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泉也不知道怎么的，稀里糊涂的成了交换生。自己原本就是中国人，却成了去中国的交换生，怎么都无法理解。但想再多也没什么用了，他已经到了师大安排的住宿门口了。

“这是来自俄国的交换生，李天泉同学。”班主任还没过多的介绍，李天泉就拖着行李箱进了宿舍。

“你好，我叫韩羽。”韩羽同学还没来得及过多的介绍，就被李天泉打断了。

“嗯，这是我的床铺？”李天泉环顾了一周这个小窝，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还没等到韩羽的回答，便把外套脱了，扔在床铺上，然后打开行李箱。

“欢迎你来到中国，这是我们今天的行程安排，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韩羽递给他一张纸，上面清清楚楚的写了今天下午的行程安排。

“哦”李天泉接过那张纸，顺手就扔在床上。

“没想到你的普通话比我都流利。”韩羽试着进一步跟他交流，毕竟这是班主任给的任务。

“嗯”李天泉揣着条内裤和毛巾，拿着两小瓶乳状液，便走向了浴室，自始至终甚至没有看他一眼。

“俄罗斯人怎么像他们那边的天气一样冰冷。”热脸贴在冷屁股的韩羽，很是沮丧，原本自己这阵子心情也很糟糕，还要受这等委屈。韩羽越想越气，只能安慰自己，异国风情，文化差异，人的性格不同，俄罗斯人本来就是比较粗狂直爽。韩羽安慰自己许久，情绪才平复下来。

李天泉洗完澡出来，皎洁匀称的身躯只裹着条内裤，手里拽着条毛巾，韩羽在桌前埋头写着什么。

“同学，有衣架挂毛巾吗？”李天泉一问，吓了韩羽一激灵，下意识的捂住手里的笔记本。

“哦，阳台上有衣架。”韩羽稍稍转过头，余光中好像被什么吸引住了，猛地转头确认，他脖子上的吊坠怎么那么像……

“那些衣架晒过衣服的吧？”李天泉皱了皱眉头。

“嗯”韩羽没有多加理会，翻出抽屉里的一个小盒子，韩羽松了一口气，那串吊坠还静静地躺在里面。

“不对呀！”韩羽心里犯叽咕，“她说这是她从小戴着的呀！应该不是同一款的吧。”

韩羽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收拾好东西，走向阳台。李天泉正弯着腰，仔仔细细的擦洗着衣架，还用了自带的乳液。

“额，那个……”韩羽想直接问，可又觉得太唐突，这样很没礼貌，纠结中说话也支支吾吾。

“嗯？”李天泉转过身，以为他要说什么。韩羽趁着这个机会，认真再看了看这个吊坠的花纹图案，应该可以确定，是完全一样的款式。毕竟那个吊坠陪了他多少个孤独无助的夜，在手里拿捏到心碎的刻骨铭心，怎么可能会出错呢！

“我……我洗个手。”韩羽没等他回应，硬是从他身旁挤进去，阳台原本就比较狭小，两个人来了个肌肤之亲。李天泉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空出个位置给他，自己也打了个踉跄。

“十二点多了，我们要抓紧时间去吃饭。”韩羽随意戳了几下手，又把注意力停在那条项链上，这次他可以完全确定，是同款，绝对错不了。

“嗯。”李天泉还是一如既往的漠视他。

“你……你应该能听懂我说的话吧？”韩羽见他每次回答都是这么简短，怕自己误解了他。

“嗯。”李天泉用纸巾把衣架擦了一遍，把毛巾挂了上去。

“那就好。”韩羽还是不自觉的再看了看他脖子上的项链。

李天泉突然驻步，韩羽毫无防备的撞在他背上。韩羽心中也郁闷，自己是主，他是是客，他怎么就走在前面带路，自己倒成了跟屁虫。

“能带我逛逛吗？”李天泉目光注视着前方，木楞着，没有多余的肢体动作。

“你刚到，不先休息一下？”韩羽趁机走到他前面，摆正了他的主人姿态。

李天泉没有理会他，转身向一条岔道走去。

“李天泉同学，那边不是会宿舍的地方。”韩羽麻溜地跟上去，心里埋怨着，真是不让人省心啊。

“学校很大，我们骑车吧！”韩羽指了指旁边的共享单车，可是他毫不理会，毫不把他的话当回事。

“别乱跑，我们晚点还有其他安排呢！”韩羽稍稍停留了一下，又拉开了十来米的距离，“哎哟，真是摊上了一个冤家。”

