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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街传来的呼声中,人群如潮水向两边分开,这件事一定很大。

章来跳上小摊桌,站得高自然看得远。他又跳下桌,说:“张刀疤带人来了,你们先撑着,我去叫人。”说完一溜烟跑了。

当逃兵被陈大河知道,可比被对手打死还要可怕。

十几二十个手持长刀的黑帮混混迎面走来,压迫感瞬间拉满。不用人介绍,胸前一道明显的刀疤,一眼就能看出张刀疤是谁。

他身上还挂着一个蛋黄似的软体妖兽柏糍,身边跟着一只球状的绒毛妖兽,是柏糍长大后的古柏。

一个小弟站出来介绍说:“这两人是大河帮负责望风的小弟。”

张刀疤双眼冒火,语气发狠地问:“他们是想死吗?趁着我们出去庆功,过来偷家!是脑袋挂脖子上太舒服了吗?”

小弟站出来大喊:“想死吗!就你们两个也敢拦住我们路头帮的去路,还不给本大爷快快把路让开!”

张刀疤起手一个大逼兜将小弟打翻,“对面是有你亲戚吗?你要跟他们这么客气。”

他又挥手,说:“兄弟们,剁了他!”

身后的人大喊着就抄起周边的桌椅板凳,布稠绫罗冲杀上来。

梁津冷汗直流,就算知道自己不会死,还是会忍不住害怕。

突听旁边大喊。

“精钢童子功!”

这声音突然又吓人,咆哮的声音又那么近,听得精神高度紧张的梁津浑身一震。

一转头,就看到周昆扒开衣服,全身精气外泄,表皮泛起银光,他在变硬。

砖头一样的腹肌,一块块凸起。梁津想到自己九九归一的肚子,立马消去跟着爆衣的冲动。

这门功法用科学的说法是用灵力高速运转功法,体温升高全身毛孔扩大排汗,银光是汗腺扩大排出体液(汗水)覆盖体表,被运转后升高的体温蒸发后留下的光泽。

由白转黄是精气淬炼身体的结果,就跟铁器淬火硬度增加,至于黄色就跟人体缺水尿黄一个道理。

这是一门以童贞之力为基础开创的功法。其基本原理是假设人是一个没有孔的完美球体,所有从体内外泄到体外的行为都会造成精气纯度降低。

人有三急也不过是对人对杂物的吸收与排放,其中寄存人体最多精华的当然就是童贞之力了,其中还有信仰的坚守也令童贞精华之力得到更强大的力量加持。

练到精妙处,人体犹如钢铁一样坚硬。

在体术修炼功法排行榜里也是前五的存在,只不过由于他绝情绝欲的修炼特点,没什么人练。精进极难。

学了这么硬的功夫,肯定不能软到人后。

周昆主动站出来接招。

一条棍子下来手臂发痛,两条棍子下来,已经难以招架。

“嗷!痛,痛,痛!别打别打!”

周昆满脸的疑惑,他神功护体怎么会痛?

“不对,痛是我的错觉,就好像白开水治病一样是错觉,其实我不痛!”

一顿乱棍下来。

周昆被打得找不着北,鼻青脸肿都算是轻的,他忽然发现自己好像练错了功法,这门功法很硬,人一但硬了,关节就会僵,关节一僵,动作就慢。慢了就会被打。练一门挨打的功法,再厉害好像也并没什么卵用。

梁津想起来,说:“对了,前天章来说去找女人,你去了吗?”

周昆猛地想起,当时还说“是第一次爽,还是每次都这么爽?”

男人本色,这也是没人练这门功法的原因。

周昆顿时破了功。

路头帮众像叠罗汉一样压到他身上,一点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梁津也没闲着,在炮灰组待久了,他一眼就看出边缘处的新人。

一个飞冲肩,拦腰抱住对方扑进一个摊子里,篷布倒在两人身上。那新人也在心喊倒霉,自己好不易挑个不起眼的位置,拿着看上去最没人敢惹的狼牙棒。没想到还是被人挑上。

新人起身就是一棒子,力气大到狼牙棒都飞了出去。

那人双手撩开压在身上的篷布,看都不看就打出一套意形拳,只见拳影翻飞,虎形鹰爪。足见他是有真材实料的。

等他睁开眼时,梁津已经一身是血,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打人与被打都是一件累活,但我相信所有人都宁可选择打人也不会选择被打。

所有人都打累了。

“居然浪费我们这么长时间,别小看以多欺少的战力啊!”

