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云瞥了一眼身旁的保镖,向月说道:“你在威胁我?”
月说:“威胁你?你是不是陷入什么误解了?”
月突然抓着岭云握有红绳的手腕,红绳径直钻入岭云的掌心,随着红绳深入,岭云另一只手握拳打来,同时嘶喊着咒骂起来。
痛苦啃食着岭云的神经,一旁的保镖看着少爷像是被抽取灵魂一样的场景,诡异非常。
若不是自己有着心理暗示方面的训练,可能当场就失去理性了。
保镖运用起自己擅长的格斗技术,对准这名奇怪男子的面门踢去,若是对方躲闪,自己则顺势救下少爷。
一腿踢来,月侧身横踹应对。
面对突如其来且速度极快的反击,保镖唯有用手肘去挡。
保镖一声吃痛,横踹结结实实地落在自己腹部。
月用另一只手撑着茶几边沿,在空中完美的一个旋转,再次一脚踢在保镖的腰部。
所谓铜头铁骨豆腐腰。
这一击空气都为之震颤。
保镖跪倒在地板上冷汗直流,再无还手的可能。
岭云大骂一声废物,可月掐着自己手腕无法挣脱,那红绳犹如拥有生命般在自己整条胳膊里乱钻。
这种诡异且难以忍受的痛苦让他恨不得剁下整条手臂。
月平静安慰道:“别害怕,很快就结束了。”
“结束你奶奶个锤子。”
面对岭云的谩骂,月抬手一巴掌扇在对方的脸上,然后抓着红绳猛的一拉,手臂上的红光褪去,一块金灿灿的元宝在红绳的裹挟下拽了出来。
月随手丢开对方的手腕,将系着红绳的元宝握在手中。
岭云则靠着沙发忙去检查自己手掌,发现手心什么事也没有。
他的额头渗透着汗滴,此时再去看月时,眼神里满是恐惧。
“你到底是什么人?”
月扯下元宝上的红绳,见其如烟雾消散后,把玩着手里鸽子蛋大的金元宝说:“本想拿一段姻缘去换你身上的财运。不过你前世有一罪,正好拿来偿还债务。”
月手掌一握元宝便消失在手中。
“不是任何人都能拥有两世的记忆。这些权当是给你的利息。”
话音刚落,月便推门离去。
岭云看着趴在地上装死的保镖,一脚踢在他身上,转眼恶狠狠地看着自己的手,紧紧握拳。
……
夜幕降临,红月高举,在青石路边的一口水井旁,设立着一间木棚,木棚下有一锅,锅底蓝火烧的正旺,一名银发老妪坐在长凳上,面前的木桌上摆着两个破碗。
一声扑通,井中飞出一道身影,一对运动鞋踩在井沿上,接着跳下来,走近老妪坐在对面的长凳上。
老妪说:“回来了。”
月在木桌上将手挥过,赫然出现了一块金元宝与一小捆红绳。
“东西拿回来了。婆婆您久等了。”
“无妨。回来就好,小九一人在家,怕是已经想你了,快早些回去吧。”
月起身告别,走上青石路。
等到月离开后,财神从另一边缓步走来,他拿出酒葫芦解下红绳,然后拿起桌上的红绳将二者系在一起后,哈哈大笑起来。
随着红绳在桌上消失,财神长吟道:“因果循环,前世今生,善恶有报。”
老妪端茶饮了一口,没有说话。
……
商店街边炊烟袅袅,时至深夜,许多店铺已经关灯上锁,仅有零星几家开着,这其中就包括月的一点杂货铺。
正感好奇间,月看见了玻璃门内的黑色身影,此时正神色期颐地看着外面。
二人四目相对,小九忙推门赤脚扑来。
月拍拍小九的脑袋,搂着她返回店里,放在椅子上。
“怎么又不穿鞋?你看脚都脏了。”
小九来回踢着小脚丫。
“一会洗澡就好了呀。”
月说:“去洗澡喽。”
月抱起小九向浴室走去。
狭小的房间里雾气蒸腾,小九只围了条毛巾,端坐在小凳子上,身后的月还穿着衬衫西裤,此时正蹲身给小九洗着头发。
月取了些洗发露在手中拍了拍,然后抹在那披散而下的一头秀发上。
小九双手捧着红彤彤的脸颊,看着面前镜子里的自己与月,回想起今天突然对月的表白,顿时脸更红了。
她小心查看着月的表情,发现他似乎没有注意到那件事,还是说月根本就没有当回事?
