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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从怀中掏出一块精美玉佩,这个玉佩制作华丽,颜色温润通透,一看便是多年养玉的结果。男子将玉佩递给吕姓老人说道:“吕爷爷,你拿着我的螭龙吻去县衙告诉朱青鹏,让他回大川城去,不要在外地多生是非。”

吕姓老人接过玉佩迟疑了一会,说道:“如此一来,公子的身份便是会暴露,恐怕这次川西朱氏的讲学您是无法低调的参加了,公子确定要这么做吗?”

男子摇了摇头,“那朱津不过是一靠着祖辈余荫沽名钓誉之徒,讲学内容想来也无甚高明之处,这地方不多待了,明天咱们直接返回帝都吧。”

吕姓老人恭声称是,随即离开房间关上门,前往县衙。

......

祁仁一行人快马扬鞭终于在天黑之前赶到了恽县,正要进程时发现了一支车队正要出城。两名护卫腰悬制式长刀骑着马,后边有人驾着车,马车内传来阵阵女子欢笑声。

“公子你可真坏呢,在这样奴家可就不理你了。”“我这还不是最坏的,待会让你个小浪蹄子好好见识一下。”同时也传来男子的淫笑声。

一名护卫看到了祁仁一行人,面色立刻变得青白交替,然后掉转马头来到马车跟前。恭声道:“公子爷,祁玓一行人就在前面打算进城。”马车内男子声戛然而止。

马车帘子哗啦一下被掀开,朱青鹏跳下马车,看着迎面而来的车队。

俊秀少年一开始便发现了那个名叫朱三的金刀人,以及身后的马车。不过他并未多想,手下败将不足挂齿。高大少年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里感觉到来者不善,这些人似乎是二弟说的那些人,不过眼前面子功夫要是要做的,高大少年翻身下马说道:“这位兄台可是有事?”

朱青鹏恨恨地说道:“你应该就是祁嵩的大儿子祁添吧?这次算你们走运,本少爷认栽,不过祁玓你不要以为攀上五皇子便可高枕无忧了,这里是川州,你最好放小心些,不然的话...”言语中威胁的意味让人不寒而栗。

坐于马上的二公子祁玓一言未发,显然是懒得搭理这个家伙。反而是祁仁开口说道:“朱青鹏你看好了,记住爷爷这张脸,爷爷叫祁仁,下次如果在让我碰见你干些伤天害理的事情,我就直接把你给阉了。”

朱青鹏怨毒地说道:“好好好,你们禹州祁氏当真是了不起,在川州胆敢如此羞辱于我,山不转水转,咱们走着瞧。”说罢,朱青鹏带着人立刻离开,他也不傻,凭他身边的这几个人是绝对护不住他的。万一动起手来,还是要吃大亏。

禹州刺史的大公子名叫祁添的高大少年听到五皇子几个字便好像想起了一些事情,随即陷入了沉思。

祁玓说道:“大哥,走吧,进城歇息。”祁添这才回过神来,随即上马一同进了城。

一行人来到一家客栈,店小二正卖力地吆喝着,见到祁氏一行人自然是无比热情,常年接待客人培养出来的眼力劲儿使得店小二一眼看出这群人乃是非富即贵的世家子弟,立刻热情招呼道“客官,里边请!”

祁仁立刻开口道:“小二,去把你们店里最好的酒菜上五桌。”这几天在外边食宿方面确实委屈了这位祁氏三公子,因此才打算好好犒劳自己的五脏庙。

在柜台拨弄算盘正核对账本的客栈掌柜听到这话便知有大客上门,客栈掌柜的细细端详了几人,然后喜笑颜开,来到桌前说道:“几位爷,里边请,小店为你们备好了上等厢房和酒菜,你们尽管吃好住好,所有的消费有人会付钱的。”

祁添愣了一下,在禹州这样的事是经常有的,毕竟兄弟三人的身份摆在那里,多的是人想要巴结。可在川州怎么会有人如此盛情款待自己兄弟三人?祁仁好奇问道:“是谁付的钱?长得什么样子?为何替我们付钱?”

