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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莘再也笑不出来,原先那点带着勾人意味的语调也恢复正常:“计总,你什么意思?”

计诚霄不跟他虚与委蛇:“你说呢?人不是你安排的吗?”

他修长的食指点了点邓卓的照片,“怕自己败露,还特意找了个中间人,你以为这样就没有人查得到吗?”

钟莘死死咬着牙,努力不让自己表情失控。

计诚霄怎么会怀疑这件事?他明明安排得天衣无缝,连王骆砚那种精明的人都以为这只是一场单纯的意外。

照理来说,钟莘已经借此攀上了王家,他完全可以让王骆砚帮他。但他偏不,他的目标自始至终就很明确——计诚霄!

也许是因为计诚霄长相符合他的喜好,也许是对方和卫荷结婚的事让他过于震惊,他对于得到计诚霄,有着自己都诧异的执着。

他怎么可能输给卫荷那种人!

计诚霄蓝色的眼眸淡漠且冰冷:“不要想着狡辩,我既然来找你,就说明手里有确凿的证据,这个邓卓,可没你想象中讲义气。”

“目的。”良久,钟莘收整好情绪,缓缓吐出两个字。

“你的目的?”

计诚霄完全可以把他手中的证据交给王家,但他没有,而是来找自己。

他一定是有什么交易要跟钟莘谈。

“目的?”

却不想,钟莘如临大敌,计诚霄的反应却像是听到了个笑话。

漫不经心的开口:“钟先生,你觉得你哪里有可以值得我利用的价值?”

他可是计诚霄,高高在上的,不可一世的计家继承者。

计诚霄不需要借这事和钟莘谈条件,他也不配。

“我只是想提醒你,不要再动歪心思。”计诚霄语气倏然转冷,“离卫荷远点!”

卫荷?

钟莘一惊,计诚霄竟然在护着卫荷?

他今天找他说了这么一堆,最终目的就只是为了卫荷?

“你们不是离婚了?”钟莘吃惊。

离不离关你屁事,计诚霄心想。

他接着把自己的话说完:“我没有什么查不到。你只要做了,就会留下线索,想想昨天被撤的热搜。”

钟莘被计诚霄像毒蛇一样的目光盯着,他后背发凉。

计诚霄都知道了。

“你要做什么?”钟莘的把柄全在计诚霄手上,万一被他说出去……

计诚霄却淡淡道:“我什么都不会做,你可以走了。”

钟莘才不信,他警惕的盯着计诚霄,搞不懂这个男人的意思。

计诚霄看着他,高深莫测:“狩猎游戏里,猎人要抓猎物,但猎物也得先弄清楚自身的处境,才跑得起来。”

不然蠢得要死,乖乖待在原地被人抓,计诚霄作为观众,哪里还有观赏的乐趣。

莫名其妙的一段话,钟莘心思一转,他是猎物?

“那猎人是谁?你?”

计诚霄不答,却突然换了个话题:“你不好奇我为什么会去查这件事?”

钟莘抬头看他。

计诚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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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整暇的说:“我很好奇为什么王家人会帮你,所以稍微找他聊了一下。”

计诚霄看着钟莘的目里光满是毫不掩饰的恶意,“你说,他会不会也知道了?我可什么都没说。”

钟莘脸色唰的一白,他明白猎人是谁了。

再也坐不住,什么礼仪风度都顾不上,急着往外跑。

不能跑王骆砚知道,这件事绝不能被他们知道!

钟莘清楚王骆砚狠毒的手段,要是真的被对方发现,不仅是无法救钟家,连他自己都会遭殃!

计诚霄冷眼旁观,他看着钟莘慌慌张张的跑出去,像在看小丑表演。

滑稽,可笑。

计诚霄确实什么都没跟王骆砚说,不过那可是一只精明的老狐狸,仅仅只言片语,就足够了。

“贺光。”计诚霄坐了一会儿,才慢悠悠的走出会客室。

“计先生。”贺助理走上前。

“订家餐厅,下午我要约人吃饭。”

“好的。您要约谁?”

计诚霄吐出两个字:“顾政。”

另一边,钟莘走出计氏,却只能像只无头苍蝇一样乱撞。

他太慌了,不知道王家现在是知道还是不知道,也不知道他该怎么应对。

明明平时挺精明的一人,此刻大脑却一团浆糊。

罗瀚并不知道钟莘的事情暴露,电话打不通,他就一个劲儿的发微信:“那根本不是平台bug!是有人花钱直接压了下去!”

“我他妈的根本不知道对方是谁,你不是说没有人护着卫荷嘛!”

“卧槽!老子上热搜了!”

“去他妈的!钟莘你快帮我!”

