,但张飞不行。这二人彼此看着不顺眼,话不投机,屠夫出身张飞把曹豹看成了一头猪,砍了他的脑袋。
《三国志•吕布传》注引《英雄记》记载:张益德与下邳相曹豹共争,益德杀豹,城中大乱。
张飞杀曹豹可不是《三国演义》虚构的曹豹是吕布老丈人、拒不饮酒的原因,其实是徐州新旧势力的冲突。兴平元年(公元194年)徐州牧陶谦病逝后,刘备开始执掌徐州。陶谦旧部大致分为两股势力,以糜竺、陈登为代表的亲刘势力支持刘备统领徐州,而以曹豹为代表的反刘势力则对刘备统领徐州持不同意见。
尽管在表面上,曹豹继续担任下邳相一职,成为刘备下属,但在内心深处,曹豹对刘备接管徐州是颇为不满的。一方面刘备是徐州的外来势力,另一方面刘备改变了陶谦的内外政策,由反曹操联袁术变为联曹操反袁术。
张飞作为刘备的嫡系,对于任何动摇刘备统治徐州的势力,是一定要对其清除的,杀曹豹的直接原因是由于二人处事原则、性格差异导致的矛盾激化无法调和。
张飞诛杀曹豹自以为会稳固大后方徐州,但却直接导致了徐州内部势力的分裂,吕布趁此夺得了徐州。
张飞杀了曹豹,这下乱套了,丹阳系的官员、军兵全怕了,怕张飞大清洗。
丹阳系中郎将许耽派司马章诳去请吕布来打张飞,因为离此最近的势力就是吕布了。
于是乎,里应外合,迎接吕布入城。拿下下邳,同时虏获刘备的家眷。【布遂夜进,晨到城下。天明,丹杨兵悉开门内布兵。布于门上坐,步骑放火,大破益德兵,获备妻子军资及部曲将吏士家口。】
当看到本该镇守大本营下邳城的张飞灰头土脸地到来,刘备傻眼了,老家完了。
张飞不是贪生怕死之辈,是来死在老大刘备面前。
看着跟随自己十多年的张飞,刘备心中感慨万千啊,老兄弟不是为了荣华富贵,都是为了我,一城一地不算什么,身若在,梦就在。
杀回徐州吧,跟忘恩负义的吕布干一仗。但是后有追兵,袁术追着要干死刘备。
刘备军队还没到下邳,士兵越来越少,不是战斗减员,是开小差了。这些人大多是徐州人,不少是丹阳系,想着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军队溃败了。
跑吧,我们一直在路上,这是个永恒的主题。
到广陵,不行,袁术追来了,还是干不过,继续跑。建安七子之一王粲所著《英雄记》曰:备闻之,引兵还,比至下邳,兵溃。收散卒东取广陵,与袁术战,又败。
这一路跑的,要吐血了。
到海西县,终于可以喘口气了,这个小地方,袁术是看不上的。
【伍】再回徐州
海西是个小地方,刘备率残兵转战到此,依旧保一方平安扫灭烟尘。杨奉、韩暹在徐州、扬州一带为寇,刘备对他们进行剿灭,将他们全部斩杀。
此时,能在刘备身边的众人,应该是刘玄德最为忠诚的死党了,但是忠诚不能当饭吃啊,断粮了,简直是末日即将来临。《英雄记》曰:备军在广陵,饥饿困踧,吏士大小自相啖食,穷饿侵逼。
在此危难之际,一个人站了出来,此人叫靡竺。
靡竺做了什么呢?他以前是陶谦集团的秘书长,第一个迎接刘备进徐州的人,那都不重要,这一次他的所作所为奠定了他在刘备集团无人可比的地位。
第一,大富豪靡竺有过亿的资产、上万的奴仆,资产裸捐作军费,家丁能战斗的全部作士卒。
第二,把正在妙龄的妹妹嫁给刘备。大舅哥糜竺告诉刘备:老婆没了再娶,孩子没了再生,信念不能丢。
为难之时见真情,此事也说明刘备的人格魅力,因为作为既有才又有钱的靡竺不是凡夫俗子。
危机暂时度过,但并非长久之计,需有立足之地。
刘备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回徐州,找吕布。
关羽、张飞、靡竺等人被彻底雷倒,但事实证明刘备做老大是有眼光的。
当年(公元196年)冬,刘备派人向吕布求和,吕布顺利地答应了,并将刘备妻子归还。
什么原因?一是刘备手里有徐州大印,吕布真要做徐州牧就要有这个东西。二是吕布与袁术翻脸了,因为袁术要与吕布平分徐州,但吕布不同意,袁术答应吕布的军粮也是一粒未给,带人到广陵一带圈地去了。
吕布敲锣打鼓以刺史规格送刘备到泗水边,让刘备到小沛驻扎,二人调换防区,两个人面上都带着微笑,但是面具之后各怀鬼胎。《英雄记》曰:备使吏请降布。布令备还州,并势击术。具刺史车马童仆,发遣备妻子部曲家属於泗水上,祖道相乐。
刘豫州二进小沛。
为什么要去小沛,因为待在吕布身边太危险了,吕布手下总撺掇着收拾刘备。《三国志•魏书》曰:诸将谓布曰:"备数反覆难养,宜早图之。"布不听,以状语备。备心不安而求自讬,使人说布,求屯小沛,布乃遣之。
但是吕布这次还算明白,自己占了刘备的徐州,根基不稳,有曹操和袁术盯着,刘备总归是个帮手啊。
【陆】再别徐州
说曹操,曹操没到,袁术来了。
这袁术,广陵圈地后,先占南阳,又占了扬州,现在直奔徐州这块肥肉而来。
袁术派大将纪灵领兵三万杀将而来,第一目标是先要干死始终看着不顺眼的刘备。而刘备此时在小沛,手中只有几千人,大部分还是靡竺的家丁充数。
于是,刘备向刚刚签订盟约的吕布求救。
好在吕布这次没犯迷糊,否定了谋士不救的建议,他知道唇亡齿寒,袁术杀了刘备,下一个就是他了。(术遣将纪灵等步骑三万攻备,备求救于布。布诸将谓布曰:“将军常欲杀备,今可假手於术。”布曰:“不然。术若破备,则北连太山诸将,吾为在术围中,不得不救也。)
于是,吕温侯谓灵等曰:“玄德,布弟也。弟为诸君所困,故来救之。布性不喜合斗,但喜解斗耳。”之后以其非凡的箭术来了个“辕门射戟”,退了袁术兵,解了刘备之围。刘备算是欠吕布一个人情了。
刘备的日子没有顺心的时候。
回到小沛,刘备以自己的声望,失散的人马陆续回来,加之招募新兵,很快又聚集了一万多人。吕布知道后非常恼火,亲自率兵攻打刘备。这吕布翻脸比翻书还快啊。
《三国志•刘备传》:先主还小沛,复合兵得万馀人。吕布恶之,自出兵攻先主,先主败走归曹公。
其实,刘备扩军,吕布必攻之。当初吕布投袁绍的时候,刚有个地盘就扩军,袁绍也不干,作为吕布来讲,是强占了刘备的徐州,内心有愧,担心刘备强大了不饶他。
以刘备的实力,怎能抵抗吕布呢?
于是再次上演在路上,老婆又一次丢了。
别了,徐州。
哪里去呢?放眼天下,俱是强敌。
那就,投曹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