客栈掌柜说道:“付钱的是一老人,只是嘱咐我们好生款待诸位爷,别的什么也没有说。”

祁玓摆了摆手,客栈掌柜倒也识趣随即转身离开了。祁仁立刻说:“大哥,你猜付钱的人是谁?会不会是先前朱青鹏说的那位五皇子派的?这五皇子什么来头?”

祁添想了想说道:“有可能是他,我之前听父亲说过一些关于五皇子的事情,至于他身为皇子为何对我们有所青睐,这我就不得而知了。”

祁玓沉吟了一会,然后缓缓说道:“待会我把今天的事情传回禹州,看父亲怎么说。”兄弟三人进入雅间坐下,祁仁心大对这些事情自然也无所谓,没多一会便开始大快朵颐。兄弟三人酒足饭饱之后,便开始商量下一步事情应该如何。

这次将要去川西朱氏拜学,川西朱氏乃是川州一等一的名门望族,据说川州官员半数出自川西朱氏,甚至在那座天下首善之地的雍都城朝廷就有着很多朱氏弟子。如今朱氏门阀位于清泉郡,这也是一大怪事,因为豪阀家族一般基业都位于各州的州城,不仅交通便利而且消息往来也是密切方便。朱氏家族所在的清泉郡虽然也是一处风景极佳物产富饶的大郡,可与川州的大川城相比仍是逊色几分。清泉郡位于川州西处,因而清泉朱氏也被称为川西朱氏。

大公子祁添放下手中的茶杯说道:“阿玓,阿仁,我们接下来可能得乔装打扮一番了。阿玓你出手教训了朱青鹏,据我估计朱青鹏应该是准备对你动手,但是不知为何五皇子替你出面赶走了他,虽不知五皇子为何会插手这件事,我们接下来还是得低调一些才好。”

祁仁想了想说道:“大哥说的有道理,这毕竟不是禹州,真出什么事,父亲就算是解救估计也来不及。”

祁添白了自家这位混世小魔王一眼,“得了吧,阿玓性子喜静,一般不会去主动招惹是非,阿仁你一定收敛点你那脾气,这里可没人护着你。”

祁仁讪讪地说道:“知道知道。”

祁玓则是开口说道:“我觉得给咱们付钱的老人不对劲,他为什么会知道我们会选择进入这家客栈呢?要知道这恽县虽是一小县,但县内客栈也有七八家。”

祁仁说:“会不会是五皇子安排的?”

祁添摇了摇头,“太刻意了,他身为皇子,何须对我们三个刺史家尚未掌权的少年如此示好?他赶走了朱青鹏已然是替我们解决了一个麻烦,至于这酒宿安排怕是另有其人。”

祁玓也没能想个明白,这老人到底什么情况。兄弟三人喝了几杯茶就各自会房间休息了。这段日子的风餐露宿,这对从小锦衣玉食的三位公子来说是不可想象的。赶紧好好休息,明日马上上路赶往清泉郡。

......

大川城,刺史府。

一位身着紫色官袍的中年人,此刻正端坐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

在尚雍王朝文臣武将唯有三品以上方可穿紫色官袍,那这位中年人的身份自然便是不言而喻。川州刺史朱白苍,相传这位刺史大人年少时因无路可走选择去投身军伍,在阵前一次次浴血奋战斩杀敌寇,作为一名武将最终换来了一身荣华富贵。而后不知为何竟然弃武从文,以武将身份被提拔为川州刺史,震惊朝野。

“陛下有旨,敕封宣威将军朱白苍为川州刺史。不日赶往川州赴任,不得有误。”

“谢陛下”年轻的将军额头死死贴着地面,似乎不把地面磕出一个窟窿不足以感谢皇帝陛下的恩赐。他身体忍不住地颤抖着,多少年了,多少次出生入死,终于走到了这一步。

与此同时,满堂哗然,不少大臣皱紧了眉头。用最简单的道理解释,三品大员的官位那是一个萝卜一个坑,这些文官竞争这个位置无可厚非,无论被谁夺得此位,都是读书人这群文官的。可眼下一个武将受封,这不就是被外人摘了桃子去。读书人向来眼高于顶,自己这些读书人之间尚且还有文人相轻,岂能容一个出身低贱的粗鄙武将做那川州刺史。

