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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澳大利亚•悉尼

电闪雷鸣,黑暗的丛林中,小男孩的脚下一片潮湿,“快跑!快跑!千万别回头!”有个声音在他耳边穿梭。

砰!砰!枪响了。

“哥——”伍睿意抱着头在黑暗里尖叫。

“睿意——”伍睿喆从床上爬起赤着脚向弟弟的房间跑去。

“哥——,哥——”

“睿意,醒醒,快醒醒,在做梦呢!”伍睿喆在黑暗中把弟弟抱在怀里。

“哥——,哥——”伍睿意满头大汗揪紧哥哥后背的衣服,“哥,妈妈死了,枪正对着爸爸的头,哥,不要,不要啊!”

“一切都过去了,”伍睿喆因为心脏的疼痛脸有些变形,“相信哥,哥会保护你的!”

噩梦,又是噩梦!十年,十年了,伍睿意都生活在十年前那个可怕的晚上,对于那个他懵懂记事的年纪,血腥的残酷过于深刻的蚀刻在了他的大脑中,记忆的影像时不时的拨弄着他的神经,而对于抱着弟弟的伍睿喆,他内心更承受着深不见底的惶恐与痛苦,十年,他真的保护好了弟弟,可他自己却没有办法安然入睡,他更不清楚自己身体里的炸弹什么时候会爆炸,那时他可怜的弟弟该怎么去面对那更为残酷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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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喆,睿意睡了吗?”

“唔!”伍睿喆把弟弟房间的门轻轻的带上了。

“你怎么了?又疼了?”

“阿姨,给我倒杯水好吗?”伍睿喆扶着墙慢慢地挪向自己的房间。

“好,我去倒!”

走回房间,伍睿喆慢慢地爬上了床,身体用力的蜷缩在了一起。

“睿喆,很难受吗?”

伍睿喆紧咬着床单不发出声音。

“我去叫睿意,得送你到医院才行!”

“阿姨,”伍睿喆拉住她,“不要,我一会就没事了。”

“阿姨看到你这样心都碎了!”李瑾蓝用毛巾帮他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

“阿姨,我怎么活的这么累?”左眼的泪水从眼角划过鼻梁和右眼的那道连成了一条线。

“孩子,”李瑾蓝轻轻地揉着他没有暖意的手,“阿姨知道你心里的苦!”

“阿姨,”伍睿喆咬住颤抖的嘴唇,“我也有像现在这样想哭的时候,可我不能,为了睿意我只能忍,就这样忍着!”

“阿姨知道你是一个好哥哥,一个最好最好的哥哥!”

“阿姨,要是我死了睿意就交给你了!”

“不要胡说,不会的!”

“阿姨,谢谢你这么多年照顾我和睿意!”

“睿喆,是你一直在照顾我们,要是没有你我怎么可能过上这么安逸的生活?暻宁和暻艺也不可能上大学,只可惜允乐他走得太早了——”想去死去的儿子李瑾蓝心里无尽的凄凉。

“是啊,所以说老天太不公平了!”泪水下伍睿喆的眼睛里充满着愤怒。

“睿喆,去做手术吧,以前是因为睿意太小,可现在睿意长大了,你也该考虑一下自己了。”

“不,是我回去的时候了,要是就这样死了我不甘心,太不甘心了!”这件事已经在伍睿喆心里酝酿了太久,他认为现在是时候了。

“睿喆,算了吧,都忘了吧!”

“凶手已经安逸了这么多年,而我和睿意却过着怎样的生活?现在该是他付出代价的时候了!”韩政彪,伍睿喆在心里呐喊,我绝不放过你!

“睿喆,你还没有为人父母,不能了解做父母的心情,你爸爸妈妈不会想看到你活在仇恨中的,还有,你爸爸到最后都是想保护你们!”

“阿姨,我决定了,痛苦的活了十年,除了睿意,我等的就是这一天。”

“睿喆——”

“阿姨,”伍睿喆不想让别人动摇他的决心,“过一阵你就带着睿意和暻艺去米兰,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

“睿喆,睿意能同意吗?他能看着你去做那么危险的事自己去米兰吗?”李瑾蓝不想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可怜的孩子飞蛾扑火般的往火坑里跳,希望用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触动他。

“只要睿意不知道真相他会听我话的。”

“睿喆,睿意还需要你照顾,你自己不也说过你是他唯一的亲人吗?你怎么忍心——”

“阿姨,”伍睿喆的目光坚定无比,“我一定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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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上海

“简直是伤风败俗!”柏玟看着停在家门口那辆车的后备厢上那两个玩唇舌之战玩到忘乎所以的男女气冲冲的走进了家门,“爸,妈,我回来了。”

“怎么铁青着个脸?”

