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这小子别掉链子。”狼牙外露,谢小川已经感觉不到痛了。
下树下到一半,忽然感觉背后一阵疾风“嗖”的过去,背后呜咽一声重物掉落的声音。
等到落地才看见,独狼背上一个血窟窿,卞颖松这小子扎得还挺狠。
卞颖松下来的时候看到一只严阵以待、怒目圆睁的狼斗志陡然高了:“过来呀,你过来呀!”那贱嗖嗖的表情……
可他手持两根长杆,谢小川手里是一把斧头,不管近战还是远战独狼都不占便宜,只是在几米外徘徊,并没有再往上扑。
“不想死就拿好,它一个我们两个。一左一右,两面夹击。”谢小川说。
卞颖松点点头,把长根分给谢小川一根。一左一右把独狼夹在中间,但独狼躲闪腾挪,轻松跳到五米之外,也许是用力太大,扯到了伤口,落地以后还有点踉跄。
如果不是手上有这长杆子,俩人早就被咬断脖子了。
追着刺了几回,都被独狼躲了过去。精疲力尽,却没有刺到对方分毫。
谢小川想尽早结束战斗逃之夭夭,不然群狼回来,两个人想跑都跑不了。就在这陷入僵局的时候,远处“呜”的一声狼嚎,把独狼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它也对着天空“呜”了好长一声。
“嗷”,一声万寿之王的吼声。
“狼群和黑熊抢肉吃了?”
谢小川还没反应过来,独狼最后看了一眼两人,转身跳进了灌木消失了。
看方向,应该是圆坑的位置。
“啊……”,是女人垂死的叫声。
“申倩倩没把王梦拉上来?自己跑了?”卞颖松问道。
眼看着独狼走了,谢小川这才放松下来,脚上的痛感霎时传来:“好痛。”痛到跌坐在地上,重新包扎了伤口。
“快走吧,万一再碰上什么……”
“你闭嘴!”
卞颖松还没说完就被谢小川呵斥的住了嘴,给嘴上了一层拉链,帮着谢小川弄好了伤口,两人再一次找到车轮印,沿着车轮印跑得快断气了,终于找到了公路。
一边拦过往的车一边庆幸还好没有遇到其他野兽了。
李老头进到林子的地方正好有一块“内有猛兽,不得进入”的标识牌,应该是提醒登山的驴友的。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除了偷猎和驴友,真没几个人来。要是没有这块牌子,还真不好找。
太阳已经落山了,周围黑漆漆的,等了半天也不见一辆车过来。
卞颖松抱着长矛,坐在地上休息:“捡了一条命回来,兄弟,我叫卞颖松,以后我们就是过命的兄弟。”
没有听到谢小川的回答,便回头看他,却看到谢小川倒在地上,表情异常痛苦,面目狰狞。
“你怎么了?兄弟?”卞颖松扔下长矛就跑过来。
谢小川全身湿透了,好像每一根骨头都要裂开一样,全身的关节都在挣扎要撕破皮肤疯长出来。
被狼咬的时候都没有看到他这么痛苦的样子。他时而蜷缩,时而打开,有时又把两只手使劲地往地上猛砸。
“兄弟,你不是要变身了吧,今天也不是月圆之夜啊?”卞颖松想控制谢小川不要自残,可来自身体内的痛苦太巨大,卞颖松根本控制不住他,反而被谢小川推开。
天边有亮光,有车来了。
谢小川已经痛到意识模糊:“水,水……”。
“这地方,我去哪给你找水啊。”
可谢小川听不到,他只是本能地从地上爬起来,推开卞颖松。眼前的亮光一定是水波粼粼,冲着亮光就冲了过去。
一声急促的刹车声……
是谁在哭?
一个小女孩的哭声由远及近飘进耳朵里。
背景音逐渐嘈杂,有女孩子的哭声,有男人的责骂声,有推车声,还有救护仪器的滴滴声……所有的声音混杂在一起,把谢小川从混沌里拉了出来。
睁开眼,在一间全白的抢救室里,对面四个小孩插着管,身体连接着抢救仪器,除了哭泣的女孩,其他的都安静得像死了一样。
“这是在医院吗?”
谢小川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喉头一用力才发现自己也插了管,这一侧同样有四个病床。
身边是个丹凤眼男生,枕头湿了一大片,眼睛微睁,似乎随时都会死掉。
觉察到谢小川的目光,男生转过头来,虽然嘴里插着管还是含糊不清的挤出一句话:“活下去!”,说完,眼球转动,盯着哭泣女孩的方向,舍不得闭眼又没力气转头,意识渐渐涣散了。
“别……碎,不要……碎啊……”,谢小川想叫醒他,含糊不清又虚浮无力。胸腔一阵紧缩,胃里翻江倒海,不受控制的一口血喷出来,意识也开始散了。
女孩的哭泣声渐渐小了,男人的责骂声也小了,没有了仪器的提示音。
谢小川知道他快死了,活不了了。
“快醒醒,兄弟,快醒醒!”脑子就像塞了一个原子弹一样,原地爆炸。睁开眼的时候卞颖松扶着肩膀,使出吃奶的劲要把自己晃醒。
“你终于醒了!”见谢小川睁开眼睛,卞颖松松了好大一口气:“你太吓人了,冲着大卡车直直就冲过去了,还好人家刹住了。”
谢小川缓了缓神,脑袋还是剧痛,没搞明白怎么从一个医院到了另一个医院:“这是哪?”
“医院哪,疼坏脑子了?”卞颖松伸手就按了病床的呼叫键,然后等医生来:“医生检查了说你什么事都没有,要是哪里不舒服就和医生说。你在公路边的样子也太恐怖了,就和被人抽筋扒皮一样。你是不是有什么遗传病啊?”
医生很快就到了,问了情况做了简单的检查:“你的化验报告显示一切正常,我们没有查出来导致你剧烈疼痛的原因,建议做进一步的基因检测和罕见病筛查,这样才能确定你的病因。”
“谢谢医生,不用了。我是遗传的神经抽搐,不常发病,不需要检查了。谢谢。”谢小川满脸疲惫,像个刚刚起死回生的人一样,打发走了医生。
卞颖松看着医生出了门,用一副一言难尽的语气问他:“你确定不要再检查检查?当时你也太吓人了,疼的六亲不认的。”
谢小川只是摇摇头,虚弱的回想之前的梦。那个梦那么真实,梦里的人那么亲切,是在哪里见过。
“呵,怎么可能没见过,可你还活着吗?”
“你说什么?”卞颖松问。
谢小川盯着天花板不想回答,可一转念“噌”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卞颖松吓一跳。
侯颖!
侯颖在哪?
那天从订婚的饭店出来,侯颖去开车……
然后呢?
然后就是在树林的圆坑里,谢小川被绑了,那侯颖呢?
李老头是奔着给李恬恬报仇来的,当时的5个人都被他认作伤害过李恬恬的人,当做了仇人。
那侯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