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就从炮兵团的人开始介绍吧。”许参谋长看看王文华，首先介绍：

“这位是咱们炮兵团的新闻报道员王文华，现在沈阳炮兵学院学习，是我们司令部刚刚任命的代理参谋！”

听了许参谋长介绍，军长、政委众人就注视起了王文华。王文华立刻站立起来，向两位首长立正敬礼。

“既然是代理参谋了，为什么还不把军装换过来？”姜军长见王文华还穿着战士的衣服，就大声地发问。

“他的职位是代理性质的。”许参谋长小声地解释。

“代理也应该换服装啊。”军长大声地说道：“不然，将来战场上他怎么对下面发号施令？”

说到这儿，他冲身边的一位军官说道：“老姚，去准备……”那个老姚听说是军司令部的管理处长，一听军长吩咐，马上出去了。

这时候，王文华发现，自己炮团的梁团长也在座。就奇怪他为什么不与陈副团长坐一起？

许参谋长刚刚介绍了几个新人，那个老姚就把一幅新领来的干部服装放到了王文华面前。王文华一看，是呢料的军官服，禁不住有些震惊，在部队，只有团级干部才配穿这种料子衣服。

正有些惊讶，就听许参谋长说：“服装来了，请军首长授给王文华吧！”

“他是你的兵，还是你来授。”军长推辞。

“既然你们俩谦让，我来吧！”这时候，政委迅速地起身来到王文华面前，先与王文华握手，

随后，将那一件上衣送给王文华，让他马上穿上，众人鼓掌祝贺，王文华就向政委立正敬礼，并说了一声：“谢谢政委亲自为我授服装！”

政委却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我是替军长和许参谋长代劳的。这一下，你可显得精神多了！一会儿开会，你可要踊跃发言啊。”

穿了呢料衣服，王文华觉得自己的身份高贵了许多。旁边那些人，再也不用鄙夷的目光看他了。可是，王文华觉得自己的梁团长看自己的目光，有一种不愉快的样子。

一个小插曲过去了，见军长暗示参谋长可以开会了，参谋长就让保密室的人把事先制定出的作战方案发给了大家。

“大家先看看文件吧。看了再发言。怎么样……”军长说完，看看旁边的政委。

“可以可以。”政委就顺着说：“大家好好的看，看了，发言才有的放矢嘛！”

王文华没有急于阅读文字说明，而是先看了那张作战态势图，就觉得有点儿别扭。这份由作训处研究制定的作战方案，摆了一幅纯粹防守的态势。

从兵力部署上看，他们把下属三个师按照梯队式排出了三道防线：第一道防线，由第三步兵师镇守边界，防止敌人进入我方的防区；

第二道防线，是由第二师防止敌人进入到我方的腹部；

第三道防线，接近了凤凰山指挥部，防御部队正是本军的精锐部队——机械化第一步兵师。

而军炮团、坦克团，高炮团，还有通讯营、防化营、工兵营，舟桥连这些直属部队，则都是龟缩在指挥部后面，简直不像打仗，

而像是在峨嵋山躲避战祸一般了。看来，作训处的参谋们好像是错误地理解了军区首长的意图，就等着被动挨打严防死守了。

实际上，按照演习规则，蓝军一方是可以反击对方，甚至于反败为胜的。不然的话，让红军轻易地取胜，就失去锻炼部队，提高战斗力这个军事演习的根本目的了。

等到王文华看了这张排兵布阵的态势图，正要拿出铅笔来往图纸上做些改动，这时候，他听到了人们嘁嘁喳喳地议论，大概是看出了其中的不合理之处吧？

“王文华，怎么样……”旁边的陈副团长见王文华拿出来铅笔要往上面画什么，知道他有了自己的想法，故而提问。

“陈副团长，排兵布阵的态势图上，我怎么看不到反击点呢？”王文华皱紧了眉头，不知道作训处这些高参如何做出了这么一个作战方案？

难道说，军长、参谋长有这方面的意图？“呵呵，也许是……有人要孤独求败呢！”陈副团长竟然会说出一句武侠小说中的话来。

“孤独求败？”王文华一下子不明白了，“难道说，咱们第四军，往年的军演场场都是凯旋归来，觉得获胜获的厌烦了么？”

“哪里哪里？”陈副团长连忙解释，“虽然是军演，但是胜负也将决定相关首长升迁调动。所以，没有不想获胜的人。只是，如何获胜？人们的思想观念是不同的。

“有些人觉得，既然是蓝军的角色，就不可猛打猛冲，而是要悠着点，给红军留下点面子，只要将对方拖垮，我们就可以逸以待劳，将长途奔袭而来的疲劳之师全歼于自家门口。

“即使是偶尔败北，军区首长也会原谅的。假设我们蓝军强打猛冲把红军打败了，也许会让军区首长不高兴的。我想，也许是基于这种思想，作训处才会做出如此保守的方案来。”

“不对呀！”王文华立刻反驳说：“上级再三地强调，红军不是天然的胜军，蓝军也不是规定好了的败军。如果我们甘心情愿失败，不如直接把白旗插到凤凰山上去得了！”

“呵呵，王文华，你有什么想法，一会儿可以发言嘛！”陈副团长见他有想法，就鼓励他说出来。

“我……”王文华看看周围那些人，一个个都是军、师、旅、团首长，自己呢，不过是刚刚被任命的代理参谋，在这场合，自己哪里有发言的资格？真要想说，也得等首长点名或者是不得已时再说吧！

“各位，这方案怎么样？讨论一下吧！”姜军长见众人小声地嘁嘁喳喳起来，知道这方案的实质已经被大家理解了，就让大家发表意见。

“我说。”有一位秃头脱顶的首长举手请求发言。

“老孙，你说吧！”军长看到这位师长急得冒汗了，笑着允许他了。

“这是第三师孙师长。”陈副团长提醒王文华，“这一次让他们师打头阵，他保证有牢骚要发了。”

“呵呵，首先，我要感谢这方案的制定者。这位高人，怎么这么瞧得起我们第三师呢？我们这第三师的武器装备是最落后的。军演时，历来是预备队角色，根本就拿不上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