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玉落到成不疑身前,疑惑道:“奇怪!”
成不疑寻回灵剑,道:“调虎离山,被利用了。”
景玉沉吟道:“我们去看看,这锅可不能背。”
少年应声道:“好,这事与我们有关,不可不管。”
彼此相望,计议已定。
当仙子载着成掌门返回隐珠峰时,峰顶的照明法宝已经寂灭,道道流光来回散去,都是听到爆炸声赶来的修真者。离得近了,放才发现峰顶的祭天灵坛已经不见踪影,原来的位置上一个大坑,周边碎石散落。
谷怀川正立于祭坛一侧,看到两人回来,半是焦糊的须发戟张,怒叱:“你们还敢回来!”
说话间,冰雪如刃将玉妆上的两人围了起来,又有几个修士飞出,围在冰雪之外。
景玉放出防御法宝,任凭雪刃打在上面,朗声道:“这位前辈,我两个也是受人欺瞒才上得隐珠峰,这其中有误会。此间事因我而起,还请前辈收手,让我等出一份力。”
谷怀川怒火正盛,哪听得进她说的话,叱道:“休要狡辩!”法诀不断,一杆冰晶凝成的大枪在他们上空成型,带着呼啸自上而下刺向冰雪围中的防护光罩。
冰枪来势凶猛,景玉御使玉妆往一侧急闪,堪堪躲过势大力沉的一击。
周边围过来的修真者也纷纷出手,每个人都拿着一件六角形白色法宝,延伸出冰做的锁链,彼此锁链相连,布成一个巨大的冰链牢笼,将两人锁在笼中。
天空又有树根冰枪生出,透过锁链空隙再度攻向躲闪的防护罩。
景玉见状,一手拉着成不疑,脚下玉妆飞出光罩,一分为九,迎着冰枪而上。清脆的碎冰之声传来,冰枪都被击碎,景玉却也不好受,被反震之力隔空震得下坠,正落在一条冰链上,幸亏防护法宝强劲,两人才没受伤。
成不疑沉声道:“放我出去。”话音未落,已经冲出防护光罩,双脚踩在冰链上。幸亏此时的白发老者怒火攻心,只是一味的催生冰枪攻击景玉。
触脚冰凉,只觉一股寒气自脚下袭来,顺着双腿往上蔓延。不敢大意,运转斗战诀,抵住寒气侵袭,顺着冰链往一个修真者冲去。
围攻的修真者见他敢出来,法诀变化,冰链上竟然生出片片冰刃,使得他无处落脚。紧接着法宝离手,冰链牢笼缓缓缩小,似乎要缩成网,将他们两个网住。
成不疑脚下用力,将还未生成的冰刃踩断,往寒冰锁链的空隙中一跃,意图先跳出此围。
哪知对手发觉他的意图,法宝带着冰链旋转起来,锁链荡来,击中少年右腿,将他带得歪倒,上面的锁链又已经荡下来,砸向他的脑袋。
成不疑见机甚快,右腿还没觉出疼痛,双拳往上击出,借着反震之力身形一跃,落在景玉身边。景玉反应也快,重又将他收入防护光罩中。
少年看着双拳泛白,腿上也疼痛传来,已有鲜血渗出,周身衣物早被雪刃切得千疮百孔。
此时锁链已经缩进冰雪围中,雪刃落在冰链上后,就与冰链融为一体,成为锁链兵刃上的新刃。
“再来!”成不疑深吸一口气,又冲出防护罩,于旋转中踩中一条锁链,借力前冲,单拳击出,正中在一个锁链节点上,那里的法宝登时被击落。一个修真者随即嘴角溢血,缓缓落在地上。整个冰景锁链牢笼也跟着失控,运转的狂乱无章法起来。
大抵这些法宝都是与使用者联系紧密,而且几人都是这样配合,一人出现状况,难免影响大局。
成不疑见一击奏效,脚下不停,连连出击,迎着狂乱的锁链频频出拳,又击落三个法宝后,终于被纷乱的锁链击中,甩落地面。冰链牢笼也随之被破,仅剩的三两个法宝不足以支撑,御使法宝的修真者见状,也控着法宝离开,去救援同伴。
衣衫破烂的少年落地后手掌一撑,挺身跃起,身上大片肌肤裸露,尤其背上两道粗大血痕,寒冷中流血汩汩。
谷怀川见牢笼被破,冷声道:“好家伙!”一手往前一挥,一道银色光环闪向地上的成不疑,将他套住,接着又变成一个粗大冰柱,将之封在里面。
景玉趁这机会,腾出手来,五雷法诀瞬发而出,紫色闪电击中老者之后,滚木围困而爆,飞出无数木箭砸在向他,随即火龙咆哮将他圈在中间。