“您二老还是到家门口去看看你们那宝贝儿子在干什么好事吧!”

“你哥也回来了?”

“爸,柏竣原再这样我就搬出去住了!”

“怎么?他又欺负你了?”

“我都说不出口。”柏玟心里埋怨父母怎么给她生了那么一个好哥哥。

“喂,”柏竣原也进了屋,“你又在爸妈面前说我什么坏话?”

“柏竣原,你检点一些不行吗?”战役开始了。

“什么鬼,你有病啊?”

“你——,刚才在家门口都干了什么?”

“接吻啊,怎么?”柏竣原讥讽的看着她,“没吃过猪肉连猪跑也没见过?”

“你——,”柏玟气得呼吸不畅,“不知羞耻!”

“得了得了,自己想做老处女就做吧,难道让我也陪你做老处男?”

“你混蛋,”柏玟气得把手上的文件夹向他扔去,“我是没人要吗?”

“你真欠揍是吧?”柏竣原一掌正中目标,“你以为中国武警都是摆设?”

“我跟你拼了!”柏玟扑了上去。

“就你那点能耐?”见到柏玟犹如饿虎扑食柏竣原当然是闪了。

“你跑什么?”

“那你倒是追什么?”

围着沙发跑了两圈柏玟有些体力不支,“有种,有种就别跑!”

“切!”柏竣原悠闲的解起了衬衫的衣扣。

“爸,”柏玟尖叫了起来,“他又发病了!”

“怎么样?”柏竣原帅气的把衬衫往身后一扔,“你老哥我性感吗?”他捏了一下强壮的胸肌,“我的每个女朋友都超喜欢的!”言语间充满着暧昧。

“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事到如今柏玟真的是没辙了,“爸,妈,我上楼了!”

“哎!哎!”柏竣原再次卫冕了桂冠当然不肯轻饶,“再看看吧,你老哥我还有很多地方也很性感呢!”

“啊!”听到这么恶心的话柏玟险些没从楼梯上滚下来,“柏竣原,你压根就是个变态!”说罢加快了脚步。

“哈哈哈哈,”柏竣原仰天长啸,“你现在才知道啊?”

“好了,竣原,两个人都多大了还整天这么闹?”柏志翀看着两个孩子直摇头。

“妈,快,快把衣服给我,冻死了!”柏竣原用力的搓着手臂上竖起的毛孔。

“冷?冷还脱干什么?”冯丽云把衬衫披在了儿子肩上。

“逗那个假正经的女人玩呗。”

“你这孩子,”冯丽云轻轻轻地在儿子的后脑勺上拍了一下,“哪有当哥哥这么说自己的妹妹的?”

“还有,”柏志翀也开金口了,“玟玟说得没错,你是该收敛一下自己的私生活了,自己是个警察,成天泡在女人堆里像话吗?”

十年,对这个家庭来说也发生了很多变化,当年的中年夫妇如今在他们的脸上已经明显的染上了岁月的痕迹,夏谰愿望成真的成了电视台的新闻主播,而作为这家长子的柏竣原,这个身高185CM,拥有一双长腿的男人却在事业上作出了让所有人出乎意料的选择,他放弃了他理想的模特职业,毅然的当了一名公安警察,这个选择曾一度让所有人看作是个解不开的谜。“爸,”柏竣原显然不赞成父亲的这种说法,“警察是和尚吗?没有生理需求吗?连交女朋友也不行?”

“你那是叫交女朋友?不说你一年,你一个月要换多少个?”

“不换换怎么知道哪个合适哪个不合适?爸,你就不要勉强自己懂年轻人的世界了。”

“难道我没年轻过吗?”

“可你现在已经不年轻了,跟不上时代了,你看看人家韩叔叔多开通,娶个老婆比忻羽就大一岁。”

“韩叔叔?他那叫什么?叫老不正经!”柏志翀想想儿子说的那事也觉得别扭,年纪都一大把了,要找也得找个相当的,怎么能找个和女儿差不多年纪的?

