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白云观,神州道家全真龙门派的祖庭,享有全真第一丛林之称。神州立国后,京城白云观确立起其在道门老大的地位,与龙虎山正一派一南一北,共同镇守神州气运。
白云观建筑由中、东、西三路建筑以及后院组成,其貌不扬的越野车已经停在了后院云集山房某个角落里。
“老牛鼻子,那味药道爷我可是采回来了,我要的东西备好没?”姜易说着便端起了老道面前的盖碗往鼻子凑,揭盖深吸一口芬芳茶香,神清气爽,当真好茶。
“一会你们去监院那里取,我已经给监院打过招呼了,西南之行没碰到什么稀罕玩意?”老道伸手向陆续进屋的几人虚按两下示意大家坐下,顺手拿过了一旁的廉价塑料扇子摇了起来,扇面醒目喷印“京城男科,性福的港湾”,老道竟是脸不红心不跳、视若无物。
范醴跟着姜易进门,眼见老道就要给几个小辈倒水沏茶的时候,快步上前将老道手里的水壶接了过去,为老道以及其余两个个兄弟以及自己沏上了茶,不多时满屋茶香四溢。
白启看着盖碗的茶叶,细细嗅着浓郁的茶香,眉头微抬,不由得带着更加敬重的眼神看向了八仙桌旁坐着的老道。老道身着蓝色大褂,花白稀疏的头发由一根木簪盘束,从脸上的褶子估摸看,年纪该是八十有余。身形清瘦,两眼矍铄有神,说话时又微微含带三分笑意,对于姜易的没大没小完全视而不见。
“瞧见了,头上骨包已经长出来了,还好我跑得快。”姜易呡了口茶随意答道。
想起在苍山钻山时的种种,姜易往正准备喝茶的胖子瞥了一眼,范醴眼观鼻鼻观心,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小口小口品茶。天地良心,范醴给姜易的装备已经是国内数得上号的了,照常理说就是把那战术手套套在牛蹄子上蹬都能扛个十天半个月的,鬼知道姜易在山里是挨雷劈了还是被什么生猛山货给满山撵了一趟。
“距离下一个甲子还有不到十年,天道大势必然有所波动,我神州当兴。但是崛起过程必定荆棘满路,非历经万千艰难险阻不可得,接下来免不得要费好些手脚。你们要做好准备。去吧。”老道说完摇着的廉价扇子便向门口轻轻一挥,闭目沉思。
“慈悲!”姜易四人放下手中茶碗,齐向老道作了个圆揖。
翌日清晨,碧空万里。
京城,千年以来沉淀的厚重与壮阔在这块平原土地上得到了极致的升华,哪怕是巷子口的老大爷,说句话腔调都是拿捏的死死的。
曾经的四九城在1949年共和国开国后便是又一次换了主人,所谓的皇族、亲王、贝勒再到军阀都被一帮泥腿子出身的钢铁洪流碾碎,连同那封建统治与军阀割据的灰烬都在历史的长河中给扬了。
李祀站在西城区一座三进深的四合院房顶向这东边远眺,看着火红的朝阳缓缓升起,不禁感慨万千,想起此行的目的,不由皱起了眉头。自神州一统的缔造者仙去,几十年来神州一直秉持以经济发展为中心的基本政策未曾动摇,国家发展日新月异,真算的上是翻天覆地。
“大哥,吃……早饭了”范醴先是嗷了一嗓子,接着就又喊道“烫烫烫呼……”嘟囔嘴一阵对着手里的东西猛吹。
李祀收起思绪,回头瞄了一眼正从厨房出来一身练功服的范醴,两只手来回倒着的一个……大包子??
这TM是包子?
