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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上的男生和女生分开坐成了两桌,男生们嚷嚷着不醉不归,王作想喝可乐但他不可能说出来扫大家的兴于是也接过一瓶啤酒,让他没想到的事,叫喊得最凶的张哥却是个两杯倒,半瓶啤酒下肚就转过身子骑在椅子上说自己是大将军在骑马,坐在他旁边的王作害怕他对自己动手,默默把椅子挪开了一点,张哥的大手突然一把将王作搂过去,王作惊地一哆嗦,张哥把他的头凑了过来“走,走”一股酒气喷在了王作脸上,“走什么?”王作问道,张哥突然猛地站起来,王作被松开后因为惯性差点摔在地上,只见张哥将手指向老师那桌的位置“我们去给老师敬酒”

王作端着酒杯跟在男生们的后面,大家似乎不敢拒绝喝醉的张哥,而且敬酒给老师也是理所应当的吧。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走向老师们那桌,这时一位女生正好敬完酒回来,她与王作擦身而过,王作感觉自己的心似乎漏跳了一拍,王作永远不会忘记那个名字,何玄宫,今天她穿了一件很好看的白色连衣裙,如果单方面暗恋也算的话,这就是王作的初恋了。

何玄宫是复读班的女生,有一头乌黑的长发,健康的小麦色皮肤,笑起来阳光又可爱,今天在这里吃饭只是他们班和王作班碰巧了而已,王作知道她根本不认识自己,王作在她转来的这一年悄悄了解过她,他知道自己和她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上次高考的分数上一所一本绰绰有余,但她的目标是国内顶级的高校,王作看到过她的爸爸来接她放学,那辆车是王作亲眼见过的最好看的车,上面是白色,下面是黑色,前面立着银色的奔驰车标,后来王作才知道那是辆迈巴赫。他们俩注定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只有每天中午的时候,何玄宫会穿着短裤和男生们打球,这时,没有运动的人一般都在学习或者午休,大多数情况只有王作会看他们打篮球,这时王作会感觉这一刻的何玄宫只属于他,他有时也会突然有一股想要过去和他们一起打的冲动,但是他知道自己178的身高不到110斤的身板很容易就被那些大个子们弄伤,更何况,他不想自己的技术在何玄宫面前出丑。

此时的王作突然意识到这或许是他最后一次见到她了,何玄宫一定会考上一所好大学然后离开这个小城市,然后也许会留学或者读研再继承家产之类的,总之这辈子多半是与王作这种普通人无缘了,多么可悲啊,自己第一次喜欢的女生连自己的名字都不曾知道,想到这里,王作转过头去,想要看她最后一眼,哪怕是背影也好,让他没想到的是扭过头的他却正好对上了何玄宫的眼睛,何玄宫也在看着他,王作愣在了原地,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那单纯的眼神就要刺穿王作的灵魂,王作不敢与她对视却又舍不得移开目光,他贪恋着这份感情的最后时光,多希望时间永远定格在这一刻,何玄宫率先打破了沉默“你是一直看我打球那个”“啊.....”王作张了嘴却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没想到何玄宫会记得他,像个傻子一样楞在了原地,何玄宫笑了,嘴角弯了一个好看的弧度,接着就要转身,王作急了,连忙吼到“我叫王作”这可能是王作说过最大声的一句话,以至于前面敬酒的同学都转过身来惊讶地看着他,王作并没有在意同学奇怪的目光,只要,只要何玄宫能记住他的名字就好,何玄宫笑得更深了,眼睛都有点弯了“我叫何玄宫”“我,我知道”王作又恢复了平常的音量,何玄宫伸出手来,修长的食指与中指夹着一个黑色的卡片,“接着”王作慌忙伸出手接着,何玄宫又将头凑过来,王作闻到一股鸢尾花的味道,她在王作的耳边轻轻说道“继承度玛之前,不要联系我”王作的耳边感到她的气息,只觉得自己全身一阵酥麻,等他意识到这句奇怪的话之前,何玄宫已经转身离开了,王作看着远去的白色连衣裙,脑袋一阵混乱。

直到何玄宫的身影消失在王作的视线中,他才拿起那张黑色的卡片看起来,正面只有行楷写的两个字“三叶”反面则是一串电话号码,其他地方则是纯黑。

王作躺在床上看着眼前的黑色名片,今天发生的事是那么不真实,他打开手机照着名片上的电话号码存了下来然后打上何玄宫的名字,光是这样他的心跳就剧烈地加速着,然后他又试着用这个号码搜索了微信号,结果没有搜到,他又用这个号码搜索了QQ号,结果出来了一个等级很低的账号,明显不常用,头像是纯白色,名字也是空白,下面有一行四个字的签名写着感赞霍格,其他便什么也没有了。王作按下了好友申请,其实他在学校就想过要何玄宫的联系方式,不过由于自己面对那么美好的她时总会生出自卑感,一直没踏出这一步,没想到会有这么奇怪的方式得到她的联系方式。

