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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平呀,你车票买好了吗?”

“网上订票了,后天下午就能到家。”

“好好,不要耽误事就好。没事了,挂了吧。”

挂掉电话的周平放下手机,揉了揉因长时间看手机发胀的脑袋。

看看时间,已经到半夜一点了,这么晚了,妈怎么还没睡,有点奇怪,但没有在意。有点饿了,看看周围,此时的工友们都已经睡的打唬了,刚刚的电话声也没能吵醒他们。

像周平这样在流水线上工作一天还是加班的那种,没几个人能熬的住的。

尽量不发出声音的穿好衣服,蹑手蹑脚的走出宿舍。

刚走到宿舍楼下,就听到有人很有挑逗性的吹了一声口哨,周平抬头看向女舍那边,其中一个阳台站着位身材火爆的女子,现在是夏天,晚上穿的也很是单薄,一件白T恤搭配一件勉强盖住屁股的牛仔短裤。

那女子抖抖手里的烟,开完笑的说道:“小平平,这么晚了出去和那个小狐狸去勾搭呀!”

周平没接话茬,刚来厂里的时候,因为长的白净的,没少被这女的调戏,现在已经习惯了,“楠姐,出去吃夜宵,来吗?”

楠姐也很干脆:“等我一下。”

看着那白晃晃的大腿消失在了阳台,周平不由的咽了咽口水,虽然表现的很平静,但这对一个血气方刚的小伙杀伤力很大的。

难怪村里人都说大城市好,看这白皙的大腿能不好吗?

楠姐速度不慢,周平没有等多长时间就看到她出来了。周平走了过去:“楠姐,这么晚了也没睡呀?”

楠姐抖抖手上的烟,“你不也没睡,听说你请了三天假,是去那儿潇洒。”

周平尴尬的笑了笑,“不是去玩,家里有点事儿,得回去一下。”

“哦,有什么要帮忙的吗?”

“没有,就是…”

见周平有些扭捏的姿态,楠姐以为真有什么大事:“就是什么呀?出什么大事了,姐能帮上忙的一定帮。”

眼见楠姐误会,周平连忙解释:“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家那边有人结婚还有人下葬,凑巧在同一天,都是亲戚,家里面就我妈一个人,有点忙不过来。”

听他这么说,还以为是什么大事了,楠姐没好气的:“我还以为你家里人出事了。”楠姐连忙捂嘴:“唉呀,我不是那个意思。”

周平挠挠头,没在意的说:“没事,刚才就是有点奇怪,我家那边都是一个村的,村里人都多少有点关系,这红白事怎么就撞一起了。”

一般村里有啥事大半个村里的人都去了,这两件事儿撞到一起,人到场还有些麻烦,有点想不明白。

楠姐则是很无所谓,“管那么多干啥,等会儿吃饭我请客。”刚才自己说错话,虽然周平没当回事,但自己请个饭也是说的过去。别看楠姐大大咧咧的,为人处世是很老道。

周平想自己请,本来就是他让楠姐来吃饭的,但看到楠姐的眼神警告,无奈说:“那下次得让我请。”

楠姐将手上抽完的烟弹了出去,笑笑:“行!下次宰你,这次先宰姐的。”

……

夜风微凉。

说说笑笑的,两人便到了一个烧烤摊。

烧烤摊地处市外,但生意依旧火爆,这年头碳烤的烧烤很少见了,大多是用电子烤,吃进嘴里总是没滋没味的,所以好吃者都喜欢来这边撸串,喝酒。

厂里离这边不远,工人也喜欢来这边吃饭。楠姐才刚找地方坐下,服务员阿姨就迎了过来:“小楠来了,吃点什么?”

楠姐随口报出:“来熟筋五串,鸡心十串,牛羊肉各五串,面筋两个,尖椒两个,再烤个茄子多放蒜。周平你还有什么想吃的不?”

周平摆摆手:“楠姐你点啥我吃啥就行。”

阿姨看了看周平:“这是小平吧,不经常来,没记错吧。”

周平微笑回应:“没记错,没记错。”

阿姨也是呵呵笑着,把菜单记好:“行,你们先坐着。”

“唉唉,年轻人,我给你算一卦,你让我蹭顿饭如何?”

“不算,不算,一边要饭去。”

“你这后生,不算就不算怎么能骂人呢?”

在等待期间,周平和楠姐就看到,一身着破衣的老头,手持木杖一桌一桌的询问,可以为他们算卦,代价是给些吃的。

态度好的人委婉拒绝,态度不好的,就像刚才年轻人出口成脏。

“大爷,给我来算一卦。”楠姐这时突然冲老头喊了一声。

本来还想对这个不知尊老爱幼的年轻人好好教育一番的老头,闻声看了过来,发觉是叫自己,混浊的眼眸泛起亮光,也不在乎刚才年轻人的无理,拄着木杖就来到周平这边。

“小姑娘,给你算卦可以给些吃食吗?”老头脏兮兮的脸上带有些期望的神色。

楠姐点点头,伸手指指周平:“当然可以,不过不是给我算,给这位算算。”

周平有些意外,本以为是楠姐自己玩心起来,想给她自己算一卦,但没想到要这老头给自己算卦。

不过没等周平开口,老头便笑呵呵回应:“给吃的就行,给谁算不是算。劳烦小哥说一下你的生辰八字。”

周平还想拒绝,楠姐就不满意的说:“叫给你算就给你算,扭扭捏捏的,不像个男人。”

周平被说的脸微红,倒也不再拒绝,将自己的生辰八字讲给了算卦老头。老头默念了一下八字,问周平想算什么,周平想了想说算一下最近运势。

老头低头掐指推算,嘴里念念有词,忽的一脸疑惑看了看周平,又不信邪似的,从破烂衣裳中摸出甲龟壳,蹲在地上,双手摇晃,龟壳中发出铛铛的响声,手一抖,将龟壳中的铜钱置于水泥地上,看了看自己卜出的卦象,对得出的这个结果感到可惜。

手持木杖用力撑起自己瘦弱的身躯,这时的阿姨去而复返,将点的菜上齐,食物本身的芳香混合着碳木和料酱,扑鼻的诱人。老头咽了咽口水,心里更是可惜快到嘴的美味飞走了。

看着老头面色复杂,周平开口询问:“大爷,算的怎么样?”

