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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家老宅位于海城一环的旧城区。

三层楼高的小别墅闹中取静,花园很大,墙壁上爬满藤蔓,环境清幽雅致。

江老爷子是军人出生,立过功勋,当年在海城是响当当的人物。

现虽已年过七十,依然精神矍铄,身子骨很硬朗。

一家人到齐,饭菜摆上桌。

江老爷子坐在主位,看着江琰。

“你小子算是良心发现,肯回来看我这个老头子了。”

他虎目浓眉带着威严,言语中却不乏对孙子的喜爱:“非要搬出去住,这人都瘦成啥样儿了。”

江琰笑了笑,漫不经心答:“爷爷,家里整天住着外人,您让我怎么回来啊。”

开门见山的不留余地,旁边的江祈年立刻变了脸色。

他筷子一搁:“小混账,你…”

“祈年。”江老爷子呵住他,“大过节的,说话别这么大声儿…”

江祈年穿着衬衫和排扣马甲,一副成功商人作派,现在气得嘴角都在抖。

“爸,我今天已经让小兰留在家里了,你看他说的这是什么混账话”

江澍坐在江祈年旁边,仍是一副斯斯文文的学生样子。脸上还挂着谦和的笑,牙根却不自觉地咬紧。

江老爷子不认可她母亲,又碍于江琰今天要回来,所以只好委屈她今天一个人留在江家。

这已经给了江琰天大的面子,他竟然还出言侮辱。

江老爷子看着水火难容的两父子直摇头。

“行了行了,人肯回来吃饭已经不错了。”

老爷子偏爱江琰,全家人都知道。

江琰眉目长得跟他母亲一模一样,但是他天生桀骜,一身硬骨似足了自己年轻时的风采。

而且军人出生的江老爷子作风清正刚直,对名不正言不顺的江澍母子持有偏见。

也就是江澍为人机灵,会哄人会讨好,这两年他才让他多来老宅走动。

他最后沉声道:“谁都不许提那些无聊事儿,安安生生给我吃完这顿饭。”

吃过午饭,阳光正好。

虽然是萧条的冬季,庭院内的草木经专人打理,仍旧是一片盎然绿意。

江琰吃完饭陪老爷子去花园散了会儿步,又送老爷子回卧室午休。借口下午有约,准备提前走。

从二楼下去的时候,正好遇见江澍。

江琰双手插袋,目不斜视,眼神都懒得给他。

江澍却偏要无话找话。

“哥,怎么就走了,去见女朋友啊?”

江琰没理他,自顾下楼。

江澍靠着扶梯把手,慢悠悠道:“上次见到的小姑娘还挺清纯,你喜欢这种类型?”

江琰顿下脚步,拧着眉,不带温度地看他。

“有病?”

江澍脸上覆上一层得意的神色。

他恨江琰让他母亲受辱,进不来老宅的门儿。

又显然是听了小道消息,故意言辞刁钻,拿这事儿来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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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回过年的时候带回来给爷爷看看。”江澍信步往楼下走,“哦,但是别忘了查一查她的背景,万一不清不白,到时候连门都进不来。”

江琰冷哼一声,觉得好笑。

“江澍,你说这么多屁话就是因为我让你那个小三妈妈难堪了?”

他嘴上一向不饶人。

“别天真了,这辈子只要有我在,你妈就别想进老宅的门儿。”

元旦节最后一天,天气阴沉沉,

天气预报报了几天的小雪,却迟迟没有落下来。

小超市平时疏于打理,堆砌杂乱,地上饮料纸箱都占了半截过道。

如今新年新气象,方姐准备里里外外做一次清洁。

陈幼安念着方姐对她的好,听说了此事,便主动过来帮忙。

货柜里面堆积了不少灰尘,玻璃也脏了需要擦。

她和方姐一人拿了块抹布,把货品搬出来,擦干净灰尘,再摆放整齐。

就算是大冷天这样忙活一阵,背上也开始冒汗。

陈幼安挽起袖子,露出一截白生生的小臂,脸蛋热得微微发红。

“对了,陈同学,阿琰最近怎么没来找你了?”方姐一边擦货架一边问。

陈幼安正把帕子放进水盆里搓洗。冷水一浸,十根手指冻得通红。

她垂下眼睫,犹豫着回答:“他不需要我帮他补课了。”

“哦,这样啊”

方姐抬眼,看她一脸不愿意提的委屈样子,八成是吵架了。

也难怪。江琰虽然模样好看,但是整天冷着张脸,嘴又毒,小姑娘肯定是受不了他那臭脾气。

“陈同学,你别怪方姐多嘴啊”方姐手里还拿着抹布,“阿琰可怜得很,他就是脾气是怪了点除了那个李同学,没什么亲近的朋友。我看得出他对你不一般,你性格好,平时就多让着他一些。”

陈幼安愣着看向站在人字梯上的中年女人。

“可怜?”

