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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砚看着迎面走来的陆子扬,眉头紧皱,没想到刚放暑假一周,眼前这个人就完全变了样,没了以往的活力,眼圈发黑,额前的碎发有些许凌乱,快要遮住眼睛。

更重要的是,他在他身上感觉到了阴气。

“怎么了?”

陆子扬低头抽开了凳子,缓缓坐下,似乎在想要怎么开口。

“砚哥...有...有个事,我实在找不到人说了,我说了你不要害怕,也不要觉得我有病...”

杨砚认识陆子扬快十年了,从来没见过他这副样子,“子扬,有什么事慢慢说,你说什么,哥都信。”

从看见陆子扬的那一刻,杨砚就明白他为什么订了包间还要包下整个咖啡厅了。

陆子扬这才抬起了头,“砚哥,我妹妹好像中邪了。”顿了顿,他又接着说道:“刚回家的时候听我妈说,我还不信,可我妹真的太奇怪了,她晚上不睡觉,白天还特精神,以前特别爱吃辣吃肉现在就爱吃萝卜白菜,还...还老是自言自语说些我听不懂的话,像...像是...”

“像什么?”

“像是从古代来的。”

杨砚越听越觉得他妹妹像是被鬼附了身,若是被附身还好若是被夺身夺寿......

“那她行动自由,认识你们吗?”

“她的举止还算正常,认识我们,我妈还问了一些她小时候的事她都记得。”

人若被鬼附身,两个魂魄一个躯体,人体常常会出现肢体不协调,举止古怪的情况,因原本的魂魄还在身体内,鬼魅是无法夺取原主的记忆的。

若是被鬼夺身,原主的魂魄被剥离出肉身,鬼魅会完全掌控原主的身体,并获取她的记忆,七七四十九天后,待原主魂魄消散,鬼魅就会顶替原有的魂魄,享受原主的寿命。

杨砚无意识的敲击着桌面,问道:“多久了?”

陆子扬“啊”了一声,马上答道:“听我妈说就在我回家前一个礼拜左右。”

“砚哥,我妈说她打听到一个地方,说是专门解决这些事件的,还说是正规单位保证没问题的,说是不解决不收钱,解决了看着给点不给也行,我越想越觉得我妈被骗了,可我也没其他办法,也没法报警。”

“你先别着急,我今晚跟你回去看看。”

陆子扬先是点了一下头,随即又愣了一下,“什么?你去看看?砚哥,别跟我说你会抓鬼驱邪?我们打小就认识,我...”

“你先跟我回家一趟吧。”

如果不打消陆子扬的顾虑,他没办法尽快行动,时不待人。

“这不是你家吗,我都来多少回了,叔叔阿姨在家吗?我这空手突然来...”

“他们不在。”

杨砚支开了别墅所有的佣人,跟在他身后的陆子扬越发好奇起来,“砚哥,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哪样?”

两个字,随意的口吻,却像是一颗定心丸,让陆子扬松了一口气。

陆子扬紧跟在杨砚的身后,很快便来到了杨砚的卧室。

“你卧室我以前也来过啊,没看见......”

只听见一阵杂音,床边的墙打开了,他就这样张着嘴看着,一时愣在了原地。

墙面被打开,里面并没有多大空间,只是容纳了一个类似于书架的东西,架子上有书有盒子。

“愣着干嘛,过来。”

杨砚讲起了故事,一个被记载在渡魂录残本上的故事......

数万年前,有几位仙君驻守苍穹山,后怜悯凡人悲苦,受鬼灵袭扰,便开始抓鬼驱灵,受一方百姓爱戴,凡人开始向他们拜师,不久便在苍穹山创立了苍穹派,其弟子皆为除灵师。

“除灵师是抓鬼的吗?你是除灵师的传人?”

杨砚摇了摇头,伸手将一个楠木盒子取了出来,里面是一本十分陈旧的书籍,他翻动了几下递给了满脸疑惑的陆子扬。

陆子扬接过只是瞅了一眼,脸上像是写着几个大大的问号,扭头问道:“哥,您觉得我看得懂?”

都是早古文,杨砚差点忘了不是每个人都像自己一样从小学习各类古文的。

于是接过念到:“天召元年,苍穹弟子齐擎因错放邪祟被逐出师门,永不准踏入苍穹,后结交江湖术士在太白山创立太白宗,成太白开宗宗主,其门下弟子为渡魂师。”

“哦,我明白了你是渡魂师,就是能渡魂回阴间的对不对?”陆子扬一把抓住杨砚,激动道:“那你的意思是我妹真的被鬼附身了?那怎么办?砚哥,你救救我妹,我下半辈子为你当牛做马......”

“别激动,先带我去看看具体情况吧。”杨砚没敢说他妹极可能是被鬼夺身,怕他更害怕担心。

陆子扬点了点头说“好”,刚走了两步又觉得不对,“砚哥,你不带什么法器吗,不需要桃木剑,大米之类的吗?”

杨砚摇头道:“具体情况不清楚,我怕打草惊蛇。”

“那要不我们和我妈先一块儿去那个什么特办处再一起回去,你是真的,他们是假的,到时候你可以戳穿他们,免得我妈被骗。”

杨砚没反对,晚上观察会更好,只是心里有些拿不准,毕竟上次跟鬼魅打交道已经是好几年之前的事了。

2017年,南城中学。

为了迎接新生,南城中学翻修了跑道,新建了两个篮球场,四周的绿化也重新打整了一遍。陆陆续续有学生和家长来报到,一张张青春洋溢的笑脸透露着他们对新生活的期待,家长们也热络的聊着天,即使他们今天是第一次见面。

可这美好的一切在初来乍到的杨砚眼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烈日当头,他站在离校门口最近的一个操场旁,却始终不踏上去,人群一波接着一波从这个操场穿过,他紧皱着眉,感受着人群带来的充盈正气也不能完全压下去的阴气,似乎混杂着一丝尸腐味。

自从小时候被嘲笑是神经病,被同学孤立,父亲杨淮中对他和鬼魅打交道的事更是不喜,渐渐的他便不再多管闲事,凡事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他还要在这里呆三年,实在是难以忽视。

“杨砚?”穿着白色球衣的陆子扬一手拍着篮球,一边朝他跑来,“真是你啊,看背影还不确定,你几班啊?”

两家住在同一个别墅区,有些生意上的往来,平时偶尔会一起约个饭,交情不算深。

“九班。”

“要不跟我爸说一声,把我也弄到九班,以后就跟着砚哥混。”说着还十分亲昵地用肩膀撞了一下杨砚。

陆子扬上学早比杨砚小了整整一岁,以前是大人教着叫哥,现在倒是自个儿熟稔的叫了起来。

当晚杨砚就听到了鬼泣,说是鬼泣倒还不如说是哭哭笑笑,一直碎碎念。

鬼是常人见不到摸不着的魂体,自然也是听不见声的,除非是鬼运用阴力让你看见听见,渡魂师一脉自然不在常人之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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