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的厮杀,已经让这片土地染成了红色,腥臭的血腥味已经吸引来了不少苍蝇。
看着死伤惨重的城卫军,郭慈心中没有半点怜悯,他神色冰冷的看着坐在地上喘着粗气的陈志:“陈少尉,你手底下的这些兵可都白死了。”
一边说着郭慈一边将地上那些尸体翻过来,一剑剑的刺穿这些尸体的后脖颈,接着便看见一些蓝色的液体自其中流出,散发着浓重的恶臭,其中一些甚至还会发出类似野兽的嘶吼。而不远处负责清理战场的士兵除了那些散落在地上的兵器以外,其他箱子里就真的都只是一些农具罢了。
看着郭慈的这些举动,陈志虽说不知为何,但也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他用疑惑的表情问道:“这些人都是被控制的?但什么人能有如此手笔?”
听到他的问话,郭慈猜到那林伟功统领估计没告诉陈志此次真正的目的是什么,看来林伟功并未完全信任陈志,毕竟他陈家和朱毕成接触颇为频繁,在不知道陈志底细的情况下,对他有所保留也不是没有道理,没人能保证他们是否有暗中勾结。
郭慈也不知道陈志是演的还是真的不知道,但城卫军的伤亡是货真价实的,这些人中有一半还是陈志自己培养多年的亲信。多年的努力一朝就付诸东流,陈志此刻的心里可谓是五味杂陈。
看着哭丧着脸的陈志,郭慈冷哼一声道:“平日里你若是能对他们训练得更严苛一些,今天也不会如此不堪一击。当然,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你刚才要是自己有点血气,少顾忌些别的有的没的,没准经你鼓舞一下士气,也是能多撑一会,为我们的救援多留些时间。”
说完,郭慈不再理会陈志,而是转头走向被捆绑着的马开元等人。他神色冷淡的扫视了一眼一众镖师,手中刀刃毫无征兆的朝马开元挥砍过去,吓得一旁的洪武大叫了一声。
好在郭慈并非是要杀了马开元,反而是直接砍断了捆绑他的绳索,竟是要直接将他放了。
原本还在做着发呆的陈志见到这一幕,顿时不解的站起来大声质问:“郭少尉,你这是何意?私放要犯可是重罪!”
听到陈志的责问,郭慈冷声一笑,头也不回的反问道:“陈少尉,你想找人背锅,多少给自己捞回些功劳我理解,但是用这些无辜的镖师们作为筹码,是不是显得下作了些?”
说完,他也不理会陈志作何反应,而是看着马开元说道:“马总镖头,眼前的危机既然解除了,那这趟镖是不是该继续走了?”
马开元神色一滞,但很快反应了过来:“谢过郭少尉的救命之恩,这趟镖已经让我这长兴镖局损失惨重。为了这些伤亡的弟兄,我说什么都要把这趟镖给走完。”
听到马开元肯定的答复,郭慈满意的笑了:“好,总镖头果然顾全大局。这样,我正好要朝着你们的方向巡防,这趟镖就由我等陪着你们一起走,一路上也好护持一二。马总镖头,你看如此可好?”
见郭慈竟然要为自己这些人保驾护航,马开元心中顿时一惊,虽说不知道郭慈有何目的,但有了郭慈这支骑兵的护持,那接下来的路程又有谁敢不开眼的前来招惹。
想到此,马开元拱手行了个大礼道:“那就谢过郭少尉了,此间事了,马某定有厚报!”说完,马开元对洪武喊道:“洪武,你带些弟兄把兄弟们的尸首和重伤之人先带回镖局去。回去后第一时间把城内最好的大夫都请到镖局去,但凡还有口气的兄弟都要全力救治,需要银两就直接去府库支取。”
见马开元真的同意郭慈的护卫,洪武担心的对马开元小声说道:“总镖头,他们突然出现,其中必然有诈,咱们还是小心些。这样吧,我叫小唐带人送弟兄们回去,我留下陪你。”
马开元看了洪武一眼,随后不容置疑的对洪武回道:“废话少说,赶快带人回去,兄弟们的伤拖不得。再说了,他们真要是有什么企图,就凭我们这些人也不够他们杀的。”
见马开元如此坚定,洪武也不好继续开口,只能无奈的带人腾出些马车后将伤者和手下镖师的尸体运回去。
等他们走后,马开元这才开口说道:“郭少尉,这些人给人的感觉很奇怪,总觉得就是有人安排过来和我们拼命送死的。您说会不会还有些别的后手在等着我们?”
