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时分,太子接到密报,西面的戎国偷偷派出五万大军,由戎国大将军慕容刚率领,在两国边境进行大规模的侵扰。接到这个消息,太子慌了,一下子跳到地上,在冰冷地面上站了许久,也没有觉得冰凉。戎国与华国近年关系恶劣,戎国遭到数次败绩后,一直在寻找、等待机会,这时自己带领一万御林军和杨城三万人马跑到桐城胡闹,不是自己寻死吗?他身上出了不少冷汗,连忙命令关为启带领自己的人马,快速返回杨城,同时派人给朱即墨、高可下两位将军送信,让他们带领大军迅速折返柳城和榆城。忙了一通,太子叹息一声,向御林军下令:立即动身,速返京城。
出发之前,太子刘锋骑马来到护城河边,大声对城头上喊道:“铁将军,真乃忠心耿耿,治军有方,本次军事演练就此结束。本太子还有要事,需回京处理。望铁将军保重身体,恪尽职守,力保桐城及京城的平安。”太子停了停,“三皇子殿下,也欢迎你尽快回到京城,我们到时再好好叙旧。”刘纯没有露面,他不想与太子,自己的大哥,有任何交流,担心自己的满腔气愤,导致这位冲动的太子又找借口不离开桐城。
铁潇寒将军没有当面揭露太子昨日卑鄙的偷袭,想必说了太子也不会承认。他全身铠甲,表情庄重,带领众将士,整齐列队,个个均以大礼相送。铁将军心中窃喜:这位疯狂的太子终于可以走了,他不知自己的荒唐之举给国家给百姓带来多大的灾难。昨日那些冤死的将士都是保护国家的战士,结果却被当作强盗射死。想到这里,铁将军感慨万分:军人,必须执行命令,尽管有的命令连指挥的将领都不理解,也要拼命执行,哪怕最后成为替罪羊、冤死鬼。
铁将军将秦歌、刘纯拉倒一旁:“你们的努力成功了。如果戎国不出兵,还不知道这位太子在此纠缠多久。”
秦歌二人看着御林军、杨城的守军渐行渐远,也非常高兴。“铁将军,你此举挫败了太子的诡计,对那些畏惧太子、袖手旁观的大臣也是极好的激励。”
铁将军依然忧心忡忡:“太子回到京城,京城恐怕也不会安宁啊。”
刘纯接过话头:“铁将军,明天我们也想回京。”
“你是要尽快回去,当今皇上还在敬贤阁,很多大臣也希望有人能挺身而出,将宫内变乱平息,让整个国家恢复和平、安宁。”说罢,铁将军便命令手下,为刘纯、秦歌二人准备物品,包括那些偷袭的俘虏所做的供词,都给他们带上。秦歌、刘纯将赛麒麟、踏雪不留痕还给铁将军,铁将军说这两匹宝马是给他们的特殊奖品,奖励他们不辞辛苦,去戎国搬兵,为桐城解围。
秦歌、刘纯还是谢绝了,说进入京城就不用经常骑马了。老将军上上下下看着三皇子、秦歌,喜欢得不得了,又依依不舍:“这两匹马就先存在我这儿,你们想什么时候取就什么时候取。如果你不是三皇子,我可真要留你与我共守桐城。如果秦姑娘愿意,桐城的大门也向你打开。”他拉住秦歌:“太子可能沿途会安排密探跟踪,你们要特别小心。”
第二天早上,秦歌、刘纯带着阿狸、小乖,出了城门。铁潇寒将军带领全体官兵,肃立城头,专门为他们送行。城头之上,铁将军笔直的身形、鲜明的铠甲、飘动的长须,让二人肃然起敬,豪情满怀。
两人还是以猎户兄弟身份出行,出了桐城,正如铁将军所料,路上发现了三四拨密探跟踪,都被他们机智甩掉了。这日,跟着密集的人群,悄然混进京城。刘纯像离开笼子的小鸟,活蹦乱跳。在大街上这看看,那看看,似乎京城的任何东西都感觉新鲜、亲切。秦歌却没有那么欢快,刘纯还以为她想爹娘了。
刘纯终于停下了脚步,他闻到了一股香味。“大哥,你看。”
秦歌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个锅盔摊子出现在眼前。“买一个尝尝?”
刘纯听了,便从自己的包袱里拿出不少铜子。回想之前缺钱用的情景,如今两人看见自己包袱这些钱,感觉像是做梦,以前缺钱的时候,怎么找也找不到钱。这次,铁将军也特意给他们备了一些银两。忽然有钱了,两人却不知买什么。刘纯想了半天,还是买了一个锅盔。他觉得京城的锅盔,比双龙镇的锅盔贵很多。
刘纯用刀把锅盔切成两半,像以往一样,在阳光下比量了半天,把他认为大一点的递给秦歌。两人找个角落坐下,慢慢吃着锅盔,看着眼前京城的热闹与繁华,仿佛还在梦中。“好吃吗?”秦歌故意逗他。
“没有在华氏医馆吃的那个锅盔好吃。”
两人相视一笑。那时还觉得锅盔太贵,不管怎样都不舍得买。
半个锅盔,吃了半天,竟剩了不少,便从布袋里放出阿狸、小乖,把锅盔给它们掰了几块。它俩吃了几口也不吃了。“是不好吃,还是不饿?”刘纯问秦歌。
“应该是不饿。人在饥饿的时候,才不会在意眼前的食物好吃不好吃,先吃饱肚子再说。”她停顿一下,转向遥远的皇宫,那片绿瓦红墙,“直接进宫吗?”
刘纯回答道:“大哥可能已经做好了圈套,等着我往里钻。如果大摇大摆进去,有可能也被大哥软禁。见不到父皇,宫内的变乱还是很难平定。”
“皇帝比较器重的大臣中应该有人愿意帮你。”
“是的。虽然有些大臣畏惧太子的淫威,不敢说真话,还是有几个刚直不阿的大臣,值得信赖。”三皇子向秦歌提了几个名字,秦歌一个也不熟悉。她让刘纯一定选好人,自己无论有多大危险,都愿意陪他去登门拜访。
晚上,刘纯来到左丞相郑则通的府邸前。结实的大黑门,高高的台阶,都显示着郑府的地位。刘纯轻轻叩打门环。很久里边才出来一个仆人,刘纯在他耳边低语几句,那人根本不愿向里面报信,弄得刘纯干着急。秦歌见状,从口袋里拿出一些银两递了过去,那人马上将银子塞到袖口里,笑容也浮现在脸上,表示愿意进去禀报。
刘纯用异样的眼神看着秦歌:“你怎么这个也懂?”
“这还用学。下人辛苦,得点赏银也是应该的。”
一会儿,那位仆人回来了,并把二人引到一个小屋里。左丞相郑则通,身着便服,满脸愁云,见二人进来,便让人倒茶,之后,下人全部退下。
“郑丞相,你还认识我吗?”
郑则通看了半天,也不敢认。
“我是三皇子刘纯。”
郑则通跪倒地上,施予大礼。刘纯连忙把他扶起来。
“三皇子你不是早已离开皇宫?”
“我今天又回来了。”
“听太子说,你想谋变,被他驱逐出宫。有的大臣说,你带了皇上的圣旨,逃离皇宫,太子一直想要夺回这个圣旨。”
“说我谋变,是污蔑。说我有父皇的圣旨,也是谣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