“竣原,你爸说的没错,”冯丽云发表她作为母亲的看法,“你也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了,是时候安定下来了,妈等着抱孙子都等不及了。”

“暂停!暂停!”柏竣原拒绝再谈下去,都是老生常谈的话题,听了也只是犯腻,“你们还是多关心关心你们的女儿吧,她压根就不近男色,是不是心理有什么毛病?我上楼了,”他边走还边喃喃自语,“结什么婚呀,现在不是过得挺顺心的嘛?”

“真不知道要为他们操心操到什么时候!”冯丽云也不知道她的两个孩子都撞了什么邪,一个哪里有女人就往哪里钻,一个连男人的脸都懒得看。

“唉!”柏志翀看着儿子的背影有些触景生情,“要是睿喆和睿意那两个孩子还在也都成大人了吧,睿喆和我们竣原一样大,二十六,睿意也二十了!”

“想起那两个孩子我心里就像有针在扎,这么多年一点消息也没有,想想士豪和惠芝对我们家的恩惠我真是死了也没脸见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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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竣原,你这个色情狂!色情狂!”柏玟气得满屋子乱转,“不行,得找个人发泄一下才行,实在太郁闷了!”她拿起手机拨通了韩忻羽的电话,“忻羽!”

“柏玟。”电话那头是韩忻羽清脆悦耳的声音。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柏玟叉腰站在窗口。

“又跟竣原吵架了?”

“是啊,那个色情狂快把我气疯了,”柏玟把窗户打开,再不透透气还不得憋死?“不过你怎么知道的?”

韩忻羽笑了,“你哪次打电话给我不是刚跟竣原吵完架?”

“那——,倒也是,”柏玟也笑了,“在哪呢?在家里吗?”

“在学校,今天加班。”

“我今天真的快气疯了!”想到她不正常的哥哥柏玟一把把头上的发夹扯了下来。

“竣原又怎么你了?”

“还不是那个臭毛病,一回家第一件事就是脱衣服。”

“真是,你们两个都为这个吵了十几年了,你就由着他算了。”

“忻羽,难道你还不了解我吗?”

“知道,你讨厌粗鲁的男人!”

“那你要我怎么由着他?光着身子在眼前晃来晃去,你不知道我受的是什么罪,要是我是男人非得每天把他吊起来打!”

“你们是仇人吗?我还不知道有多羡慕你有个哥哥,有哥哥照顾多好。”

“你倒是什么时候见他照顾过我?”柏玟越说胸口那团火就越烈,“我实在是忍不下去了!”

“忍不下去想干什么?对了,明天晚上一起吃饭吧,忻希从英国回来了。”

“留学结束了?”

“对,昨天刚回来,说是很想你们。”

“好啊,去你家吗?”

“在外面吧,回家看着那个女人我吃不下。”柏玟的怒气刚往下降一点韩忻羽的火气又蹿了上来。

“算了,都成那样了,看开点吧。”

“就我爸最糊涂,都一把年纪了,那个女人能图他什么?背着他在外面勾三搭四都让我撞见好几回了,又不敢告诉他,怕他的哮喘又会发作,可那个女人仰仗这一点更加为所欲为,大白天也在马路上跟人拉拉扯扯的。”

“韩伯伯的哮喘现在很严重吗?”

“怎么说呢?没事的时候好好的,可要是发作起来,没人的话就会出大事。”

“唉,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那就这样说定了,明晚七点在西山饭店见吧,你跟竣原说一声。”

“你自己说吧,我现在心里还憋着呢。”

“你们是仇人呀?”

“上辈子肯定是!”

“好吧,那我打给他。”

“这个臭不要脸的东西,得想个办法好好治治他才行!”挂完电话柏玟看看手机,都十一点了,她在镜子前照照把睡衣拿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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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是清水出芙蓉,”柏竣原在浴室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抛了个媚眼,“哎哟,怎么回事?今天怎么老想尿?”他解开睡袍把头低了下去,“啊,尿吧,尿吧,尿了就爽了!”

“啊!你在干什么?”柏玟扔掉手里的睡衣捂住了眼睛。

“喂!”柏竣原慌忙转身拉好了敞开的睡袍,“我还没问你干什么,我在里面你进来干什么?”

“变态,你不会锁门吗?”

“到底是你变态还是我变态?”柏竣原第一次在妹妹面前红了脸。

“龌龊!”

