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长江看着桌上的两封信，其中一封是黑仔变节之前寄出的，里面写着他发现了进行植物交易的卖家，“教授”。

这位“教授”身份极其神秘，黑市之中交易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其中就包含了一批植物种子的交易，这批种子就包括了鲜花连环杀人案的所有证物。

“教授”的交易品都被他做了特殊的印记，黑仔百分之百确定那批种子出自“教授”的手中。

依据黑仔信件中的线索，只要他和“教授”接上头，就可以找出买家，一切都将水落石出。

黑市之中的交易向来是匿名交易，他们都是通过地下势力设置的黑金商铺中介进行交易。

交易时间地点完全不固定，交易的凭据由黑金商铺提供，黑仔就是他放在黑金商铺的线人。

可是黑仔在这个时候变节了，一切线索就此中断。

他只能求助那个人，那个他最不愿意联系的人。

也许只有他才能找到“教授”的踪迹。

宋长江的目光移向另一封信，那封没有署名没有邮戳的信。

信上只有短短几个字，“欣赏我的艺术！”

不需要太多的符号，也不需要太多的文字，只是这几个字便够了！

宋长江的心中燃起熊熊怒火，这是赤裸裸的挑衅，残忍的杀戮行为凶手竟然将他称之为艺术！

他将两封信用塑料袋包装好，如果幸运的话可以从信上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公安局刑事组，所有人都聚在了一起进行案情汇总。

“首先根据相关部门匹配排查已经确定死者身份，死者是恒信地产的总经理，罗文鑫。据说他的产业有涉黑成份，想要他命的人可以排到公安局外面了，社会关系复杂，恐怕不太好下手。”郭开示意他们可以汇报调查结果了。

王哲抬手示意，“根据对刺青店的走访以及调查，可以确定女死者身上的刺青使用了特殊的颜料，这种颜料市面上没有流通，只有黑市有交易。”

郭开皱了皱眉头，黑市的存在极其敏感，他们游走于黑白之间，却有着属于自己的一套法则。

即便是警方也不方便直接插手，毕竟涉及面很广。

“如果我们能够调查到这批特殊颜料的流向，也许就能找到线索。”王哲继续说道。

“根据法证部门提供的线索，我们已经对市内的大小妇科诊所进行调查，已经筛查了二分之一，并未发现符合死者信息的女性。”一直负责外勤工作的徐天今天也是回局里了，相较于王哲他显得十分沉默，只是简短地汇报了下情况。

郭开点了点头，“辛苦了，那个案子刚结束，还没来得及休息就要赶这个案子了。”

徐天点了点头，“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郭开对徐天的态度明显不一样，但是所有人都不感到意外。

徐天可以算是刑事组的风云人物了，最为擅长的就是心理模拟，以犯罪者的角度寻找线索，破案无数，令所有人信服。

不过还有一点，那就是宋长江是他的师傅。

大家都以为当他得知宋长江被停职调查以后肯定会大发雷霆，可是没想到他似乎并不意外。

李文天开口答道：“我已经对第二起案发现场四周的监控进行了调阅，并没有发现可疑车辆，更为重要的是我联系了痕迹部门，现场周围也没有发现交通工具留下的痕迹。我想，我们需不需要换一个思路？”

“老李，你说，什么思路？”

“假设是死者自己到达案发现场，接着被迷晕以及注射镇定剂进行犯案。这样的话，根本就不需要交通工具。”

所有人陷入了沉默，他们的心中都觉得应该没有人会傻到自投罗网，送去给别人杀害吧。

郭开沉默半晌，“老李的说法有一定可行性，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凶手一定与两名死者有所关联。我们一开始就先入为主当做是二十年前的鲜花连环杀人案的延续，脑海中已经认定了凶手就是随机杀人，这样就走入了误区。”

“不对！这两起案子就是二十年前鲜花连环杀人案的延续！”郭开的话音刚落，立刻就有一个声音反驳了他。

这个声音每个人都很熟悉，中气十足充满力量。

郭开的脸上露出喜悦之色，“老宋，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宋长江，“我只是来送线索，刚好听到你们在讨论。”

“什么线索？”郭开问道。

宋长江将装好的两封信拿出，工工整整摆在桌上，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讲了一遍，众人这才释然。

“可恶！那凶手竟然这么猖狂！这简直是凶手给我们警方的挑战信！”王哲大怒道。

“不错，正是给我们的挑战信。”徐天细细地察看了一番，脸上看不出丝毫表情。

“普通的打印纸，编辑好打印的铅字，普通的信封，凶手这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看来，这的确是二十年前鲜花连环杀人案的延续，我会向上级提交并案侦查的请求。”

宋长江没有说话，他既然已经被停职调查了，那就没有必要就在这里了。

他转身准备走，却被徐天叫住，“师傅，我特意给你带了你喜欢的叫花鸡，晚点给你送过去。”

宋长江点了点头，又和王哲、李文天寒暄两句以后就离开了。

“那我们安排一下今天的工作任务，我们以罗文鑫作为调查突破口，对罗文鑫死亡前的行程进行跟踪调查，还有和他关系密切的人进行问话。阿天，你就负责把剩下的医院筛查完。”

安排好工作之后，所有人立刻按照工作安排行动了起来。

不过徐天却并未赶往医院，他来到了宋长江家。

他并未进门，只是看着宋长江开口道：“师傅，我带你去个地方。”

宋长江不知道他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不反对，跟着徐天上了车。

车速并不慢，两个人一路沉默，不知在想些什么。

周围的景色越来越眼熟，宋长江也知道了这里是哪里，这里是废弃的化肥厂。

化肥厂的范围很大，再加上杂草丛生，很难分清哪里是化肥厂的边缘。

“师傅，你不知道，我前段时间正在追查裹夫案，案件里出现了一个熟悉名字。”

“什么名字？”

“何书光。”

宋长江一愣，何书光，那七名受害者之一何瑶的儿子，“他怎么了？”

“他精神抑郁，已经自杀了。”徐天点燃了一根烟，带着宋长江穿过倒塌的墙壁走上顶楼。

鲜花连环杀人案不仅将宋长江拖入了梦魇还摧毁了七个家庭，他根本不敢去打听那七个家庭的情况，可是徐天偏偏要将他戳穿，让他好好看一看真实的世界。

“师傅！你看，那里就是鲜花连环杀人案的第一名死者的死亡现场！”他指着一处草丛开口道。

宋长江已经失神，二十年前第一桩命案的案发现场竟然和如今那女死者的案发现场一个位置，这绝不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