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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周树书连忙将手放在额头上,有温度,又放在胸膛上,有心跳,只是很缓慢,但也感觉到跳动地愈发有力。

“呼”

貌似还好。

周树书挣扎地想站起来,但他此刻能够明显感觉到身体的虚弱无力,两手撑地才勉力地坐了起来。

他喘着大气,同时感觉之前脑门上的剧痛轻缓了许多,只剩下轻微的眩晕感。

不过,好累,好虚。

怎么回事?被人绑架了?

不可能是绑架!

他没有得罪什么人,就是个平平无奇的大学生,长得也很平平无奇!

难道就因为学了历史?历史无罪啊!

做梦?

也不对,他的脑门现在还阵阵地痛呢。

到底发生了什么?

周树书捂着头,竭力地回想着之前的事情,但眩晕感影响着他的思考,脑海里一片凌乱。

先冷静,冷静,冷静......

周树书大口地呼气,尽量让自己不要恐惧,不要慌乱。

片刻后,周树书神色平缓了下来,眯着眼睛开始回想之前的事情。

于是,那一个个记忆片段纷纷涌现,在脑海里组成一段段回忆。

那整个房间里所有物件活化跳动的画面,那弥漫整个房间的红色雾气,那本神秘的西方书籍,那声阴沉冷漠的命令,那个诡异的符号,还有那句话......

所有的事情全部回想了起来。

此时,周树书在心里做了各种可能的预估分析,在排除了整蛊、绑架、迷幻剂、做梦之后,排除一切可能之后,剩下的那个不可能的答案,就是答案。

他遇到灵异事件了!

或者说,他遇见诡了!

嘶!

回想到这,周树书倒吸一口凉气,赶忙使尽全力撑起身子,紧张而警惕地环顾着四周,那诡异的事物是否还存在。

周树书谨慎地将灯打开,房间里的一切瞬间清楚了起来。

房子不大,只有七八平米,墙边挂着一个简单的钟,看时间,是凌晨两点。挂钟的旁边还挂着一个小日历,上面是熟悉的阿拉伯数字和中文简体字,仔细一看,原来是四月十七日。挂钟正下方放着一张现代风格的硬板床。

靠窗边的位置放着一张书桌,窗帘只是普通的灰色布,没有装饰的花纹。

床边放着一个小收纳柜,一共四层,可以当小桌用,收纳柜的上面放着一包纸巾,一块镜子。

镜子是那种小的旧式红色梳妆镜,周树书很熟悉,因为他家里也有一块相似的。

“这么看来,这里应该还是在国内,看来这撞诡,并没有把我‘撞’去别的地方。”

“嗯,就纸巾摆放的位置来看,房间主人应该是个男人。但是没什么异常的地方,就一个很简单的小房子。”周树书托着下巴想。

忽然,他余光一撇,镜子里映着一个陌生男人的模样,正和他对视,他现在的模样:

黑色短发,脸色苍白,唇若梨雪,眼睛清朗如星,五官清癯俊秀,透着些青雾镜湖般的气息。

没有厚厚的眼镜,没有黑眼圈和胡茬,完全不平平无奇的长相!

蹬蹬蹬!

周树书被镜子里的模样吓的连忙倒退好几步,同时心中瞬间多出了无数猜想:

神秘的符号,诡异的经历,完全不熟悉的房间,还有镜子里映着他此刻的陌生的面容,这种种汇集到一起!

难道,难道他穿越了?

周树书惊讶地长大了嘴巴,浑身僵硬,脑海一片空白。

“刚才还觉得这撞诡撞的也不是太离谱,但现在......”

作为一个学历史的,他平日里也经常看一些历史小说,里面有很多穿越的情节,看的时候还觉得挺爽,但是当事情发生在他的身上时,他就真的无法接受。

穿越小说里的主角大多是生活无望,或者穷困潦倒的人,但是他没有啊,他的生活还过得去啊。

有一个温暖的家庭,衣食无忧,即将拥有硕士文凭,可以有一份不错的工作。

虽然是高度近视,长得平凡些,还整天学历史,但是他真的没有想着穿越啊。

而且,谁知道这个世界是怎么样的?

看房间的装饰应该是现代风格,但是有没有危险呢?

他原本的生活的国家可是很安全的。

还有,他的家人肯定会很担心!

怎么办?

怎么办?!!

周树书眼眸低垂,有些无助地想着,此刻真的难以平复心绪。

正这时,周树书突然感觉脑海里多了一段段陌生的记忆,属于原身的记忆碎片涌现出来。

吴安,华国南江省金陵市人,金陵中学高三在读文科生。

父亲吴盛林原是金陵市的商人,三年前因为生意破产而精神错乱,后自杀。

母亲周芳卖掉房子和其它资产抵债,然后带着吴安和他妹妹吴小嫣在落后穷困的福禄小区落脚。

一个人肩负起家里的担子,吴安和吴小嫣两个人的学费全靠周芳在商贸公司里做文员的收入。

但两个月前周芳因染上肺病,又赶上行情不好,公司裁员,因此周芳被解雇,只领取了一个月薪水作为补偿金。

家里断了收入来源,为了给周芳治病,家里的存款几乎消费一空。

尽管如此,周芳还是落下了病根,经常咳嗽,无法找新工作,只能够在家里做一些工厂的手工零件勉强维持家中支出。

这,这么惨吗?