老头以一种十分可惜的语气说:“大凶之兆啊,看来这饭我是吃不得了。”说罢,便转身要走,不提吃饭的事。

只是刚转到一半,胳膊上就感觉被人用手拉住了,老头无奈的扭过头:“小伙子啊,这饭我不吃了,最近小心点,嗯,各个方面都小心点。”

周平没说什么,随手拿了一把烤串,就要递到老头面前。

老头看着哪裹满烤料的串串,干涸的喉咙咽了一口唾沫。可这小子的命数太凶了,对于他来说,知道这种人后要紧急避险,不能沾上这类因果,实在不想承受呀。

可…可这串好香啊。

靠,道爷我最近倒霉事还多吗,债多不压身。

老头手伸进破烂的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的黄纸,对周平没有商量的语气说道:“这符你收下,串我就拿了,你不收符我也不收串。”

周平看老头态度有些强硬,顿时有些愕然,现在骗子好嚣张啊,嗯,周平也觉得老头是骗子,但看他饿的可怜,给他点吃的也没啥。

周平失笑道:“可以。”随即还没反应过来,老头就把符塞进周平怀里,夺似的拿走串,扭头就跑,生怕周平反悔一样。

看着怀里的符,周平满脸困惑,指着自己问楠姐:“楠姐,我长得很凶吗?”

楠姐托着腮笑盈盈的看着他说:“你脸上哪有凶样啊,整个一个人畜无害的小奶狗。来给姐姐笑一个。”

周平跟没听到一样,把怀里符揣进裤兜,摆摆手说:“吃串吃串,饿坏我了。”但他红到耳朵根的脸暴露了一切。

看他红透了的脸,楠姐有种满足感的笑了笑,也不逗他了,拿起串也吃了起来。咬过肉串,在红润的嘴唇留下油来,嘟起来的小嘴,润泽诱人。

周平看的口干舌燥,连忙把头垂下,可入眼处又是白皙修长的腿,只好又把头默默的扭到一边……这顿饭在一个少年肾上腺素上升中度过。

吃饱的时候天也不早了,俩人各自告别回宿舍休息。

看着周平回去,楠姐又慢悠悠的下楼,离开了宿舍。

午夜的公园,只有昏暗的路灯还在挺拔站立。

“妈嘞个吧,道爷我早说过不出来不出来,非要出来,都说我最近运势不佳,一个个的不知道尊老爱幼。”骂骂咧咧的抱怨声打破宁静,破烂衣裳的老头手里拿着串,一口一口的撸着,,撸完,还要舔一舔。

舔到一点味道都没有了,才恋恋不舍得丢掉,哀声又叹气:“谁能想到我道爷也会到如此境地”把满是脏手往并不比手干净的衣服上擦了擦,伸进衣服里拿出一个手机,摁了几下,还是毫无意外,没有反应。

“都说了这小玩意不结实,还说用这个联系我,联系个屁呀,还不如法器好呢。”道爷是越想越气,抬手就要把手机扔掉。

“这手机上有定位功能,如果你还想让他们找到你,最好别扔。”一个熟悉的女人声音在道爷耳边响起,道爷收手,看向来者,是刚才让自己给那个有大凶之兆算命的女人,眼神犀利:“你是什么人。”

楠姐也不跟他解释,摔手丢给他一个东西,道爷信手接住,定睛一看,是一个黑色铜制的令牌,上面刻有个劉字。

道爷看着令牌,瞳孔一缩,严肃的脸上有些错愕:“你是刘家的那个小公主!你怎么在这?”

楠姐并没有回答,反而威胁道:“管到着吗你,东西还我,有人找到你以后,别说我在这。”

道爷很听话的把令牌递过去,有些疑问:“你怎么知道手机有定位?”

看着令牌,楠姐拿出卫生纸,隔着卫生纸接过令牌,随口说:“原来被追踪过,我的那个早扔了?”把包好令牌收好,又拿出几张红票票,“诺~借你的,记得还,我挣钱不容易的。”

道爷心里是感慨万分呀,你家里万贯家财等你享用,你到好,非要自己出来挣钱。啧啧,人和人的悲欢并不相同啊。

道爷还是很实在的接过钱,肯定道:“一定还。”

看着老头狼狈的样子,楠姐有些唏嘘:“谁能想到大名鼎鼎的道爷也会成这副模样,出门就没给自己算算。对了,你给周平算的准吗?”

道爷这时很高傲的说道:“你说呢?”道爷的卜卦技术在圈内都是有所耳闻,自己的长处不容他人质疑的。

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楠姐再次警告:“行吧。记住,你,没见,过,我。”说完就要走。

道爷到是好心提醒:“离他远点。”

“要你管。”

好吧,我不管,反正我是好意提醒了,出事了,她也有大背景,不会出大事的。

道爷吐吐唾沫,捏着纸币查数,刚才楠姐在,他没好意思数。嗯,道爷要面子的,虽然已经在她面前丢完了,不重要,不重要。吃饭,吃饭。

……

“滚滚,现在才几点,你来吃饭。”

“都两点了,还不开门做生意?”

“你家早餐店半夜俩点开门?”

“嗯,早餐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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