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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安局长。”

“对,对的,对。”

“诶,您放心,我们都没问题。嫌疑人还活着,安全着呢。”

“好的,好的。”说完,刘队掐断车载无线电,长吁了口气。

警车又缓缓向警局驶去,路上慢慢飘来灰蒙蒙的雾气,遮挡住人的视线,打开远光也仅仅只能看见前方两百米。车内,刘队揉着脑袋,当从徐大宝嘴里得知是三个精神病搞的袭击后,他思考了良久。在检查完手枪、证件、各类警用道具,就连车上的每一处都翻找核对了一遍,全部完好。他不得不相信,这匪夷所思又合乎情理的突发事件。

“总不能拍我们裸照吧。”矮瘦警察不可置信地望向刘队。

徐大宝斜哈着嘴,佩服他的想象力,搞科幻肯定大赚,在这家伙掏出证件检查的时候正巧看到他的名字,黄全。名字叫起来也算顺口。可仔细咂嘴琢磨琢磨,黄全,黄泉,这可不太吉利,难怪随行几人都不怎么叫他的名字。

听闻此话,原本就心情不爽的刘队扭过头,怒火中烧,一副想掐死他的表情,“扯什么蛋,回警局,调监控,别啰嗦!”

只有长博一言不发,安静且认真开着车。从主驾驶位置看向外面,雾浓得化不开,不认真驾驶的话很容易出危险。后排的徐大宝斜靠在后座,手被铐在旁边的铁柱上,脑子里想着事情。

其一,刚刚忘记问大秦这三人来这儿的目的,他们想干嘛!想到这个,有点懊悔,徐大宝暗自记下,等出来后找到他们定要问问清楚。另外,这三人怎么逃过被警察围捕,可费了他不少脑细胞,袭警可是大事,从刚刚刘队和警察总部的汇报中可以隐约听出,上面有人很关注此事,要准备彻查。

真头大。

“这些天一到晚上十一点多就有浓雾,准时得很,真是奇怪。”长博幽幽地叹息。

“不仅是港城,全国都这样。”黄全看着窗外。

刘队听他们在谈怪奇之事,也主动加入到这场谈话中。作为在警队待了两年半的老油条,他的观察和体会明显更细致一些,“这雾是六天前开始有的,这几天出现的时间一天比一天晚,今天应该是十点五十多才有的。这浓雾只要出现,手机信号就变差不少,而且最近怪事特别多。”

“细!太细了!”

“牛逼啊!”

盛赞之下,刘队平淡地哼笑两声。他摁下车窗,让浓雾稍微飘进来些,“别拍马屁,第一晚正好我去北都城的航班因为这雾取消航班了,九点半。”

黄全此时正好掏出手机,摆弄一番,果真如刘队所说,现在信号在一格和完全没有之间反复徘徊。“你们有没有发现,天气越来越冷?”车窗外的凉风灌进来,车内的温度快速降了两度,黄全缩了缩身子说道。

“这不废话,再过几周就入冬了。”

“呃。”

“不过也确实是有怪事,前两天我刷手机看到苏金那边有好多巴掌大的蚊子。”刘队的手摆在车窗边缘,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他丝毫没有想关窗的意思,吹着凉风,嘴里慢悠悠地说。

黄全一拍手,立马点头,很是兴奋地叫道:“是!我还亲眼见到了,他妈的,我当时人都傻了。”

“还有好多虫子都变大了,我在抖播上刷到的。”长博嘿嘿地笑着,没心没肺。

“对!不知道是不是徽城,有个主播拍到了一条三米长的大蜈蚣。当时平台还给他封号了,说什么造谣,我感觉有点门道啊。”黄全全然不顾自己执法者的形象,畅所欲言。

“我家蟑螂是变大了。”徐大宝很肯定地说,还指了指自己的脚,“半只脚掌那么大。”

