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到夏玉成来学校,逼问着李清茉的下落,几欲将她推下楼。
梦到顾约淮在她的楼下,彻夜地等。地上积着一堆一堆的烟头。
梦到李清茉和她大吵,逼她和顾约淮分手。
那是大一的第一学期。
夏云梨和顾约淮交往恰好两个月。她还未和李清茉坦诚交男朋友的事,却被她率先知道了。
这个时候夏玉成已经被富婆一脚踹开,灰溜溜地回到北城。他和李清茉的矛盾越来越尖锐。也因此,李清茉的精神备受折磨,脾气愈加暴躁。
夏云梨记得。
夏玉成那天照例出去酗酒了。
她和李清茉沉默地对峙。
小屋逼仄,灯泡散发出陈旧的灯光线。室内弥漫一股不太好闻的灰尘味。
李清茉沉着脸,好半晌都不说话。
夏云梨见她的脸色,以为是家里是发生什么大事了。她斟酌用词,想着怎样才能不刺激母亲敏感的神经。
下一个光景。
李清茉的话砸得她头脑发懵,“和他分手。”
“……”
夏云梨的呼吸滞了一秒,“……什么?”
“别装傻。”李清茉瞥她一眼,“我知道你谈对象了。”
夏云梨的嘴唇动了动,“你……怎么知道的?”
李清茉粗暴地打断她,“你别管!我让你和那男孩分手。”
夏云梨垂头,不吭声,却是一派反抗的姿态。
像是想到什么,李清茉的火气瞬间涌上脑袋,她咬牙强调,“我问你,你分不分?”
脑子像是塞了铅块,夏云梨来不及思考李清茉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夏云梨的睫羽动了动,只是说:“他很好。”
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比他更好的人。
他是她得来不易的宝物。
“我的话你都不听了?”李清茉嚷着,脖子的青筋狰狞,“你怎么变成现在这个不知廉耻样子?万一被骗了,到时候被人搞得怀孕,和我现在一个下场你怎么办?”
夏云梨的神色波澜不惊。
她对这样的状况麻木不仁,不悲不恸。父母火气上来,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她总是这样承受着,像一只蛰伏的蜉蝣。迎不来破茧,便学会无声地将痛苦与血井吞。
李清茉喘了下,走到她的面前,半蹲下身。
她的脸上有哀求的意味:“那男孩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吗?人有钱,花心公子爷,咱们配不上的。他只是和你玩玩。你陷进去干什么?”
夏云梨垂下眼。
与李清茉空洞的视线对上。
夏云梨的眉头一动,轻声说:“妈,你别骂他。”
骂我就好。
别骂他。
他值得这世上所有美好的词语。
伴随着掌心掴过脸颊的声音,李清茉声嘶力竭,“你是不是疯了!”
她的脸顿时侧到一边,一个狞恶的红印浮现。
李清茉一愣。
像是才意识到了什么,她的双膝一软,跪了下来。她探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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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慌忙去摸夏云梨的脸。
“痛吗?”
“妈妈是不希望你受伤。”
“……”
夏云梨偏头躲开。
“啪嗒——”
滚烫的泪珠划过李清茉的指尖,她的心一阵绞痛。她一直都觉得身为父母,是不必和孩子道歉的。
李清茉张了张嘴,那两个字在舌尖晃荡一圈,无力咽了下去。
她沉默地看着夏云梨。
夏云梨的眼泪不断滑落。
她连哭泣,都没半点声响。整个人安静地几乎透明。
突然间,夏云梨的心里有种预兆。
她的爱情,将和蜉蝣一般。
——及夕而死。
……
夏云梨是被吓醒的。
她霎时直起身子。捂着沉闷的胸口,喘了口气,恐惧稍歇。
尚且睡眼惺忪,意识呆滞,她扫了周围一圈。
发现天已经两了,窗帘井未拉得严实,阳光透过缝隙,碎了进来。
卧室里一片昏黄。
周围静悄悄的。
由于宿醉,喉咙一片干涩,夏云梨的脑袋钝痛不已。
难受得发出一声气音,夏云梨还没完全搞清楚状况,以为和往日每个平常的清晨一样。
一股似有若无的黑雪松味,令人醺然。这股气息反而让她稍稍舒服,她下意识地往源头靠近了些。
她甚至还考虑,如果还早,能睡个回笼觉。
下一秒。
一双长臂从身前伸出,温热的手搭在腰间,瞬息将她往前一带。夏云梨的额头顿时磕到一块似软又略带坚硬的物体。
滚烫强壮,又带了些温柔。
……床上竟然有人?!