“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神经病?”柏竣原用力把门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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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大利亚•悉尼

“起来了,暻艺?”伍睿喆打个呵欠坐到了餐桌前。

“嗯,睿喆哥,要咖啡吗?”廉暻艺低头为大家泡着咖啡。

“我不要了。睿意呢,还没下来吗?”

“早就起来了,说是跟朋友约好去踢球了。”李瑾蓝把煎好的鸡蛋放在伍睿喆面前,“很累吗?”

“唔,”伍睿喆又打了个呵欠,“昨晚公司有点事回来晚了。”

“一定要多注意身体,吃完饭再去睡会吧。”

“不了,睡多了反而更没精神,一会还得去趟公司呢,”伍睿喆低下头吃早餐。

“睿喆哥,你说我该找什么工作?”廉暻艺喝了口咖啡托着下巴烦恼的看着伍睿喆。

“不急,待一段再说吧。”

“睿喆哥一个人养这么多人不觉得累吗?”

“没有。”伍睿喆笑笑,这点对他倒没什么压力,他的经营能力似乎是与生俱来的,五年前他在悉尼开了家规模中等的服装店,而现在他已经有了数十家连锁店,也创立了自己的服装品牌。

“暻艺,睿喆让你等一下你就等一下好了。”李瑾蓝明白伍睿喆的意思。

“不用太急,”手机响了,伍睿喆站了起来,“我接一下电话。”

“睿喆哥你继续吃吧,我去接!”

“好,谢谢你了!”

“睿喆哥,”廉暻艺接通手机后很快走了回来,“是睿意,说要让你听。”

“哦!”

“哥——”电话里伍睿意的声音病怏怏的。

“怎么了?”只有面对弟弟时伍睿喆脸上才会出现一丝温馨感。

“哥能来接我吗?”

“你在哪?”

“我在医院呢!”

“医院?”伍睿喆放下手里的咖啡站了起来。

“哥,”伍睿意在电话那头撒娇,“我受伤了!”

“什么?”刚刚起床时的困倦刹那间消失了,“怎么会受伤的?严重吗?”

“哥来就知道了,还有,不要带阿姨和暻艺姐来。”

“知道了,在哪个医院?”

“足球场附近的,在外科。”

“怎么了,睿意受伤了吗?”见他挂了电话李瑾蓝赶忙问。

“是啊,说现在在医院,让我去接他呢。”

“严重吗?”

“他没说,说我去了就知道,听他说话应该没什么大事。”

“睿喆哥,我和你一起去吧!”

“不用了,我会给你们电话的!”弟弟不是说过让他一个人去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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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其它没什么吧?”(英文)看着医生的脸。

“没什么,只是皮外擦伤。”(英文)

“谢谢!”

“哥,我们回家吧!”伍睿意在一边催促。

“老说屁股开花屁股开花,我还一直不明白怎么回事,今天算让我见识到了。”走出医院伍睿喆取笑弟弟。

“哥,”伍睿意白皙的脸上像抹了一层胭脂,“早知道就不叫你来了。”

“踢球?别人把你的屁股当球踢了?”

“哥,我真要生气了!”伍睿意威胁哥哥。

“好了,好了,不说了,上车吧。”伍睿喆把车门拉开了。

“哥,你让我怎么坐啊?”

“对呀,”伍睿喆捏捏弟弟的脸,“忘了我可爱的弟弟屁股受伤了,可是怎么办呢?”

“走回去吧,反正也不远。”

“能行吗?”

“虽然每走一步都疼得要命,可又能怎么办呢?”

“真的有那么疼吗?”

“没有,就一点点!”见哥哥信以为真伍睿意倒真怕哥哥会担心了。

“哥背你吧。”

“真的?”伍睿意很高兴的样子。

“来吧!”伍睿喆稳扎马步。

“哎哟,”伍睿意叫了起来,“哥,你碰到我的伤口了!”

“知道了,知道了,我会小心的!”

悉尼的街头,背着弟弟的黄种人穿梭在一群白种人之间显得格外的显眼,“哥很久没背我了吧?”

“都是大人了,哪能老让哥背着?”

“在哥背上趴着就像和以前一样,很踏实。”伍睿意闭上眼睛把脸贴在哥哥脸上。

“可你变重了,”伍睿喆蹭着弟弟的脸笑了,他的弟弟哪里知道他已经不能让他依赖很久了,“今天是怎么弄伤的?”

“跟朋友抢球时摔在砸烂的饮料瓶上了。”

“以后做什么事都要小心,别老让哥担心。”

“没关系的,不是有哥背我吗?”

