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轩回到自己的办公间，对跟着进来的林竹吩咐道：“你去警厅做一下协调工作，亲自跟进一下这个案子。”
等林竹离开，楚轩继续开始阅览工作文件。
傍晚时分，楚轩准备回家，林竹也从警厅回来，两人走在路上，林竹顺便说起了今天的案件跟进情况。
“应该只是一个简单的走私案。”林竹对楚轩讲了今天在警厅的审讯进展。
楚轩嗯了一声，然后说道：“还是要看其他人的审讯，我总觉得一个土邦首领的儿子亲自出来跑商就已经很奇怪了，好好的生意不错，跑去走私，让人不得不起疑心。”
林竹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也许这个答兰就是一个不安分的主，喜欢做一些离经叛道的事情呢？”
楚轩点了点头，说道：：“如果真是这样，是最好的。”
事实并未朝着林竹所说的那样发展，楚轩的担心还是应验了。
商队里的一个队员，没有禁受住警厅的恐吓威胁，吐露出了一些关键信息。因为事情涉及到西北的土邦，所以警厅那边邀请楚轩过去了解情况。
这种具体的事务王同一般是不参与的，除非是特别重大的事情或者是他感兴趣的，他才会插手过问。
楚轩带着林竹再一次来到警厅，在这里他见到了那个供出关键消息的人，是一个华族人。
答兰所在的这个走私商队，里面有好几个民族的人，但是主要的还是华族人和西北番族人，
或许是这人是华族人，更加清楚大风朝廷的实力，所以没有抗住审讯，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此事的楚轩，坐在审讯室里，对面便是那个华族人，他的名字叫赵远。
坐在楚轩旁边的林竹拿着手里的审讯报告，对着对面的赵远问道：“你口供里说，图卡土邦的首领家族一直都在秘密进行着走私活动，请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其实审讯报告里已经写明了他是怎么知道的，但是同一个问题问好几次，甚至十几次，看看犯人每次回答的答案是否都一样，这样可以判断犯人是不是胡编乱造。这是审讯的一中常用手段。
虽然不排除犯人在被审问之前预判到了审讯人员的问题，然后经过深思熟路精心编造了一副说辞，但是这种情况还有另外的方法验证口供的真实性。
楚轩双手盘在胸前，静静地盯着赵远，此时的他正在回答林竹的问题。
“答兰有一次喝醉了酒，不小心透露出来的，当时大家都喝的迷迷糊糊的，事后所有人都不记得这件事，我也是想了好久才回想起来。”
林竹问道：“你的说辞中表明当时在场的还有其他人，他们是否获得了这个信息？”
赵远摇着头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
“你一共参加了多少次走私？”
“我三年前才加入这个商队，一共就跟着跑了八次商。”
“我是问你参加过多少次走私？你的回答是否意味着你参加了八次走私。”
“不是的不是的。答兰副首领并不是一直待在商队，只有他回到商队的时候，商队才会走私一些东西。我加入商队以后，这是答兰第三次跟着商队跑商。”赵远急忙解释道。
林竹点点头，说道：“以后直接回答我的问题，不要说其他无关问题的话。”
紧接着，林竹又挑了几个问题进行审问，得到的回答和审讯报告上的记录差不多。
两人站起身来，然后和警厅的接待人员告别，回到了花厅。
楚轩说道：“这件事情如果真的像那个赵远所说的那样，那么图卡土邦就涉嫌长时间的走私活动。”
林竹点点头，说道：“看来我们的人要调查一下这个图卡土邦了。”
楚轩一边提笔写着报告，一边说道：“你继续跟进这个案子，看看其他犯人还有没有什么新的供词。”
楚轩拿着写好的报告，来到王元的办公间门口，敲了敲门，得到回应以后推门走了进去。
“是这几天那个走私案吧，你坐。”王同接过楚轩递过来的报告，然后看了起来。
楚轩自顾自地拿起矮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一边喝着一边等待着王同阅览自己提交的报告。
过了一会儿，王同放下手里的报告，看向楚轩，问道：“你怎么看？”
楚轩说道：“我觉得光凭这个案子的一些证据和口供很难证明图卡土邦长期走私的情况，因为毕竟没有证据证明这个案子不是个例。赵远的说辞估计很难有太大的说服力。”
王同点点头，说道：“说的不错，我们很难根据这个就断定图卡土邦秘密进行着长期的走私行为。这些证据太过于薄弱了。你准备怎么办？”