但钟莘根本没心思看。

他现在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微博上,一条“罗瀚女童”的词条以火箭般的速度登上热搜榜头条。

先是突然出现在“实时上升热点”,没过几分钟,再次刷新,就进了前十。

当年罗瀚高中成绩退步也没这么快。

这次点进去,引入眼帘的不是某营销号,而直接是某个在全国都有威信力的新闻媒体。

对方说,罗氏集团的小公子罗某在国外留学期间,多次以聚会方式,逼迫未满14岁的女童发生性行为。

还配上了一段偷拍的视频,和对某位受害者的采访。

虽然不是官方媒体,但这家媒体人报道的事几乎都是实事,再结合这件事的恶劣性,所以网友们没有质疑真假,满腔愤怒的把罗瀚和他的家人,从上到下辱骂了一遍。

这家媒体还在视频里给罗瀚打上马赛克,但其他自媒体可就没这么好心了,他们不知从哪弄到的原视频,网友不用担心视频模糊看不清,因为除了视频,媒体人还在旁配了一张罗瀚的高清照。

罗瀚看到时,整个人都崩溃了,他都回国一年多了,怎么突然就被人扒了出来。

一把将手机咂了,“妈的,他们都是自愿的,凭什么骂老子!”

外面风风雨雨,卫荷几人则一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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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知。

他们安安分分的做好本职工作,成功谈成这笔生意,高高兴兴的坐上高铁,准备回家。

卫荷买了一些当地的特产,回去分给贺光管家他们。

申先生和唐导也有份。

计诚霄让卫荷回去时给他说一声,卫荷拿出手机,发现微信通讯人那里有个红红的1。

有人加他好友?

点开看,发出申请的人用一张家居图做头像,而昵称则是一个简简单单的“严”字。

在这条申请的下方,一条一模一样的信息,只不过右边多了三个字——已过期。

卫荷没有理,也没有接受,将手机关了,继续和田玉他们聊天。

他知道那是谁。

严穆秋。

头像所用的照片,是他和严穆秋曾一起生活的家。

那天,严穆秋来找卫荷后,当晚就发送了好友申请。

卫荷没有换手机号码,一搜就搜到。

讽刺的是,当初他之所以没有换号码,就是希望有一天严穆秋能主动联系他。

而如今卫荷终于等到了一年前他渴望不已的东西,他却没了那时的心思。

他只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换号码。

他不想跟严穆秋再纠缠不清。

过了一会儿,严穆秋直接打来电话,卫荷犹豫了一会儿,没接。

严穆秋锲而不舍,卫荷不接,他就发短信,“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卫荷实在是不懂严穆秋的脑回路,这个人到底想做什么?

在挽回他吗?

可卫荷回忆从前,并不认为严穆秋有多爱他。

那钟莘呢?他心心念念连梦中都是的那个初恋情人呢?

他为了钟莘抛弃卫荷,现在跟钟莘分了手,又来找他?

他对于严穆秋,到底算什么?

备胎?

卫荷被严穆秋的穷追不舍弄得心烦意乱,他给严穆秋发消息:“你不是有钟莘了吗?”

严穆秋很快回复:“分手了。”

严穆秋:“他没有你好。”

紧接着,电话再次打来,这次,卫荷接了。

他找了一节人少的车厢,站在角落里:“喂。”

“卫荷。”严穆秋喊他的名字。

卫荷听了,不痛不痒。

以前,严穆秋对他态度冷漠,卫荷会觉得委屈,如今才明白,原来不爱一个人是这种感觉。

和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在勉强自己。

但严穆秋为什么不跟他说呢?

那么多年,他的青春,他的情感。

卫荷将自己从负面情绪中抽离,“什么事?”

严穆秋顿了顿,像是不习惯卫荷的淡漠,过了一会儿,他才说:“我和钟莘分手了。”

“嗯。”我知道。

“为什么?”卫荷很好奇。

他以为严穆秋很爱钟莘,爱到非他不可。

“不合适。”严穆秋似乎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说,“他变了,我也变了。”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卫荷心却像是被人生生挖了一块那么疼。

他说不清自己什么感受。

是什么感觉呢?

卫荷忽然想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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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他很少会回忆幼年时期,那并不是什么值得怀念的过往。

他还在孤儿院,有志愿者送来玩偶,他被分到一只丑兮兮的绿恐龙。

卫荷那时对这些东西没有美丑的概念,他只觉得兴奋坏了,那是他的第一个玩偶。

卫荷很珍惜,每天睡觉抱着,稍微一脏马上去用水洗。

幼时的他还不知道单靠水是洗不干净的,有时候反而越冲越脏,卫荷为此难过了好一阵。

后来,他碰到了一个没有玩偶的小朋友。

对方跟他一样被父母抛弃,但却没有属于自己的玩偶。

那个小朋友说:“这是什么啊?可不可以借给我玩?”

小小的卫荷很舍不得,但他一想到小朋友没有,还是把绿恐龙递到他面前,“那你记得还给我呀。”

对方高兴的点点头。

然而过了几天,卫荷却迟迟不见对方还给他,就连他的绿恐龙,也不再见对方拿出来和其他人玩耍。

卫荷去问。

那个小朋友说:“我和别人玩闹的时候不小心把它撕碎了,扔垃圾桶啦。”

“我见到别人的玩偶了,卫荷你的这个好丑啊!”

“卫荷我们去找其他人要玩偶玩吧!”

卫荷当时就那么看着那个小朋友,他多想告诉对方,那是他唯一的玩偶,那是他的宝贝!

从回忆里回神,他轻轻叹了口气,脑海里一片空白,“分手了,是吗?”

严穆秋:“卫荷,还是你适合我。”

“不,我不适合。”卫荷说,然后他挂了电话。

突然有些生气,但他又不知道自己为何而生气。

他们的感情里,到底谁才是那只被撕碎的绿恐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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