“怎么啦？”李天泉突然不走了，韩羽顺着他看去的方向，那是一个熟悉得让人心疼的地方，顿时热泪盈眶，韩羽长吸一口气，仰望着天空，眨巴了几下眼睛，他不希望在一个陌生人面前流露太多，毕竟他不懂，更不理解。

“我们回去吧，太阳太刺眼了。”韩羽揉了揉眼睛。

“这地方怎么这么熟悉……”李天泉盯着横跨湖上的虹桥，像是在跟韩羽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

“这是我们学校的明湖，很多大学都有湖的，那座桥叫彩虹桥，听说这里有些美丽的传说。”韩羽刚说到这里，突然哽咽了，什么美丽的传说啊，在自己心里只有说不清，道不明的苦。

“哦。”李天泉似乎毫无兴趣知道这些，低下头，往回走去。

“这是回宿舍去吗？”韩羽追了上去，李天泉没有回头，也没有表态。

“啧”韩羽瞪了一眼他的背影，抓紧拳头，“怪咖。”

韩羽回头看了一眼虹桥，赶上李天泉，“我先回去了哈，有点犯困。”

韩羽不知是真的生李天泉傲慢无礼的气，还是因为别的原因，加快了走向宿舍的步伐，也不在乎李天泉有没有跟过来。

隐隐约约，她好像在说些什么，却只能看到颤抖的嘴唇和无助的眼神，最终眼泪和身躯一起滑落彩虹桥，坠入无底深渊。韩羽从噩梦中惊吓，一跃而起，和趴在床边盯着他脸看的李天泉撞了个正着。

“啊~”两人齐声尖叫，一个摸着鼻梁，一个摸着下巴。

“吓我一跳。”李天泉摸着酸痛的下巴，先发制人。

“你……你刚刚……”韩羽摸着鼻梁，这下撞得可不轻呀，对这个陌生人又不能发脾气，只能忍着，这才是真的可气。

“哦。”李天泉像是没事一样，应了一声，走去了阳台，也不认错，也不安慰一下他。

“这……这什么跟什么？搞得好像是我的不对。啊~”韩羽摸了摸鼻梁，疼得只让人流泪，气不过的他也能翻身趴在床上，狠狠地拍打枕头。

韩羽也爬了起来，走去阳台梳洗，两人就各忙各的，偶尔擦身谦让，却也像是若无其事的忙着，只是韩羽看他的眼神，就好像是三年级的小朋友猜灯谜一样，好奇、无解、无奈，外加几分闷气。

“嘿，你刚刚吓到我了。”韩羽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一手压在李天泉的肩膀上，这力道，明显就可以感觉到深深怨恨。

李天泉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脸颊旁边洗面奶残留的泡泡不合时宜地滑落，这是韩羽第一次和他对视。这眼神很冷，像是西伯利亚风那般刺骨，刮得脸生痛。

“哦”李天泉拨开韩羽的手，把他别到一边，对着镜子擦起了脸上残留的泡泡。

“你不应该道歉吗？”韩羽义愤填膺，这人太野蛮无礼了，以至于韩羽也没控制好情绪，吼叫的分贝已经可以规划到噪音范畴了。

“你也吓到我了，你还撞到我了。”李天泉继续擦着脸，修正发型，对着镜子里的韩羽说道，声音还是那样冰冷，表情还是那样僵硬。

“你这话的意思，是我的错？”韩羽一个原告，出人意料的变成了被告，一时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抓紧时间，我们还事要忙。”李天泉把毛巾挂了起来，把挡路的韩羽别到阳台的一遍。

“这…这算什么？”韩羽很是窝囊，看着镜子里愁眉苦脸的自己，更来气了，指着自己地骂了一句，“算了吧，大人不记小人过。”

“安慰自己还真有一套。”韩羽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笑得像憨憨。

李天泉抬头看了好几次正在磨磨叽叽收拾东西韩羽，欲言又止。

“怎么了？觉得我拖拉？急着走？你说就是了呀？”韩羽也是有强迫症，出门前要把桌上床上的一品一物摆得规规矩矩的。

“中午去的那个湖，最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被李天泉一问，韩羽一愣，停住了手中的活儿。

