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舟唱晚，一叶孤舟顺江而游。
波光粼粼的水面映着岸边官道上的两排青松，同时映着路上形色各异的人，而苏砚也在其中。
离开临山郡已经大半个月了，苏砚马不停蹄，终于来到了天水郡境内。天水郡不负其名，境内水系极为发达，大江大河横纵交错，湖泊更是数不胜数。
漫步在官道岸提，苏砚眼前依稀可见一座城，这是天水郡治下元江县。
出了临山郡，苏砚也不知前路如何走。
天色渐暗，苏砚入城找了一家客栈，停马入住，要了一点吃食。在饱腹之后，找了一名店小二，他打算先问一下看看有没有有用的消息。
店小二恭敬入屋“客官有什么吩咐？”苏砚坐在桌边，从怀中拿出些许碎银放在桌上“你坐，初入元江县，我对奇人轶事较为好奇，你给我好好说说。”店小二见到赏银，喜笑颜开的说道“客官放心，我一定知无不言。不知客官想从哪些听起？”“你先给我讲讲神鬼故事罢”
“话说百十年前，天水水系中有一恶兽，专吃船舶行人，可是突然某天天降神龙，与恶兽厮杀最终战而胜之，守护了一方百姓。”见苏砚不为所动，店小二又开始讲其他故事，可惜他讲的故事一点也不生动，教人提不起兴趣。
随后苏砚几个奇事都觉得乏善可陈，直到店小二讲到“客官可知天水江河最终都流向何处？传闻水脉于万岳山脉汇流，之后又分为二，一脉沿着山岳同流，直到出了天水郡，而另一脉幽河却是流进万岳深谷。”听到这，苏砚沉吟一句“那流入万岳山脉的江河最终去了哪？没人知道吗？”店小二似是知道他会发问，迅速的接着说道“听说有人放孤舟入幽河测试，最终在万岳山脉之外近海之地见到此船。但传闻幽河极为危险，暗礁险滩遍布，人不可渡。”“这样啊。那你和我说说，如何较快的前往万岳山脉附近？”苏砚听着幽河的事，话锋一转问道。
听到客人问路，店小二心中大定。比起讲故事，这个他擅长多了。
“客官只需在元江码头乘船，一路顺流而下，不消四五日便可抵达郡城。郡城处江河汇聚，到时换乘船舶，再一路顺流，七八多日就到徽水县了，那便是离万岳山脉最近的县城了。”
听到自己想知道的，苏砚也不磨叽，把桌上银钱递了过去“好了，你下去罢，有事再唤你。”
拿到银钱，店小二拱手退去。正欲出门，突然想起什么，转头说道“客官，五月初，天水郡城外有场河龙祭，到时会封闭水路几日。客官若赶时间，还请尽早渡船过去。晚了的话，可能要耽搁些时日了。”
听到这话，苏砚来了兴趣，河龙祭倒是可以去看看稀奇。
店小二看他露出感兴趣的神色，急忙说道“客官若是对河龙祭感兴趣的话，可以去看看，到时人声鼎沸，十分热闹。不过就是千万别买票上船，那河中祭祀没什么好看，而且比较危险，每年都有好些坠船祭了河龙的人，实在太过危险。”
“这店小二是个趣人。”苏砚心中想到，笑着又从怀中拿出一些碎银递了过去。店小二面露难色“客官，这没什么，不要打赏罢。”他有些想收，但又有些不好意思。
“拿着罢，这点钱比我的命便宜多了。”苏砚开着玩笑道，见他这样说店小二也不在犹豫，笑容满面的接过碎银。之后说了些感谢的话，便退了出去。
次日，苏砚将马匹卖出，找了商船开始前往郡城。
.....
