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槐同志,你这样聊天会没有朋友的
“槐叔,就瞎看,咱赶紧去老李头家吧”
老李头家就是今早发现猪不见了的人家,到了他家猪圈,老李头蹲在在那闷闷的抽着旱烟,也不搭理他们。青云里里外外看了看,倒也没发现什么特别的线索,不过本着这个世界有很多诡异之处,也不排除有高人是能够飞来飞去的,看来做个青·福尔摩斯·云也泡汤了
“槐叔,小道没看出啥来,不过也有可能不是您想的那样”
“难道没有脏东西?”老槐带着一点期冀问道
“那个,也不能这么说,只是刚才我看了一圈,如果是个功夫高手,一样能够做到无声无息”
“当真?可是我们连着好几夜都有人巡逻,村子也不大,当真有来去无声的高人?”
“您还别说,真有”
“哎呦,我们村子也无甚宝物,云雾山那么大,也不会缺口吃的,何苦糟蹋我们”老槐只觉得人在村中坐,祸从天上来。
又细细想了想,青云越想越觉得应该是人为,却始终想不通为何要抓这些家禽
“槐叔,这是一些符纸,分发给各位叔伯,安一下大家伙的心,我这就回观里,回头跟我师傅说道说道”
边说边对槐叔眨眼,老槐心领神会。
回到观里,青云仔细收拾了一番,一边修炼一边等着玄德回来。
傍晚时分,玄德精神抖擞的回来了,脸上红光满面
“呦,恭喜师傅,贺喜师傅”
“哈哈哈,低调低调,徒儿,为师一直教导你,修道之人,当寻自然之道,天人合一,临事要有静气”
青云鄙夷的看着玄德,心说“你那胡子都快飞起来了”
“你什么眼神?为师有说错么?”
“没没没,师傅您老人家怎么会错,咱今儿不聊这个。山下出事了”
“嗯?自打你十二岁之后,不再祸祸山上和山下,承平日久,能出什么事?”
青云心知说事要紧,懒得跟玄德掰扯,将事情说了一遍,玄德听完,捋了捋胡子
“你意思,今晚咱师徒两去捉贼?”
“我这实力也不允许啊,就需要师傅您大展神威”
玄德一声冷笑,“你师傅我,也就是个大武师,神威个屁啊”
不等青云开口,继续说了起来
“不过天地万物,鬼神之说看起来虚无缥缈,焉知不是今人浅薄?没见过,不代表没有。总要存一份敬畏之心”
“呃,师傅,你这价值突然上来了,有点猝不及防啊”
玄德暴起,抓住青云就是一顿胖揍
“舒坦,走,下山”
“四府,瑕次,泥像走喔,之届说”
冬夜的月光清冷无比,师徒两人悄悄来到村口
“师傅有点不对啊”
玄德一改轻松模样,拉着青云往后退去大约十来丈,却见整个山下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大雾笼罩
“阵师”
“啥玩意儿?”
“别多问,先闭嘴,还不知道这个阵师是敌是友”
青云想问的话生生憋在喉咙,只能跟着玄德围着浓雾边缘一路探查下去
大概走到村后位置,浓雾渐渐变淡,玄德仔细判断了一下方向,拉着青云往东北方向走去,走出半里地,寻了一处隐蔽处躲了起来
“师傅,你确定那人从这走?”
玄德并不搭话,只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不一会,就见远处一人背着一个大包裹,浑身衣衫却破烂不堪,脸上只简单蒙了一层麻布
就在路过青云他们躲藏之地,玄德突然跃起,一掌拍出,仓促之间蒙面人来不及蓄力,只能挥拳硬接这一掌,拳掌相接,蒙面人直觉一股大力传来,整个人倒飞出去
“大武师”
玄德也不搭话,抢攻近身,变掌为爪,向蒙面人左肩抓去,蒙面人欲从怀里掏东西的举动立刻被打断,只能顺势抬肘抵挡,玄德见状却突指点在蒙面人手肘,蒙面人手臂一麻,动作迟滞了一下,一步慢步步慢,更何况境界还不如玄德,蒙面人心中只觉得玄德明明修为高,却还搞偷袭。
看着玄德停在自己喉咙处的手
“这位道长,不.....”
话未说完,玄德突然捏住他的喉咙,劲力微吐,直接将他弄晕
“师傅,牛...”
扯去蒙面人面巾,看看面相,脸色苍白,再看看衣衫,血渍处处,有旧渍,也有新的
“这是犀利哥啊”
“犀利哥?你认识”
“不不不,只是刚才师傅说阵师,现在感觉阵师也不咋地啊”
“青云,苍鹰搏兔,也需全力,况且阵师擅长布阵,拳脚功夫大都稀松,不知他是何等境界,我也是抢他先机”
“能瞬间成阵?”
