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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蓝的天上白云飘,白云下面马儿跑。马儿跑在田野上,得哒得哒得哒哒。

马儿跑过的原野碧绿碧绿一望无际,野芳发而幽香,蒲公英的种子乘伞飞向未知远方。半人高的牧草随风轻轻摇曳,少年们纤细的身影若隐若现,恍惚已融入这季节,化作其中最亮眼的色彩。

“为什么?”暖灰发的少年轻声道,英挺眉眼难掩疼痛。

“是啊,为什么呢。”另一个少年眉眼弯弯,与平时别无二样的笑容间隐含哀伤,“我也不知道啊,藏之介。”

“为什么是他?”藏之介向前一步伸出手来,原本迷人的声音抖得不能自已,“我就不行么?”

深深看他一眼,唇角勾起忧郁的弧线:“对不起呐。”

怔怔注视着心爱的人,仿佛这样便能一生一世揽他入怀,每一次眨眼都换了沧海与桑田。光影轮换,未知人事的风抚过耳缘,上面仿佛还残留他甜美的气息。柔软唇间是百尝不厌的芬芳,甜软的舌,编贝的齿,用柔和的声音清清浅浅呼唤:藏之介。

呐,藏之介。

呐,藏之介。

这时,旁边始终沉默的少年静静走上前来,素来锐利的目光落到爱人身上便多出一分柔软。去哪里都可以,怎么样都无所谓,他曾以为自己的一生就这么度过了,无欲无求,放浪形骸,如同浪涛喧天中的孤舟一叶,不会沉没,也永不搁浅。直到,遇见了他。

这便是劫数了。

“龙雅。”栗发少年微微一笑,与方才相同又大不相同,融着浓浓的依赖。

“风大了。”龙雅低声道,显是不习惯甜言蜜语的人,一语未出便狼狈红了脸,慌张着脱下外套为眼前人披上,细心拉起拉链,“小心身子。”

“身……子?”藏之介重复道,心中眼中俱是彻头彻尾的惊疑与恐惧,“你……”

栗发少年偎依在龙雅怀中回头看他,熟捻浅笑发了苦却又泛着甜,周身漫溢他从未见过的幸福气息:“是孩子,我和龙雅的孩子。”

……

……

切原俯身仔细观察某睡得不省人事的同班同学,半天观察不出个所以然,只得直了回去。

“还在睡?”刚刚交练习回来的一之宫伸手戳了戳沉睡者的头,显然易见地无功而返。

“她根本就只会睡觉吧,难怪成绩那么垃圾。”切原嗤道。

“好像在做梦诶,笑了笑了!是个美梦哟。”发现新大陆似的指着少女脸上突然露出的幸福笑容。

“傻笑。”照例以讥讽之不变应万变。

“说起来你找越前同学有事?”忽然意识到这个问题。

切原沉默半秒,露出愁眉苦脸的表情,网球社某不良前辈夹枪带棒的叮嘱或者不如说威胁再次在脑中盘旋不下,顺带那个趾高气扬的欠扁笑容,啊啊,好想给他一拳哦,好想哦==

“砰!”

“嗷!”

忽然之间急转而下的形势惊得切原一愣,定睛一看才发现刚刚还睡得很幸福的女生已经坐直了身子一脸痛苦的模样,只有迷茫的双眼才能佐证她几分钟前的状态。发出惨叫的则毫无疑问是刚偷窥人家睡觉正开心的一之宫,此刻他双手捂着自己的额头在桌子附近转来转去活像个机能太盛的呼啦圈。

活该。他很没同学爱地想,还没想完就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衣领被拽住了。

“不能生下来!”

到目前为止给大家留下“很乖很安静,就是不太听课”良好印象的转学生越前藤眼冒凶光地抓住切原虽然不整但是很洁的衬衫领子死命前后晃,气势之盛活像这就是她灭族仇人:“怎么可以生子!这种SF的变态剧情怎么能发生在现实里!绝对不允许!马上给我堕胎!堕胎!!!”

全班鸦雀无声。

切原奄奄一息。

“哗!”最初的震惊过后以活泼开朗著称的立海大附属国中部1年D组立刻炸开了一锅粥,全班学生无论男女老幼全部激动地从各个方向涌向似乎说出了不得了事情的转学生及其夫人(?),一张张热情的笑脸如迎春花般争先恐后怒放。

“原来越前同学和切原同学在交往吗?”

“你们是不是早就认识了?”

“刚才说的堕胎是不是真的?”

“哇噻太酷了!什么时候到的本垒?”

“能不能传授点经验?老实说我最近也在为这个伤脑筋。”

“可是越前同学为什么要切原同学堕胎呢?难道切原同学怀孕了吗?”

“你白痴啊男人要怎么样怀孕?肯定是切原那小子不许越前同学堕胎啦。”

“诶?就是要生下来吗?那会被学校开除吧?”

“太伟大了!宁愿被开除也要生下来!”

“切原你还在干嘛?快醒醒啦!”

……

被排挤出人群的一之宫目瞪口呆地看着比明星签售会还火爆的拷问现场,伸手摸摸额头确定自己没有发烧,低头思索一阵,忽地双手叉腰下马步:“统统闭嘴!提问一个一个来!”

所有人同时安静下来,转头看他一眼,再转头。

继续。

心不在焉地拿球拍侧面击着球,丸井频频往球场外张望,泡泡一个接一个从嘴里吹出来,又一个接一个迅速爆掉。

刚刚换好队服从休息室出来的桑原将这画面尽收眼底,不禁心生疑惑,跟着他视线的方向看去却始终看不出个所以然。正打算过去问个究竟,却发现提问的对象眼神突变,收拍抓住上下跳跃的黄色小球,朝入口跑了过去。

“呜哇!”被突然冲过来的人吓到,看清楚是谁后切原的脸立马灰暗下来。

“人呢?”丸井问。

“不知道。”他硬邦邦道,痛苦地想起了不到一小时前在班上所遭遇的非人对待——谁认识那家伙啊?谁跟那家伙在交往啊?谁到了本垒啊?谁怀孕了啊?最重要的是,到底谁要堕胎啊啊啊!!!那个白痴!!!

