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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竟然没用!”岳方兴见张三仍是极为清醒,心中不由一惊,也不知自己的移魂大法出了什么问题。以他此时功力,别说张三已经身受重伤,就是完好之时也应该无法抵御,但如今自己全力施为,竟然无法用移魂大法控制此人,着实是一大怪事。

“移魂大法……慑魂大法……慑魂音……狮子吼……”想到这里,岳方兴脑海中骤然浮现了几门武功。他这些年对此也早已习惯,将此相互比较了一下,也不再用移魂大法,转而用慑魂音,向张三道:“哦,你要自杀,是用体内之毒吗?”

“正是,我和师弟以毒练功,身体早已与毒药融为一体,只要一息尚存,天下间无人能够阻住我们自杀。我们连死都不怕,还会害怕你的手段吗?”张三哈哈说道。不知不觉,便说出了自己武功的隐秘。

“大哥,何必说什么死不死的,这位前辈和气的很,不会要你们性命的!”石破天道,说着向岳方兴道:“是吧,岳前辈?”

“徒儿!”、“天儿!”……此言一出,史婆婆、石清等人顿时呵斥起来。他们见岳方兴制住张三、李四两人,心中正自欢喜,看到石破天三番两次为两人出头,却是恼怒不已。张三、李四作为侠客岛赏善罚恶二使,这些年邀请武林人士前往侠客岛之事也一直由他们负责,若是能从两人口中得知侠客岛的隐秘,甚至探听到失踪的武林人士的下落,那可当真是武林幸事。雪山派和上清观,也能免去一场劫难。

石破天还有些懵懵懂懂,不知众人为何呵斥自己。岳方兴微微一笑,看着他说道:“小兄弟,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取他们性命,难道你没听说过我以前的名声吗?”当年他为人最是方正,又嫉恶如仇,剑下剿灭了不知多少邪魔,就连威震江湖的魔教教主东方不败,也被他亲手所杀。张三、李四二人虽然号称是赏善罚恶,却动不动就屠人满门,所做所为都近乎妖邪一路,以照岳方兴当年的脾性,定然会杀了两人才是。

这些事情,武林中对岳方兴有些了解的都是知道,不过石破天踏入江湖不过数月,又无人为他讲解什么武林轶事,哪里会知道这些事情。只见他挠了挠头,赧然道:“不知,不过杀人总是不好,前辈这么大岁数,定然不会随意杀人的!”

“哈哈!”岳方兴大笑一声,向张三、李四道:“有小兄弟这话,今日岳某就饶你们一命。两位,还请说出侠客岛所在吧?”声音幽幽,又是用上了慑魂音。他刚才对石破天说话时刻意用上了慑魂大法,却并没有取得丝毫效果,因此便又重新用上了声音法门,引诱两人说出侠客岛所在。

不过少了精神方面的辅佐,慑魂音的效果却是大降,而张三、李四二人心智又还算坚毅,在岳方兴多番询问之下,都始终不说出侠客岛所在,让岳方兴也有些无可奈何。

“两位既然不愿配合,那就回去捎个口信吧,免得来日岳某去了岛上,让你们大惊小怪!”询问了一会儿,岳方兴已经有些不耐烦,一挥衣袖,将两人扫了出去。

得脱大难,两人哪里还敢多言,也不顾身上余毒未清,急忙奔下山去。今日这番交手,两人体内积蓄的毒素被岳方兴引动,虽然以后消磨后对自身大有好处,但今后数月之内,张三、李四二人却都无法完全发挥实力,一旦被武林中人得知这个消息,他们的处境便会危险之极。再加上岳方兴复出,中原武林形势定然大变,是以两人不假思索,就此逃回侠客岛禀报这个消息。

“前辈,就……就这样让他们走了?”见到这一幕,石清出言问道。他本来以为凭着岳方兴的性子,即使不杀了两人,也绝不会放过他们。却不料被石破天插了几句话后,就轻轻巧巧地放过了两人,所作所为,着实让人不解。

看着张三、李四二人离去,岳方兴摇了摇头,说道:“不放又如何,让他们自杀吗?那样可就和侠客岛彻底翻脸了。听那二人的意思,这几十年失踪的人都在侠客岛上,还是小心为上!”说着他看向石清,又道:“至于这次的侠客岛之邀,想去的自去即可,不想去的便不用去了。若是大伙儿不放心,来日可将铜牌送到华山之上,由岳某一力承担!”