玄德看了一眼青云,旋即点点头
“师傅,之前你给我讲各种江湖轶闻,也没见你提过阵师啊”
“那是因为,阵师就没有野生的,只有京城和军伍才有”
青云一怔,仔细看起蒙面人的衣衫,又从中年汉子怀中搜出几片木牌,却找不到任何身份证明
“看衣衫,有点像西北那边的”
“西北?大老远的来这边偷鸡鸭?”玄德都懵了
盏茶时间,中年人缓缓醒来,之前揍他的老道边上多了一个年轻道人,只见那年轻道人歪嘴一笑
“大叔,说说呗”
中年人看着玄德并不言语
“贫道玄德,我们师徒两一心只想大道,对于外界的事并不想知道什么,老道的道观毕竟也受了村子里香火多年,你还是莫要再来。青云,我们走”
青云很狗腿的跟着玄德转身就走,中年人似是做出什么决定般
“冷泉关失守,西州已失三郡”
青云听到如此劲爆消息,差点耐不住好奇心,玄德却一语不发,并不回头
“道长,活不下去了,可怜我的孩子才两岁......”说到伤心处,中年汉子低头哭了起来
玄德微微一叹,转过身
“贫道力微,救不了苍生,只能照拂山下村那十几户人家,同样,也救不了你,你是阵师,自有军伍法度”
中年汉子听到此处却突然笑了起来,笑的身体都在颤抖,月光下说不出的凄凉
“法度?还有法度吗?我的袍泽,我的家人,没了,全没了...”
青云心下不忍,但也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并不开口,只是看了眼玄德,玄德也没去反驳什么,只是平静的说道:
“世人皆苦,你我亦然,顺其自然吧”
中年汉子疯笑声渐小,再开口却变得无比坚定
“在下冷泉关驻守麾下黑狼骑,四品阵师李良。我骑十二人,奉命回京奏报紧急军情,一路劫杀,仅余我一人”
青云终于忍不住了
“那你?”
“消息已传,在下要送袍泽回家”
青云刚要再问,却被玄德打断
“青云,莫要问了;李良,老道并不想知道太多,就此别过”
“道长,某家知道长清修,不便打扰,有些事,不讲,相必道长也能猜到一二,在下只求道长看在我那些死难兄弟们为国尽忠的份上,帮忙送他们回家”
这一次玄德却压根不再说话,直接拉上青云迅速离开来这里,李良看着消失的二人,却拖着受伤的身体将一应痕迹清除,确认无误才隐身遁去。
师徒两先看看了村子里的人确认没有什么异常,方才回到观里,玄德眼见青云已经按耐不住
“大周阵师只有两个地方可待,京城以及所属军伍,轻易不得离开”
“李良身上有旧伤也有新伤,师傅担心,他是偷跑出来,正在被追杀?”
“这只是其一,这些年大周国力日下,但还不至于送不了仙去之人落叶归根,这个李良却执意亲自送,怕是还有其他目的,我们师徒两安心求道,长生就好,那些弯弯绕绕,还是少参合”
“对,不去管他,只是...”
“担心西州?那边已经生灵涂炭,还不知道这一仗要多久?不知道还要苦了多少人家?”
玄德一连几个反问,青云并为反驳
“青云,为师一直教导你,人力有穷时,况且这是国与国之战,拼的是国力,你我这样的武人无法逆势而为,也不能改变什么;大周这些年吏治败坏,怕是被大虞惦记上了,西南的大楚会不会也来?有心算无心之下,大周难难难”
想想前世记载的各类历史,青云不由得有些唏嘘,一行行关于战争的描述,更多的只是失败方的恶行,是胜利方的英明神武,从来没有人在乎过那些数字下面有多少无家可归的人,有多少惨死的人,有多少妻离子散的家庭......
邪恶建了一栋房子,房子的名字却叫正义!
自己真的无能为力,青云也不再去纠结自己对远方的不忍,转而忧心起自己眼前
“师傅,这么下去,怕是没有太平日子了”
“那你也要自己能够活下去。佛门总说修今生,为来世,我呸,道貌岸然的秃驴”
青云只觉得头上一片乌鸦飞过,您老人家跳跃性能不能不要这么大
“消消气消消气,好端端的您扯他们干什么。这云雾山就我们一个道观,那个李良很容易就能找到我们,到时候他一来,咱爷两不还是一堆麻烦,您就不该摆什么高人风范,就应该...”
说着比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玄德一个爆栗
“这么嗜杀,你不怕,我还怕祖师在天之灵用雷劈呢”
青云讪讪一笑,心说,您最大,说啥都有理,反正您就是道理他们家扛把子
“这个李良,随他去吧,多半也是个苦命之人;倒是你,这么些年,你的境界一直这样,眼看着乱世将起,为师反倒担心你”
青云不以为然的轻声一笑:“怕啥,我只是这山上的方外之人,想来也没什么祸端”
“哼,自古乱世,人祸处处,有时候不是你惹不惹事,而是事情会不会找到你”
忙活了半宿,玄德又叮嘱了几句,无外乎别冲动,苟好之类,两人便休息去了;
第二日一早,师徒两刚做完早课,老槐就上山来
“老真人,打扰了,不知道昨晚?”
“老槐叔,您放心,师傅已经赶跑了贼人”
老槐一听激动万分,又是拱手作揖表示感谢,又是要捐点香火钱,青云连忙阻止,老头却执意要给,玄德见状忙开口
“居士,莫要客气,其实那个贼人也有苦衷,所以只做驱赶,村子里丢的东西还是莫要追究了”
老槐到底是做里长的,听玄德这么讲,心下估计定是贼人有些特殊,也就自认倒霉;双方寒暄几句,老槐就匆匆下山了。
“师傅,我还是担心那个李良”
“一路劫杀,到我们这,躲了这么些天,算算时间,该知晓的应该都知晓了,李良不走,追杀即至,由他去吧”
没过多久,一群玄色劲装,头戴斗笠,腰挂单刀的人闯进观内,面对玄德与青云,为首之人亮出一方腰牌
“在下京城巡缉司郭淮,有事相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