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狄文睁开双眼时,映入眼帘的是一陌生的天花板,房间内的装潢和自己当初入住的并不相同。吴炎抱着【晨曦】,靠在椅子上打盹。此时剑根已经装上了黑色的剑柄,赫然成为一把完整的剑。
菊狄文忍着胸口的疼痛,下床准备离开,结果【晨曦】突然横在面前。
“你身上的伤还没恢复到你可以肆意走动的地步。”
菊狄文见此,只能乖乖回到床上。
“我们现在在哪?”
“你都说了不再和菊家来往,原来的旅馆就不能再住了。”
菊狄文想到这其中要花不少钱,刚准备开口,吴炎便说道:
“用的是你的钱。”
这下直接打断了菊狄文的思路,一时半会想不出该说什么,房间陷入了沉寂。
“炎兄,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有。”
吴炎说着看向菊狄文:
“你实际上是哥哥,那个人才是弟弟。对吗?”
见菊狄文脸色剧变,吴炎继续说:
“世人皆言【文武双全】,文在前武在后,而且你喊得那声【弟弟】我可是听的真切,不像是口误。”
菊狄文沉默片刻后点了点头,回答道:
“在我出生的时候比弟弟要早,只是我身子虚弱,一副将死之相,父母便决定将我抛弃,这样他们将来也无需考虑家族继承人的归属。”
“我在府外被一流浪汉收养,在城内生活直到我六岁的时候,太爷爷突然出府,意外发现我流淌着菊家的血脉。回府之后,爷爷和太爷爷惩戒了父母,并将我接了回来。若不是我翻开了家族历,恐怕我到死都不知道这件事。”
“所以这就是他们要你死的原因?”
菊狄文苦涩的笑了笑,不再说话。承认自己不被亲生父母需要,这是一件悲伤的事情,因此吴炎也不多说什么。
“你不生气吗?”
“嗯?”
“初次见面的时候我隐瞒了自己的姓氏。”
吴炎嘴角咧了一下,其实他早就知道菊狄文的名字了。搭话的第一时间,系统便给出了菊狄文的所有信息,他知道菊狄文是哥哥的事情也是比较菊狄文、菊狄武的年龄得出来的。
“其实,我也骗了你,我们两个扯平了。”
“什么?”
吴炎说着将一把青扇递到菊狄文手中,这是用剩余的边角料制作的扇骨。虽然在锻造工艺不如菊狄文所打造的,但至少形状达标。边上还刻着一行字【世事万千多一点】。
菊狄文望着这一行字入了神,不一会便反应过来,惊呼道:
“你是皇城的吴家!”
昊炎去掉一笔,只有昊变成吴一种。从一块从未见过的自然金属到凝气五层吊打凝气七层的菊狄武,要说谁有这么大手笔也只能是吴家。吴家在皇城相当于皇室下属,对与皇室亲密之人下死手,菊狄文想想就冷汗直冒。
“虽然我不应该说这句话,但还请炎兄能网开一面,不去报复菊家。”
“哦?你不是和菊家断绝关系了吗?”
“的确如您所说,母亲认可了弟弟的手段,父亲将内含汇凝期太爷爷的一击、家族继承人所拥有的玉佩给了他。都代表着他们不再认我这个孩子。”
说到这里的时候,菊狄文难免露出一些怨气:
“但是大多数菊家人和城内百姓是无辜的,不可因几人之因,葬万人之命啊。”
感情到达顶点的菊狄文差点要跪下了,被吴炎一把架住。
“行了,【礼尚往来】也该有个限度。”
在菊狄文困惑的眼神中,吴炎道:
“我虽然姓吴,但和那个吴家一点关系都没有。没有庞大家族,没有高人保驾护航。我就一个人。”
听到这,菊狄文松了一口气,躺回床上。
“礼尚往来,貌似不是用在欺骗上吧。”
“可这是最能概括我们现在情况的词语。”
既然能说些俏皮话,说明现在菊狄文不需要别人操心了。
“你之后打算怎么办?”
“尽管伤势不支持我参加宗门大比,但我的锻造技艺应该可以让我被某个宗门招募进去。”
“那好吧。”
吴炎站起身来。
“你要去哪?”
“你已经昏迷了四天了,你以为现在是什么时候?”
当吴炎火急火燎的赶到报名的广场时,入眼只见一地的狼藉。人山人海过后的残骸无人收拾,仿佛经历了一场大战,食物渣滓和杂物堆在一起。
“还是来晚了吗?”
吴炎挠挠头,看着已经关闭的大门和摊位,“啧”了一声便打算离开。
“请问您是吴炎吗?”
吴炎前脚刚走,一个女孩便出现在广场之上,逮到人便问。遇到否定也不迟疑,继续向下一个人走去。
望见女孩手中的包裹,有的人对此起了心思。在女孩问道自己的时候,他回答道:
“没错。我就是吴炎。”
女孩清澈的眼睛扫视了一眼眼前之人,摇了摇头:
“不,你不是他。”
说罢女孩就转身向另一个人。男人见状直接打算伸手抢夺,一只玉手掐住了他的手腕。男人愤怒地转过头去,脸一下子埋进了某个柔软、温热的地方。
还没等男人反应过来,奇幻的香味传来,男人的意识便沉浸在这怀抱当中。
“咔嚓咔嚓……”
“嗯?姑姑,怎么了?”
女孩听见令人不适的声响回过头来,一个体态丰腴、用丝绸遮住面庞的妇人站在不远处。
“没什么,弄死一只虫子罢了。”
妇人用纸巾擦了擦胸口纹路上的血迹,静静的站在原地,等待着女孩。
“姑姑,我不是小孩子了,不用你跟着我了。”
“好好好。”
妇人后退几步,示意自己不再跟随后,女孩这才欢欢喜喜地跑去找下一个人。
“合欢宗这么费尽心思要找的人,可否告知其原因为何啊。”
妇人头顶传来一句话,抬头望去,一个身穿金色长袍,怀抱一名惊慌失措的艺伎的男人正靠在栏杆上。刚刚妇人杀人手段之残忍,楼上之人都看在眼里,但无一人敢开口,只因她背后的势力。
“无需帝羽您多加操心,不过一毛头小子,还不需要你们插手。况且,现在的合欢宗不同以往,可不是以前被你们指手画脚的邪教了。”
“呵,烂橘子怎么装饰始终是烂橘子。就算现在你们摒弃了功法,学习玉莲宗只招女性,颇有一副正派作风。可你刚刚以胸襟杀人于温柔乡中,哪有一丝正直可言?”
面对帝羽的挑衅,妇人面纱之下传出一阵轻笑。
“哦?既然如此,作为坤天剑门的内门弟子的你想必一定是嫉恶如仇,以大义为己任。那你不断轻抚艺伎后背的手,一定是别有所图了。”
帝羽的表情僵住了,这栋酒楼上坐满了刚刚结束招人的宗门之人,其中不乏和他类似的内门弟子。妇人的声音大家都听得见,如今被她点破自己的所作所为,帝羽的脸上并不光彩。
“油嘴滑舌!”
帝羽推开怀里的曼妙躯体,翻身而下,拔出长剑直指妇人:
“就让我来教教你伍乡枂什么是对大宗门的尊重。”
伍乡枂从胸口深不见底的沟壑中拿出两根长针,回答道:
“那请你手下留情,不要弄疼我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