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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剑士收回势头,长出一口气,转身对着不愿意看到刚才那一幕的公主说:“公主,他们应该是山里的匪寇,那些蹲着的应该是村民,我刚才故意展示了一下,希望能让他们知难而退,但如果他们真过来了,希望公主能骑马去林子里躲一躲,等这里没动静了再回来,我在这里等您。”

“明白了。”少女轻吐出几个字,随后看向了不远处蠢蠢欲动的山匪喽啰。

山匪喽啰各自议论着,二当家没了,四当家估计也是真没了,寨子里五座大山塌了两座,现在要是能为两个当家的报仇,之后在寨子里混个一席之地就板上钉钉了。

三当家扛着还残留脑浆的大斧头慢跑到大当家跟前,大当家靠在井口,面对着不远处的一男一女,神色僵硬,看不出恐惧,也看不到自信,三当家问:“头儿,怎么办。”

“寨子里留了多少人?”大当家语气阴沉。

“八十九个。”

“咱们带来了一百零二个兄弟是吧。”

“不是,头儿,现在整一百个了,不连着咱俩,那就只有九十八个。”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竿子功夫极煞,我们这身段不够他打,先走吧,他不会追。”

听闻此话三当家极为不愿,百十来号人,压也能压得对方喘不过气儿,说走就走,这是对老四和老二的背叛,我不走!...当然,这是三当家的内心话,他并没有说出来,只是慈祥的笑着:“头儿英明,我这就叫兄弟们战术性撤退。”

随后向着大群散漫的,着装怪异的男人们招手,“大当家有令,暂时撤退,不要做无谓的牺牲!”

随后上百人哄闹了起来,声音如同苍蝇吵架,吵得地上的村民心中窃喜,不过没人敢笑出声来,他们依然蹲着,依然跪着,从始至终一直如此。

无名剑士伸开双臂扩了扩脊背,话语中放松许多:“看来刚才的示威奏效了。”

风辛公主沉默着,他的眼神始终停留在不远处的那滩血迹上,血迹周围有半只手,一颗人头,两只脚,一些肋骨。

风辛公主眼神里流露出厌恶,“杀了他们。”

听到这话无名剑士扭头看向坐在马背上的俏丽少女,“公主,非必要时,我不会离开您半步的。”

“嗯。”风辛公主冷漠的脸上悄悄沉思了片刻,她趁那位大当家起身离去时,大声喊道:“尔等这般不学无术之辈,也敢出现在我的面前,今日你们难逃一死,就算跑到西海南天,本公主也剥了尔等的狗皮,炸了尔等的猪肉。”

那不远处的大当家和已经要走的山匪喽啰们顿时一愣,有人已经开始生气了,但没有命令,谁也不敢轻举妄动,他们还想着被提拔呢,可所有山匪的目光都瞅向了那个高声吆喝的少女时,少女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无名剑士双眼疲惫的睁闭了几下,没人知道他的内心想法,但他随后发出的那声叹息足以解释他的无奈。

风辛公主火上浇油:“跑啊,胆小的匪寇啊,逃吧,尔等这群下流之辈,我会找到你们,让你们感受到由你们的罪恶给你们带来的痛苦!”

大当家听完脸色阴沉下来,他倒没有生气,而是事到如今,要是依然选择撤退,他在寨子里的威望必会一落千丈,要是打,伤亡会非常巨大,对方一个人而已,完全不值得,但,对方把自己的箭矢拉到弦上,自己不得不发。

大当家看了眼三当家,三当家正在极力劝阻山匪喽啰们:“兄弟们,对方是个高手,咱们不做无谓的牺牲,那丫头伶牙俐齿,搅不浑咱这片圣水!”

“他再厉害,我们一百多人,怕他?”

“大当家不想让我们白白牺牲,我们也不想让二当家和四当家白白牺牲啊,我们要为他们报仇!”

“傻逼三当家!”热血的前进声中突然传了句不合时宜的谩骂。

三当家突然变脸,“谁!谁骂我!出来!”

那人没出来,山匪喽啰们跟不关心谁骂了肥胖的三当家,起初以为失去了建功立业的大好机会,如今那不知天高地厚俏美丫头竟然故意激火,真是天助我也————这是大部分山匪心中所想。

“三当家让我们上吧!”人们开始举起长刀欲要杀了那丫头和那个黑衣男子。

“三当家!我们要为二当家和四当家报仇!”仇恨的语言越发激烈。

“三当家是猪头!”

三当家脸色又是一变,“他娘的谁骂我!出来,你小子找死是吧!”

大当家发话了:“去吧,兄弟们,我在后方掩护你们,首当其冲者赏女婢一名,取下男人的首级,为死去的二当家和四当家报仇者,封宝座,赏大帽子!”

三当家不再阻拦,山匪喽啰听见了大当家的话,疯了,全都疯了,宝座,那是当家的称号,大帽子,那是无上的荣耀,女人,财宝,我都要,我都要!杀!杀!杀!