“怎么了？”韩羽出人意料的平静，拍打枕头的动作也变得轻盈了。

“我也是中国人。”李天泉说道。

“难怪你普通话说得这么好。”这也让韩羽释怀了，可是心中的另一个疑惑，还是没有解决，韩羽刚想开口，李天泉便自己说了。

“其实我也郁闷，我去俄国读书，又作为留学生回到中国，我脑子有多大的回路，我自己都还没转过来。”李天泉来了半天，终于说出一句像样的话了。

“原来你这么健谈啊。”韩羽心中的疑虑终于解除了，对这个陌生人也没了那种反感，反而对他呆萌的表情，有些想暗暗发笑。

“好像冥冥之中，我被指引来这儿的，前阵子的记忆也一片模糊，好像记忆断裂了，醒来就到了这儿。”李天泉擦拭着惺忪的眼睛，看起来有些痛苦。

“你为什么对我们学校的明湖感兴趣，是不是听到些什么，或是看了什么新闻？”韩羽正儿八经的坐在床上，等待他娓娓道来。

“说起来有些荒唐，我们边走边说吧！”李天泉抿了抿嘴，一时不知从何说起，看了看时间，是该出发了。

“你说，你梦见了明湖？”韩羽有点不相信，眼前的这个男的，竟然知道远隔千里之外的不起眼的明湖，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自己也梦见明湖。

“嗯，中午我就是循着梦里的印象找去的。”

“那和你梦里见到的一样吗？”韩羽更来了兴致。

“一模一样。”

“怪，真是怪，其实…”韩羽想说什么，又刚好他们也到了十四教学楼，也就懒得对这个陌生人吐露太多，“回去再说吧，先办事儿。”

两个人从大楼从容的走了出来，已经是太阳落山了，只有晚霞余留一抹残红，两人相视一笑，那么牵强，那么应付，眼神里却是满满的心事，这个下午，彼此心里一定想了很多很多。就这样，心照不宣的并肩而行，不小心碰了一下对方的肩膀，两人想说些什么，却又憋了回去。

“上次那个问题你还没回答我。”李天泉受不了这种尴尬的气氛，终于先说话了。

“什么问题？”韩羽正陷入思索中，被这突来的问题问懵了。

“最近明湖那儿有没发生什么事情。”李天泉抓住他的手，往林子走去，“我们去林子那边的小山坡坐坐吧。”

“哦”韩羽被他抓着往林子里拖，这是韩羽第一次被一个男生这样牵着走，可这手感却那样的熟悉。突然眼前闪过一幕幕画面，曾经也是这样被一个人拉着，穿过这片林子。

“看，这儿有没有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刚穿过小树林，便走到一块大草坪上，李天泉拉着他坐下，而这个位置，韩羽以前也经常和女朋友来这儿看晚霞。

“确实有耳目一新的感觉，不过从你口里说出来感觉就不对，我应该比你更熟悉这个地方。”韩羽思绪有些错乱了，揉了揉酸疼的手，“这……又是你的梦引导你过来的？”

“是啊，在梦里，我也是这样坐着，看着远方的晚霞，特别舒适、安逸，却又总是像透不过气来，被鬼压床似的，胸闷，然后就被惊醒。”李天泉看着远方的晚霞，摸了摸胸口。

“其实我一开始就想跟你说的，前段时间……”韩羽突然哽咽了，停顿了几秒钟，这几秒钟着实吊人胃口。

“说啊。”李天泉向他挪近一些坐着。

“有个女同学，投湖自尽了，说来也巧，那天我刚好在今天我们中午看明湖的那个地方，只是不知道那边发生了这种事故，听到那个案发时间，应该是我离开那儿之后发生的事情。”韩羽低下头，折起手中的草根，颇有遗憾的接着讲到，“真是挺可怜的，一个花季少女，就这样没了，想想她的父母，他们是该多难受，给这个不幸的家庭带来多大的打击。”

韩羽看了看李天泉专注的神色，眼睛里泛着丝丝温润，在晚霞的映照下，有些绯红。

“说起来，我和这个逝去的女孩子，还有过几次接触。”韩羽手中的草根也折完了，清理了指甲缝里的污垢，长吐一口气，像是如释重负的轻松，“她是我女朋友的一个朋友，有一次就坐在你这个位置。”李天泉一听，全身凉飕飕的，赶紧换了个位置，坐到韩羽的另一边。

