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事组办公室空空荡荡，所有人都外出走访调查了，数据库失去作用的时候，只能逐家逐户走访。

他们分为了两个小队进行调查，第一小组以废弃化肥厂为中心点扩散1.5公里，针对死者信息进行人员筛查。

第二小组针对遗留在死者体内的种子对市内所有涉及到植物种子交易以及收藏的人员进行调查。

可是半天的时间过去了，两个小队依旧是毫无进展。

每个人的表情都十分凝重，他们明白所做的事情不过是大海捞针。

一筹莫展之时，李文天驱车赶来为他们送上了救命稻草。

“老郭，尸检报告出来了！”李文天从车上拿出尸检报告，严重的黑眼圈令他看上去十分憔悴。

郭开回头看了一眼兄弟们，每个人都顶着一对严重的黑眼圈，心中十分不忍，“大家都回去休息会吧，”他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是十二点零五分，他们已经不眠不休工作了两天两夜，“明天我们再进行总结汇报。”

“头儿，我们还可以！”

所有人都明白这个时间点分秒必争，根本不愿意浪费一点时间。

“听我的话！今天好好休息，做好打硬仗的准备！记住，只允许休息，不允许松懈！”郭开正色道。

“是！”所有人齐齐肃然道。

这就是郭开的人格魅力。

随着其他人的离开，郭开脸上的愁云也逐渐散开，揉了揉太阳穴，打开尸检报告。

死者体内发现了镇定剂的成分，嘴角残留乙醚，死因失血过多，这一切都如同二十年前的那些死者一样。

除了这些之外，还记录了死者胸前有一处蝴蝶纹身，从纹身的色彩以及线条纹路痕迹来看决不会超过半年，而且死者曾有过堕胎经历。

他的眼前一亮，南葛市的纹身店并不多，蝴蝶纹身或许可以成为确定死者身份的线索。

尊龙酒吧，南葛市少有的高档消费型酒吧，据说出入这里的人非富即贵，提供的服务也是游走在灰色地带。

不过这都是传言，至今为止还没有人能够证实这些传言。

宋长江下了车，看了看这金碧辉煌的尊龙酒吧，并没有丝毫犹豫，推门走了进去，径直走到前台，“告诉杨万森，宋长江来找他了。”

“好的，请稍等。”前台接待露出职业性的笑容并拨通前台电话。

简单汇报以后就挂断电话，“宋先生，请随我来。”

宋长江跟在那女子身后，穿过一个个灯光昏暗的包厢，走到尽头，推开一扇暗门，将宋长江引了进去。

“先生请稍等，杨总马上到。”

说完之后那女子便推了出去并关好了门。

房间摆满了奢侈品，红木茶桌上以翡翠镶嵌出一幅山河图。

桌柜里放着各式各样的酒，各种年份，各种类型，仅这些酒就价值不菲。

不过这相较于尊龙酒吧老板的身价根本不值一提。

没过多久，暗门再次被推开，进来的是一位西装革履看起来极有绅士风度的男人。

他走到存酒的桌柜前，“今天喝什么？”

“办案期间，不能喝酒。”

男人轻笑一声，“我可是得到消息了，听说你被停职调查了。”

“你的消息倒是很灵通，那就喝你最贵的酒吧。”

男人取出一木匣，木匣之上充满了岁月的痕迹，“这是陈酿五十年的好酒，价值百万，用来招待你最好不过。”

熟练地取下木塞，丝丝缕缕的白烟散发出令人酥麻的酒香。

“我们似乎已经有十年没有见面了。”男人开口道。

“你已经不是我的线人了，也没有犯法我们自然是不用见面。”宋长江依旧板着脸。

“对对对，十年前我当你的线人帮你破获了一起连环抢劫案。我们并肩作战，生死与共，”男人说到这里有些激动，这些年平淡的生活已经让他失去了激情，每每想到那个时候就心潮澎湃。

不过宋长江似乎并不想提以前的事情，“好了，我今天过来不是和你一起回忆的，我需要你帮我打听一个人的消息。”

男人收起了笑容，“宋副队长，我们这里是酒吧，是喝酒的地方，可不是打听消息的地方。”

“杨万森，你以为你这里为什么这么多年都平安无事？我并不是来求你的，我只是给你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十年前你是因为线人身份所以才躲掉了牢狱之灾，可是现在呢，你别忘了，你的档案信息已经被清除了。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情我不知道吗？只不过你还没有做出特别出格的事情我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是想试一试吗？”

杨万森怒视着宋长江，他并不是一个愿意被威胁的人，可是宋长江的为人他十分清楚，宋长江根本就是一个疯子，一个为了破案可以无所不用其极的疯子。

他最终选择妥协，并不是因为宋长江的威胁，而是因为没必要惹出更多麻烦。

“你想知道什么？”

“黑仔如今在哪里？”

听到宋长江的话以后，张万森露出了古怪的笑容，他反问道：“看来你什么都不知道？”

宋长江神色不改，只是继续问道：“我应该知道什么？”

“哈哈，宋队啊，宋队，你以后挑人的眼光还需要再提高下了。告诉你也无妨，黑仔是不是你的线人，主要帮你盯梢黑市交易？”

宋长江心中已是生出了不祥之兆，线人的身份曝光的话就没有丝毫用处了。

“是，他是我的线人，我让他帮我盯着黑市交易，如果有关于植物倒卖的通知我。”此刻已经不需要隐藏了。

“宋队，可能你不知道你的线人已经变节了，应该就是昨天，他带着全家一起到了纽约，现在应该已经在自由女神像前祈祷了吧。”

变节！这是线人出现的最可怕的情况，所有人都不知道宋长江安排黑仔盯着黑市交易正是为了揪出当年鲜花连环杀人案的凶手。

他们当年查访了南葛市的所有花店以及植物工厂，没有找到关于那些种子的来源，他能想到的只有黑市交易，黑市交易是不会留下任何痕迹的，为了能够辨别出可疑的植物种子，他甚至将当年作为证物的黄玫瑰种子交给了黑仔。

这一切似乎可以串起来了，举报他的种子，变节的黑仔，还有隐藏在幕后的凶手。

不过新的疑问再次出现，黑仔既然已经变节了，又为什么将发现植物种子交易卖家的情报写信寄给了他？

这一切可能都需要他自己去寻找，他拿起酒杯一口灌下，紧接着噗一口吐在了地上，咧着嘴笑道：“杨老板，你这玩意儿可真难喝，像马尿。”

说完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