皱起眉头:“不是叫你一定带来吗?”

“她不肯来我有什么办法。”

“那就带口香胶来呗,又没说非要人!”

“你昨天根本不是这么讲的!”

“就是这么讲的!”

“不是!”

“就是!”

“不是!”

……

立海大附属国中部男子网球社特产生活剧“当抓狂的动物遇上另一只抓狂的动物”再度拉开帷幕,好哥哥胡狼慌忙上前劝阻,不处所料地无效,最后甚至发展到要动手的地步。于是幸村抱着胳膊过来,柔情似水道:

“看起来很有精神呢。”

一只天使飞过。

“Jack陪我去热身!”丸井拉过胡狼拔腿就跑。

“前辈等等我!”切原嚎叫着紧随其后。

“嗯……”目送三人远去,幸村拉了拉有些滑落的外套,微微一笑:“真的很有精神哦。”

“咔嚓!”

藤按下相机的翻查钮,外置屏幕里立刻浮出幸村令人如沐春风的笑容,可她怎么看怎么觉得身上一阵恶寒。

“拍得不错。”树原笑道,“可以当封面呢。正好小早川的真幸漫画快要完工了,这期拿来作主打好了。”

“真田和幸村吗?”再往前一张是劝架的画面,桑原的手碰到了切原的胸==

“嗯,你觉得这对怎么样?”

“很般配。”切回待机状态,藤抬头斩钉截铁道,“闷骚攻和女神受,超越王道走向霸道。”

“女神受?”被从未听过的名词吸引了注意力,“这是什么?”

“为幸村学长量身定做的。”微有得色地舔舔嘴唇,“从外表和心理两个角度出发,集女神的高贵和凛然于一体,看上去很好说话其实很不好说话,基本上我觉得他就是这样的人。”

“哦~”树原鼓掌,“不错不错,这么快就透过现象看本质了,继续。”

“继续?”

“网球社的正选有八个人,依你看怎么搭配的好?”

“8P。”藤不假思索道。

“……”树原的笑容有些崩坏,“1vs1的模式呢?”

“8P挺好啊。”若有所思地看向在球场上挥洒汗水的少年们,“女神和副社长肯定是官配,然后……丸井学长和桑原学长吧?其他的……”皱眉,她可不可以说对他们完全不了解,“既然是双打拍档,那么柳生学长和仁王学长是一对,剩下就只有柳学长和切原君了。”

“很好。”树原又鼓掌,“你说的就是一种很流行的分配方案。”

“但还是有破绽啊。”沮丧地垂下头,“要不然丸井学长和切原君?桑原学长和柳学长?……麻烦死了干脆8P一了百了。”

“这确实是很好的解决方法。”树原的笑容再次崩坏,“但是越前你要知道,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NP的。”

瞄过来:“学姐也不能接受吧?”

“是的,3P以上就休想从我手下活着过去。”

“柳。”正在做对打练习的丸井忽然停住了动作。

“嗯?”作为他对手的柳也停了下来,眯缝眼略曲起表示不解。

“有没有觉得身上发冷?”他搓着胳膊问。

“感冒了吗?”

“唔应该没有啊。”继续搓,“嗓子也不疼,但就是觉得有寒气。”

“感冒的几率是15%,感受到灵异现象的几率是30%,有人在背后研究的几率是55%。”

“呃!”黑线滚下额头,“灵异现象……”

柳忽然不再说话,直直盯着丸井的背后。

“看、看什么?!”被他盯得毛骨悚然,丸井一把扑到球网上打哆嗦,“后面有东西?!”

“嗯。”

“什么东西?”声音已经带有哭腔了。

“有人找你。”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咦?”惨叫过后反应过来,“人?”

“有人找你。”柳冷静地说,左手食指指向前方。

放下抱头的手,丸井扭头,眼前一亮,“越前?”

“丸井学长下午好。”藤对以最快速度冲过来的学长露出“我是好人所以跟我走吧”的微笑,“今天也很努力啊。”

“是啊是啊。”丸井连连点头,两只眼睛闪闪发光。

“那么这个就当作努力练习的犒劳了,请收下。”双手捧出一片蓝紫包装的口香胶,经典的葡萄口味。

“谢谢!”地接过,马上就拆掉包装塞进口里,再次露出得到骨头的小狗般的表情,实在是……太可爱了TAT

余光瞥见树干后打手势的树原,藤叹了口气,虽然觉得是在诱骗小孩子,但不能辜负前辈的期望,所以丸井学长对不起了:“丸井学长和胡狼学长是双打拍档吧?”

“嗯。”心满意足地吹了个淡紫色的泡泡出来,“你认识他了?”

“听说很厉害。”资料也看了,裸体也看了,能不认识么==

“对的,我也很厉害哟~”

“这个当然了。”越过丸井的肩膀看见等在场上的柳,决定立刻切入正题,“那么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你最想和谁拍档呢?”

“诶?”瞪大眼睛,丸井挠了挠头,“这个……还是Jack吧。”

“为什么?”那个巴西光头有什么好的你这么棒的天然受不要一棵树上吊死嘛TAT

他嚼着口香胶,又吹了个泡泡出来:“因为只有他一个人是防守型。”

男子网球社之丸井文太•胡狼桑原配

——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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