等到他们离去后,梁津才又生龙活虎地站了起来。

看到被打得口吐白沫到抽搐的周昆,感慨说:“果然这么多年的电影没白看,人在江湖混,哪能不挨棍,打不过最好装死。”

梁津抹掉脸上的血迹,其实是番茄酱。

身为一个装死选手,血包是必备物品。

虽然战斗已经跟他无关,但梁津还是不会丢下周昆自己跑路,拉着周昆就到一旁坐下,看他呼吸困难到死,幸好在电视上看过,这种时候就要做心脉复苏,心脉起搏器。这里当然没有这么现代的医学器材,只能就地取材。可是他练过精钢功法的身体硬过块砖,只好找来板凳代替。

看到黑帮打架,远远就避到屋角下的人看呆了。

“这人真是丧心病狂,疯起来连死人都不放过。”

“他会不会杀得兴起,连我们一起杀掉?”

“快报官。”

周昆眼睛瞪得像铜铃,激动的抓住梁津,像抓住一张长期饭票。

“梁津,你打够没有?”

“太好了,我还以为你死了。”

“你如果真想我死?直接补一刀就好了,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

他们这些古人并不知道现代医学的发展,自然是没多少常识的,梁津只是笑了笑并没有怪他。

“周昆,其实你不知道,你刚才就快死了,我不这样做,你就死定了。”

周昆本来还很气,可是看到梁津一脸没开玩笑的认真表情,联想到他此前的种种表现,又经历过灵海被盗,一辈子无法修炼的可怜遭遇,渐渐悟了。

周昆也能心平气和地原谅他了。

“你这样多久了?那件事对你打击一定很大吧,没事的,会过去的。”

一说起别人的事,每个人都像是个专家。再不济也知道专家是谁。

周昆又说:“等今天结束之后,我带你去找大夫开药。”

他吐出一口血痰,舒服多了,又说,“你放心,我认识一位老军医,包医所有暗病,明病。做事干净利落,做了跟没做一样。放心吧,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梁津看他口袋里溜出一张名片,正是那张老军医的名片,上面还有老军医的一句话。

“每个人都会有难言之隐,不用怕,我是你们的救星,来找我吧。

收费大众化,童叟无欺,患者资料绝对保密。”

这个医生好像是……

一想到周昆认识,梁津立马松开手,跟他保持安全距离。

天还没黑,路头帮的人逃命似的从梁津和周昆面前逃走。

老大陈大河率领一队人马出现,就知道大河帮赢了,一切属于路头帮的现在都属于大河帮。

陈大河停了下来,往回退了两步,看向半死不活的周昆,说:“还活着吗?”

梁津替他回答:“还活着。”

“他被打得半死不活,为什么你还完好无损?你是逃兵?”

陈大河浑身戾气肉眼可见地溢出。

逃兵,无论任何理由都只有死路一条。

幸得帮内金牌打手“怒河”李江出面解释,才留下一命。

“他虽然打不得,但绝不会是逃兵。只是每次死不去罢了。”

李江和梁津以前是一个组的小弟,现在他成了金牌打手,而他还是那个小弟。

陈大河丢出一本《精钢童子功》(童贞才能练功)。

梁津说:“我已经练不了了。”

陈大河又丢出一本《精钢功》(不是童贞也能练功)。

周昆瞥了一眼,一口老痰冲上喉头,吐出一口脓血。周围的人都围上来让他别激动,可是周昆偏偏咽不下这口气,激动地站出来。

“大哥,这两本是不是‘精钢童子功’更厉害一点?”

“不是。”

“那这两者有什么区别?”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个问题也困扰大家许久。

“名字有区别,这本五个字,那本三个字。”

周昆胸口急速起伏,激动道:“那你为什么要我练?”

“因为我有这本功法,又找不到童子,听说你是就给你练了。”

周昆一口气没缓上来,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活活气死了。

众人议论纷纷。

已经从他死的值不值得,谈到他算战死的,还是算病死的。

身为一个老大,自然要有忽悠帮众的能力,否则老大的位置就保不住。陈大河做了多年老大,这个道理他当然知道。

他站出来说:“大家稍安勿躁。如果世上人人都求最好,事事都求做尽,那世上的功法将十不存一。”

“臭猫,我知道你爱吃阴山酸臭鱼,如果追求最好的酸臭鱼,就没有阴山酸臭鱼了。功法也一样,有了就要练,不然就没了。”

众人恍然,是这个道理。

臭猫当然不是一个人名,但他是一个人,绰号叫臭猫。

臭猫说:“阴山酸臭鱼是很好吃的,越臭越好吃,可是外地人不懂这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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