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轩辕王城。
启明殿上，关啸天、林卫一、郑长卿三人，天还未亮就已经站在了这里。
关啸天伸了个懒腰，看着比自己还早的林卫一，“林兄眼睛都黑了，莫非昨夜一宿没睡。”
林卫一看向郑长卿，“郑兄不也没睡。”
郑长卿一脸憨态，道：“岁数大了，觉轻。”
关啸天笑笑，若无其事在殿上走了几步，自语道：“这走路就跟说话一样，尤其在这启明殿上，有些地方走不得，每一步前进后退都要有度。说话也是一样，要自知衡量，该说、不该说、该怎么说。”
林卫一笑了笑，道：“既然在这启明殿上，那路能不能走，前进还是后退，话说不说，该不该说，你我都做不了主。”
“你俩有话直说。”郑长卿白了二人一眼。
关啸天和林卫一相视一笑，心中都是心照不宣，不过看着郑长卿都是一脸疑惑，同时问道：“你来做什么？”
郑长卿嘿嘿一笑，道：“看戏啊。”
三个老狐狸愣了愣，对视一眼后哈哈大笑。
昨晚三人都是一夜未睡，都在等着各自的探子，关一山这事闹的太大了，本来以白眼一境任重城镇守，就已经落人诟病。
如今刚任职三个月，就灭了一世家满门，这在历史上绝无仅有。
不多时，轩辕寒走了进来。
见到关啸天和林卫一，他一点也不觉意外，昨夜他也几乎没怎么休息，不过郑长卿的到来让他十分迷惑，“长卿，你有何事？”
“他来看戏。”
关啸天与林卫一同时回道。
郑长卿一瞪眼，道：“不是，我来是有别的事。”
今天除了关一山，还能有什么事？
轩辕寒被气笑了，指着郑长卿半晌，道：“林卫一，你先说。”
“是。”林卫一走出两步，道：“天地城三大世家之一陈氏家族，于三天前深夜满门被灭，灭门者镇守关一山。”
“起因是陈氏族长陈云，纵子陈轩当街行凶，无故残害一名有军阶在身的人，事后又企图贿赂镇守关一山，以一死尸妄图顶罪。”
关啸天撇了撇嘴，插话道：“林兄果然手眼通天，轩辕王城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神卫军。”
林卫一撇了关啸天一眼，再次开口道：“还有一事，陈家在外还有一七境陈友维，隶属军神周四海麾下，可在当晚被周四海以欲加之罪斩首。”
“周四海也有份？”
轩辕寒听到这微微有些错愕，周四海这事昨夜还真没听过。
“你这才是欲加之罪。”
关啸天抗议了一声。
“关兄，我要是你，这时就不怼林兄。”
郑长卿碰了碰关啸天，冲其眨了眨眼。
林卫一白了郑长卿一眼，看着关啸天笑道：“还有一事，陈氏虽被灭门，但当晚所贿镇守百万钱，全数被镇守关一山私吞了。”
“嗯...”关啸天无语。
“哈哈。”轩辕寒听到这笑了起来，看向窘迫的关啸天，调侃道：“听说一山这次走，本来的十万亲兵，你这老爹是一兵不给，一钱也不给，也是苦了这孩子了。”
“嘿嘿。”关啸天尴尬。
郑长卿笑道：“这钱是不是得充公啊。”
轩辕寒看着郑长卿这憨憨，咧嘴一笑，道：“热闹也不能白看，那你也发表一下意见吧。”
郑长卿清了清嗓子，看了眼关啸天和林卫一，道：“关一山做的有些过了，但也可以理解，对中枢城外的城池，王城一直鞭长莫及，关一山若不用雷霆之势，恐怕无法惩戒凶手。”
轩辕寒听得点了点头，其实昨夜他心中就有了决定，今天主要是与林卫一的情报复核。
拥有军阶之人，都是死在战场上功臣的家属，这军阶就是给死去功臣最好的安慰，也是轩辕寒当初亲自定的规矩。
可如今中枢城外的镇守参差不齐，流水的镇守铁打的世家，类似天地城这种事已发生多次，世家无视法纪已经成了轩辕寒的一个心病。
林卫一忽然看向关啸天，“关兄你怎么看？”
“那个...这个...”
关啸天支支吾吾了半天，没有回复这个问题。
此时关一山有错的话，若是从他口中说出，那这镇守铁定是没了。
可关一山做的太绝了，若是说没罪，那就是徇私枉法，所以不管有罪没罪，都不能从他口中说出。
看关啸天唯唯诺诺的样子，轩辕寒忍不住笑了起来，道：“陈氏罪有应得，关一山继续任职镇守，不过此令不能从王城发，就以第一军府发吧。”
“啊？”关啸天愣住了。
其实以第一军府发，对关一山有很大的好处，知道第一军府这么护犊子，足以震慑天地城那些蠢蠢欲动的人。
可这样的话，倒霉的就成他关啸天了，到时舆论和林卫一这些死忠，又该来找他麻烦了，相当于关一山惹祸，最后全由第一军府承了下来。
“谁让关一山是你儿子。”轩辕寒微微一笑。
“是。”关啸天无奈。
不过此时他心中还有一个疑问，陈氏满门被杀，动手的最少是六境，关一山身边什么时候有六境的高手了？
......
天地城。
如今已经离灭门惨案过去了七日。
这天，第一军府发出的告示，公布在了天地城中。
至此，天地城，再无一人敢质疑关一山。
吴守城和王振宇此时正坐在一起。
自从陈氏灭门，二人是府门紧闭，任何人不得出入，生怕在关一山撤职前，招惹此人引来祸端。
可苦苦等了七天，竟等来了这么一个消息。
此时二人都感到了脖颈上的一丝凉意。
“天真了。”吴守城一脸苦笑。
他怎么也想不到，第一军府竟跋扈至此。
“轩辕寒竟然就这么放任不管？”王振宇有些激动。
“未必，陈云毕竟触了禁忌。或许是我们想错了，这也可能就是轩辕寒的想法，毕竟他们那种程度，不是咱们能揣测的。”
“那也不至于灭门啊，关一山太畜生了。”
“还是先想想咱俩吧。”吴守城叹了口气，道：“这七天咱俩连面都没露，之前还和陈云一起黑了关一山的钱，照关一山那牲口的个性，咱俩现在可是刀架在了脖子上啊。”
王振宇沉默了片刻，道：“赔钱割地，照之前的利在多给他两分。”
“两分？”吴守城有些心疼。
王振宇无奈道：“给少了你不怕他急眼？现在天地城谁还敢惹他关一山？”
吴守城叹了口气，落寞道：“现在怎么办？”
“见一见，他要什么给什么。”
王振宇说完，整个人好像一下苍老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