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知三皇之世如春,五伯之世如夏,三王之世如秋,五伯之世如冬;
如春一温一如也,如夏袄如也,如秋凄如也,如冬洌如也。
春夏秋冬者,昊天之时也;易书诗春秋者,圣人之经也。
天时不差则岁功成矣,圣经不贰则君德成矣。
天有常时,圣有常经,行之正则正矣,行之邪则邪矣;
邪正之间有道在焉,行之正则谓之正道,行之邪则谓之邪道,邪正之由人乎?由天乎?
天由道而生,地由道而成,物由道而行,天地人物则异也,其于由道一也。
夫道也者,道也。
道无形,行之则见于事矣,如道路之道,坦然使千亿万年行之人知其归者也。
或曰:君子道长则小人道消,君子道消则小人道长,长者是则消者非也,消者是则长者非也,何以知正道邪道之然乎?吁!贼夫人之论也。不曰君行君事,臣行臣事,父行父事,子行子事,夫行夫事,妻行妻事,君子行君子事,小人行小人事,中国行中国事,僭窃行僭窃事,谓之正道;君行臣事,臣行君事,父行子事,子行父事,夫行妻事,妻行夫事,君子行小人事,小人行君子事,中国行僭窃事,僭窃行中国事,谓之邪道。
至于三代之世治,未有不治人伦之为道也;
三代之世乱,未有不乱人伦之为道也。
后世之慕三代之治世者,未有不正人伦者也;
后世之慕三代之乱世者,未有不乱人伦者也。
自三代而下,汉唐为盛,未始不由治而兴,乱而亡,况其不盛于汉唐者乎?
其兴也,又未始不由君道盛,父道盛,夫道盛,君子之道盛,中国之道盛;
其亡也,又未始不由臣道盛,子道盛,妻道盛,小人之道盛,夷狄之道盛。
噫!二道对行。何故治世少而乱世多耶?君子少而小人多耶?
曰:岂不知阳一而阴二乎?天地尚由是道而生,况其人与物乎?(周文建注:哦?)
人者,物之至灵者也。物之灵未若人之灵,尚由是道而生,又况人灵于物者乎?
是知人亦物也,以其至灵,故特谓之人也。
时有消长,事有因革,非圣人无不尽之,所以仲尼曰:可与共学,未可与适道;可与适道,未可与立;可与立,未可与权。
是知千万世之时,千万世之经,岂可画地而轻言也哉!
三皇春也,五帝夏也,三王秋也,五伯冬也,七国冬之余洌也,汉王而不足,晋伯而有余,三国伯之雄者也,十六国伯之丛者也,南五代伯之借乘也,北五代伯之传舍也,(周文建注:五代十国)隋,晋之子也;唐,汉之弟也;隋季诸郡之伯,一江一汉之余波也;唐季诸镇之伯,日月之余光也;后五代之伯,日未出之星也。
自帝尧至于今,上下三千余年,前后百有余世,书传可明纪者,四海之内,九州岛之间,其间或合或离,或治或隳,或强或嬴,或唱或随,未始有兼世而能一其风俗者。
吁!古者谓三十年为一世,岂徒然哉?俟化之必洽,教之必浃,民之情始可一变矣。
茍有命世之人继世而兴焉,则虽民如夷狄,三变而帝道可举矣。
昔乎时无百年之世,世无百年之人,比其有代,则贤之与不肖何止于相半也?
时之难,不其然乎?人之难,不其然乎?
太阳之体数十,太阴之体数十二,少阳之体数十,少阴之体数十二;
少刚之体数十,少柔之体数十二,太刚之体数十,太柔之体数十二。
(周文建注:阳体数十,阴体数十二,故天干十,地支十二)
进太阳少阳太刚少刚之体数,退太阴少阴太柔少柔之体数,是谓太阳少阳太刚少刚之用数;
进太阴少阴太柔少柔之体数,退太阳少阳太刚少刚之体数,是谓太阴少阴太柔少柔之用数。
(周文建注:进者为用)
太阳少阳太刚少刚之体数一百六十,太阴少阴太柔少柔之体数一百九十二;
太阳少阳太刚少刚之用数一百一十二,太阴少阴太柔少柔之用数一百五十二。
以太阳少阳太刚少刚之用数唱太阴少阴太柔少柔之用数,是谓日月星辰之变数;
以太阴少阴太柔少柔之用数和太阳少阳太刚少刚之用数,是谓水火土石之化数。
(周文建注:阳唱阴,阴和阳,唱和得变化)
日月星辰之变数一万七千二十四,谓之动数,
水火土石之化数一万七千二十四,谓之植数,
再唱和日月星辰水火土石之变化通数二万八千九百八十一万六千五百七十六,谓之动植通数。
(周文建注:动植通数,即动植物或生物总类数为289816576种)
(周文建注:邵子此书,前论历史,后论自然宇宙,以术数贯通天地人事,真奇书也)
日月星辰者,变乎暑寒昼夜者也;
水火土石者,化乎雨风露雷者也;
暑寒昼夜者,变乎性情形体者也;
雨风露雷者,化乎走飞草木者也。
暑变飞走草木之性,寒变飞走草木之情,昼变飞走草木之形,夜变飞走草木之体;
雨化性情形体之走,风化性情形体之飞,露化性情形体之草,雷化性情形体之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