“哥还能说爱你吗?”

“这个世上哥对我说那句话时我最幸福了!”

“以后等你有了女朋友就不那么想了。”

“那时会有两个人说爱我,但最幸福的仍然是听哥说爱我!”

“真的?”

“因为哥也是我在这个世上最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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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上海

“又要出门吗,忻希?”

“唔,”韩忻希从门边退了回来,“今天我请姐姐,竣原哥和柏玟姐在外面吃饭。”

韩政彪捏捏女儿俊俏的鼻子,“都回来几天了,也没陪爸爸吃个饭。”如果没人亲眼见到韩政彪作奸犯科是绝对不会把他和穷凶极恶这样的词语联系在一起的,他那副皮囊上的慈眉善目绝对是罪恶最好的伪装,背着臭皮囊下的狼心狗肺,尽管他残忍的破坏了一个家庭,可依然能心安理得的享用别人的财产,如果说他还有什么顾虑,那那个十年前用皮带活活勒死杀手的少年便是他唯一的心腹大患,每每想到那张脸都让他都如坐针毡,他惊恐的担忧有一天他也会将皮带套在他的脖子上。

“爸爸,”韩忻希调皮的拍拍父亲的大肚腩,“谁叫你女儿人缘好有那么多朋友呢?”

“是啊,是啊,我的小淘气鬼!”

“哟!”沙发上的女人正抬高下巴往嘴上抹着口红,“我们家二小姐这是要出门吗?”

“爸爸,我出去了。”韩忻希没有搭理她,对于这个比她姐姐仅仅大两岁的后妈她和姐姐的心情是一样的,因为她那张脸实在让人很容易联想起诸多例如水性扬花之类的不雅之词。

“政彪,瞧瞧你的女儿,怎么都不理人?”

“噢,我的心肝,”韩政彪赶忙在他新夫人的脸上亲了两下,“别生气嘛,小孩子不懂事,时间长了就好了。”

“政彪,”董萌娇爬上他的大腿,“我又不是没有自尊心,你那大女儿也是一样,当我不存在似的,总不能老让我老用热脸去贴她们的冷屁股吧?”

“知道了,会教训她的。”

“讨厌,”董萌娇在他身上扭动着,“人家的心人家的心都痛的快流血了!”

“是吗?来,让我给我的心肝揉揉!”韩政彪的手伸向了她丰满的胸脯。

“哎哟!别弄了,别弄了,痒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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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门时她正往爸爸的腿上爬呢。”

“玉姨在的时候就那样?”姐妹两个都是怨气连天。

“对呀,那种女人说不定就喜欢被人围观!”

“真是,爸也真是不怕让人笑话!”

“男人在那种时候是没有理智的。”柏竣原是如此判断的。

“忻羽忻希你们好好听着,这可是柏竣原先生的经验之谈。”柏玟撇嘴羞辱他。

“哎!我是惹你还是怎么着了?”柏竣原真是别扭,他是个多么招人喜欢的人哪,她柏玟凭什么老是看他不顺眼?

“色情狂!”

“什么?”若是在家里柏竣原非得又要解开衣扣以毒攻毒了。

“柏玟,”韩忻羽放下筷子说了句公道话,“你别老针对竣原嘛。”

“是啊,竣原哥多可怜!”韩忻希也觉得柏竣原可怜。

“没事,”柏竣原才不会傻到被她气着呢,“我不会跟她一般见识的。”

“竣原哥,两年不见你更帅了!”

“是吧,”柏竣原炫耀的看着柏玟,“你一向都比某些自以为是的人有品位。”

“哎哟!哎哟!瞧把你美的!”柏玟不屑的甩甩头发。

“竣原,我给你介绍给女朋友吧。”

“行,长的漂亮吗?”

“当然了,是我们学校最漂亮的老师,上次你到学校找我她好像对你很有好感,老向我提起你。”

“是那天穿白裙子那个吗?”

“对,就是她,是不是很漂亮?”

“还行,那哪天约出来见见呗。”

“忻羽,你是脑袋浸水了吗?给他介绍女朋友,你是不是跟那女同事有什么深仇大恨?”

“我和她能有什么深仇大恨,”韩忻羽没领悟柏玟的话,“是关系还不错的人。”

“那你还把她介绍给这种人?”柏玟夸张的指指柏竣原,“那不是把人往悬崖下推吗?”

“怎么了?”