周树书对原身的经历很感慨,也很同情。

但是,这虽然是可怜的遭遇,可也没有别的异常啊。

原身就是一个有些内向,沉默寡言的人,甚至有些怯懦。

学业方面倒也称得上优秀,但是也很平凡啊。

那他为什么会穿越到这里?

原身的意识又去了哪里?

等等!

随着记忆逐渐显现,周树书看到吴安更多的事情。

为了母亲后续疗养的花费,以及正在上初二的妹妹吴小嫣的学费,吴安找了一份临时家教工作,为刘先生正在读小学的孩子补习功课,时薪六十。

本来一切都正常的发展,直到一个月前吴安的雇主刘先生开始和他谈起了神秘学,原来刘先生是神秘学爱好者,并且也引起了原身的兴趣,二者交流逐渐深入......

回忆戛然而止,只到一个月前就断掉了。

神秘学?

对!

周树书恍然大悟,突然回想起自己之前的遭遇,那些诡异的现象,还有那本神秘的书籍,那个符号,古哈斯语的文字,这种种都表明着这是神秘学相关的领域。

“这是我和原身的关联吗?”

“两个人都接触过神秘学。可是也不对,研究神秘学的人这么多,怎么就我穿越了呢?”

“难不成这是命运的安排?我是天命之子?”

“不对,不可能!一定还有什么关键联系。”

“可是原身的记忆太少了,最近一个月的记忆全部消失了。”

“慢着,原身好像有写日记的习惯。我得找找,说不定就可以找到关键信息,或许能够让我重新回去!”

想到这里,周树书再度着急地望向四周,日记,一般只会放在房间里。

掀开被子,枕头,没有。拉开床边的收纳柜,一层、两层......,没有。

书桌,对了,还有书桌的柜子!

周树书立刻望向书桌,一直陷入思索的他,此刻才仔细地看到桌子上摆放的东西。

桌面上的诡异图案早已褪色,那用来描画的黄色液体也早就蒸发,因此目所能及,最显眼的就是桌子上的那柄铜制小刀,以及三根燃到一半而熄灭的蜡烛,还有一盘粗盐。

周树书眯着眼睛,看着桌面上奇怪的物品,觉得这些物品有些熟悉。

“对了,这应该是神秘学用来祈祷仪式的工具。”周树书手托下巴猜测。

之所以这样推测,是因为周树书学习世界历史,其中更偏重于西方史,因此,在西方史中不可或缺的神秘学文化自然要稍微了解些。

而原身最后的记忆告诉他,原身是对神秘学产生了兴趣,因此有这些工具并不奇怪。

不对!

周树书小心地拿起桌子上的铜制小刀,上面雕刻着许多精美的花纹,还有一些他看不懂的符号。

用力掰一掰,再轻轻咬了一下,这刀居然是纯铜的。

“以目前吴安的家庭环境,他哪来的钱买这样精美的纯铜刀?”

“哪怕是当家教的钱怕是都不够,这把纯铜刀,看起来可不像是劣质品。”周树书皱眉想着。

周树书再度回顾了一遍吴安的记忆,没有发现关于小刀的记忆。

唯有放下小刀,重新寻找起了日记。

书桌一共有三个柜子,周树书刚想拉开,却发现柜子上锁了。

“柜子锁上了,看来日记应该就在里面了。可是,钥匙在哪里?”

所幸,关于钥匙的记忆还在。周树书很快从床底下的床板夹缝里找到了钥匙。

“有一种偷窃的快感是怎么回事?不对,现在这是我的东西。”周树书莫名地想着,以此缓解自己一直紧张的情绪。

“滴答。”

第一个柜子很快打开了,里面出现了周树书很熟悉,但是却又无法想到的东西。

三叠整齐摆放的红色钞票!

周树书一脸狐疑地看着这和他之前那个世界一模一样的钞票,拿起来闻了闻。

嗯!真香!家乡的味道!

紧接着,周树书又仔细地数了数,都是百元大钞,每叠一万。

“这么多钱哪里来的?”周树书清秀的五官满是不解,不觉间屁股一紧。

最后的记忆和刘先生有关,看来这个刘先生不简单啊。

继续翻找,第二个柜子打开,里面都是些和神秘学有关的物品,几罐粗盐,几本教导冥想的书籍。

第三个柜子里找到的,就一本普通的纯色笔记本。

“这本应该是日记了吧?希望里面有我想要的。”

周树书默默祈祷。然后,他深吸一口气,小心地将日记拿出来。

突然,在拿起来的时候,一张夹在日记中间的白色纸张掉了下来。

“咦?”

周树书低身将那张纸捡起,是对折的。

闻了闻,是普通的纸张。

紧接着,周树书将其打开,只见纸张的中心是以中文写的一行粗大的黑色字:

“我,可能要死了。很快。”

发自心底深处的恐慌迅速蔓延开来,周树书睁大了眸子,本能地退后几步,并立刻将那张纸扔掉。

直到背靠在墙边,传来的冰凉感,真实的感觉,才让周树书勉强冷静回神过来。

“这什么意思?遗书吗?还是......”

周树书心绪未平地想着。

突然,他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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