闻言,石清、史婆婆等人都是大喜过望,每次赏善罚恶二使复出,都被武林中人视为一次大劫,只是无论当年的妙谛大师、愚茶道长、旭山道长、苦柏道长、善本长老等人,还是后来数十个帮派的联合,都没有能够奈何得了两人,因此众人便渐渐熄了对抗侠客岛之念,只是认命前去。如今又岳方兴出头接下此事,对于武林中人而言着实是一大好消息,而刚才他和张三、李四二人的比斗,更是让众人充满了信心,不说张三、李四二人,就是当年强请走妙谛大师和愚茶道长的两人来到,众人也相信岳方兴定然不会弱于两人。这样的话,中原武林也总算能够和侠客岛相抗了。

“前辈,我这有两块铜牌,还请岳前辈收下!”石中玉闻言,大声道。说着将他从石破天那里搜来的两块铜牌,向岳方兴递了过去。他本来并不太清楚两块铜牌的用处,但刚才见到岳方兴和张三、李四的争斗,却顿时明白过来,将此交给了岳方兴。

伸手接过,岳方兴看了一下上面的日期、地点,顺手收了起来,向谢烟客道:“这铜牌和木偶都是石小兄弟的,谢先生,还请将那些木偶也还给小兄弟吧!”

“好了,你们白掌门呢,为何现在还不出来?难道岳某人不值得威德先生出面吗?”看着石破天等人叙旧,岳方兴也没有太过理会,说道。

闻言,雪山派成自学、齐自勉、廖自砺、梁自进等人都是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回应。按理说岳方兴这位武林前辈前来,雪山派掌门出面也是理所应当,但如今他们已经叛变囚了白自在,又哪里敢放他出来。唯有白万剑等长门弟子,眼看己方获胜,又有岳方兴出面,心中欢喜不已。

“去,还不把掌门人请出来,现在成什么样子!”史婆婆道。她和阿绣刚刚回到凌霄城,也没来得及救出白自在,眼看岳方兴发话,急忙出言催促。

听到她的吩咐,众人却没有几人回应,封万里咬了咬牙,双膝跪地,说道:“启禀师娘:大伙儿犯上作乱,忤逆了师父,实在罪该万死,但其中却实有不得已的苦衷。”说着连连磕头,又道:“师娘来做本派掌门,那是再好不过。师娘要杀弟子,弟子甘愿领死,但请师娘赦了旁人之罪,以安众人之心,免得本派之中再起自相残杀的大祸。”

史婆婆道:“你师父脾气不好,我岂有不知?他断你一臂,就是大大不该。但他到底是你师父,又是本派掌门,你们还是快快请他出来吧,罪责以后再说!”说着她连连向封万里使眼色,不要让他乱说,免得当着岳方兴、谢烟客等人之面,曝了雪山派的家丑。

封万里自然看到了师娘眼色,不过事关自己等人性命,他却不想就此含混过去,又磕了两个头,径直道:“师娘,自从你和白师弟、众师弟下山之后,师父每日里都大发脾气。本门弟子受他老人家打骂,那是小事,大家受师门恩重,又怎敢生什么怨言?不过几日之前,师父受那丁不三、丁不四两人刺激,却是突然发了失心疯,不但出手打死了陆师弟、苏师弟、燕师弟,还有我们从城中请来的南大夫和戴大夫也都杀了。我们替三位师弟和两位大夫大殓出殡,师父又来大闹灵堂,把五个死者的灵位都踢翻……杜师弟大着胆子上前相劝,师父顺手抄起一块灵牌,将他的一条腿生生削了下来。这天晚上,便有七名师弟不别而行。大伙儿眼见雪山派已成瓦解冰消的局面,人人自危,都觉师父的手掌随时都会拍到自己的天灵盖上,迫不得已,这才商议定当,偷偷在师父的饮食中下了迷药,将他老人家迷倒,在手足加上铐镣。我们此举犯上作乱,原是罪孽重大之极,今后如何处置,任凭师娘做主。”他说完后,向史婆婆一躬身,退人人丛。