“他是什么人?”柏玟又开始尖锐的攻击起了柏竣原,“是女人他都不会放过,吃什么就能消化什么,玩个两天腻了眉头都不皱一下就把人给甩了,到我们家要死要活的女人也不是一个两个了,这段时间更是变本加厉,早、中、晚坐在他车里的都是不一样的女人。”

“哎!哎!哎!我亲爱的妹妹,”柏竣原也不是盖的,“你自己当尼姑非得让别人也跟着你吃素吗?”

“呵——,呵——”柏玟伸长脖子手不断的捶着胸口,柏竣原的那句话活活的把那口饭堵在了胸口,“水!水!”

“瞧你们!”韩忻羽把水杯递给柏玟轻轻地帮她捶着后背。

柏竣原冷眼旁观丝毫不同情她,“被我点到痛处了,能不激动吗?”

“呵——”柏玟的一口气终于缓了过来,“你就不能说几句人话吗?”

“想听人话也得自己先说点人话!”

“竣原哥,你刚才那话是怎么说的?挺有意思的。”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她柏玟都被气得要死了,居然韩忻希还觉得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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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酒了?两个人一身的酒味。”

“就喝了一点点,爸呢,还没回来吗?”见柏玟坐在对面柏竣原又开始悠哉悠哉的解起了衣扣,“哎呀,好舒服呀!”他脱掉鞋子把脚放到了茶几上。

“哼!”柏玟把头扭向一边,今天就来个眼不见为净,看他怎么着?

冯丽云看看两人的架势把脸侧向女儿,“你哥又惹你生气了?”

“妈,”见柏玟无动于衷柏竣原开始脱起了袜子,“我没被她气死就是奇迹了。”

“妈,有冰激凌吗?我想吃。”柏玟挑衅的看着他,脱吧,想脱什么就脱什么,看他独角戏能唱多久?从今天起看她会好好收拾他的。

“妈,我也要。”见柏玟没有反应柏竣原努努嘴没趣的把腿从桌上撤了回去。

“知道了,反正我就是你们的佣人。”冯丽云想她这辈子也就这个命了。

“啊,今天天好热啊!”一天不惹她一回柏竣原就觉得生活没什么乐趣。

“是啊,所以你还是从里到外全都脱了吧。”

“唔,唔,”这女人到底怎么了?“真是,我说要脱了吗?”

“那就什么时候想脱再脱吧。”

“丫头,噎一下把你的脑子也噎坏了?”

“柏竣原先生怎么能那么说?以前是我太无知不懂得欣赏您,现在想来就后悔,所以从现在起我要开始欣赏人见人爱的夏先生了。”

“冰激凌来了。”冯丽云把大桶的冰激凌放在桌上,“自己装吧,能吃多少就装多少。”

“哎呀!”但还是晚了一步,勺子已经被柏竣原抓在了手里。

“抢什么?晚一点又怎么了?”冯丽云怎么瞅都觉得这两个孩子怪,单看一个还没什么,可两个往一起一摆怎么看都觉得自己生了两个怪胎。

“哇,上面一层肯定特别好吃,”略胜一筹柏竣原感受到了些许激动,“主播小姐,你说是吗?”

柏玟没理他,她的眼睛直瞅着他的那只手,总觉得他弄冰激凌的动作让她想起了什么。

“哇,好甜哪,主播小姐,”柏竣原把盘子拿到她面前晃悠着,“要不要先给你啊?”

“啊!”柏玟惨叫一声,她终于想起她面前的那只手干过些什么了,昨天晚上!洗手间!

“死丫头,”冯丽云直拍胸口,“大晚上的你叫什么?”

“你有毛病呀?”连当警察的柏竣原都差点被她吓出病了。

“妈,”柏玟激动的指着那双手,“以后那双手碰过的东西我都不吃!”

“啊?”

“我的手怎么了?”柏竣原莫名其妙的看着自己的手,很干净啊。

“我回房间了。”

“喂,”柏竣原追上去拦住她,“你说清楚,我的手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那双手恶心!”柏玟推开他向楼上走去。

“我的手到底怎么了?恶心?”柏竣原摸摸后脑勺,“果真不是一般的有病,”他总算是反应过来了,“主播小姐,我就祝愿你以后能找个用脚上厕所的老公吧!”

“你们俩在说什么?”

“妈,你的女儿哪来的洁癖,有哪个男人上厕所不用手的吗?”