“我们三个一起看晚霞，聊一些生活小事，直到很晚，很晚……”韩羽抬头看着消散的晚霞，满眼的回忆。

“她很文静，不说话，静静地看着，听着。”韩羽看了眼李天泉，有那么一瞬间，真有点像是她的神情。

“是你女朋友的闺蜜，那应该很熟悉才是呀！”李天泉更好奇了。

“我跟我女朋友正式交往还不到两个月，她这个闺蜜，只是偶尔一起在食堂吃饭，也很少加入到我们谈话中。”韩羽突然不自觉的嘴角上扬，或许他自己也没发现，“只是她这个人挺怪的，总是埋头吃饭，几乎都不抬头看别人的，一起吃过三次饭吧，真正看清她的脸的，可能就一回，青涩桃红，眼睛很亮很水灵，这对眼睛实在让人印象深刻，像是林黛玉的眸子，像是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忧郁，实在让人心生怜悯。”

“有点晚了，我们边走边聊吧！”韩羽站起身，舒展了一下筋骨，仿佛把心中的苦闷释放了一些，整个人轻松了许多。

“你知道那个女孩子叫什么名字吗？”李天泉很好奇的问道。

“不知道，只知道她跟我女朋友是同一个宿舍的，我女朋友叫她三儿，估计是在她寝室排行第三吧，不过我们寝室通常都是住两个人的，估计是听错了吧。”韩羽心不在焉的回答，“我跟她没说过话，了解不多。”

“嗯，对了，下午那件事情，我跟你道个歉，对不起哈。”李天泉故意把目光转移在一棵树上，别开话题，放不下面子，不乐意低声认错，“晚上带我吃什么好吃的。”

“道歉？”韩羽差点忘了，“你是说午休那件事。”

“误会，真的是误会。”李天泉赶紧解释，“说来也挺怪的，你的面孔也出现在我的梦里，那时我看你睡得正香，就鬼使神差的……”

“啊？梦见我了？”韩羽突然有些不安，“你的梦都没好事，这又关我什么事，我现在开始严重怀疑你，一开始就胡说八道，完全就是坑我来的。”

“我是说真的，我从来都没来过这里，哪知道这么多事情啊。”李天泉看韩羽有些生气，连忙跟了上去。

“那你有看出什么吗？”韩羽托着李天泉的下巴，把脸贴到他的眼前，两人四目相对几秒钟，李天泉紧张的往后退了几步，导致草坪上。

“没……没什么区别，和梦里的一样。”李天泉爬了起来，擦拭着嘴角的口水。

“真的？”韩羽看李天泉滑稽的样子，像小姑娘一样羞涩，忐忑不安的眼神，突然就想笑，“有我这么帅吗？”

“有过之而无不及。”李天泉被这句调皮话逗乐了，顺势也补了一刀。

“你要是这样说，今晚我们就去南苑吃食堂。”韩羽的口气不难听出，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谁稀罕你的南苑食堂啊，我去中午那家吃。”李天泉假痴不癫，也不是个吃素的善茬。

“真有你的一套，不跟你计较了，晚上带你去好吃的。”韩羽竟然抓起了李天泉的手，当时也是一愣，以为自己那根神经出错了，赶紧甩开。

“我们今天掏心掏肺说了这么多，也算是知根知底了，这阵子就靠你罩着了。”李天泉跟上去，顺手搭在他的肩膀。

“别这样，别人还以为我有断袖之癖呢！”韩羽别开他的手。

“没事，反正没人认识我。”可他的手又搭上去了。

“可说不定认识我啊！”韩羽又把他的手别下去。

“人正不怕影子歪。”李天泉顺势把手放在腰上。

“我是有女朋友的人了。”韩羽用肩膀怂他到一边去了。

“有就有嘛，我们是友情，跟你的爱情没什么关系。”李天泉又靠了过来，像摆脱不了的吸铁石。

“你怎么这么有劲，在俄罗斯吃了熊心豹子胆啦？”韩羽反复使劲推开几次，可是没什么反应。

“放弃吧，到我手上的，走不了的。”李天泉露出了肆意的奸笑。

“真的？你确定？”韩羽直愣愣的站住，轻蔑地看着他。

“试试？”李天泉丝毫不虚，手抓得更紧了，两人就这样僵持着一会儿，任凭树叶刷刷飘落。

“啊呀……”韩羽猛地像神经错乱，两手上下挠着他的身子。

“啊……”李天泉原本就特别怕痒，被这一闹，像猴儿一样窜进林子，韩羽紧跟其后，两人就这样追追打打，消失在树荫里。

“你不是说你在谈女朋友吗？怎么一整天也没见你联系。”李天泉敷着面膜，对着镜子抹平。

“她呀，去俄罗斯做交换生了。”韩羽也挤过去，抹着面膜，“你这面膜果然不一样哦，凉飕飕的，有些刺刺的痛。”

