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扣上被撕破的黑衬衫纽扣,拿起佛像前供着的饼干,撕开包装袋将饼干叼在嘴里穿上裤袜。这一觉睡得我酣畅淋漓。
心想这大清早的也不知道几点,寻思着去院子透透气,我便敲响姐妹俩卧室的房门。
咚咚咚。
等了一会,没见回应,难道她俩还在睡吗?可能姐妹俩太久没见,彻夜深聊了吧。
我又坐回床上,院子里的蝉鸣欢叫传入耳中,我注意到了我房间里塞着的一座小房子。
这个小房子的白色水泥墙壁并没有延伸到屋内的天花板,没有起到支撑卧室作用。斜顶最高处和我身高差不多,最低一端只到我肩膀这,小房间面积约有6平米。
上面整齐地盖着一张张布满蛛丝的半圆形灰色瓦片,这个房子的屋顶怎么看都觉得多余。
我心里犯嘀咕,这个高度和多余的斜顶怎么看也不像厕所,莫非这房子里有什么宝贝?
我坐回床上吃完了手里的雪饼,些许饼干碎渣掉落地面,我低头看了一眼,不知道小李会不会因此生气。
淡黄色的木制地板上少了许多灰尘,这应该是小李趁我昏迷那段时间打扫的,听小杨说她是挺喜欢找点事做。
我又扫了一眼小房子,瓦片上挂着一条条粗细不匀的灰尘和蛛丝,有些蛛丝和白色水泥墙融在一起。
看样子小李似乎有意不打扫小房子的墙壁,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过了约摸一刻钟,我起身又敲了敲门。
“小杨,小李。”我喊完趴在门上细听,姐妹俩的卧室并没未传来任何声音。
难道说她们不在?大清早的干啥去了?小李喜欢找事做的话,指不定拉着小杨出去忙活了。
我挠了挠头,心想再等会吧,有道是人在屋檐下,随随便便进女孩子卧室也不太好。
想到这我便无聊的打量起小房子的门。
腐朽破旧的木门上早已翘起一块块皮,一层矮矮的真菌从木头纹理处钻出,左侧搭扣上挂着一把黄铜色的小挂锁,我用手轻轻一扯。
咔嗒!
我浑身一震,轻轻一扯挂锁便弹开了锁梁,难道是锁老化坏了吗?我滑开u型的锁梁将锁取下。
轻轻拉开搭扣,我举着即将推开门的手犹豫了一下。
还是算了吧。至少我应该和小杨说一声,不然我这样做太没礼貌。
我再次敲了敲小杨卧室的门还是没有回应。
我的房间和姐妹两的房间是“日”字形,两扇房门一扇连通小杨的卧室一扇则是通往院子。
已经过去一小时,我按捺不住便推开卧室房门。
姐妹俩卧室里没半个人影,地上丢弃着被踩扁的烟头,扑面而来的是一种复杂香味,夹杂着发香体香。
她们果然不在。
我疑惑地挠挠头,穿过卧室打开了通向院子的木门,就连掰断的门锁也被小李修复。
院子里摆着昨晚洗干净的碗筷和靠在墙边的折叠桌,仿佛告诉我昨晚那一切都不是梦。
难道说她们串通好了想吓唬我一顿?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我伸了个懒腰,只感浑身舒畅。
清晨阳光洒进院里,橘树盛开的花蕊在阳光下闪着金色光芒,空气中夹杂着泥土和橘子花香味,我深吸了一口,好一阵沁人心脾。
因为我和小李的存在,灰色单调的小院被涂上光彩,生活气息弥漫在小院中,像极了奶奶家。
我抄根凳子坐在小杨卧室里,拿起桌上的烟点了一根。
小杨眼里看到的应该是第四纬度,房间内灰尘遍地也不觉得脏,而小李不仅能看到第四维度,还能打扫房间,可见小李道行应该不差。
我叹了口气。
可惜小李遇人不淑,这么可爱的女孩怎么就被杀了呢?而我23岁连女孩子手都没摸过,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我对姐妹俩都有好感,就是小杨总喜欢冷不丁地吓唬我。
我脑门灵光一现,那她们会不会没出门而是闲的蛋疼藏家里伺机吓我?