山匪们如洪流般扑向无名剑士和他身后的少女,少女脸上依旧如雪般冰冷,望着野兽般的山匪们的眼神里没掀起丝毫波澜,倒是无名剑士,他把斗笠交给了少女,卸下背上黑乌乌的长剑。

“公主......”无名剑士背对着风辛公主,他侧过头只漏出一部分脸,轻轻点了下头,示意按照刚才的计划进行。

“嗯。”风辛公主御马后退,退进了密林的阴影中,她不再退,因为她不害怕。

洪水猛兽们已经冲到了剑士跟前,他们杀人如麻,个个砍人如切菜,眼前是无尽的财富和火辣的女人,没人经得住诱惑,十几个身影同时跳了起来,他们越至剑士头顶,遮住了阳光,剑士在阴影之中拔出长剑,来了!剑鞘剑口,白银剑上,三千缕寒芒如囚龙冲破枷锁,剑士出手,横向一挥斩到了山匪跟前,没有触及山匪半分,山匪停住,山匪回过神来........山匪变成了两半。

后面的山匪喽啰们抓住这个时机,他们要趁剑士准备的间隔,夺其首级,明明一剑斩去十几名山匪,威力之惊人看的不远处的大当家都张目结舌,背后的汗水已经浸透了皮草衣。明明那一剑已经灭去了最勇敢的十几名山匪,但后面上来的貌似更急勇敢,更加疯狂,对他们来说,这就是机会,机会,机会!他们又疯了,他们经常疯,都是在被错误领导的时候。

七八名山匪的大刀已经砍到了跟前,剑士不慌不忙的躲闪,他找到突破口,找到了山匪群中心的入口,他要进去,下一秒剑士拔剑格挡了砍过来的刀,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进了那名山匪的身体,臂膀用力猛地一搅,“哗啦”一声,那人的身体被搅成了十的三次方,也就是无数块儿,那人的头颅在空中停滞,他张着大嘴,仿佛要讲些什么,就像大当家经常有事儿没事开个会,啥事儿没有,就张着那张跟他现在一摸一样的大嘴。

鲜红色的血如同雨点洒落天际,剑士快速冲进山匪群中心,每走一步,他的剑就会斩下两个山匪的头颅,剑光恍恍,残影不断,山匪们没有因为疼痛而发出的哀嚎,只有为了名头而向前杀进的呐喊。

刚才那个被绞碎身体的人的碎肉坠地时,剑士已经杀进了山匪群中心,银白的剑身之上刻着些许符文,每斩杀一人符文就会闪动一次,像是在蓄力,只是所有山匪都没注意到,他们的注意全在男人身上,男人看似累了,他挥剑的速度越来越慢,这也让山匪喽啰们越来越兴奋,没人能坚持到杀光百十号人,没人。

大当家手里也有一把剑,那是从一个地主家夺来的,地主家里什么都有,有女人,有财宝,他把地主杀了,打出一帜劫富济贫的旗帜,喽啰们爱戴他,但也嫉妒他,不过没人敢说出来,他是大当家,传闻他的武功天下第一,周围没有其他山头是因为都害怕他的武功,大当家威名远扬,在山寨里每次开完会,喽啰们都会高呼,寨主万岁。

三当家看着少了大半,还在继续减少的山匪兄弟,脸上有些担忧,“头儿,弟兄们像是被砍瓜切菜一样快被切完了,怎么办啊头儿!”

“你看不出来吗,他坚持不了多久了,只要再过一会儿,弟兄中就会有人提着他的脑袋来领赏的。”说这话时,大当家表情呆滞,眼神像是雕像一样毫无生机,或许,连他自己都不信这话,但三当家信了,“好!我也去助兄弟们一臂之力!”

说完这话三当家大步向着越来越希的山匪群跑去,他不是为了助兄弟们一臂之力,三当家向来都有自己的算盘。

剑士的剑削铁如泥,无人能挡,后来的山匪变成了真正的野兽,剑士的剑也变成了一道道天雷,野兽们不断被斩成肉末,剑士还在向前迈进,有个山匪一直在所有人的后面,他等待着,但似乎永远等不到,于是他把目光投向了密林深处的风辛公主。

剑士的眼睛始终没有看过一个山匪,他不停地变换着剑招,他确实越来越累,不过,即使筋疲力尽,也不影响他的感官感觉风吹草动般的变化。

那个想打风行公主注意的山匪悄悄地俯着首后退,向着密林阴影里的风辛公主靠近,只要在靠近一点点......

三当家冲到山匪群里,此时的山匪不到三十余人,三当家没有犹豫直取剑士而来,而剑士神情微变,一个剑扫千军破除了周围山匪的攻势争取到了片刻喘息的机会,但他没有停下动作,眼看那名山匪喽啰要进入密林深处,眼看三当家要冲进阵来,剑士双手倒悬宝剑,举过头顶像是在蓄力,“真火神电,忌我剑威,八方天雷,到我所位!”

剑士双眸迸发金光,铆足了力气对着地面一剑插入半尺深,宝剑插入地面的一瞬间,剑身所刻的符文爆发出吞天虹光,与此同时不知何方有天雷落下,不是一道,是一片,那是金色的天雷,在这之前山匪们从没看到过,他们想躲,但没来得及,想法一出,天雷便如洪水猛兽般砸来,原本的洪水猛兽被取代了,被新的洪水猛兽,被那万道金色天雷砸的骨灰都不剩,包括打着自己小算盘的三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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