她的双眸垂了下来,带着落寞的语气说:“月,小九喜欢你。”
月嗯了一声,然后说:“接下来你自己洗吧,我去外面等你结束后,我再洗。”
小九攥着身上的毛巾,点头没有再问。
……
月色透过玻璃窗照在店里,此时小九围着毛巾,张开双臂,赤足沿着一条直线在店中行走,身后近乎要拖在地上的长发左右摇摆,一根猫尾拖起几缕秀发,隐约间能看见她白皙的小腿肚。
月从浴室中走出,他说:“小九睡觉了。”
小九哦了一声,一溜烟小跑进了卧室,钻进月的被窝里说:“小九要和月一起睡。”
月说:“好,只是别太闹腾,今天有些累。”
小九露出脑袋,一对猫耳朵竖起。
“小九想听月说话,讲故事。”
月回床后盖着被子,小九拖着月的胳膊当枕头,二人目光相对,小九嘻嘻笑着。
月说:“红绳是人的姻缘线,它能决定两个人是否会在一起,是否会相爱。有人说,人的姻缘天注定,小九你相信吗?”
“小九相信。”
月继续说:“百年前月老不再管理红绳姻缘,一切就交给你财神叔叔了。”
小九用手指戳着月的胳膊,问:“月老为什么要离开呢?”
月说:“因为很少有人去供奉月老,香火少了,神仙的寿命也变少了。所以月老找了个接班人,自己去退休养老了。”
“小九知道了,那个接班人一定是月对不对?”
月说:“我以前也是人类,是个没人会注意,也没有可爱是小九在身边的普通人。”
小九自豪地说:“嘿嘿,就让小九来治愈你吧。”
月噗嗤一声笑道:“你从哪学来这奇怪的说法?”
小九埋头咯咯地笑着。
……
次日初晨,小九在木床上苏醒,抬眸看着身边空荡荡的被窝,她下意识地喊了一声“月?”
卧室外传来月的声音,他说:“我在做早餐,你先去刷牙洗脸吧!”
小九答应了一声,伸出胳膊探着一旁床头柜上的衣服。
习惯与月一起睡觉的小九,在自己拥有人类外貌的数年时光中,仍旧保持着纯洁之身,这多少是有些匪夷所思的。
小九想不明白,自己都这么主动了,月为何还是无动于衷。
莫非是那方面的……
小九面红耳赤地摇摇头,她拍了拍盖在身上的被褥,猜测道:“是自己不够成熟吗?好羡慕玉姐那里,她一定很幸福吧?”
小九穿好黑裙起身,叠好被褥后看着另一边自己床上的一大堆玩偶,叹道:“小九不是小孩子了。”
说着,她走过去抱起一只白兔子玩偶,推门往浴室里走去。
小九刷牙后看着镜子里自己一头柔顺的黑发,她摸摸自己的耳朵,开始哼起来。
“小九是只猫——可爱的小猫——猫爱吃肉——小九也爱吃肉——”
然后用毛巾沾水擦脸,对着镜子瞪大眼睛确认脸上很干净后,才挂好毛巾出了浴室。
厨房外的一张木桌旁,面对面立着两把椅子,月此时坐在其中一把椅子上,一手拿着煎饼在吃。
小九走来,将白兔子玩偶放在桌子上,看着自己位置摆着的一碗鸡蛋羹,还有两块煎饼,便问道:“今天没牛奶吗?”
月说:“隔壁玉姐搬走了,牛奶自然没有了。”
小九听到玉姐姐搬走了,心中莫名的松了一口气,对于没有牛奶喝的早餐也没有任何的埋怨。
她坐在椅子上,双手捧起鸡蛋羹小酌了一口,砸砸嘴唇,又去捧起煎饼吃。
煎饼是肉馅的,小九吃的很香,荡着小脚丫摇头晃脑。
早餐后杂货铺里正常营业,小九拿着鸡毛掸子,抱着兔子玩偶,赤脚在地板上跑来跑去。
月在柜台后数着稀薄的钱财,杂货铺里的商品虽多,可客人很少,即便是有客人进来,也是光看不买,再这样下去,恐怕很快就要关门歇业了。
听着月的叹息,小九跑来扯着月的衣袖问:“怎么了?”
月说:“没钱了,只怕以后连你也养不起了。”
小九安慰道:“月不要担心,小九很好养的,小兔兔给你抱抱。”
小九将手里的兔子玩偶塞在月的怀里。
“小九可以把玩偶们摆在货柜上,等到玩偶们都卖掉,月就有钱了。”
月摸摸小九的脑袋,欣慰地说:“小九也学会顾家了。”
小九听到月的夸奖,心里美滋滋的。
在小九的要求下,月收拾出玻璃窗边的货架,用来摆放小九的那些玩偶们,白兔子玩偶的位置最明显,摆在货柜中央,想来小九是希望别人能第一眼就看见那只兔子玩偶。
小九说:“以后小九也是杂货铺的小股东了,月要给小九发工资吗?”
月说:“小九打了这么多年的白工,怎么今天才想起要工资?怕是要我破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