老修士也没想到自己这么短的时间内会被一招同时击中两次,护身法宝祭出,堪堪抵住爆破木箭,再使身边冰刃悬浮几息之后消磨掉火龙。再要出手时,玉妆已化作一片巨大的柳叶,将他包了起来,碾碎他身周的兵刃,直接挤在他的护身法宝上。
景玉此时也出现在他上方,头上脚下,一枚符箓透过柳叶缝隙落进去,老修士的护身法宝登时失效,缩回体内。紧跟着,玉妆化作的柳叶展开,老修士被一片黄光包裹,直直地跌落下去。
景玉落在他身边,长舒一口气道:“老前辈不要冲动,这是禁法符,合体期想破开也要费很大劲的。”转向四周,喝止住想要出手的修真者:“各位道友不要冲动,我二人无意伤人。”
剩下的修真者大多是金丹修为以下,见首脑被困,投鼠忌器,围在十丈外不敢妄动。
困着成不疑的冰柱此时失去控制,被他从中用力,登时四分五裂,挂着冰茬的少年一跃而出,留下原地碎裂的冰块和打着转的银色圆环法宝。
成不疑脱困后见同伴竟然困住了老修士,连忙到她身边,与之并立。景玉则趁这空当递给他一枚疗伤丹,自己也服下一枚补气丹。
她的丹药明显比云台仙宗的要高级很多,成掌门服下丹药,清凉之感传遍全身,身上的伤口开始缓缓愈合,不多时就能痊愈。
谷怀川此时终于冷静,恨声道:“阁下好手段,老夫既着了你的道,愿杀愿刮,悉听尊便。”
景玉叹息道:“前辈,晚辈已经说过了,此番都是误会。我二人受灵山国欺骗,误上隐珠峰,这才有了随后之事。”
老修士“哼”了一声,显然不信:“我可不是什么前辈,你才是!”
成不疑上前欠身行礼,还没开口,天边雷声滚滚,一道火光霎时间从天边飞至隐珠峰上,火光落地,却是一个面相威严的中年修士。火光散去,天空雷声方止。
围着一老两少的修士纷纷单膝跪地,口称宗主。
来人大步向前,离近三人,抱拳道:“隐珠宗宗主房龙山,见过两位道友。”正是隐珠国的国主。隐珠国不同于灵山国,立国后仍称宗主,一来示意不忘本,二来表示不随意插手凡俗之事。
少年少女连忙见礼。
宗主不见怒意,道:“不知隐珠宗何处得罪两位,囚我长老?此中原委可否告知?”他见两人还算有礼貌,因此也说得客气。
景玉连忙将被骗上山,被追后灵坛被毁之事述说一遍,最后总结道:“晚辈二次回峰,就是想澄清此事,只因此事因我们而起,又想为隐珠出一份力。不曾想老前辈误会之深,才到得此番局面。”
房龙山目光看向被困之人,问道:“谷老,可是如此?”
谷怀川显然仍有气:“事情大致如此,至于他们的心迹,那只能问他们自己。”
房龙山听他这么说,大致推断两人所言不虚,沉声道:“这大抵又是灵山国的阴谋,两位只是恰逢其会罢了。既如此,也怪不得两位,能否先高抬贵手,解开谷老的封禁?至于两位在此此误会中的损失,隐珠国自当赔偿。”
景玉连忙摆手道:“使不得,是我们有错在先。不过,这禁法符我只会用,不会解,应该十二时辰之后就会自动解开了。”
房龙山道:“既如此,两位请回吧,剩下的隐珠宗来处理即可。”又转向其他修真者,“过来两个人,先将谷老带回去。”谷怀川面色发红,待在禁法符里叹息不语。
成不疑上前道:“房宗主,此事因在下而起,可否让晚辈尽一份力?以弥补过错?”
隐珠宗主见他说地诚恳,宽慰道:“阁下不必在意,这是隐珠和灵山之事,外人不便插手。”
少年还想说话,景玉拉住他道:“宗主大量,晚辈先回了,改天再去王戈城赔罪。”
房龙山拱拱手,示意两人只管离去。
景玉祭出玉妆,拉上成不疑,飞剑如舟转瞬已是数里开外。飞剑上景玉眉头紧皱,沉声道:“对不起啊,又是因为我,让事情变糟了。”是在自责自己决定护送金城和梁风海回灵海城。
少年急忙道:“不会的,我也是这么选的。”可惜也不会安慰人,只是接着道:“这一路来,你帮我已经够多了。”
仙子眉头越发皱得厉害,对被骗之事耿耿于怀,飞剑御使得飞快,隐隐有风雷之声。
成不疑见他模样,忍不住问:“我们去哪儿?”
景玉沉默良久,恨声道:“王戈城,抓谍子!”
飞剑如流星,直奔王戈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