“是不是隔壁那个联邦又搞了什么生物实验啊,他妈的,弄得全人类都提心吊胆的。”黄全吐槽道。说完他还指着自己肚子说,“你们有肚子疼的么?我这几天肚子一直在绞痛,去医院也排不上号,挂内科和急诊的每天都是满的。”

见众人摇摇头,黄全只好翘着嘴巴,看来真是自己的问题,所以也不多说了。

徐大宝的心思暂时从如何帮子易他们脱身这件事转到最近发生的怪事上,浓雾出现前,也就是六天之前,其实全球各地都出现了一些诡异的大事件。诸如,火山喷发、水底管道突然无缘无故失压爆炸、飞机在群山中坠毁、还有动物学家说森林里大批的野生动物都很暴躁,似乎在大规模囤积食物,很是反常。

这是徐大宝能够通过互联网接触到的新闻,还有从他几个认识的好兄弟嘴里得到的小道消息。其中有个读研究生的朋友说最近实验一直失败,做的是关于磁控悬浮的,他说磁场非常诡异,涉及到地球的磁场问题。还有个做婚纱摄影的,他那边的消息就劲爆了。他买的最好的进口相机,在公园给人家结婚的小两口拍照时,底片上都有一些透明但是又一些轮廓的人形。在接连拍的几张中,还能看出轮廓的运动,明显是人的规律运动动作。

徐大宝还在感慨的时候,他的余光中忽然冲出一个大家伙。

嘭。

只见警车一头撞到路边的路标牌上,徐大宝晕头转向,最后脸还狠狠撞到前面座椅的靠背上,旁边的黄全也是撞得鼻血直冒。

警车的引擎盖被撞翻过来,冒着几缕烟,应该是受了不小的伤。

“你们还好么?”刘队捂着脑袋,这脑门上左边右边全是包,一晚上就脑门在受伤。他简单环视了一下众人,见没什么大碍就放心地拿出对讲机,他要随时汇报突发情况。对讲机也受到些许干扰,只能模糊听见那头在询问地点,问了问嫌疑人的安全,顺带骂了几句。

长博艰难地打开车门,踉跄地走到车外,不远处也有辆前脸塌陷下去的救护车,横趴在路中央。

“你们没事吧?”那救护车上跑下来一男一女两个医护人员,他们焦急地询问。

又被对讲机骂了一通的刘队很是不满,脸色阴沉,咚一下甩上车门走出来,“你们怎么开车的?”

不过,大家随即也看到,救护车上的司机趴方向盘上,没有动静,显然是没办法回答这句话。

“对不起,老陈他最近出勤的次数太多了,我们几乎是忙了一个星期没怎么休息了。”男护工很是抱歉,走上前解释起来,脸上挂着的憔悴显而易见。

“理解,但是毕竟是发生事故了,我们应该是都有要事在身,拍个照。你们处理一下司机吧,你看看这路边的黄线,你们全责啊。”刘队说完就去发动警车了,他想看看这撞一下还能不能跑。

“警察!他们是警察!”后面传来叫喊声,一群人被闪着的红蓝灯管吸引过来。

刘队打不着火,此时正在车前检查引擎,看到不远处跑来几个夜店穿着的年轻女生,很是机警地打开胸前的记录仪。

“怎么了?我们是庆浦区支队的警察,你们找我们有什么事?”

“警察,警察。”跑在最前面的一个女生气没喘上,说了两声警察便叉着腰没声了。

“慢点说,怎么了。”刘队拿出腰带中的记事本,很郑重地安抚道。

那女生抬着头,脸上的妆容很浓,她往后指着,很是焦急地想把话讲明白,“后面,就是万晴酒吧,那个,有个人吐了。”

“能说清楚些么?”刘队手上的笔停下来,等着后文。

“他没气了。”

“什么叫没气了?是指没有呼吸了么?”刘队强调道。

女生连忙点头,“是的,然后,然后,好几个人都吐了。”

“吐什么?是喝多了么?”刘队眉毛皱到一起,这给的信息真的是太草率了。

“吐出来的都是虫,看起来像蛔虫。”后面跟过来的一位戴帽子的女生抢着回答道。

“你也目击了么?”