史婆婆呆了半晌,一时也是无言,知道封万里虽然碍于岳方兴等人在旁没有多说,但想到雪山派死伤数名弟子,又有数人被吓的不辞而别,可想而知白自在疯病之重。想起丈夫一世英雄,临到老来竟如此昏庸糊涂,不由得眼圈儿红了,泪水便欲夺眶而出,颤声问道:“万里的言语之中,可有什么夸张过火、不尽不实之处?”问了这句话,泪水已涔涔而下。

众人都不说话。隔了良久,成自学才道:“师嫂,实情确是如此。我们若再骗你,岂不是罪上加罪?”

史婆婆道:“掌门人一时神志失常,行为不当,你们该得设法劝凍才是,却干下了这等犯上作乱的大事,终究是大违门规。此事如何了结,我也拿不出主意。咱们第一步,只有将掌门人放出来,和他商议商议。”说着她看向岳方兴等人,说道:“让几位看笑话了,还请诸位稍待,掌门人即刻出来见客!”说着吩咐白万剑,让他招待岳方兴等人安顿,自己先处理派中之事。

岳方兴摆了摆手,说道:“不了,既然白掌门有事,岳某也不多留了。只是希望腊八之时,请众位到华山一趟,商议如何应对侠客岛!”说完袍袖一甩,就要离了雪山派。雪山派虽然威震西陲,掌门白自在在武林中更是名望不凡,但相比中原各大派,却可以说差之远矣,也值不得岳方兴太过重视。之所以提起白自在,也不过顺便想要一见罢了!

不过他无所谓,雪山派众人可就不一样了。作为武林前辈,岳方兴亲自来到雪山派已经可以说是屈尊,若是传出雪山派招待不周,传到到江湖中又还有什么脸面?是以史婆婆也来不及说什么派中之事,向岳方兴道:“岳先生稍待,掌门人这就过来!”然后吩咐白万剑道:“还不快去把你爹请来,难道要让岳大侠一直在这等着吗?”

闻言,白万剑一刻不停,悄悄问明囚室所在,前去解救白自在。成自学、齐自勉、廖自砺、梁自进在史婆婆等人紧盯下,也是不敢阻拦。

“斩劫剑岳方兴来了吗?好!好的很!当年我到中原时,他已经归隐不出,没想到这时却又复出了。过了五十年,也不知道他的武功有没有长进,正好可开开眼界,见识一下古往今来剑法第一、拳脚第一、内功第一、暗器第一的大英雄、大豪杰、大侠士、大宗师——雪山派掌门人威德先生白老爷子!哈哈哈哈!”不住狂笑起来,这声音有些苍老,却又中气十足,显然是雪山派掌门白自在了。

正尴尬间,众人只见一个满脸花白胡子、身材魁梧的老人走了进来。这人虽然衣衫、须发有些杂乱,眼光却耀如闪电,威猛无俦,看起来丝毫不像是患了疯病的模样。

“哼!刚才是哪个鼠辈在说爷爷坏话,还不报上名来!”一进厅中,这老人——也就是白自在,当即大声喝道,语气极为狂妄。

闻言,谢烟客顿时大怒,当即站出身来,冷笑道:“谢某光明正大,可不是什么鼠辈。倒是白老爷子你,躲在凌霄城中自称为‘古往今来剑法第一、拳脚第一、内功第一、暗器第一的大英雄、大豪杰、大侠士、大宗师’,嘿嘿,也不怕天下英雄耻笑,哼!”

白自在闻言,却是毫不理会,狂笑道:“雪山派功夫为尊,这是人所共知之事,什么少林派、武当派、华山派,这些门派的功夫又有屁用?从今儿起,武林之中,人人都须改学雪山派武功,其他任何门派,一概都要取消。大家听见了没有?普天之下,做官的以皇帝为尊,读书人以孔夫子为尊,做和尚的以释迦牟尼为尊,做道士的以太上老君为尊,说到刀剑拳脚,便是我威德先生白自在为尊。哪一个不服,我便把他脑袋揪下来,哈哈哈!”

