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A-

格格最后说,怎么样,我这样的妻子还算合格吧。

我说,我办不到,我心里只有你。

格格冷笑道,我已经不喜欢你了,我打算也赶赶时髦,在这边找个情人,工作累了找个肩膀靠靠,我告诉你,你要不找就吃亏了。

我拿着电话,听凭妻子讥讽、数落。她有数落我的资格,当初追求她的人多的去了,她却偏偏跟了我,这个倒霉蛋的我。

格格的话又在耳边回旋着:你呀你,你的精力用在哪里了?还在写小说,小说写了又怎么样?小说再畅销,你又得了几个稿酬?靠小说能发家?

我说,我已经被逼上绝路了,不写小说,还有啥出路?你倒好,房子一卖一拍屁股走人,把我留下来给他们当靶子。

格格说,我不走就完蛋了,就成了第二个李学文,你是要我活着还是咋的。

我说,所以,你不要总是埋怨我。

格格说,好好,只要你活着,干啥都行。

我说,是人总得有个爱好,总得有幻想吧。格格说,幻想能当现实?你又不是神仙。我说我真的见过神仙,他是文曲星,是个白毛老头儿。格格说,那恭喜你梦想成真了,把梦当生活了,干脆你饭也别吃了,直接喝空气当神仙算了。格格一连的数落,让我没了招架,或许见我接不上话,她干净利落的挂了电话。此前的数落,一直在耳边回荡。

妖叔说,真窝囊。我说,让您见笑了。

妖叔说,你单纯可爱。我说,我是废物。

妖叔说,别急,慢慢来。

这样的窝囊,一辈子还不够吗?

那一刻,我真想变成一条狗,狗能吃屎,没有尊严可言,断然没有精神上的痛苦和思想的枷锁!

我麻木的身体被两只脚,被两条腿自发的支配着、掌控着,循着前人踏出的小路,毫无目的地向前。我也不知道这条路能通向何处,路的尽头有多远,我只能往前走。毕竟总得让我的身体有所安放。

这时,空中起了一片白云,云朵上出现一个人的身影。是白毛老头。老头说:“哈哈,又不痛快了。”然后,老头扔个东西下来。我说:“文曲星吧。找我何事?”

老头说:“你记忆还行。”

我说:“当然,那次见过你后,我梦中出现了怪事情。”

老头说:“最近写啥东西没有。”

我想到《绝对诱惑》的遭遇,我说,没事儿时写来玩玩。

“这个东西可以帮助你写作。”

老头扔下来的东西是一块黑褐色的石头,有拳头那般大。

我见这东西奇丑,咋一看上去,像堆牛粪,我没打算拾取。

老头说:“拿去吧,苦闷时还可以解解乐。”

我问:“你从哪里来?要到哪儿去?”

老头说:“你这么的,不礼貌,今后叫我文曲星吧。”

我抱歉说:“对不起,文曲星尊者。”

文曲星说:“这还差不多,至于你刚才提出的问题,我这样回答你吧,我从仙界来,要到仙界去。”

我说:“仙界那是多么美好的地方呀,要不,也像《红楼梦》一样,你带我走吧,我想去仙界看看。”

文曲星说:“好好修炼吧,等到功成,自有你的妙处。”

山那边忽然响起打斗声!接着山摇地动。

“不好,地震!”文曲星一声高喊,我看见山脚下的房子,左右摇晃着。“隐蔽!”妖叔这声一响起,我被一声旋风刮到在地。但见空中几个飞人在打斗!一会儿起了火焰,一会儿起了黑风!一会儿是雷声,一会儿是器械碰击的声音。直到直到这几个人逐渐朝远处打去。

妖叔说,我们要告别了。我说,那好呀。

妖叔说,猪八戒到了,他正追赶七仙女,我去也。

我说,是吗?那敢情好。

妖叔说,张开嘴儿。

我按照他说的做了,但见一股黑风从我嘴里飞出。

妖叔甩下说,后会有期。

一阵山风刮过,将头顶上的白云吹起,文曲星缓缓离去,我一脚将石头踢到了路边的草丛里。那是一片齐小腿高的茅草丛,这个季节还是青悠悠的。

前面响起人的嘈杂声,我清醒地回到现实,刚才见到的老头,好像是幻觉。我看看山下,听见了自己的心跳,我喃喃道这才是真实的场景呀。此刻,一个现实的问题摆在我面前,我的身体该安放在何处呢?这既好笑又深沉。我被现实扫荡成了有家难归的局面,我被世人欺负呢,所有人都可欺负我,还有谁比我更惨?风一阵一阵的刮来,冷飕飕扎肉,如果一直这样,那该如何是好?嗨,我长这么大,还木有在野外过夜的经历,难道菩萨哥哥要我来体验一次夜宿?

此刻,安放身体有多重要,以往这种感觉不明显,今天在偷听到父亲蓄谋已久,打算扫我出门,妻又完全不在乎我,我才钻心入髓地感到这百十来斤肉身的安放是何等作用。如果遇到《红楼梦》里的跛足道人,说不定,我会像甄士隐一样,随那风道士飘然而去。

走着走着,不觉来到一片荒地,荒地上长满了稀疏的野草和杂乱的花,我好像看见一只长尾的锦鸡拖着红红的长尾巴,从我眼前飞过。真漂亮啊!要在以前,我会奋勇上前,去捉那美丽的锦鸡。说到这种鸡,在我的老家高山县,经常看到,一次打弹弓,我还打到过一只。思维沿着这个定位,想到我儿时的光景,让我肉体穿越到从前。我儿时,都经历了不凡。

  1. 上一章
  2. 目录
  3.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