后来的女生把帽子摘下,她点头,并且补充道:“警官,我是港城政法大学的学生,学的是生物专业,那些虫子比正常的蛔虫要大许多,而且离开寄宿体后依然有很强的活性。”

“现在人在哪里,你带路。”

“等等,那是救护车么?”女大学生有些不解地望向旁边撞得一横过来的救护车说道。

刘队点头默认。

“请问是来万晴酒吧的么?”她看向那边还在恰司机人中的护士,眼里带着热切。

女护士戴着口罩,她站起身小跑过来,“是的,我们接到电话就过来了,我陪你们去看一下。”

于是,众人开始各司其职。刘队吩咐黄全在车内看着徐大宝,和长博两人就往路口里走。

这里是酒吧一条街,徐大宝可以说很了解这片地方,之前干狗腿的时候没少在这边蹿。

酒吧一楼,大舞池的人能走的都走了,地上的担架上躺着位穿着亮晶晶上衣的青年。

女护士见到地上一动不动的青年后,很娴熟地对他进行各项生命体征的检查。

“没有脉搏。”

“事发现场在哪里?”刘队拿出对讲机,发现对讲机已经不能用了,他不能呼叫自己的同事来解决,只好自己先处理。

全场也就女大学生表现镇定一点,她带着刘队来到二楼,五彩的灯光,隔壁包厢里嗨得不行的小年轻们又搂又抱,都没把这身边的事情当回事。

女大学生把地上的黑色塑料袋拿开,就见一堆扭动的虫子在地上胡乱抽动。

长博本能往后退了步。

“拍照。”说完刘队走到桌边,仔细检查了桌上的啤酒和花生,很从容地掏出塑封袋进行取证。

“不好了不好了。”刚刚那个说话说不清楚的浓妆女生扶着包厢门口,慌张地手舞足蹈起来。

刘队有些不悦,他压着脾气问怎么了。

“那,那个人,动了。”

“谁?是没有呼吸的那个人么?”

刘队已经在尽力理解这就事了,他吩咐长博保护现场,自己跟着浓妆女跑到楼下。

到楼下,酒吧的老板和两个酒保也跟过来,一行人围过去。

只见地上足足躺下了六个人。

“怎么回事?”

“这几个人刚刚说肚子疼,也吐出虫子了,目前都没有生命体征。”女护士有些紧张,这怪事她从来没遇见过,她只知道最近几天寄生虫闹肚子的把急诊都堵满了,但没见过这种吐虫后死亡的情况。

“警官,你看他。”旁边看热闹的人指着亮晶晶青年说,“他刚刚动了,把手抬起来了。”

“你是不是眼花了,人家都说了没有脉搏,难不成还能诈尸不成!”

刘队其实也看到那青年手动了下,不过没看真切。努力压制住自己的惊慌,他询问起酒吧的老板,“这几个人是什么时间来的,是一起的么?”

酒吧老板是个光头,他指着亮晶晶青年,语气平静,“那个男的叫刘涛,是我们酒吧的托,也就是气氛组,他下午就来我们店里了。和另外一批人应该没有关系,不过具体有没有交情,我也不敢乱讲。”

“不过,有个我必须提一嘴,警官。”光头停顿了一下,有些难以启齿。

“请讲。”刘队正在记录,这些信息都很重要。

“刘涛他前几天一直喊肚子疼,我看他今天吐出那些虫子,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光头抓了一把袖口,又说:“我有个朋友,最近也老是说肚子疼,去医院检查说是寄生虫,给他开了药。吃了也不见好,昨天还跑了趟医院。”

“啊!”

“啊!”

几声女生的尖叫,酒吧瞬间乱起来了,刘队还没看清怎么回事,就被推搡着往桌上一趴。

刚想稳住大家,让大家不要躁动,但这话还憋在喉咙,眼睛就先说话了。

“卧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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