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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给听成兽医了,原来你是兽医啊。”殷霖初面不更色。

常怔平还想追问这二者有什么不同,殷霖初把手里的狗往他手里一塞,飞快说道:“都是不重要的小细节,快看看它,我怎么看着像是快不行了?”

暂时放下心中困惑,常怔平把狗抱进屋里放在桌面,他皱起眉头,翻开眼睑、掰开牙齿、检查舌头,查看是否生命体征正常。

一眼能看到,它的腹部摸到肚子时,手指细细在鼓得快炸开的腹部仔细摸了一遍,严肃抬头看着面前两人。

“它的问题有点严重,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那句话一出,几乎等同于下了病危通知。霍峤悄然握住殷霖初垂在身侧的手,殷霖初看他一眼,回握过去,嗓音沉稳:“你说。”

“它的腹部异样发硬,我怀疑,它吃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说着,常怔平面色愈发凝重起来,片刻后,他似乎是做了个重大决定,说道,“你们喂它吃点泻药吧。”

霍峤:“……”

他不该把霖初带来的,这人绝对是个庸医。

殷霖初略思索,听起来是个主意。虽然常怔平给人感觉不靠谱,不听他的也没有别的办法。

再不然就索性别管那东西死活,直接剖了得了,省时又省力。

但此刻长毛狗忽然开始挣扎,喉咙里发出微弱的嘤嘤声,眼睛睁开一条缝,看着面前那些人,像是在说:“我还有救,我还想活。”

殷霖初盯着它看了好一会儿,它仿佛明白这个人掌握着自己的生杀大权,极力与他对视。

半晌,殷霖初抬眼,随意问道:“喂它吃多少?”

不用解剖也看得出来,它确实和普通狗不一样。

常怔平说了句我去给你拿,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一瓶药来递给殷霖初。

几颗药顺着水下肚,等待十来分钟,狗精疲力竭躺着,挣扎也消失了。

那两人站在桌边盯着狗一动不动,动作出奇一致,常怔平轻手轻脚退回到椅子旁,缓慢坐下。那狗忽然身体一抽,四肢开始胡乱划动起来,常怔平倏地站起来:“快!快把它带去厕所!”

霍峤要上手去抓,狗却艰难地避开他的手往桌下爬,谁的手靠近就龇着牙装模作样要咬谁。殷霖初拉住霍峤,任它去。

长毛狗爬到屋外,脚步更加急躁,刚才还一副死狗相,回光返照般冲进了一旁的小灌木丛。

常怔平感叹道:“还知道去外面,这狗也太懂事了……不对啊,霍中校,我们这里哪里来的狗啊?”

霍峤嗯了声:“只是看起来像狗,实际上还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

殷霖初往门外的方向望了眼,收回视线,对霍峤小声说道:“果然养个活物麻烦。”

他说过不喜欢动物,霍峤一直记得。

一开始见到这条狗时他表现得有些感兴趣,霍峤还以为会有所不同,现在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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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它是没有得到殷霖初任何另眼相待的。

“我养着不麻烦。”霍峤靠近了一点,声音放得很轻,如同只有细微气流拂过。

“没关系,是你麻烦我也乐意养。”殷霖初没有过多思考,说出来像是天经地义的事。

霍峤双眼亮晶晶的,眼里仿佛只容得下眼前那一个人。

过了好一会儿,灌木丛一阵摇晃,那狗从里面步履蹒跚钻了出来。没走两步,后肢一颤,掉头又冲了进去。

就这样来回四五遍,它终于爬出来后躺在地上不动弹了,看模样很是辛苦了一把。

“要去看它拉了什么吗?”常怔平好心问道。

“不用,你看完告诉我们就行。”殷霖初保持微笑。他得是有什么毛病才去看那玩意。

常怔平真就捏着鼻子去了,蹲着捣鼓一阵,起身返回:“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那里边有铁坨,这么大个。”

他圈起双手拇指和食指,比出一个圆,目测不够大,又拉开了一点距离。“这有什么不信的,毕竟是吃了半扇门。”殷霖初转向霍峤,“既然这里有专业人士,那我们把狗交给他吧。”

霍峤点头:“好。”

怎么他们俩一问一答就定下了,压根没问人家愿不愿意接收这个锅啊!