“你这么放心？不跟着去？”李天泉瞥了他一眼。

“我也申请了，没去成。”韩羽叹了口气，有些遗憾，“听说俄罗斯的美女特别多，特别白。”

“你这话，被你女朋友听到了会怎么想？”

“我们这不是探讨一下，一码归一码，我只是好奇，这是两码事。”

“不用解释了，你个渣男。”听到韩羽的解释，李天泉严声呵斥，差点把面膜抖下来。

“你自己在俄罗斯，吃香喝辣，吃饱喝足还说风凉话。”韩羽毫不示弱。

“我是那种人吗？”

“我是那种人吗？”韩羽语气更加尖锐。

“谁知道？”

“谁知道！”韩羽也瞪了他一眼，男人之间讨论这些话题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怎么他会这么反感。

“你是不是在学我说话？”李天泉疑惑地看着他。

“我妈妈教我，要学好，你，算了吧！”韩羽轻蔑地白了他一眼。

“你还真是煮熟的鸭子，嘴硬。”

“你在俄罗斯上学应该也有段时间了吧，就不能正常点，聊聊男人之间的共同话题？”韩羽对这个死脑筋的男生有些气恼，看在他一生正气的份上，就坦言了。

“俄罗斯美女是很多，而且女的比男的多，女的二十二三没结婚，就算是剩女了，真是暴殄天物，身材婀娜，皮肤白洁粉嫩，那勾魂的眼睛，那浓密的秀发，那淡淡的香水味，啧啧。”李天泉的话成功勾起了韩羽的兴致，直勾勾的看着他，咽了口水，“你这是干嘛？看你那色相……”

“乱说，贴着面膜怎么能看出我的面相。”

“你的喉结像浪中的浮萍，上下动个没停，口水没少咽吧。”李天泉斜视了他一眼，“男人！”

“就不是男人了？”

“做男人要专一，你不是说，你是是有女朋友的人了吗？”李天泉吐了口恶气，走进了房间。

“怪咖！”韩羽转头看了眼对面的宿舍，灯火通明，只要一间房没开灯，顿时心生思念。

“你几点睡呀？我怕太晚会影响你休息。”韩羽抱起平板，准备看部电影再睡觉。

“我，我是典型的二十一世纪夜猫子。”李天泉放下手中的笔，“你在看什么电影？”

“本来是想看最近上映的这部电影，可是要会员。”韩羽气愤地坐了起来，捶了下枕头，“麻蛋，这部电影也是七十秒的广告，全是一些我这种买不起用不起的人该看的广告，我觉得这些广告应该给那些有钱的会员看。”

“你是不知道，会员有会员的专属广告。”李天泉凑到床上，“我已经有段时间没看电影了。”

“会员也有专属广告啊，哈哈哈……顿时心里平衡多了。”韩羽乐开了花，“一起看吧！”

“这部电影啊，我十几岁就看过了。”

“不看那边凉快去。”韩羽蹬了他一脚。

“我没说不看啊！”李天泉站了起来，扯了扯皱皱巴巴的衣服，回到桌子边，“不过我要先把今天的报告写完。”

“真是有毅力呀！”韩羽躺在床上，趴着身子，静静享受这段美好时光。

“你也不赖，把今天该完成的作业也都完成了，还写了篇日记。”韩羽埋头书写起来。

“欧耶，写完。”李天泉愉快地整理好书本。

“这就写完啦？太应付了吧！”

“我本来就快写完了。”

“诶诶诶……”李天泉从韩羽背上爬过床的另一边，一手按在韩羽的肩膀上，这让韩羽不知所措。

“干嘛非要从我身上跨过去，走那边不好吗？”韩羽把平板往他那边挪了挪。

“这边近，看到哪儿了？”李天泉也像韩羽一样，趴在他的旁边。

“安静，别嚷嚷，静静的做个美男子不好吗？”

“给爷挪个位，我快掉下去了。”李天泉往里挤了挤。

“真是的，像个娘们似的，事多。”韩羽给他挪了个位置，“给你个抱枕。”

两人就在一言一句的争吵中，开始看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