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A-

“拿下了,我请你宵夜。”他成功与否与我何干?

接下来是语文课,我们的语气老师,一个我看不出年纪的老师。我只记得他姓黄,满头白发,口里没剩几颗牙,一口不标准的广州话。自诩反动分子,他解释何为“反动”,就是反湖流而动。我上他的课的时间,应该还算敏感时期吧,但没听他讲过什么反动言论,可能是不屑对我们讲吧。

我只记得他讲过两本书,一是《金瓶梅》,一是《男人的一半是女人》。第一本我看过删减版的“金评《金瓶梅》”,而且是盗版的。他说他读过的是全本,上辈人传给他的,他小时候就读过了。《金瓶梅》给他最深印象是里面的女人好白,他不觉得那本有什么值得禁的地方,偏偏到现在还读不到全本。说女人白,我记得读初中的时候读过一本书,叫《满清十三朝》。开篇讲到几个女人在树林里洗澡,里面有个词“鸡头肉”,我一直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到后来有了“百度”,我才明白。

《男人的一半是女人》是我上财校前读过的,那时没完全读懂,一知半解,但不妨碍我喜欢这本书。也可能因为他讲的这两本书,我都读过,增加了我对他的好感。当我写下这段文字的时候,他已经过世十几年了。写这么多关于他的事,权当是一种记念吧。

下课后,刘冬梅过来找我,我都没想好怎么向她解释。

“你昨天那么晚是回家了吗?是不是我昨天说错什么了?”我不这是开了个玩笑而已,而且都不是和你开的玩笑,怎么搞得我如此下场?我为什么要怕她?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坚持闭嘴。

“你说话,怎么不说话?”她有点急了。我继续坚持闭嘴,只希她能主动离开,给我一点空间。她坚持不走,我只能坚持闭嘴,比谁更加有耐力。我相信取得最后胜利的人一定是我,因为我看见下一堂课的老师来了。

何光明早就回来了他的位置,他看着我们俩不说话在对峙,不敢说一句话。我发觉了他的难堪,可我一点都不想可怜他,因为不会有人可怜我。好像我都是罪有应得。真是这样吗?

上课铃终于响了,我赢了。她的眼泪就在这时流了下来,一滴一滴,砸得我好难受。她抹了抹眼泪,转身回到她的座位去了。

“你对她干什么了?”何光明都被吓到了。

我赢了,还是输了?不知道。

我这辈子好像都没好好读过书似的,人生最后两年读书生涯都不得安宁,注定我的人生必定是浑噩的。

  1. 上一章
  2. 目录
  3.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