楚轩说道：“我的建议是把这个案子当成一个普通的走私案办，不要引起西北那边的警觉，然后派人尝试混入图卡的几只商队里搜集证据。同时我们应该渗透图西北的土邦，不仅仅是这次的图卡土邦，其他几个土邦我们也要一并监控探查。”
“这么做，需要的人手是否有些太多了。”王同迟疑着说道。
楚轩严肃地说道：“西北地区毕竟处于边界，朝廷向来掌控力度就不够，行政力量无法有效地触及到那里，所以才更需要我们花厅在暗处进行掌控渗透。”
王同认同地点点头，说道：“这样，你写一份报告，到时候你我一起去找指挥使汇报工作。”
楚轩点点头，站起身来，说道：“那我先回去处理报告的事情。”
说完，他转身出门回到了自己的办公间。
像这样的报告，楚轩没有办法找别人代笔，只能自己写，因为没有人可以完全领会自己的设想。
按了按桌上的按钮，几声清脆的铃铛声在外边响起，林竹推门进来，问道：“怎么了？”
楚轩说道：“你去整理一份西北各个土邦的资料，然后拿给我。花厅的资料室应该有。”
林竹点点头，然后走了出去。
楚轩提笔开始构思报告，这种需要征求上级同意自己做法的报告格式基本是固定的：是什么？为什么？怎么做？
首先便要表明这份报告是干什么的，自己要在报告里说明什么，楚轩的这份报告的这部分内容便是刚才同王同说过的，报告里需要详细说明。楚轩现在提笔写的便是这部分。
第二部分和第三部分楚轩需要结合资料来阐述，自己没有资料的参考是没法真凭实据有的放矢的将报告后两部分完成。
楚轩还在那里奋笔疾书的时候，林竹抱着一大摞资料走了进来，一进门她就开始冲着楚轩埋怨：“花厅的资料室里太乱了，资料好难找。”
楚轩听了这话，他停下手上的动作，思索了一会儿，说道：“过会儿你派人把有关西北地区的资料全部找出来，然后按照地区区分开，每个地区的资料按照时间先后顺序存放。”
林竹此时也对资料的存放无序导致查找困难而深恶痛绝，她点点头，说道：“明早我会把这项工作吩咐下去的。”
楚轩点点头，说道：“先不说这事了，你过来帮我把这些资料分一下类，就按照我刚才说的，简单分一下，这样我也好查阅。”
林竹把资料放在一旁，然后坐到那里开始对资料进行分类。
楚轩将第一部分写完之后，起身到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放到林竹面前，然后回到座位坐下，问道：“图卡的资料拣出来没？”
林竹将一叠资料放到楚轩面前，说道：“我最开始拣的就是图卡的，全在这里了。”
楚轩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点点头说道：“好的，时间到了你就先回家吧。明天来了再说。”
楚轩说道：“我先把图卡的这部分写完，到时候就回去。”
林竹说道：“要不我陪你吧。”
楚轩摇了摇头，说道：“不用，时间到了你先回吧，别然烟儿该着急了。心想老爷和夫人出什么事了。”
林竹抿嘴笑了起来，她点点头说道：“那好吧。”说完，走回去继续分拣着资料。
楚轩一边翻阅着资料，一边写着报告，不知过了多久，一杯冒着热气的茶被林竹放到楚轩手边，说道：“那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回来。”
楚轩头也不抬的继续翻动着资料，然后说道：“你出去和他们说一说声，就说该下班就下班，别在司署里逗留。”
楚轩知道，外边的人如果看到自己这个副司长没走，那么他们可能也不会走，以前就发生过这种事情。
林竹点点头，然后将屋内的油灯提前点亮，她担心楚轩工作入了迷，到时候就着昏暗的光线写个没完。
感受到屋内出现一丝微弱的黄色光芒，楚轩诧异地抬起头看了看正在挑弄灯芯的林竹，笑了笑说道：“我的竹儿就是体贴人。”
林竹转头对着楚轩笑了笑，然后直起身子说道：“那我走了。”
……
楚轩轻轻将笔放到笔架上，然后将旁边的几页报告放到面前这页报告的上面，然后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包烟卷，抽出一根含在嘴里，凑到烛火上点燃，轻轻吸了一口。
还是忍不住咳了两声，楚轩看着手指间夹着的烟卷，心想自己还是有点不习惯。
楚轩是最近一段时间才尝试开始抽烟的，自从自己升任副司长以后，因为花厅刚刚改制，自己的脑力工作明显加大不少，经常感到有些疲惫。
再有一次去王同房间谈事的时候，王同见他精神有点不振，便扔了包烟给他，说疲倦的时候来一根，可以舒缓一下疲劳。
这包烟至今还在楚轩的抽屉里，只少了两根，其中一根还是刚刚取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