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月容看着剑冢的方向,手中握着一块磨平了的温玉,眼中渐渐的流露出追忆之色。
八年前
清风镇灯火通明的街道上,吆喝声不断,笑声不停,人来人往,一副繁华似锦的市貌呈现在眼前,但人往往只会注意到它的繁华,就像你走在街上也从来不会在意水沟里事物的生长。
一个小女孩蹲在一条偏僻街道旁瑟瑟发抖,面前摆着一个满是缺口的碗,碗中间还有一条裂缝,像是随时会裂开的样子,女孩身上的衣服缺了一只袖子,衣服上满是补丁和破洞,完全像是用烂布料缝制的,早已看不出它原来的样貌。
“哪…哪位…哪位好心人行行好!施舍我几个钱。”女孩抱着肚子,怯生生的开口叫道,腹中的饥饿感战胜了自己的怯懦。
“哪位好心人行行好,施……施舍我几个钱,让我去吃顿饭。”女孩继续开口叫道,但人来人往的热闹淹没了她如蚊鸣声般的勇气,女孩抱住双腿畏缩在街道旁,眼泪从她那双充满畏惧的眼睛里涌出,但她却没有哭出声来,因为她知道这样改变不了什么。
“大哥,你看这里有个小孩!”一道声音传来,随即出现在女孩面前的是两名男子的身影。
听到有人的声音,女孩眼中闪过欣喜之色,立马向声音的来源看去,怯声道:“求求您行……”
话没说完,女孩眼中便充满了恐惧,因为她看到那两名男子看她的目光并不纯洁,充满了丑恶。
“大哥,你说这小女孩洗干净卖到春忆楼去,能卖个好价钱吗?”一旁,一个身材瘦小,长相猥琐男子看向那个被叫做大哥的大汉问道。
“春忆楼就是喜欢从小调教这种小姑娘,要不然你以为春忆楼那群娘们的技术生下来就这么好吗!”大汉淫笑道。
女孩瘫坐在了地上,身体不断的颤抖,本能的往后退去,她不知道那两名男子口中的春忆楼是什么地方,但她知道如果自己被他们带走,一定不会有好的下场。
瘦小男子看着女孩,样作温和的说:“小妹妹,饿了吧!哥哥带你去一个能吃饱饭的地方。”说着,将手伸向女孩。
“不要……不要碰我!”女孩大叫一声,转身想要逃走。
“老二,跟她话多什么 直接绑了!”就在女孩转身要逃走的时候,大汉走上前来,一把抓住了女孩的手臂。
女孩拼命的针扎着,白芷的手臂被掐的通红,哭声道:“求求你们放过我,我可以把接下来两天要到的钱都给你们”
大汉和猥琐男子怎会理会女孩的哀求,猛的一用力,把女孩拉到了身边,准备用绳子把女孩绑起来,看到正在往自己身上绑的绳子,女孩彻底慌了,一口咬在了大汉的手上。
“啊!你个小婊子,不识好歹!”大汉疼的大叫一声,一巴掌打在女孩脸上,把女孩打倒在地,嘴角溢出殷红的鲜血。
大汉看着右手上血淋淋的牙印,大怒道:“看我不把你打个半死。”大汉和瘦小男子从地上捡起根棍子,直接向女孩挥去。
女孩双手抱头畏缩在地上,惨叫着:“啊!…不要打我…不要打我……啊~!”女孩只能任由棍棒抽打在自己身上,因为她没有反抗的力量,她只能一边哭喊一边哀求,声音逐渐沙哑,意识也逐渐模糊,她的惨叫声像似诉说着街上来往人群的罪恶,繁华的喧闹下,隐藏的便是人心的冷漠,但这个镇子却建立在了这份冷漠之上。
“你们两个畜生,给本少爷住手!”一道嫩稚声音,打破了这份冷漠,声音不大,但却极具穿透力,来往的人群也停下了步伐,全部看向那道声音的主人。
那是一个衣着华丽,眼神清澈如水的男孩,眉宇间还充斥着稚气,但神色却无比郑重,犹如一个小大人。
大汉和瘦小男子停下手上的动作,看向男孩,不屑道:“哪来的小屁孩,不想死的赶紧滚”大汉凶神恶煞的看着男孩,还挥了挥手中的棍棒,想吓跑他,但男孩却不为所动,眼中没有一丁点害怕的神色。
男孩走到大汉和猥琐男子面前,一只手伸出两根手指,一根指着大汉,一根指着瘦小男子,怒道:“我爹说过,万事不能打女人,更不能欺负女孩子,还说,如果有这样的人,那就一定是畜生,虽然我没搞清楚到底是不是人,但一定不是好东西!”
围观的人群一脸懵逼,被骂的大汉和猥琐男子更是一愣,明知道是在骂自己,但却气不上来。
等大汉回过神来,对着男孩厉声道:“臭小子皮痒了吧,看老子不好好教训你!”说罢,大汉手中的棍子直接向男孩挥去,趴着地上的女孩惊恐的闭上了眼睛,生怕看见那残忍的一幕。
看到向自己飞来的棍子,男孩连忙大喊了一声:“江叔!”
一道身影从人群中闪过,一名中年男子直接出现在男孩面前,一只手抓住了棍子。
“江叔替我好好教训这两个畜生。”男孩躲在中年男子身后说道,还对着大汉和猥琐男子两人吐了吐舌头。
“少主还是少说畜生二字,若是让庄主听见了,你又要去打扫洗剑池了。”中年男子摸了摸男孩的头,柔声道。
对面的大汉指着中年男子道:“小子你不要多管闲事,赶紧给我滚开,否则连你一块收拾!”
“大哥……大哥!好像有些不太对劲。”一旁的瘦小男子看到了中年男子别在腰间的令牌,扯了扯大汉的衣袖,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
“那好像是万剑山庄的令牌!”
“什么!”听到万剑山庄这四个字的时候,大汉浑身一个激灵,他朝围观的人群看去,发现全部人都用看傻子的目光看着他二人,后背瞬间就被冷汗打湿,连忙跪下求饶。
“大人饶命!小…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大人,求大人饶命!”大汉和猥琐男子声音颤抖的说着,都快要哭出来了。
中年男子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二人,笑着说道:“本来我是想直接放过你们的,但你们吓到了我家少主,这样吧!跪在地上相互扇对方两百个巴掌就放过你们,如果让我听到有人说你们扇到一半跑了,或者是没用力扇,那我就抓你们回来,把你们的手给砍了。”
中年男子的笑容让大汉和猥琐男子两人感到一阵寒意,仿佛整个人都堕入了寒冰地狱。
“大人放心,我们绝对不会逃跑!绝对不会!”大汉说完,便和猥琐男子互扇了起来,啪!啪!啪!的,那叫一个响亮,围观的人心中都浮现出了两个字---卑微。
男孩走到女孩身旁,在她旁边蹲下,语气夸张的说道:“丫头!要不要跟我混,保证没人敢欺负你了。”
一旁的中年男子苦笑一声,万剑山庄的少主,说起话来完全就是一个小流氓。
女孩艰难的抬起头来,看了男孩一眼,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双清澈,如白雪一般纯洁的眼眸,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接着男孩带女孩回到了自己的家中,用药浴治好了女孩身上的伤,给了女孩干净漂亮的衣服,给了女孩食物填饱肚子,给了女孩一个属于自己的院子,还为女孩取了名字,女孩忘不了男孩给她取名字时说的话“你就叫月容吧!因为我喜欢看月亮,我觉得你和月亮一样好看,所以从今天起你就叫上官月容!”
可惜八年过去了,女孩没能成为男孩喜欢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