闻言,众人面面相觑,既是觉得好笑,又觉得有些可怜。史婆婆看着自己丈夫模样,心中更是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白自在打量一周,这才见到妻子,呆了一呆,随即笑道:“很好,很好!你回来啦。现下武林中人人奉我为尊,雪山派君临天下。其他各家各派,一概取消。你瞧好是不好?”

史婆婆冷冷地道:“好得很啊!但不知为何各家各派都要一概取消?”

白自在笑道:“你的脑筋又转不过来了。雪山派武功最高,各家各派谁也比不上。自然非取消不可了。”

“哈哈!好笑啊好笑,没想到天下之大。竟然还有白掌门这等人物,谢某今日可算涨了见识了,哈哈!”眼见白自在数次无视自己,谢烟客大笑道。他虽然三十岁后便隐居摩天崖,少有出现在江湖之中,但要论及江湖中的名望,却丝毫不再白自在之下。眼看白自在看也不看自己一眼,似乎不值得一观。他心中自是怒极,放声大笑起来,似要把这些日子遇到岳方兴后一直受到压制的愤懑,全部发泄出来。

听到谢烟客笑声在凌霄城中不断回荡,白万剑等人都是心中一惊,这才知道“摩天居士”谢烟客竟然有此惊人艺业,似乎一点也不下于白自在,心中暗自戒备。白自在今日此举,可是大大得罪了这位江湖上的独行客,雪山派可需注意才是。

“哼!原来是你小子。躲在摩天崖还没死吗?竟然跑到凌霄城撒野,我只需三招,便能把你扔出凌霄城!”斜睥了谢烟客一眼。白自在狂笑道。

闻言,谢烟客更是怒气勃发,勉强控制着自己,恶狠狠道:“好!好!那就请白掌门赐教了!”走到厅中,邀请白自在出招。

白自在笑道:“很好,我教你几招最粗浅的功夫,深一些的,谅你也难以领会。”说着他走到厅中,站在谢烟客前面。身子比对方高了一个头还多,当真是神威凛凛。直如天神一般。

眼看白自在这么大喇喇的说要教导自己,谢烟客心中正怒。待见他如此神威,却又凝重起来,心道:“老家伙威震西域,年纪又比我还大一些,可要小心才是!”心中反而多了几分谨慎,压下了怒火。

还未开战,气势上便压过对方一头,白自在心中颇为高兴,笑道:“不用怕,不用怕。你瞧着,我这么伸手,揪住你的后颈,便摔你一个筋……”右手一探,突然抓向谢烟客后颈。

这一下出手既快,方位又奇,谢烟客来不及反驳自己并未害怕,急忙侧身避过,却又见白自在左手探出,又已抓向自己胸口,只得再次闪避。正在这时,白自在的左脚已随即绊去,正好在自己落脚之处。见此,谢烟客再也无法闪避,只得深吸一口气,纵跃后退。

“好!掌门人好一招‘神倒鬼跌三连环’!”雪山派众人见此,纷纷大声叫道。不管白自在是不是得了疯病,眼看他不过三招便逼退了谢烟客这位江湖上有名的高手,雪山派众人都是与有荣焉,就连谢烟客只是暂时后退也都选择无视了。

听到众人叫好,白自在哈哈一笑,也不去追,心中也极是得意。他这一揪、一抓、一绊,看似平平无奇,却号称“神倒鬼跌三连环”,实是生平的得意绝技。数十年来,不知有多少成名的英雄好汉曾栽在这三连环之下,就连谢烟客这等武林中的大高手,乍见之下,也只能暂且闪避,即便没有受损,场面上却到底输了一招。

“怎么样,你小子服了吧?便是达摩和张三丰复生,也不是白老爷子的对手,你能接我三招不倒,已经足以威震武林了,哈哈!”白自在仰天狂笑,说道。

闻言,谢烟客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神色复杂之极。他刚才只是太过谨慎,被白自在占得先机,听得众人耻笑,自然心中不忿。不过白自在那三招,却也让他心中极为忌惮,心知自己即使和对方真正相斗,也难以真正讨得好处,自然不愿在雪山派这个群雄环伺之地再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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