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正在擦拭酒桌的萨图恩放下手中的抹布，把几小桶麦酒搬到柜台下面后跟着韦恩出门去搬面包。

不多时，五筐面包就整整齐齐摆在了后厨。

萨图恩直了直酸痛的腰，放课之后，萨图恩总是会到韦恩的酒馆来打工，虽然年龄小，但是干活勤快，韦恩也很愿意收下这个孩子。更是再萨图恩慢慢长大，有力气之后，少招了很多员工。

韦恩看着正在舒展身板的萨图恩，露出欣慰的笑容。

刚开始只是可怜这孩子，勉强收了。这才几年，就已经长这么大了，真就是看着长大的了。

“萨图恩。”

“怎么了？韦恩叔叔。”

“回去吧，今天天黑的有点早，早点回去吧。雨太大了，也没什么客人，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

“好。”

萨图恩解下围裙，将自己的学院服换上。

韦恩看着眼前清秀的男孩，指了指柜台。

“面包，在柜台上。”

萨图恩走到柜台前，约定好的三个白面包被整整齐齐的包在油纸里。而在面包的上面还有一个小小的油纸包裹。

萨图恩看向韦恩，想要询问这个小油纸包的是什么。

而回应萨图恩的只是韦恩的微笑。

萨图恩心领神会，也不再客气。将两个小包裹塞进怀里。

“韦恩叔叔，你也早点休息吧。”

说完，便披上雨衣，推门离去。

此时已经半夜了。

平日里人来人往的街道此时也变得冷冷清清。

空荡荡的街道上就只剩下倾斜如柱的雨水和萨图恩。

一阵强风裹挟的雨水吹来，萨图恩紧了紧雨衣走进暴雨里。

酒馆离卢莉姨妈家很近，这也是萨图恩选择在酒馆打工的原因之一。

没多久萨图恩就回到了卢莉姨妈家。夜深了，卢莉姨妈家里也已经熄灯了。

萨图恩轻轻推开生锈的铁门，尽管动作已经很轻了，还是发出了很响的吱呀吱呀声。

萨图恩立刻停下了动作，死死盯着黑漆漆的门缝，甚至可以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很不幸，灯还是亮了。

卢莉姨妈走了出来，看着卢莉姨妈紧皱的眉头，萨图恩还是硬着头皮走上前。

“抱歉，卢莉姨妈。”

萨图恩不敢去看她的眼睛。

家长在犯错的孩子面前总是要摆出一副威严的姿态的。只有让他明白错误，他才会改。

这也是卢莉姨妈对犯错的萨图恩的一贯作风。

卢莉姨妈揉了揉太阳穴，舒展了一下紧绷的脸部肌肉。

“萨图恩，我告诉过你无数次，做事不要冲动鲁莽，你看看铁门，门栓已经坏掉了。”

卢莉姨妈坐到桌子前，用拳头敲了敲桌面，示意萨图恩站到桌子前。

“骑士考核还有几天？”

“三天。”

乖孩子萨图恩老老实实的回答。

“三天……”

卢莉姨妈沉思。

“三天后，如果你没通过骑士考核，我会把你丢进马克的铁匠铺，去哪里给我打工做学徒，好抵偿你这些年欠我的钱。”

卢莉姨妈语气一顿，接着以一种更加冰冷的口吻说道。

“如果通过了，就给我收拾收拾东西滚蛋。要不然就把你的东西都丢到韦恩斯河里去喂鱼。”

“这些年你可给我一直惹麻烦，三天后，给我滚的越远越好，看见你就能惹我一肚子火。”

说完，卢莉姨妈没等萨图恩回复，就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灯灭了，房间里黑漆漆的。萨图恩还是站在原地没有动。他静静看着卢莉姨妈的房间门。

在这个漆黑雨夜里，注定要有两个伤心人。

“谢谢。”

萨图恩逃回房间，他看着干净的房间，整齐的被褥。他打量着房间里的一切。

中午的阳光总是能铺满萨图恩的房间，这是卢莉姨妈给萨图恩选的。

被褥暖融融的，还残留着太阳的味道。每天中午，卢莉姨妈都会把他的被子拿到晾衣绳上晒，还会细心的拍打每一寸被褥。

这个小凳子是在萨图恩被选中，进入骑士学院时，卢莉姨妈找人给萨图恩做的。是给萨图恩做功课用的。

……

萨图恩不敢再看，他躲进被子里，用被褥将自己掩埋。

终于，少年还是没有忍住。在这个世界好不容易有了家的感觉，终于还是要失去了。

少年的征途是星辰大海啊。怎么可以在这个小小的韦恩斯城里呆一辈子。

卢莉姨妈可从来没有怀疑过萨图恩的能力。

“谢谢。”被子里发出呜咽。

“谢谢。”

“谢谢。”

……

清晰的吐字还是变成了纯粹的哭声。

累了，少年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萨图恩慢悠悠的醒来。没有卢莉阿姨催促的声音，房子里很安静。

该上课了。

萨图恩迅速整理好自己。

卢莉阿姨没有离开自己的房间，可是萨图恩却看到了桌子上还热气腾腾的早餐。

两块白面包和一枚煎蛋，还有一大杯浆果汁。

很丰盛，至少萨图恩从来没见过在贫民区有人会在早上吃这些东西。

萨图恩默默的吃完早餐，轻手轻脚的打开并关上铁门。

他回头，那里是卢莉姨妈的房间，窗帘紧紧遮住房间内的一切。可是萨图恩还是很郑重的行了骑士礼。

这孩子一定会成为骑士的，到时候，我可是要把穿着骑士礼服的萨图恩给赶出房子的。

在他穿着骑士礼服的时候。

窗帘后面的人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