“唉你们别吓我了,我这休息还不到一天你们就想吓唬我,太缺德了吧。”我强装镇定,弹了一下烟灰对着空气说道。
说罢我绷紧神经张望四周,过了许久也没任何回应。
难道她们真的出去了?这大清早的她俩出去能干啥?难道说去后山采蘑菇了?蘑菇好像晚上采比较好吧......难道去给叶凡上坟了?
我摸着下巴点点头,挺有可能。小李甚至都没见到叶凡最后一面,她是该去坟头好好祭拜一下叶凡。
咚咚咚!
我正思考着,重重的敲门声吓了我一个激灵。
我抬头看去,我房门处空荡荡的根本没有她两影子,正疑惑着哪来的敲门声。
咚咚咚!
这声音从我卧室传来,难道真是姐妹俩捉弄我?我起身回房,此时的小房子里仿佛关了个人。
咚咚咚咚咚!敲门声特别急促,似乎被关的人无比焦急,这势头即将破门而出。
“谁啊!”我对着隔间的木门喊道,拿起床上的桃木剑紧握手中。
喊完后,敲门声戛然而止,我紧紧盯着腐朽的木门摸索到床上的桃木剑,木门已经出现细微裂缝。
我压低呼吸听起里面的声音。
吱吱吱噶......吱吱吱噶......
我头皮一阵发麻,木门的另一侧仿佛有只尖锐指甲的手不断划拉着木门。这噪音极其令人不适。
“帮我开门!帮我开门!”小房子里传来小杨的声音,特别急促。
我一惊,小杨怎么进了里面?我缓缓向腐朽的木门靠近,我耸了耸肩,一定是小杨想吓唬我,这种事估计她没少干。
我使劲推了推木门,心想小杨这猪女人,被困里面不直接求救,没事挠门干啥?李琼也在里面么?
没曾想这门根本推不开,仿佛小房子里有人往外推门,我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便一脚踹去。
咚!门纹丝不动,我心中疑惑,趴在门缝上,在小房子里侧还有一道搭扣用挂锁锁住。
小房子里传来沉重的喘息声,这喘息声像极了野兽!一阵阵黑烟从门缝飘出,腐朽的木门上渐渐渗出黑色血液!
这座小房子竟用里外两道挂锁锁住,这用意是根本不希望这扇房门被打开,我一时愣在原地,心中升起不祥预感,我好像闯祸了......这不是小杨!我一时糊涂就把它放出来了!
还没等我想明白小杨的家里为什么关着这么诡异的东西时。
啪!木门被对半撕开,面前扬起一阵灰尘和黑烟,一道道细长血液从木头裂口处喷出,我回过神赶忙刺去一剑,扎了个空!
小房子内黑烟缭绕,根本看不清里面有什么,我一时慌了神。
“林祈小心!”