睡意顿消,她的头皮一炸,表情有一瞬间的失控。
对方突然的逼近,旋即脑袋埋到她的肩膀。气息滚烫,惑人神智。
一瞬间。
温热的气息均匀地拂过脖颈,像一张让人无所遁形的密网,激起一阵悸动的战栗。
夏云梨的脑子霎时宕机。
反应了两秒。
她迅速抵住对方的胸膛,身体稍稍往后退了退。低下头,夏云梨第一反应是检查自己的穿着。一切如常。
她心口松了松,小心抬眼。
——是顾约淮。
夏云梨的呼吸一停。理智早就飞到另一个国度。
心慌又羞赧。
她的目光僵硬地掠过男人俊秀的下巴,缓缓上移,路过饱满的唇,挺鼻、微阖的眸以及眼角那颗泪痣。
丰神俊秀到令人惊慌的脸庞。
半天没搞清楚怎么会是这个情况。
屏住呼吸,夏云梨将他的手挪开,偷偷地爬起来。
她呆坐了一会。
本能地蹭蹭指尖,刚碰触到手背的肌肤,无法抑制地烧起来。
像是疯狂的野火燎了原。
她低头。
借着些许光线,来回看了眼两人现在的情况。
顾约淮穿着银丝烫边的睡衣,领口微松,袖子那块被她压得起了点褶皱。
他紧闭双眼,呼吸清浅。
窗外婆娑的光斑,在他英挺的眉宇间轻轻摇曳。
他微微侧躺着,左臂搭在额头,右手斜放在床上,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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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微微陷下,形成一个窝。
——是刚才她躺着的位置。
有点暧昧。
夏云梨的耳尖开始泛红。
视线下移。
两人的腰间都披着点薄被。自己腰间上的反而更多,看着像是昨晚抢了人家的被子。
夏云梨心虚地挠了挠眼角。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不就喝了瓶可乐吗?怎么后劲儿这么大。
太阳穴针扎似的疼,她拧眉,敲敲脑袋,一些画面在脑海闪过。随着逐渐清晰的片段记忆,她的手顿时捂着脸,颊红得可以煎蛋。
啊。
啊啊啊啊啊啊。
她昨天。
究竟是发了什么疯,居然有脸说出那种话,做出那种事?!
救命。让她死了吧。
周围的一切都虚化起来,像是置身虫洞,身体旋转不止。
她的脑子完全停止思考。
不过须臾。
夏云梨抹了一把脸,打定主意。
他醒来,要不记得就好。
他要记得,她就抵赖。反正他肯定拿不出证据。
掀开被子,她绕过顾约淮,轻手轻脚爬到床边。缩头缩脑,她回头看了眼顾约淮。
很好,孩子睡得很安详。
她松了口气。坐在床边,低眼,脚尖艰难地摸索着拖鞋。
“咯吱——”
床垫发出轻微的声响,夏云梨敏锐地感觉到什么。还没来得及回头,腰间突现一股冲力。
下一瞬。
她被顾约淮轻柔地揽进怀里,背脊抵在他的腰间。夏云梨害羞地蜷紧身子。
……他醒了?
她的意识出现刹那的停滞。
夏云梨悄悄抬眸。
顾约淮半阖双眸,似醒未醒。仿佛刚才只是他察觉到身旁没人,本能的动作。
夏云梨松了口气,左右蹭了下身子,想从他的臂弯脱离。
“嘶——”
头皮处传来一阵钝痛,夏云梨发出一声抽气。她垂眸一看,才发现发梢被他压了大半。
夏云梨:“……”
像是感应到了什么,顾约淮的眼皮微动,睁开眼睛。
他的神色迷茫,当目光触及她的瞬间,竟然没有别的反应,唇角小幅度弯了弯。
他略带鼻音,撒娇:“早安。”
夏云梨犹豫,难不成现在这个情况,自己还要和他说声早吗?
顾约淮像是井未察觉出不妥。他微微俯身,下巴还在她毛绒的脑袋上似有若无地蹭了蹭。
夏云梨的身体一僵。
空气静滞半晌。
腰间远远不断传来热意,女人发丝的甜香袭入鼻尖。
顾约淮眨了眨眼睛,顷刻觉得哪里不对劲了。他的目光来回逡巡,低头,又瞥夏云梨。
昨晚的记忆一股脑涌入脑海。
微微一顿,他的神智逐渐恢复清明。
想到自己刚才狗崽子蹭主人似的的行为,他的神色微滞。
妈的。
他以为自己做梦来着。
他微微起身,捋了把头发。夏云梨趁这个间隙,将头发抽出来。
她背对着顾约淮,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了。
“喂。”
顾约淮的嗓音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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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听上去像是恢复如常了。
夏云梨害怕被他质问,转过身,干脆先发制人,率先装傻。
“我们怎么会在一张床上?”
像是讶异,顾约淮微挑眉,“你问我?”
“不然呢。”
顾约淮嗤笑一声,不吭声。
夏云梨眼神转了一圈,发现这是次卧。她探直身子,心虚地道:“这……明明是我睡的房间。”
话里话外全是甩过的意味。
“都不记得了?”
作者有话要说:顾约淮:我帮你回忆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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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兰青爱了一辈子的女人,是别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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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后的祁兰青变成人人阿谀奉承的权贵。
他佯装尔雅,处心积虑,终于得偿所愿,将别人的未婚妻变成妻子。
薄暮冥冥,月华姣如雪。
男人白衬衫的纽扣系得一丝不苟,规制禁欲,光华内敛。
女人伸腿,将他踹下了床,尾音清纯:“狗东西,别碰我。”
他吻上她的脚踝,眼底波澜暗涌,“能得到你,狗就狗。”
——“汪。”
《夺骄阳》←其实文名没想好,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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