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出什么事了?”杜寒辰皱起了眉头。
不到一会儿,一名身材婀娜的妇人走了出来,此人三十来岁,面容姣好,此时的她一身素白衣裳,头上还系着一根白色布条,面容凄苦,让她那略带几分媚态的面庞多了几分楚楚可怜,我见犹怜。
来到杜寒辰面前,妇人问道:“敢问公子是?”
杜寒辰拱手行礼道:“在下杜寒辰,是韦俊的朋友。”
对于“韦俊的朋友”这几个字妇人早就已经听下人禀告过了,但此时听到杜寒辰再次复述脸色还是沉了下来,冷冷道:“阁下确定自己是那叛徒的朋友吗?”
“叛徒?”杜寒辰心中一沉,不过还是问道:“这位夫人,韦俊乃是堂堂蝙蝠山庄的少庄主,何来叛徒一说。”
只听妇人咬牙道:“趁自己父亲重病在身,偷袭父亲致其于死地,被人发现后又负隅顽抗逃出山庄,如此贼子,阁下觉得不是叛徒还是什么。”
“夫人是?”杜寒辰问道。
“妾身余艳琳,老爷的未亡人,如果那个贼子没有干出这种灭绝人性的事,应该叫我一声二娘。”
杜寒辰拱手道:“晚辈杜寒辰见过夫人。”
这次杜寒辰算是正式行礼了,刚刚的夫人只是对妇人的一个称呼,这声夫人针对的是蝙蝠山庄主母。
“公子有礼了,”余艳琳屈身还礼后道,“公子眉清目秀,一看就是正人君子,想必也不知道韦俊贼子会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奈何今天妾身实在没心情招待于你,还望公子见谅。”
“夫人客气了,还请夫人节哀,”杜寒辰刚想告辞,突然想起县令陈航伟刚给自己的令牌,旋即才怀里掏出来递到余艳琳面前道,“夫人,庄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本来在下实在不该打扰的,但这江湖命案隶属我六扇门,您看......能否让在下进去看看,也让在下回六扇门后好有个交代。”
余艳琳显然认识六扇门铁鹰捕快的令牌,扫了一眼后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道:“原来公子还是六扇门的捕快大人,妾身有眼不识泰山,真是失礼了。”
杜寒辰把令牌重新揣回怀里道:“夫人客气了。”
余艳琳道:“不过,小兄弟看上去面生的很哪。”
“六扇门的居然变成小兄弟了?”
杜寒辰问道:“夫人跟我们六扇门的兄弟很熟吗?”
余艳琳道:“我蝙蝠山庄守护石安,六扇门负责监督石安江湖,我们双方的交流还是比较多的,妾身也算练过几天庄稼把式,跟老爷出去过几回六扇门,六扇门的兄弟妾身基本上都认识。”
杜寒辰淡淡一笑:“这基本上显然不包括在下了,在下刚加入六扇门不久,难怪夫人看着眼生了。”
余艳琳赞叹道:“小兄弟真是年轻有为,居然已经成了六扇门的一员了。”
杜寒辰哪理会这妇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单刀直入道:“夫人,能否跟在下说说案情发生的经过。”
“小兄弟......”
余艳琳刚想再说什么,却被杜寒辰直接打断了。
杜寒辰的脸色一下子由和煦的轻风变成了冰冷的寒霜,冷声道:“弄清楚江湖仇杀的真相是我六扇门职责所在,还望夫人不要让本官为难。”
六扇门在大炎王朝身份特殊,虽然杜寒辰仅仅拿了块捕快的令牌,但称一个“官”字也勉强可以了,他这“官”字一出口就代表了要公事公办,余艳琳如果再阻挠就是妨碍公务了。
余艳琳脸上泛起一抹怒色,而后稍纵即逝,冷冷道:“大人想问什么。”
杜寒辰理所当然的道:“当然是事情发生的经过。”
“好,”余艳琳深吸了口气,缓缓道:“这段时间老爷身体一直不好,不过当时病情还可以稳住,直到今天中午吃完午饭不久,他的病情突然加重,甚至还吐了几口鲜血,遇到这么大的事情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敢随便做主,翔儿又年轻,只能让管家去县城把韦俊找回来主持大局。”
“那个俞伯不是说是庄主让他来叫韦俊回去的吗?”
杜寒辰皱了皱眉,插口道:“夫人,这翔儿是?”
