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局,巅峰台球馆,周鹏,胜。”
看着空荡荡的球台,六子咽了口吐沫,干巴巴地宣布了比赛结果。
作为廖建军的心腹小弟,六子自然是偏向超越台球厅这一边,可是今天在场有近百双眼睛盯着,他根本没有胆量冒着败坏超越台球厅名声的风险偏袒张宁,只得极不情愿地宣高周鹏的胜利。
赛场外,赵霖满面红光地看着场中的周鹏,眼中的兴奋之色浓郁到快要溢出来一般。
峰回路转,谁会想到周鹏竟然能够用如此巧妙的办法一点点将劣势扳回,最终出人意料地击败比自己强上一个段位的张宁,为巅峰台球馆迎来一场至关重要的胜利。
这样一来,对抗赛的悬念就得以保留到最后,一切都将交给苏凡,只要他战胜阿丘,那么今天巅峰台球馆就会大获全胜,一举成为溪台台球界当之无愧的龙头。
“小鹏,好样的,哥谢谢你!”看到周鹏走出赛场,赵霖赶紧迈步迎了上去,二话不说就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霖哥,我赢了,我赢了!”看着因为兴奋而满脸通红的赵霖,周鹏也是激动不已,不停地重复着“我赢了”三个字,宣泄着心中的情绪。
“霖哥,我就说比赛没结束之前什么都可能发生吧。周鹏虽然年轻,这不还是创造奇迹了嘛。”同样看着赛场,苏凡冲着赵霖笑呵呵地说道。
“小凡,你是怎么看出来张宁可能失误的?”听到苏凡的话,赵霖突然想起之前苏凡对比赛的预测,立即好奇地问道。
“很简单啊,张宁虽然进攻爆裂,可是他的球风比较急迫,有两杆对母球走位的掌控出现了差错,只不过那两杆难度不大,所以能够靠技术弥补。而13号球的位置比较棘手,再加上张宁求胜心切,手上自然就会失准,这才因为一次失误葬送了大好局面。”清了清嗓子,苏凡开口道。
“那周鹏呢?你怎么就能确定这小子能抓住机会反败为胜!”赵霖继续问道。
“不确定,我和小鹏才是第一次见面,也没有打过球。不过之前霖哥你说过小鹏是武叔一手戴起来的,我想他应该也继承了武叔稳重细腻的球风,自然能够抓住稍纵即逝的机会。至于小鹏处理那个球的方式,我也没有想到,不过确实十分精妙。”顿了顿,苏凡笑道。
一边说着,苏凡一边伸手拍了拍周鹏的肩膀,以示鼓励。
“凡哥,其实我能赢下这场比赛还多亏了你,要不是你上台前给我说的那些话,我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对付那个张宁!”摸了摸脑袋,周鹏冲着苏凡腼腆地笑了笑,那样子就像一个受到老兵夸赞的新兵,丝毫看不出他其实比苏凡还要大两岁。
看着两人的互动,赵霖却陷入了沉默,心中不停地思索着苏凡的那番解释。
作为巅峰台球馆的老板,赵霖自然也是个资深台球爱好者。靠台球吃饭的他心里清楚,虽然苏凡说得十分简单,但真能看出这些问题的人除了阿丘,恐怕整个溪台就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了。
这种对局势的判断不仅需要常年打球积累足够多的经验,还需要敏锐到令人发指的洞察力。
想明白了这一切,赵霖将心中对苏凡的重视程度再次提高了一个档次。
如果不是知道苏凡就在溪台一中读高三,他恐怕都会以为这小子八成是什么台球世家培养出来的妖孽。
就在赵霖重新认识苏凡的时候,赛场的另一边,廖建军则黑着脸准备好好教训一下大意失荆州的张宁。
解球三次均告失败,打入黑八输掉比赛,巨大优势被绝地反杀,三种情况中的那一个对于球手来说都是十分丢脸的事情。
而现在,张宁竟然全部遇到了,还是他一手造成的。
这样一来,不仅对抗赛的悬念保留到了最后,第一场刘顺营造出来的氛围也被彻底葬送,双方又回到了同一起跑线上。
“军哥,我......”走出赛场,张宁垂头丧气地来到廖建军面前,小心翼翼地开口道。
跟了廖建军三年,他自然知道这位老板对待那些出错的员工有多么狠辣,何况还是对抗赛这么重要的场合。
“张宁,你真给我涨脸!”看了眼面前的张宁,廖建军冷哼了一声,“从今天开始,你不用来上班了,超越台球厅不需要这样丢人的员工。”
“是,军哥。”丢掉了饭碗,张宁却不敢有丝毫不满,只能咬着牙答应了下来。
没有在理会张宁,廖建军转头看向身边的阿丘,开口嘱咐道:“阿丘,下面该轮到你出场了,小心点,那个小子不好对付,别阴沟里翻了船!只要赢下对抗赛,我给你超越台球厅一成干股。”
“放心吧,军哥。有我在,那小子翻不起多大浪来。”将手中用来擦拭球杆的布子收好,阿丘语气平静地应承了一声。
“下面,请双方选手登场,准备决胜局比赛。”
话音刚落,大厅内就响起了赛场中六子的高声呼喊。
“小凡,接下来就靠你了!”顾不上和刚刚下场的周鹏庆祝,赵霖郑重其事地看向苏凡,语气诚恳地说道。
“霖哥,你放心,我一定尽力而为!”点了点头,苏凡同样一脸认真地回答道。
说完,苏凡活动了一下手脚,就准备迈步进入赛场。
就在这时,台球厅的大门突然被推开,一个高挑的人影快步走了进来,冲着即将上场的苏凡厉声喝道:“苏凡,现在马上跟我回学校!”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了大厅内的熙熙攘攘,瞬间即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众人转头,只见一个扎着高马尾,身穿白蓝相间校服的女生正站在台球厅入口处,俏脸漫布寒霜,正是前来抓现行的冯胜男。
“嘶...她怎么来了,黄泽这小子真他娘不靠谱!”看到冯胜男,苏凡倒抽了一口凉气,只觉得牙关一阵酸痛。
他怎么都不会想到,这位大班长竟然会不辞辛劳跑这大老远来台球厅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