听到马开元这么说,郭慈顿时高看了他一眼,但有些事情也不是他能够知道的,所以郭慈平淡的一笑后说道:“放心,有什么后手,我们接着便是,现在双方其实都已经明牌,就看谁手上的牌更大一些罢了。”
霞光城,荆州府衙门里,程莫一如既往的忙着督造荆州府的事宜。一早上的时间,他连头都未曾从桌案抬起,不停的批阅着各种公文。
城卫军已被陈志带走大半,荆州府衙门的护卫力量显得薄弱了不少,但精神头却显得比陈志带走的那些人要强上不少,他们一个个目光炯炯有神,一双双眼睛如同正在狩猎的群狼般时刻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太阳再烈也总有些昏暗的地方,十几个黑袍人此刻正隐藏在太阳照射不到的暗影中静待时机。
一团乌云飘过,遮蔽了天上的烈阳。府衙上方的天空都暗上了不少,一声鹰啸传来,原本隐藏着的黑袍人顿时展开身法向府衙渗入。
带着剧毒的吹箭无声无息的带走了几个来不及反应的护卫,随后便被其他位置的护卫发现,紧密的哨声瞬间响彻整个荆州府衙。
原本埋汰处理公文的程莫微微一抬头,看着一旁安静坐着的赵常翎平静说道:“还真如你所料呢!”
正安静品着茶,吃着美味糕点看着书的赵常翎突然嗯了一声,随后不好意思的说道:“可不是如我所料,是这个跟屁虫跟我说的,我对这些人一点都不了解,又怎么能猜到他们会有什么动作?”说完,他指了指躺在太师椅上正拿一本书盖着脑袋睡觉的蒋雯婷。
程莫轻轻一笑:“既然是你的跟屁虫,那她说的还是你说的又有何分别?”
对于程莫的调侃,赵常翎尴尬一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又听他继续说道:“不过这位姑娘对于这些樱落国的死士如此了解,身份想必也不简单,你就没打听过?”
赵常翎摊了摊手,努努嘴说道:“一问到这事,她屁都不放一个,我上哪知道去?”
他的话刚说完,就见蒋雯婷轻轻拿走了盖在脸上的书,神色冰冷的盯着自己说道:“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还是要说的话,我不介意帮你把嘴缝上!”
阴冷的话语,瞬间让房间里的温度下降了不少。看着二人,程莫轻笑一声道:“你俩还真挺般配的。”
一口老茶从口中喷出,不偏不倚的喷到蒋雯婷的脸上,赵常翎赶紧一边解释一边向蒋雯婷求饶,那手忙脚乱的模样看得程莫一阵好笑。除了这个女子,程莫好像还没见过什么人能让赵常翎这小子吃瘪,更别说是这么手忙脚乱的了。
突然,一阵怒喝声从院外传来:“贼人,速速下来受死!”这声音的主人便是城卫军的统领林伟功。此时的他正和数名黑袍人激战,他们打得有来有回,林伟功甚至还隐隐地占据着上风。而林伟功的亲兵们显然也比陈志的亲兵强上不少,他们虽然无法有效的杀伤敌人,但也能够将他们围困得死死的,而且占着人多还能时不时的对他们造成些伤害。
就在他们激烈交战之时,一个浑身枯瘦的矮小老人从边上的长廊慢悠悠的朝程莫所在的屋子走去,竟是没有引起一个人的注意。
枯瘦老人用他那皮包骨的双手轻轻推开房门,随后颤颤巍巍地走了进去,看到还在埋头处理公文的程莫,枯瘦老人阴测测的声音响起:“府令大人好胆识,外面都打得热火朝天了,还能这么坐着办公,老朽佩服。”
不待程莫回答,躺在太师椅上的蒋雯婷率先说道:“老骷髅,你还没死呢?”
枯瘦老人听到这声音,那没多少肉的头猛的一扭,赵常翎都担心他一不小心把自己脖子给扭断了。当枯瘦老人看到坐在太师椅上的蒋雯婷时,他不可抑制的狂笑了起来:“哈哈哈,没想到啊,没想到。小女娃,既然能在这里见到你,而且看起来还是你一个人。你的同伴们呢,都死在我们的人手上了?”
蒋雯婷神色一冷,讥讽道:“你们死绝了我们都不会死,我一个人足够收拾你了。今日我就要替同袍们报仇,手刃你这魔头。”
“哈哈哈哈,就凭你?小女娃,你还差得远。既然你在这,那我就先吸干你的血液,再把这两个男娃的血抽干带走,桀桀!”看着眼前三个年轻的肉体,枯瘦老人舔了舔干涩的舌头阴笑道。
与此同时,正带着几个亲信在郊外巡查的花轻舞同样遇上了伏击,带头之人正是之前和赵常翎大战了一场的西百地。看到伏击之人,花轻舞看了眼硬要跟着自己的李正元道:“人来了,你先挑?”
李正元略带害羞的摸了摸脑袋,但也还是先做了选择,他指了指刚才偷袭不成后躲起来的西百地所在道:“我想揍那人!”
花轻舞见李正元真的先挑,苦笑一声道:“一点都不知道尊重长辈,让你挑你就真的先挑。算了,那人就交给你了,我们收拾这些人。要是我们解决了他们后,你还没揍晕他,就换我了啊。”
李正元笑着点点头,随后墨渊出现在手中,阵阵紫色闪电萦绕在枪身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