身后传来小杨焦急的呼喊,呼喊声由远及近。
我一个激灵,只见一道西瓜大小的黑烟球迅速朝我脑门袭来,扑面而来的阴风冰冷刺骨,我大骇,身形一晃躲过这道黑球。
还没等我松口气,紧接着我只感到胸口一疼,硬生生吐出口气被打倒在地。
胸口传来一阵剧痛,这一拳犹如牛犊狠狠撞在胸上,顿时有些呼吸困难。顾不得疼痛,我撑开眼睛,蔓延过来的黑烟里仿佛有无数只手要将我拖进房间,我捂着胸口手脚并用在地上挣扎着将身子向后挪动。
眼看着黑烟朝我步步逼近,此时我眼角余光里闪过一道红色身影。
咚!只听见一声闷响,蔓延过来的黑雾瞬间被打散!还没等我看清影子,地上就多了个只有半截身子的男人,
小杨拽住我衣领将我拖到门口,解开纽扣查看我的伤势,我撑起身子向小李望去。
半截身子的男人捂着脑袋躺在小李面前,皮肤漆黑布满褶皱,手上惨白的指甲犹如刀刃般锋利,指甲不规则地向里弯曲,像极了没有翅膀的蝙蝠。
小杨坐在地上将我后脑枕在她腿上,瞪了我一眼轻揉着我胸口,我避开小杨目光,深感自责。
只听见一声闷响,男人脑袋连着半截身子如足球般被踢飞出去,在狭小的房间里划出一道彩虹的现状,硬生生转了几圈才落地,这时我才发现,男人的身体就像被掏空的螃蟹壳,只剩一副皮肉和骨架。
小李这时回头瞥了我一眼,还对我挑了挑眉,随即又抡起棒槌冷哼一声向刚落地的男人俯冲而去,肉眼只能捕捉一道红色残影。
咚!又是结结实实一棒砸在男人头顶,男人惨叫一声,颤抖着身子,匕首般的爪子在头顶上胡乱抓了抓,随后化为一道黑烟迅速钻进小房子!
小李手握棒槌,看着那道黑烟离去,嘴里时不时传来磨牙声,似乎下一秒就要将那男人撕咬开来,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尼玛这女人好猛啊!我对这两位长辈还是尊敬一点比较好......
“林祈,你去把他解决了吧,我和小李进不去这小房子。”小杨抖了抖腿,面无表情地对我说道,似乎没有责怪我的意思。
“好。”我点点头,有道是屁股不能让别人给你擦,我当然得收拾这个残局,我在小杨家捣过两次乱了,连着都解决不了的话,我脸往哪放呢。
小杨扶着我起身,我一手蜡烛一手桃木剑,微微弯腰钻入小房间。
一股冰凉潮湿的冷气吸入鼻尖,我置身在小房间里,犹如钻进冷冻箱,连瓷砖地都是冰冷刺骨的,寒意能从鞋底传到小腿。
小房间里还有薄薄一层黑烟,黑烟仿佛层层黑色纱布,烛光难以照透,走了两步,忽然脚下一软,我俯身低头看去,脚下正是半截身体的男人,我皮鞋正踩到他树枝粗细的胳膊上。
男人微张着的嘴巴止不住颤抖,似乎被小李揍得神志不清。我细细看去,男人天灵盖被砸出一个凹坑,两颗眼珠因强烈的冲击压迫到了眼角两边,俨然一颗眼珠站岗一颗眼珠放哨。
地上的男人浑身漆黑,像极了没有翅膀的蝙蝠,我嫌弃地咧咧嘴刺下一剑送他归了西,尸体化为一团黑烟,有渐渐散去的趋势。
等了好一会,终于能看清小房间里的全貌。里侧都是未曾粉刷的水泥墙,地上是潮湿冰冷的白色地砖。
一张墙边的黑色木供桌映入眼帘,这张木桌特别复古,桌脚刻满图案,一条龙盘在桌脚上,灰尘塞满在凹凸不平的龙鳞上,像一张清朝时期的古董桌,桌上生锈的菜刀和灰尘融为一体,供桌的墙上贴有一块纯黄无图案的布。门框上贴有一张折成三角的符纸。
我心里犯嘀咕,既然是供桌为什么要放一把凶器?这黄布代表了什么?我不再乱想,狭小的房间让我有些呼吸困难,这里面连道窗户都没有。
“我把他解决了。“我钻出小房间挠挠头尴尬地笑了笑。
“事情是这样的......”我向小杨说明了之前发生的一切。
“没事,这不怪你,我也忘了告诉你那小房子里关着一只疾行鬼。”小杨低着头沉默一会说道。
“啊?疾行鬼不是挺厉害的吗?”疾行鬼是二类鬼怎么被小李一类鬼打得这么狼狈?
小李笑了笑露出两颗虎牙轻轻锤了一下我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