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一位个子矮小的少年低着头,上前了一步。“······我,我来!”
他脸上带着绝然的畏缩神色,咬紧了紧牙关,道;
“黄管事待我如亲兄长,若不是他在杂务监里照拂着我,我恐怕早被其他的杂役弟子欺侮打死了,现在他有难,即便叫我去送死,只要能够救他,那我也愿意!”
“小叶子——!”
“叶师弟!”
其余的少年们也都是悲愤不已;
“小叶子,怎么能叫你一人去送死!我也来!”
“对!我们也愿意!大家一起上啊!”
······
“啧啧啧!”
铁二锤裂开大嘴笑了,看着那十几名杂役弟子以身赴死上前来的模样,他不屑地笑了;
“哦——?那就是要群殴喽?呵呵,可惜,人再多又有什么用,一群蝼蚁而已!”
“大家一起上,跟他拼了!将黄管事救出来!”
“上啊——!”
就在那群杂役弟子冲到内门弟子铁二锤面前之时,一道喝声突然而然地在他们面前响起——
“住手!”
那十几名杂役弟子始料不及,一道身影忽然出现在他们面前,背对着自己这方,他们险些撞上!
姜临看了一眼被吊在歪脖子树下,奄奄一息的黄管事,又看向面前的内门弟子铁二锤。
“我来跟你打一场,如何。”
他语气平静,只是没有询问的成分,仿佛毋容置疑。
“你是姜临师兄!”
“姜临师兄你也来了!”
“太好了······”
身后那些少年们认出了姜临,顿时高兴和兴奋起来,姜临也曾在杂务监里待过一年,所以他们自然认得。
姜临没有回头,只是摆了摆手道:“你们后退一些,我来与他打一场。”
“好,听姜临师兄的。”
“姜临师兄小心啊。”
······
铁二锤双眼微眯,打量着面前突然而来的姜临,却没有太过放在心上。
“你是李涂天?”
“不是。”
“那你算什么狗屁东西!”
“我叫姜临。”
“啜!”
铁二锤十分不屑,虽然他的实力在内门之中算是末流,但他好歹也是内门弟子啊!
外门之中,除了那位叫作李涂天的外门弟子——前些时日,虚剑宗的人来青阳宗拜山门,外门弟子里便是那位李涂天出场,击败了虚剑宗的代表,听说只用了一招,倒是有些能耐……
这件事之后,李涂天也算是小有名气,铁二锤自然也听说过。
不过嘛——!
眼前这人既然不是李涂天,那么他还有什么可顾忌的?
“区区一个外门弟子,竟敢直面挑战我,我还以为来的是李涂天呢!”铁二锤蔑笑道。
姜临面色无波,“别废话了,动手吧,要么放人。”
“嘿!你小子就这么急着找死啊!那好,走吧,上比试场!”
姜临摇了摇头道:“就在这里罢,比试场上的地板比较硬,恐怕你的脸会更疼。”
铁二锤愣了一下,自以为发现了真相,旋即哈哈笑道;
“你小子倒是想的周到,你是怕待会儿被我打得摁在地上摩擦的时候,没那么疼是吧!的确,这里外门山脚下可都只是些泥土而已······”
“你想的是对的,不过,我只是不想浪费时间罢了。”
“如你所愿!”
铁二锤挥舞着自己的兵器,那是两柄鬼头大斧,青背刃白,仿佛獠牙般森冷!
“吃我一记——双斧开山!”
周围众人纷纷退避,那浩大气势冲击而来,尘土飞扬!
危急之刻,姜临不退反上,灵气汇聚于指间之处,他目光平静,但却精准如电。
“沧澜一指!”
碰!
两柄鬼头大斧高高抛飞半空,随后又零落掉了下来。
胜负已分!
“不可能!我竟然败了!?不——!是我还没有用上全力!否则我不可能会输!”
姜临的一指停留在对方额头前,听到此言却是没有多说,直接翻身一脚将其踏倒在地,口中亦是吐出了一口鲜血!
“这不是理由,与敌动手,不知对方深浅还敢冒然大意,不用上全力,所以说,你一开始就已经输了,这是注定的了。”
没错,姜临一出手便是已然用上了威力最强的全力一击,一招定胜负!
可惜对方却是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还存着与姜临慢慢耍弄的心思,遭此惨败倒是意料之中。
否则,若是铁二锤真的全力以赴的话,姜临虽然也能击败对方,但同时恐怕也不免不多废一番手脚。
即便只是宗门里实力末流的内门弟子,但境界差距摆在那里,何况姜临修行的时日也比对方要短。
铁二锤又捂着胸口咳嗽了几声,又是不甘,又是茫然;
“我输了?我一开始就输了······呵呵,可笑可笑,倒是我小觑了你,想不到外门里除了李涂天还有你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物?不过,既然你已经胜了,为什么最后还要踏我一脚!”
明明实力比自己强,虽然自己那时不服,但是胜负已分还要伤人,他不觉得可耻吗!
“我怕你不相信。”
铁二锤:“······”
这个钢铁一般的汉子脸色一阵动容。
姜临走到那棵歪脖子树下,将黄管事放了下来。
黄管事慢慢悠悠地睁开了眼睛,脸上神情有些怪异,竟是一脸意犹未尽的陶醉!?
“小铁锤你的捆绑方式可真带感,鞭子抽得我可得劲儿呐!一颤一颤的······我现在都还一阵一阵抽搐得停不下来呢,嘿嘿嘿——”
“黄管事,黄师兄,你脑子被打坏了吗?”
“哎呀,姜师弟是你呀。”
黄管事才注意到姜临,立马伸手抹了一把嘴边的濑哈子,悻悻然笑着。
“咳咳···姜师弟多谢你来搭救师兄我,师兄我感动不已啊!”
黄管事又对着自己手底下,那十几名杂役弟子们笑道——猥琐的笑容里带着几分不怀好意;
“各位师弟们你们不离不弃也多谢了,你们的恩情师兄我记下了,你们都是我的‘小兄弟’,今后师兄我定会更加好好地疼爱···嘿嘿,不是——是定会好好地回报你们的。”
“吁——!”
那些杂役弟子们一哄而散,走得那叫一个干干净净、干脆利索。
一码归一码,黄管事虽然不错,对手底下的人也很是照拂,但——!
但就是口味有些重······
此时黄管事看着已然没事了,于是,那些个杂役弟子们奔也似的一个个都逃走了。
“黄管事,你究竟做了什么,怎么被人吊起来打?还打成这幅模样?”
姜临问道。
黄管事支支吾吾,一双小眼睛里,眼神飘忽躲闪。
姜临又看向那名内门弟子铁二锤,问道;“你为何要对黄管事出手,身为内门弟子,竟然出手对付一个杂务监的管事,不觉得太不要脸了吗?”
铁二锤脸色一黑,虽然在姜临手下落败了,但还是脖子一挺硬气地回答道;
“你自己问他!这个狗东西究竟对我弟弟做了甚么禽兽不如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