最终在陛下的旨意下,这群文官才作罢。

其实不怪文官群体过于失态激动,川州确实是一宝地。川州作为尚雍王朝十一州之一,其特别之处就在于沃野千里,土地粮食产量相当惊人。仅一州之地每年上缴国库的粮食便是南方四州之和。朝野中有不少官员在感到忿忿不平时,也同样打算看这个堪称沙场糙人的笑话,朱白苍作为武将哪里懂得为官治民之道,届时若是无法将川州治理好,到时候一旦川州物产减少,看这糙人如何向陛下交待,吃进去多少都得全部吐出来。可令所有人没有想到的是,五年,仅仅五年,川州上缴国库的粮食数量多了一倍。近些年来,尚雍王朝十一州当属川州粮食产量第一!上缴国库粮食数量第一!稳稳压过立朝以来常年交替争夺粮产第一称号的沥州和安州。使得满朝文武对这位武将出身的川州刺史心服口服,每逢王朝春祭大典,陛下召集各州刺史进帝都参加大典,这位朱白苍刺史下榻的驿站门前拜访的官员络绎不绝,文臣武将二者皆有。

忽然一道开门声打断了这位“武刺史”的回忆,只见两个年轻人走了进来,一位是身着浅绯官袍的官员,官袍样式证明这是一州别驾;一位略有些脂粉气的男子此时面色有些惴惴不安。

一时间房间有些寂静,只因无人开口说话。脂粉气男子想到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咬了咬牙正欲开口和父亲请罪。

“青鹏,此次事情我已知晓,你受伤受委屈了,这笔帐你大哥会帮你讨回来。其余的不用多管。”朱白苍开口说道。

朱青鹏抬起头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看向这个对他自幼便极为严苛的父亲。自他记事起,父亲便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从未对他有过笑脸,更别提如今的关心了。眼下他在父亲政敌禹州刺史祁嵩的儿子面前输了场子,父亲居然不曾加罚与他。朱青鹏在感到开心的同时也有些苦涩,这是自己长这么大第一次得到父亲的关心。

朱青鹏随即偷偷用衣袖擦了擦有些湿润的眼角,恭声道:“多谢父亲关心,孩儿先行告退。”

“嗯”得到允可的朱青鹏立马离开了房间。朱青鹏来到内院,找到了自己的母亲吴氏,他要好好和母亲诉诉苦。毕竟这一次险些遭受重创,又被那五皇子以势压人

“金鹏,你的看法呢?”朱白苍面无表情地看向了身着浅绯官袍的川州别驾也就是自己的大儿子朱金鹏。

朱金鹏反问道:“父亲是说二弟还是这件事?”

“只说这件事”

......

内院里,朱青鹏此时正在母亲吴氏这里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不断地说着那祁家兄弟如何嚣张跋扈如何欺辱于他,完全不将他们朱家放在眼里。朱家主母吴氏年过半百,保养极好仍是一丰腴妇人姿态,不显半点老气。此时正安慰着自家儿子,“好了好了,这件事你父亲说了会替你做主,便会替你讨回公道,他若是不出面,那娘自然出马教训那祁家的小畜生。”

“嗯,多谢娘亲。”朱青鹏心情好了很多。“对了,父亲今日没有丝毫问罪于我的想法”

吴氏眼中闪过一丝异色,然后开口道:“没事就好,快回去歇息吧。”

朱青鹏起身和母亲告退,随即回了自己的房间。朱青鹏一走,吴氏便立刻愁眉不展,她和朱白苍夫妻多年,朱青鹏不懂这位什么事都放在心底的川州刺史,以为父亲是关心自己所以不曾问罪。他哪里知道自己的父亲对他彻底失望,连责罚于他都觉得是浪费心力。吴氏心里有些不甘,朱青鹏自幼便得不到朱白苍的喜爱,就因为她是妾。而生下朱金鹏的那位才是正妻,只不过那个女人生下朱金鹏不久便离世,吴氏方成了主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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