“老大赶紧的吧”人随声现,姜易今天依旧是桃木簪束发,一身棉麻休闲装束,脚踩千层底布鞋。脸庞瘦削、剑眉星目、面如冠玉,身材颀长,骨肉匀称,加之散漫洒脱的个性颇有个八九分出尘气,确实是当道士的皮囊。左手端着个满满叠了四个水晶包的碟子缓缓从厨房出来,支支吾吾不急不慢地喊着话,右手用筷子抵住嘴里叼着的另一个包子,出了门口叉着双脚顺势就坐在了台阶上。民以食为天,道士也是民嘛,长得再好看的道士也是要吃饭的嘛。
狗日的,一个个也不是没吃过好东西主,看着两个兄弟这般神色,李祀恍惚间回过神一个翻身从房顶跳了下来。
“牛鼻子啊,不是我说你,包子要趁热吃,你一下拿这么多凉了味道就不好了。”李祀嘴里语重心长一边说教,不等姜易回话一把便抓了姜易碟子里两个包子。
“老大你说的对,谁让你胳膊粗呢!”姜易咽下了嘴里的肉馅,咕囔一句,头也不抬,夹起第二个包子就往嘴里继续造,美食纵是道士也不能辜负之。
狗日的奸商,那二百多斤肉能一直挂在身上是有道理的。包子外皮近乎透明,弹牙爽脆,李祀一口咬破后满口鲜甜充斥着口腔,肉馅居然是蟹黄裹着的一大块大龙虾肉。莫不说人人都恨万恶的资本家,想来恨的是自己不是那万恶的资本家。
“老大,我这升级版的大虾皇包比之岭南那茶楼所谓的虾皇饺如何啊?”范醴咽下嘴里一大口嫩滑鲜甜的虾肉,深吸一口蟹黄汁,一脸享受,满眼得意的抖眉看着李祀。
“你个奸商你可拉倒吧,能有你这么比的吗,后天我回去西南大山你就看着给我准备个200个包子好了。”那茶楼虾皇饺也就是一口一个的分量,一笼虾皇饺也特么凑不出这么半个龙虾屁股。
李祀既是高兴也有些许的感慨,高兴是兄弟几个自从燕京大学毕业后就在各自的行业领域中奋发前进聚少离多,但是感情丝毫没有生疏,依然像同窗苦读时那么嬉笑打闹;感慨的是在西南那所谓的第九世界中待了半年,让他明白神州并没有表面上的那么繁荣富裕。就今天早上的一个水晶包子馅起码就得半只大龙虾以及三只蟹黄饱满的螃蟹,且不说着范醴对食材向来是脍不厌精的挑剔癖好,这些大龙虾以及螃蟹的品质必然是燕京城内最顶级的,放在那个边陲小镇上估计都能赶上一个月的伙食费了。这人与人之间,最不能要的就是对比了,因为有可能自己所知道的极限搞不好就是别人不以为意的起点,还比个毛线。
阳光越过了屋顶透过金黄的树叶与枝丫洒在了庭院,清风拂过树梢,拳头大的石榴果尽情沐浴在金黄的阳光中微微晃动,红黄各半正是将熟未熟之时。
“大河向东流啊,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哇……”震天响的铃声从姜易裤兜传出,宁静的庭院顿时就如一面镜子掉在了地上,顿时稀碎。范醴神情自然继续对付着手里的水晶包,李祀咽下嘴里龙虾肉,眨了眨眼睛,这牛鼻子去龙虎山修道修的什么破道?人道中的俗道?
“喂,当兵的,这大早上的不该是正在给老头们端洗脸水吗?”姜易不急不缓接通手机直接打趣一句。
“牛鼻子我可提前和你说啊,今天要是你无功而返,那帮老家伙肩上的星星能把你我砸死咯!”
电话那边白启显然是承受了巨大压力。这次要出手医治的可是军界一位德高望重的老革命,不说其一生的丰功伟绩,就是门生故吏都遍及三军,其家族子孙后代在经过几十年的蓬勃发展目前在军政商等各界都有不小的影响力,不显山露水却有家族成员把持各界关键位置。
“嗐,有老大在呢,按约定的时间妥妥的。你担心个嘚儿!”
姜易说完便挂了电话,继续夹起碟子最后一个水晶包往嘴里塞,还时不时伸出舌头舔舔嘴角粘上的蟹黄汤汁。嗐,不就是一屋子将军嘛。
兄弟一伙四人各有所长,白启横练一身硬功,凭借登峰造极的八极拳和绝对优异过硬的军事素质曾在神州军中大比武中夺得魁首,几经境外以及边境任务的炮火血雨洗礼。因军功在身,在军中的晋升亦如那手八极拳劲般势不可挡,一路破格提拔,29岁便晋升为全军最年轻的中校,执掌卫戍区特种大队,部队那帮老头子等于把全军最锋利的尖刀递到了白启手里。一众肩扛星星坐轮椅、驻拐杖的退休老骨头对他是各种喜爱,不少老骨头还在谋划着如何把这么头猛虎收入帐下,一个个暗恨自己儿子不争气没给自己多生几个漂亮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