“什么?”冯丽云的脑子怎么转也转不过弯。

“你未来的女婿是用脚上厕所的!”柏竣原算是服她柏玟了,她脑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呀?“不吃拉倒,我以后什么都得碰一下,看她是不是要绝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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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这是我们家,凭什么要我们让着她?”

“算了,不是不想惹爸爸生气吗?”姐妹俩把车停到车库后没有下车。

“姐,你想妈妈吗?”

“想又怎么样?”韩忻羽趴在方向盘上笑得很无奈。

韩忻希放下了车窗,“你说睿喆哥和睿意会还活着吗?”

“不知道。”但理智还是让韩忻羽在心里否认了。

“出事的时候我还小,只是觉得很难过,可这几年我开始不甘心。”

“不甘心?”韩忻羽看着妹妹洋娃娃般的脸,“不甘心什么?”

“如果确定他们是死了那至少我可以试图去忘记他们,可他们留下的像是一个迷,还有,如果抓到凶手看到他们得到惩罚我心里也会好受一点。”韩忻希说出了她心里长久以来那份不甘心的缘由。

“看来真的长大了!”姐妹俩并没有太多的相似之处,唯一的共同点可能是她们眼里那挥之不去的阴郁了,强者和弱者面对人生中的坎坷表现出来的承受力是不一样的,强者在坎坷中变得更加坚强,就相柏家的两兄妹,而对于弱者,韩忻羽和韩忻希总是一味的为自己制造新的精神动荡。

“真希望他们还活着!”韩忻希对着夜空祈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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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大利亚•悉尼

“阿姨,睿意呢?”进家门的第一件事伍睿喆就是找弟弟。

“在房间呢。”

“哦!”弟弟没乱跑他就放心了。

“睿喆哥,你管管睿意吧!”廉暻艺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满腹委屈的从洗手间走出来。

“怎么了?”

“睿意老是欺负我,刚才还把一杯可乐倒在了我头上。”

“是嘛?这小子怎么那么皮?我替他向你道歉!”尽管已经一起生活了十年,但伍睿喆和方家母女的关系始终没法走出客套,倒是伍睿意,天生活泼的个性让他讨尽了所有人的欢心,这一点伍睿喆一直对方家母女心存感激,他知道弟弟仅仅得到他的爱是不完整的,他同样需要得到母性的关爱。

“跟她道什么歉?你以为她是坐在那让睿意弄得?睿意身上也全是!”李瑾蓝接过伍睿喆手里的笔记本,“晚饭吃了吗?”

“吃过了,”伍睿喆笑笑,“他是因为给泼了可乐生气才回房间的吗?”

“不是,”廉暻艺打开冰箱拿了罐冰咖啡,“你要吗,睿喆哥?”

“不要,我晚上喝那个睡不着。”

“他,他,”廉暻艺憋足劲拉着易拉罐的开口,“他要是生气我就不跟他玩了。”

“我来吧,”见她那么用力也没打开伍睿喆接过了那罐咖啡轻轻一拉就把它拉开了,“怎么一点力气都没有?”

“女人有力气还要男人干什么?”廉暻艺的台词很经典。

“睿喆,先去洗个澡吧!”李瑾蓝对他们兄弟俩一向都是照顾周全,一来是感激伍睿喆对他们一家的收留,二来她内心对他们的遭遇也是同情的。

“阿姨,你去睡吧,一会我自己来就行了,我先去看看睿意。”

“好,那我把衣服给你放在沙发上。”

“谢谢阿姨!”伍睿喆应了声向楼上弟弟的房间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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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看到哥哥伍睿意慌张的把床单往上拉着。

“干什么?”

“哥进来怎么都不敲门?”伍睿意的脸红了。

“那我再出去敲门?”看到弟弟伍睿喆总有一种温暖的感觉,也能感受到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幸福。

“进来都进来了!”伍睿意当然没有真正埋怨哥哥的意思。

“干什么,在换药?”伍睿喆看着弟弟面前的那些药瓶。

“是啊。”

“你屁股上长眼睛了?不是说等我回来给你换吗?”

伍睿意嘟着嘴,“又不是别的地方,多不好意思呀!”

“哥是别的什么人吗,你身上哪里还有我没见过的?”

“那——,先把门锁上吧。”

“真是,”伍睿喆把外套脱了,“谁还要看你呀?”

