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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里,医生用沉着冷静的声音道:

“您好,我是贝格森先生的主治医师,刚才给贝格森先生开了药方,主要治疗精神方面的问题,那些药是用来控制突然爆发的偏执情绪,您可以放心。”

第100章我错了

医生话音刚落,温木便愣了一瞬。

他没想到贝格森真的会因为这次的失控而去看脑子。

不但去看了疯病,还准备接受治疗。

所以非要他撕心裂肺的哭着喊疼,贝格森才能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吗——

贝格森看着温木愣神的样子,心脏都快被剐烂,仿佛痛苦极端的窒息掐上了他的喉咙。

他人生第一次红了眼眶与耳根,酸了鼻尖和双腿。

贝格森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抚摸着温木微凉柔软的脸颊,他轻轻靠近将鼻尖相碰,抵着额头如浮毛点水,轻柔的几乎快要看不到那唇瓣的触碰。

只是简单轻啄一下温木的脸颊,便迅速拉开一掌的距离,生怕温木会因此表现出厌恶或反抗。

哪怕是温木一点点的皱眉,都会比子弹击穿太阳穴还要更快的带走贝格森的命。

贝格森双膝跪地,将温木抱上床沿,免得他跪久了腿酸。紧接着双臂圈住温木的腰肢,紧紧攥着少年的衣袖。

布料因为力道过大而被抓出了很多褶皱,但到最后贝格森也还是没敢触碰上少年的身体。

贝格森没有对上温木现在的表情,他埋在温木的脖颈,掺杂着沉闷的心痛。

后怕和懊悔的情绪一涌而来,他一遍又一遍似哭非哭的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温木,我好怕会再次伤害你,所以我让医生在我的处方里加了最大的剂量,我一定会控制住的,再也不会失控了,相信我。”

[相信我]

这句话贝格森说了无数遍。

有些事情他确确实实的做到了,但有些事情却总是能在温木面前毫不留情的打着哑迷。

「小时候,贝格森说:我会让你想吃什么就有什么,我保证。」

后来贝格森的确做到了,甚至超额完成许下的承诺,顺便还挂上了贵族少爷的头衔,直接一脚踏进人生巅峰。

「长大后,贝格森说:我保证不会再关着你,我说到做到。」

但事实却是,他懒散随意的倚靠在座椅上,用强势的话语掌控了全场,当着温木的面玩起文字游戏,明目张胆的打着哑迷,装哑作聋,顾左右而言他。(比如48章)

那一刻温木才知道。

贝格森只会对自己想看到的事而奉献出真挚的行动。

用通俗的话来讲:贝格森的那些承诺多半是没有可信度的,他看似温柔又虔诚的给予温木一定的回应,最后不过是换了种方式让温木去按照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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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法生活。总而言之,这次的贝格森依旧拿出了十二分真诚,他斩钉截铁的发誓,想要温木施舍点不堪的信任。

但温木已经不愿意去相信犯过很多次前科的贝格森了。

他宁愿去相信猪会飞,也不愿意相信贝格森会仅凭这次的事就悔过自新。

少年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他抬起头,眼眶的泪水已经干涸,两只腿因为酸痛而依旧在止不住地轻颤。

任谁对上一个疯子都会觉得害怕,温木也不例外。

但这次他没有再选择逃避又或者服软后的不了了之。

“……贝格森,项链里是不是有东西。”

温木就像是在刻意又恶劣的诱导着贝格森,让他亲自打开包装华丽的黑匣子,说出快要接近的答案。

东方少年褐色暗沉的双眸对上和他年龄相仿的混血少年。

恍惚间,他们仿佛回到了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那时候的贝格森趴在地上,脑袋哗哗的流着鲜血,除了那双深蓝透亮的宝石眼睛,温木什么都没看清。

“项链被你做手脚了吗?”

温木又问了一遍后,死死注视着贝格森,只见他紧抿着双唇,久久不语,空气仿佛凝滞了一般。

就像之前贝格森质问他「为什么不戴项链」时,温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于是他选择用沉默来拖延时间。

讽刺的是,现如今这个方法竟然也被贝格森利用的游刃有余。

但温木不像贝格森那么疯批偏执,于是他干脆彻底撕破了脸。温木说出的话犹如一道无法抵抗的力量,强迫着贝格森面对现实:

“项链里有监听,是吗?”

“……有。”

过了好几分钟,贝格森才终于出声。

温木在心底冷呵一声,犹如冰凉的海水浸泡着他,只觉得冷的浑身发抖,却像是意料之中的命定结局。

——呵,想也知道。

不堪的过往和被蒙在鼓里的麻木刺痛,犹如毒蛇般缠绕着他的身躯,刺进他的皮肤,撕烂他的血肉。

温木又问:“那定位呢?也有对吧?”

时间仿佛静止了下来,不知过了多久,痛苦不堪而又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

贝格森干涩的承认:“……都有。”

男人也终于在此刻卸下了所有的伪装。

他紧抿着双唇,良久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张开嘴,用打着微颤的沙哑声音诉说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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