常怔平满脸不知所措,想拦却又碍于霍峤上级身份,一急:“你们这是不负责任的表现!可以不爱,但请别伤害!既然决定养了那就要为它一辈子负责,少一天、一个小时、一个分钟都不是一辈子!”

那些话义正辞严,振聋发聩,直击心灵。

殷霖初感觉自己被道德绑架了,不过不要紧,只要他没有道德,就没有人可以道德绑架他。

所以殷霖初拉着霍峤跑得飞快。

返回宿舍,董润言焦急等待,听见殷霖初表示狗已经交给专业人士救助后总算放下心来。

“我不知道该喂它吃什么,从它被带回来就没有进食过,我只是想去食堂找些剩饭,谁知道一回来就见到这个场面。对不起,我没有看好它。”董润言看了眼缺半截的门板,内心难以置信。

只是一个没看住,饿得啃门板也太夸张了吧。

“这不是你的错。”殷霖初安慰一句,可怜的董润言,大概受了不小的惊吓。

霍峤叫人来更换新门,让殷霖初先和他去吃饭,一出门撞上守在门外的李改,眼神示意他有屁快放。

李改举起手里的鞋带:“你猜我为什么只拎着一根鞋带?”

霍峤冷酷道:“不猜。”

“我寻思,找到狗,应该就能找到我这双鞋的剩余部分。”李改分外认真。

殷霖初充满同情:“我觉得你不能。”

保守估计,那条狗吃掉了半扇合金门、一双皮靴、一条凳子腿。吃了这么些东西还能活着,已经算是命大了。

随便打发走李改,殷霖初晚上睡觉都不踏实,听见门口有声响便立刻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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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尚且一片漆黑。

打开门,地上蹲着那只狗,正试图用牙咬的方式破门而入,见门打开,见缝插针嗖地蹿进了床底。

“……”

殷霖初关上门回到床上,对与他同时醒来的霍峤说道:“霍峤,你捡了个麻烦回来。”

霍峤揽着他的腰,额头抵着他的肩:“我明天把它扔回原地。”

殷霖初纠正:“那不叫扔,那叫放归自然。”

第二天一早,霍峤信守承诺把狗带了出去,只是回来的时候变成车队后边跟了个小尾巴。

这下完了,认识了路彻底甩不掉了。

到了这个地步,殷霖初索性留下了它,为防止它乱跑特意弄了个双层的金属笼子来。

霍峤问需不需要取个名字,殷霖初摇摇头:“不用取名字,取名字就会有感情了。”

霍峤看着那张似乎什么都会摆在脸上的面孔,却什么情绪都没有看出来,眼神一如既往清澈。

察觉到他的视线,殷霖初侧过脸颊,对他露出一个笑容来。

董润言用食堂剩下的食物养了那狗几个月,狗没有出现异常,也再没有啃过门板,看起来和普通狗没什么两样。

倒是李改快疯了。

“殷大少爷!它又把我的靴子吃掉了,那是我最后一双,你就不能把它关起来吗?”李改光着一只脚站在走廊里,近乎歇斯底里。

明天天不亮就要去巡防,他换下鞋去洗个澡的功夫,鞋就没了一只,这个点上哪找鞋去?

殷霖初笑容模糊,神秘地说道:“不如你猜猜,我那双层金属笼的门是怎么没的?”

李改将光着的脚踩在另一只脚的鞋面上,指着满地疯跑的狗:“坏狗!你这个坏狗狗!”

打从边上路过的戴纾冷笑一声:“人说打狗要看主人,骂狗不也一样?你冲一个畜生发什么脾气,有本事骂它的主子去啊。”

“我不允许你这么说,骂这条狗可以,骂我不行。”殷霖初严肃地为自己和那条狗划清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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