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那块玉佩……能给我看看么?”工作人员起身,对林启道。
“哦、好的。”林启虽然疑惑,还是又把玉佩取下来递给了那人。
工作人员恭敬地接过玉佩,小心翼翼地打量起玉佩正反面,大概十次呼吸之后,才将玉佩归还给林启,道:“没想到您竟是臻德楼的贵人,刚才是我眼拙了。这费用就不收您的了。”说罢,直接把木片用双手递给了林启。
林启接过木片,正想再接着问些什么,就被牧野抢着向对面道了谢拉走了。
“喂!你拉我干什么,我还有事情没问呢。”被拉出大厅的林启稳住了身形,任凭牧野怎么拉也不走了。
牧野见状,气得双手叉腰,道:“那儿又不是什么酒馆,你没看到后面排了人么?你一个人堵在那里会搞得后面的人跟着一起等的,至少先让出来吧。再说,我还有一堆问题要问你呢!”
“好吧,是我疏忽了……”听到这里,林启才后知后觉自己的失策,那儿可是办公的地方,自己木楞楞站了位置自然会引得后面的人不满,牧野趁还没人发声之时就将自己拉走,也是做了一件善事。
种种迹象表明,这家伙其实并不坏。
“哦,说起来,你说有想问我的事情?”
“对啊,我差点就以为你是真穷了!”牧野耸耸肩,将两手摊开,对着林启翻了个白眼道。好像很不满的样子。
“我不是真穷那是什么?”林启不解,他但随即他似乎又想起来什么,恍然大悟道,“我懂了,你是因为这块玉佩吧。这块玉佩是因为我偶然救了一个人,那个人在与我分开之时给我的。”
“你还真是……”牧野边走边拍了两下林启的肩膀,道,“你可知这玉佩在臻德楼一共就只有几块,持有者不论姓名与出身均可以获得臻德楼的无条件支持。”
“你说的那个臻德楼很厉害么?”林启反问。
“你怎么不收集些情报就进城来啊!臻德楼是炎国第二有钱的势力,虽说以经商为主,但人家那是炎国的后盾之一。也亏你不知道这个,不然哪还有我什么事。”牧野叹了口气,道。
“原来这么厉害?”林启又在心里感谢了李德一番。只是说来奇怪,这么大的势力,为什么又只有那么一小拨人下沙漠了,这其中甚至没有一个是功力深厚的主。当然,这些疑惑他都不会说出来,只是留在了心底。他想,李德一定有自己的打算吧。
“那不然呢?总之你自己好好保管着,还有你的刀,当心被别人抢了……现在来看,你除了穿得差点,没有钱以外,浑身是宝啊。”
“你这也太夸张了吧。”
“实话实说罢了。许多世家的可都比不上你这身行头。”
“好吧。”
“你怎么停下了?”
两人聊得正欢,林启却突然停下了步伐,怔怔地盯着前方,轻声道,“下雨了……”
“啥?下雨了?”牧野闻言,抬头仰天,天上的乌云成块成块地布满,只留下几条细小的裂缝透出一丝光亮。冰冷的雨滴正中牧野的脸颊,然后从颧骨处滚落到地上留下一圈不规则的水渍。
“那还不赶快去避雨?”牧野拿袖子揩干了脸上的雨水,对林启说道。
林启却没有回答,仍然怔怔地往一个方向注视着,他的淡蓝色眼睛瞪得很大,生怕错过了什么。
牧野见他没反应,索性顺着林启的视线望过去。毫无疑问,在视线那头的是一名撑了把白色油纸伞的女子。
耀城地处偏南,整体比较潮湿,所以容易起雾。这雨一下,雾也顺势起来了。
女子似乎也下意识往林启这边望了一眼,然而雾气加上细雨的余韵,两个人都只能勉勉强强看到对方的轮廓。
林启足足在原地愣了好几分钟,脑袋里像是有什么东西一股脑涌上来,许久没有发作的头痛在此刻更发作得厉害。
“请等一下……”林启忍着剧痛,一个箭步朝那边冲了过去,但可惜那女子已经走远了。
“呜……”脑中像是有什么线路短路了一样,连耳朵里也出现了噪音般的“嗞嗞——”声。林启站在原地,不禁发出了短暂的呻吟。头脑的疼痛与外伤不同,它更多的是一种对精神的折磨。林启吃痛,一只手用力扣住自己头顶,仿佛要努力把那股疼痛驱逐出境似的。
“喂,你……没事吧?”见林启冲上去,牧野也紧跟着过去了。然后,就看到了林启的狼狈样子。他本来还想先调侃林启说“哎呀,没想到你看似不谙世事,看到美女还是会激动过头,巴不得眼珠子长人身上啊”!不过,现在见林启不太对劲,也就悻悻然把话咽回去了。
“没、没事……”林启艰难地从牙缝里吐出这两个字,重重地喘起气,额头上冷汗直冒。
“你看起来可不像没事的样子。”牧野想上前一步去扶林启一把,却被林启摆摆手制止了。
幸好,痛苦并没有持续多长的时间。很快,林启就又恢复了没事人的样子。用袖子随意擦去额头的细汗,再往女子离开的方向盯了一眼,便回头面无表情地向牧野说道:“我没事了。我们走吧。”
“真没事了?”牧野将信将疑地问道。虽然在他眼里看到林启确实是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但是一想起他刚才痛苦到连表情不多的面部都开始扭曲,牧野就不禁再次担心起来。
“没事了。真的。”林启看向牧野,示意继续。
“那好吧,毕竟你是老板,你说了算。”牧野也不勉强,本质上他还是个生意人。再说,他跟人家非亲非故,不过交易一场,也没有必要去过于关心,说不定反而会惹得人不高兴。
此刻雨已经快停了,周围的雾气也渐渐消散开来。说来奇怪,这雨和雾就像是有意识似的,很没眼力见地下在了最不该下的时间和场合。
“看不出来你小小年纪,还好这口啊!”牧野拧着衣服边角上的水,脱口而出道,”不过你也不用觉得羞耻,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哈哈,我懂、我懂!“说罢,还不忘拍拍林启湿透了的肩膀。
”我……只是觉得有种熟悉的感觉,但是又想不起来了,所以才想追上去看看。没想到天公不作美。“不管牧野怎么说,林启都不为所动。
他还没有说的是,背上的白色直刀在见到那女子的瞬间,微微振了一下。他坚信这刀生来就是只属于自己的,然而刚才白刀的反应让他又对自己有了一丝疑虑——自己虽然能感觉到与刀的羁绊,却无法使用任何一把。但是,当自己望向撑伞的那名女子之后,白刀又仿佛是从睡梦中醒来似的,在林启目前的记忆中头一次有了动静。
不行,一定要想办法找到那名女子,探个究竟。林启始终无法想明白,于是在心底发誓要查清楚原因。至于能否再遇到,又是另外一番事了。
”哎呀,我知道啦!这可是一段好缘分啊!“牧野仍然”哈哈“笑着,与林启对上的眼神意味深长。
”要不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换身衣服吧……我不急的……“林启实在承受不住牧野的打趣,索性转移了话题。正好,他本来就不喜欢浑身湿漉漉的样子。
”也好。那买衣服的钱就麻烦老板您啦!“牧野也不推辞,还直接打破了林启想要各自买单的想法。
”好吧……“迫于身上黏糊糊的,林启叹了口气,无奈接受了提议。
”哎哎!听说了吗?古树村发生了一桩大惨案!“
两人正想倒转方向往商业大道去的时候,从旁边的铁匠铺传来几个人闲聊的声音。听那措辞和语气,应该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