“就是因为没人想看才锁门的,要不我就去公园换了。”

“知道了,我们害羞的宝宝。”伍睿喆把门锁上了。

“哥,我在家好闷啊!”伍睿意趴在枕头上叹着气。

“不是有阿姨和你暻艺姐在吗?”

“哥又不在,”伍睿意扭头看哥哥,“暻艺姐太闷了。”

“对了,以后跟暻艺姐闹要有点分寸,不比哥哥,暻艺姐始终是外人。”

“没事的,哥!”

“哟!”伍睿喆掀开床单时故作惊讶,“我们睿意的小鸡鸡什么时候也长胡子了?”

“哥——”伍睿意赶紧腾出一只手挡住自己的重要部位,“小心我告你性骚扰!”

“哎呀,真厉害呀,好好趴着吧!”

“哥——”

“唔?”伍睿喆看着弟弟那双明亮的眼睛。

“你还记得我问你长胡子的事呀?”

“哦!”伍睿喆怎么能忘记?那一天是他们人生中一个莫大的转折,前一半太美,而后一半太可怕。

伍睿意憨笑着,“那时觉得我很傻吧?”

“没有,”伍睿喆小心的揭着纱布,“我弟弟是最可爱的。”

“啊!”伍睿意叫了起来,“好痛!好痛啊!”

“是吗?”伍睿喆趴下去对着他的伤口小口小口的吹着气,“好点了吗?”

“唔!”伍睿意的眼眶有些湿。

“怎么了?疼得都要掉眼泪了?”

“不是,”伍睿意笑着,“只是觉得哥哥对我太好!”

“傻小子,”伍睿喆小心的帮他上着药,“哥哥对弟弟好一点有什么可感动的?”

“那天虽然可怕,但我一点都不恐惧,心想着只要能和哥在一起就算死也不怕,唯一害怕的是哥把我丢在树丛自己跑出去的时候,我不是怕哥丢下我,知道哥不会那么做,我是怕哥有危险才会从里面跑出去找哥的。”

“别说这个了,”这个话题太敏感了,伍睿喆不想在弟弟面前暴露自己的脆弱,“知道哥对你好以后就多听哥的话。”

“好吧,成交!”伍睿意也明白哥哥的心情,这些话也只是突然间从脑子里冒了出来而已。

“伤口还挺大的,会不会留下疤呀?”伍睿喆把新的纱布盖了上去。

“有疤也没关系,谁会看见那里啊?”

“怎么?真不想交女朋友了?”

“不想!”伍睿意想也没想就回答了。

“可是哥希望你能快点找个女朋友。”那样伍睿喆才算完成了对父亲的承诺,也只有那样才能对弟弟彻底放心。

“等有了大嫂我再考虑吧。”

“大嫂?”伍睿喆觉得自己是个没有未来的人,他剩余的人生里留下的只有仇恨,“睿意,你去意大利留学怎么样?”

“意大利?”伍睿意拉上睡裤从床上爬了起来,“怎么突然说去意大利?”

“哥想让你在年纪还小的时候多学点东西。”

“可是哥去了意大利公司要怎么办?”

“睿意,哥是想让你去,哥不去。”

“哥,”伍睿意打开药箱把药都放了回去,“我不想一个人去。”

“不是你一个人,我让阿姨和你暻艺姐陪你一起去。”

“哥,我不是刚大学毕业吗?留学的事以后再说吧,而且我也不是特别喜欢读书,读完大学就够了。”

“不听哥的话吗?”

“不是,可——”

“好了,”伍睿喆拍拍弟弟的肩膀,“我们就这么说定了。”作为哥哥,只要弟弟想要的不管有没有能力他都会尽力去为他做,但这件事除外,必须由他来决定,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我不是不想离开哥吗?”伍睿意冲哥哥撒娇希望他能改变主意。

“你也是时候学着照顾自己了,哥累了,”伍睿喆拿起外套,“早点睡吧。还有,哥明天要去趟巴黎,你想要什么礼物?”

伍睿意低下头没理他,他觉得哥哥太果断了,这个决定应该由他自己来作才对。

“生气了?”伍睿喆摸摸弟弟的头,“哥回来的时候希望你能消气,礼物会给你买的,晚安!”他这一生除了刻骨铭心的仇恨之外把一切都给弟弟了,他希望看到他永远快乐,所以一直以来哪怕自己心里再苦也不想让弟弟皱一下眉头,惟独这件事哪怕弟弟再不愿意他也会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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