余艳琳道:“翔儿是犬子,今年不过十岁,是韦俊同父异母的弟弟。”
杜寒辰点点头,问道:“然后呢。”
杜寒辰这一问,余艳琳凄然的表情变成了愤怒,咬牙道:“想不到这贼子不仅不知道好好安慰父亲,主持山庄大局,反倒回来后就跟老爷吵了一架,更可恶的是,他居然还直接动上了手,直接把老爷给打死了。”
“俊儿,可以啊,如此刚的吗?”杜寒辰心中腹诽了一句,有些瞠目结舌的问道,“夫人,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余艳琳道:“哪有什么误会,庄上弟子亲耳听到他们吵起来才过来跟妾身汇报的,当妾身赶到的时候,老爷房中还可以听到他们的吵闹声,当时妾身刚想进去看一下,劝劝他们父子,就听到老爷一声惨叫,而后韦俊这贼子从里面冲了出来,妾身见势不妙,急忙出手阻拦,想问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岂料这贼子居然又对我动手,如果不是妾身这几年一直没有懈怠武功,恐怕也死在他手上了。”
听完余艳琳的话,杜寒辰的神色倒显得平静了下来,道:“夫人,能不能带我到现场看看。”
余艳琳道:“大人见谅,老爷刚走,妾身实在不忍他的灵魂受到打扰。”
“推三阻四,夫人,此事莫非另有隐情。”杜寒辰的语气一下子又冷了下来。
余艳琳怒哼道:“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杜寒恩冷声道:“我石安的守护家族家主被人所害,如果我六扇门不能搞个明明白白,让我们如何交代,夫人,你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挡我办案,是不是想隐藏什么。”
“你......”余艳琳实在想不到这个一直温文尔雅的年轻人何以会突然变的如此强硬,一时气的说不出话来。
深吸几口气,她才稳定了一下情绪道:“既然大人如此说,那就里面请吧,不过妾身丑话说在前头,如果大人打扰了先夫安息的在天之灵,妾身一定要跟铁大人讨个说法。”
铁大人自然就是石安六扇门的银鹰捕头铁玄了
杜寒辰做了个无所谓的表情,淡淡道:“夫人请带路。”
如果说一开始杜寒辰还有些怀疑,怀疑韦俊是不是一时冲动,但这余艳琳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拦,他的心里就有了新的想法了。
庄主韦航峰病重,那个翔儿是余艳琳亲生的,这会不会是一场庄主继承人之争呢。
对于大家族来说,这种争斗在所难免。
所谓最毒妇人心,这余艳琳明显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这种事情还真不是完全做不出来的。
穿过几道门,很快杜寒辰就来到了一个院子里。
一进入院子,首先映入杜寒辰眼帘的是地上那一丝鲜血。
血丝很细,如果不注意看根本看不出来,但很奇怪,杜寒辰却一眼就看到了,理由他脑海中也有,这是洒上去不久,理应被他发现。
“夫人,这鲜血怎么回事。”杜寒辰直接问道。
余艳琳看了一眼,回忆道:“刚刚韦俊出来的时候差不多在这个位置对妾身动手,妾身慌乱之下挥了一刀,也不知道有没有伤到他,当然更不知道这鲜血是不是就是那时候留下的。”
“夫人好刀法,”杜寒辰由衷赞叹一声后道,“夫人过来处理丈夫儿子的事情还带刀的吗。”
余艳琳愕了一下后道:“当时妾身正在练刀,所以顺手带过来了。”
杜寒辰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往房间内走去。
房间内一片狼藉,桌椅板凳倒了一地。
房间中心,一个瘦长的身影趴在那里,手臂上的衣服已经炸碎,露出一双胳膊。
胳膊上青筋暴露。
凝视了一会儿,杜寒辰道:“从庄主的手臂来看,他体内应该是一下子被灌入了大量的真气。”
“这样的吗?”余艳琳皱了皱眉道,“没理由啊,韦俊就算杀他父亲也完全没必要这样做才对。”
杜寒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有人用掌按在庄主背上通过他的手向韦俊发动攻击。”
“不可能,”余艳琳下意识的说道,“房间里只有韦俊和老爷两个人,这是大家都看到的,怎么可能会出现第三个人呢。”
思索了一下,余艳琳继续道:“肯定是老爷展开的反击,由于这段时间老爷一直有病在身,双臂经脉有些萎缩,这一愤怒起来,全力运转功力,致使双臂经脉不能承受,导致它们破裂,肯定是这样的。”
杜寒辰又不置可否的点点头,起身在房间中观察了一下,朝一个角落走去。
“夫人请看。”来到一座屏风后面,杜寒辰指着地上一个地方道。
余艳琳走了过去,发现地上居然有一双淡淡的脚印,如果不是杜寒辰指出来,仅凭她自己根本发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