先是度玛又是霍格,都是些什么奇怪的名字,也许何玄宫是个中二病吧,王作这样想到,他把这两个名字在网上搜了搜结果并没有出现在哪部动漫中,他的疑惑更深了,看了看好友申请任然没通过,脑袋好乱,索性不去想了,王作将手机息屏,倒头睡了过去。

这件事似乎只是王作平凡生活的一个小插曲,他始终没有等到那个好友申请通过,接下来的假期他每天除了打游戏就是刷短视频,他也想和其他同学一样来个潇洒的毕业旅行,可是做生意被骗的爸爸让他只能靠妈妈拿些生活费,而放假的时候妈妈一般是不给他的,口袋里的窘迫让他别说旅行了,连买个游戏里的皮肤都要再三考虑。

收到录取通知书那天,不出意外是省内的一所二本高校,王作的妈妈倒是挺满意,带他吃了一顿不错的西餐,因为第二天还要上班,所以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娱乐活动了。

报道这天,王作拖着妈妈收拾好的行李独自到了车站,回想起来,有将近一年没见到爸爸了,要是一般父子的话肯定会想念吧,但是王作很讨厌他的爸爸,印象中,爸爸一直有个富豪梦,总是在做生意,但是他好投机取巧,从来没做成过什么大事,这次被生意伙伴骗钱更是害的家里背上不小的贷款,王作不恨他没有给自己带来优越的物质生活,可是,明明没什么本事的爸爸却似乎一直都看不起自己,在别人面前和和气气的他总是喜欢在自己面前威风,似乎这样能找回一点他那可悲的自信。一直在初中之前,王作犯什么错,爸爸都会叫他跪在自己面前,气急了的时候甚至拳脚相加,王作的自尊心可能在那时候便一点也不剩了,教训完王作后,爸爸总是会说一些什么为了他好,并不是想打他之类的屁话,好像刚才那个恐怖的家伙和他不是一个人一样,此时王作心里只会冷笑,一遍一遍地默念着“去死去死去死去死”现在的他,为了还债去了外地投靠姑父,在妈妈眼里他是迷途知返的好老公,在弟弟眼里他是很少见面的好爸爸,在爷爷眼里他是自己的宝贝儿子,只有王作永远记得他是怎么对待自己的,也永远不会原谅他。

王作一个人拖着笨重的黑箱子报到,上学,开始了自己平凡的大学生活,上课,打游戏,过着相同的一周又一周,刚开始他也会想起何玄宫,后来便逐渐淡忘了,被他放在抽屉的那张黑色名片已经落了灰,那似乎是一个美丽的女孩顽皮的恶作剧,王作的生活又回到了平凡的轨道,在重复的一天又一天后转眼间王作的一年级生活便结束了,回家前,王作难得的遇到了两件事在这平凡的生活激起了一点涟漪,在他准备回家时,同社团的学姐约王作出去对他表白了,王作手足无措地站在宿舍楼下最后只说了一句谢谢,那个女生便哭着跑开了,还有一件事就是王作回家的路上第一次目睹了车祸,一个完整的人在王作面前活活被碾成了上下两部分,上下部分仅有一些肠子连接着,王作在人群围拢前拍了一张照片便离开了。

王作的假期依然是在每天玩手机打电脑中度过,回学校的高铁上手机的信号很差加上眼睛也有点酸痛,王作便放下小桌板将头躺在上面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王作感觉头痛欲裂,昏暗的灯光提醒他似乎是到了隧道,旁边的大叔已不见了踪影,王作站起来一看,车厢中只剩下他一个人了,遭了,不会睡过站了吧,王作抬头看向显示屏,上面却什么也没有显示,头上的行李架也空了,自己的箱子也不见了,王作走到走廊上,车厢两头的们紧紧关闭着,怎么回事,自己坐的是6车厢,列车中部不应该有这种们啊,王作向前去试图拉开车厢门,车厢门却纹丝不动,王作拍打着车门“有人吗”回应他的只有拍打声之后的寂静。

“乘客,乘客,你还好吗”乘务员有点无助地看着眼前狠狠捶打着地板的少年,他穿着一件黑色的冲锋衣,黑色的运动裤,半弓着身子跪坐在自己座位旁边的地板上双拳轮流捶打着地板,嘴里大叫着“有人吗有人吗”,拳头前端已经捶破了皮,渗出鲜红的血液,周围的乘客有的眼神中透露着担忧与心疼,有的则是在看一个神经病发疯的幸灾乐祸,大家的声音他却似乎根本听不到,“砰”的一声,少年的头狠狠撞在了地上。

不一会儿,远在千里之外的下海市,下海外国语大学外面的高级公寓中,何玄宫便刷到了乘客拍摄的王作发疯的视频,视频在短时间内在互联网上迅速传播,下面充满了网友的点评

怎么睡不着:这小子中邪了,绝对的

球球QAQ:@武川省精神病院院长,院长快来抓人

败类:这不我病友吗,怎么跑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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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玄宫笑了,看来那个王作快要打给她了。