看着眼前的人山人海，苏砚有些无奈，心里想着“早知如此，就不凑这热闹了。”
苏砚是前天到的郡城，安顿好了之后便开始等待河龙祭的开始。可是今早出门后苏砚便开始后悔了，人实在太多了，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岸边都是些摆摊的商贩，而水中更是大大小小的船只遍地，一眼望去地面水上都是人。终于他在寻到一处空地，一棵柳树下只有两三个人，他快步走去挑了一个位置，此处虽然离祭祀之处较远，但也能看得清，最好的是不用跟着人潮拥挤。
看着远处祭祀迟迟未开始，苏砚便折了几根柳枝在岸提上坐下，旁边有一个老人与少年在闲聊，似乎是爷孙俩。虽无意听他们说话，可奈何没什么事可做只能默默的听着，权当做个消遣。
这爷孙是来天水郡省亲的，正好途径此事，便也来看了个热闹。此间老人讲了河龙祭的渊源，讲了有多少年的历史，更是讲了他年轻时见过河龙的事迹。少年见事情逐渐离谱，赶忙转移话题“爷爷，你说前几年河龙祭都是人都不多，今年为何人潮汹涌啊？”这话正好把老人问住了，他只得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这时站在他们身后的一黑衣中年突然出声道“因为河龙现身了，今年开春，陆陆续续有许多船家在水中看到河龙的身影，只不过当地人都不敢说与外乡人听，怕遭到河龙报复。”“而这正是今年人特别多的原因，大家都来看河龙会不会现身。”
少年听他这样说，顿时来了兴趣，开始追问老人河龙的样子，老人无奈只得胡编一气，哄得少年异常期望兴奋。而河龙祭也正在悄然开始。
祭祀法师在搭建的高台上开始做法，远处的苏砚等人听不清说了什么，只看着法师拿着符剑舞动一番，便开始招呼人将猪牛等祭品投入水中。
随着牲畜在水中翻腾，大家都开始兴奋起来，可是过了好一会也没什么动静。苏砚有些失望，却突然听到有人说“来了！来了！”
只见远处水花翻腾，一黑色异物隐于水面之下，向着江中的祭品潜袭而来，随着他把祭品挨个拖入水下，引得人们阵阵惊呼。
......
午夜时分，平静的江边上停着一艘艘商船，苏砚正在其中一个商船的客房内。
昨日的河龙祭雷声大雨点小，最终人们也不得见到河龙的真颜，只是引来了人们的无限遐想。
河龙祭结束后，苏砚便找了商船继续出发，可是因为河龙祭船支过多，江面拥堵，过了大半天才得以出发，此时不过是驶出了郡城几十里。
躺在房内，苏砚有些难以入睡，倒不是因为河龙祭的缘故，只是心中没由来的烦闷。辗转反侧，想着下船散散心，沿着岸提走，心中胡思乱想着，一转眼商船的灯火只剩点点微光。
在岸边一棵的树坐下，看着漫天的繁星，吹着江面的拂面微波，苏砚心中平静了许多，困意也跟着涌上心头。
苏砚正半梦半醒之际，江面远处忽然水花四溅，跃出一条半米长的大鱼。巨大的声响把苏砚惊醒，那鱼儿在入水之后迅速向着苏砚这边游来，好似在躲避什么东西。
看着鱼儿离自己越来越近，苏砚正欲起身，却见那鱼儿又高高跃起，这次没等鱼儿落下，就被一黑色异兽用口接住。
“好似画中的神龙啊，就是为什么他是墨色的呢？”看着眼前离自己二十多米，伸出巨大头颅的似龙生物，不知是不是还没睡醒的缘故，苏砚心中突发奇想。
那龙头在接住鱼儿后，也没有入水，反而是可是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吃着吃着他好像感觉到身后有东西在盯着自己，便缓缓停下了嚼动的嘴。
苏砚看着龙头开始不动，顿感不妙。他正欲躲到树后，可那龙头却突然转身。
苏砚顿时自己头皮发麻，大脑立刻清醒，因为那似龙的生物极具人性化的眼睛中怒目圆睁的盯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