列车一到站,王作立马拉着箱子飞快地逃离了,头上未消肿的大包和手上滴落的鲜血提醒着他刚刚那一切真实发生过,自己就睡了一觉居然产生了幻觉,那样真实又可怕的幻觉,他不敢想,如果那不是幻觉会是什么,于是只能欺骗自己那是一次真实到可怕的幻觉。

刚走出车站,电光由天边移到天顶,雷声由远而近,不一会儿,雨点就“叭叭”地落下来,天像裂开了无数道口子,暴雨汇成瀑布,朝大地倾泻下来。王作慌忙钻进来拉客的私家车,这种情况,司机想必要好好宰一顿王作了,但现在的王作没心情讲价,只说了一句“到尔宾学院临港校区”

到了校门口,暴雨依然没有停止的意思,王作只好戴上冲锋衣的帽子,拉着箱子飞快地走着。

终于到了寝室,铺好床铺后,王作脱下已经湿透的衣裤,进了淋浴间,可能因为他来得太早,学校还没有热水,王作用冷水随便冲了几下就急忙擦干净出来了,牙齿被冷得不停打战,身体也控制不住地抖动,他上到床上裹紧被子,又在外面盖上大衣才感觉稍微好了点,他的耳朵又响起“嗡嗡嗡”的耳鸣声,他突然想起那个号码,拿出手机看着通讯录里那个熟悉的名字,好想把今天的事告诉她,有没有可能和那个度玛有关呢,最后,理智还是阻止了他拨通那个号码,王作还不想被喜欢的女生当成神经病。手机上,他在列车上发疯的视频已经上了热搜榜,不过经过多次传播后,不知道那个好心人给他的脸打上了马赛克,王作松了一口气,要是妈妈知道这个人是他,那该多担心啊。

头好痛,王作能摸到头上的包已经积起了淤血,手上的伤也火辣辣地疼,好冷好冷,透骨的冷,王作紧紧裹住被子,闭上了双眼。

醒来过后,身体的不适感没有一丝好转,空空的肚子却叫了起来,王作觉得好饿,却又没有一点胃口,再三考虑下他还是决定起床吃个东西,他从衣柜里随便找了件短袖t桖,又穿上黑色的羽绒服,在包里翻找一番找到了妈妈给自己装的雨伞便下楼了。

黝黑的天幕上已经缀上了繁星点点,雨已经停了,雨后的空气清新而好闻,微风轻抚王作的脸庞,他身体上的难受似乎减轻了一点。

食堂只开了一个窗口供提前返校的学生用餐,王作打了一份套餐,里面有宫保鸡丁,土豆丝和一个卤鸡腿,食堂快打烊了,给他打的量非常足,王作找了一个位置坐下,鸡丁和土豆丝好像都没什么味道,王作拿起鸡腿咬了一口,好硬,他用力咬了下去。

#34;呱"一声凄惨的蛙叫响了起来,王作此时正坐在池塘边上,一口死死咬住了一只青蛙的两条后腿,青蛙的肚子在王作的嘴里爆开,王作一口咬下去,青蛙被分成了两半,下半身两只后腿在王作的嘴里,上半身头和前腿则吊在王作嘴边,中间仅仅靠一点肠子连接着,王作猛地惊醒,看着眼前瘆人的一幕,和他见到的那场车祸那么像,王作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把青蛙吐了出去,又趴在旁边一阵呕吐,一堆黄色的垢物被吐了出来,里面还有未嚼碎的蝌蚪在游动,以及一些被牙齿磨碎的草,散发出一阵难闻的恶臭。王作艰难地站起身来,羽绒服已经被池水打湿,里面的羽绒缩成一团,穿起来非常笨重,王作看着不远处的食堂,食堂早就关门了,自己一直在这个池塘这里,嘴里的异物感让他产生强烈的恶心,经此他也不想吃什么了,他虚弱地向前走回寝室,自己不会撞邪了吧。

寝室的门已经关了,奇怪,这才几点啊,王作敲打着门,坐在桌子后面的寝管大爷很快过来给他开了门,“谢谢叔叔”王作拖着疲惫的身子向楼上走去“等等”王作循声转过头去,刚刚的宿管大爷居然变成了和自己表白的学姐的模样,“你为什么拒绝我”王作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为什么”学姐怒吼道,从身后掏出一把水果刀,王作慌忙拔腿就跑。

桌子后面的宿管大爷默默地注视着他,这个小伙子一过来就“砰砰砰”地敲门,给他说没锁门也跟没听见似的,正当大爷准备起身给他开门时,他却自己进来了,然后上楼时,回头看了一眼自己,刚刚还一瘸一拐的样子,突然飞奔离开了,真是莫名其妙。

回到寝室,王作迅速反锁了门,然后便瘫倒在地,他还是想吐,可是胃里已经什么也没有了,只是干呕出一些白色的唾液混合着胃酸,他抱紧了自己的双腿,就这样睁大双眼紧盯着墙面,他不敢再睡觉,害怕又出现什么诡异的情况,他就这样蜷缩在门后默默等待着时间的流逝,也许,天亮了就没事了,他这样安慰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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