江琰吗?

“哎要不是他妈妈出事,阿琰这么乖一个孩子,也不会成天跟社会上那些混混学坏”

“她的母亲很优秀,曾经是附中的传奇人物,追她的男生都可以从教学楼排到校门口可惜最后嫁给了阿琰他爸造孽啊”

陈幼安静静听着。

她只知道江琰的外公是附中校长,原来他的妈妈也是附中的学生。

“他以前很乖?”

方姐一摆手,打开了话匣子。

“那不然。当时他外公还是附中校长,就住在后面的公寓楼。他妈妈偶尔带他过来玩,经常来我这儿买零食呢。”

“那时候我儿子也小,常常追在阿琰屁股后面跑,他也不嫌他烦,肯带着他玩那一头漂亮的浅色头发实在是惹眼,我儿子都喊他小王子。”

“后来他妈妈出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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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性情就变了。哎,都是命”

陈幼安听着心里发涩。

江琰本该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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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无忧无虑的幸福生活。

而不是现在这样的疏离,孤寂,放任自流。

“陈同学,阿琰有时候说话会比较冲,你就当他耍少爷脾气,跟他好好相处”

方姐又断断续续说了些,陈幼安抿着唇没再搭话。

好好相处?

她倒是愿意。

只是江琰不愿意了

新年一开学,附中就进入期末的考试月。

陈幼安每天听课,刷题,把自己泡在题海里。只是偶尔进教室,还是会忍不住看向最后一排。

江琰跟她几乎形同陌路。

有时候碰到了,江琰也会十分冷漠地侧身就走。

似乎一点不想理她,不愿多看她一眼。

人与人,亲疏远近各不相同。

或许她和江琰之间就属于最短的那一类。

甚至不用等到高中毕业,就已经没了交集。

虽然是严正以待的考试月,作业满天飞。但是附中不忘名校风范,德智体美劳都要抓。

新年开学不久,学校安排全校大扫除。高一的去年秋天已经安排过了,高三的要备战高考,这回正好轮到高二做大扫除。

学生们叫苦连天,抱怨个不停。

“不公平啊作业都做不完,还要占我们的下课时间。”

“是啊,又是这么冷的天,扫完天都黑了…”

抱怨归抱怨。这天放学,高二年级各个班级按照指示,分区进行大扫除。

陈幼安所在的小组负责体育器材室和练习室。等全部打扫完,已经快六点半。

天色黑了下来,同学们累得气喘吁吁,浑身都没力气,

“走了走了,回家做作业了。”

“身体被掏空,回家还是先干饭吧”

同组一个叫赵雅茗的女生忽然问:“陈幼安,刚刚你最后一个出来,是不是忘记锁门了?”

陈幼安挽着袖子擦额头的汗,顿了顿。

她记得是锁了的,但是赵雅茗这样一说,她又不确信了。

“那我再去看一眼,你们先回教室吧。”

反正走得不远,倒回去看一眼总不会错。万一粗心忘记锁门,掉了东西她说都说不清楚。

冯倩正好跟她一组,提议说:“安安,我陪你去吧。”

“不用,你家住的远,回教室拿了书包先走吧,不用等我。”

冯倩看这天色是有点晚了,点了点头。

“嗯,那你也快点儿…”

“好。”

天黑了,打扫卫生的学生也走得差不多。陈幼安免下袖口,往操场旁边的矮楼走。

她的除书包和围巾都在教室,这会儿风一吹,有点冷。便把校服拉链拉到顶,小脸埋进去。

一进走廊,就看见器材室的门虚掩着,里面透出来炽白的灯光。

她微微皱眉。

不但门没锁,连灯都没关?可她分明记得自己是关了灯的。难道是又有人进去了?

她心头纳罕,缓步走近。

楼栋老旧,木地板蜕皮斑驳。一脚踩上去,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声。

她推开门一看,刚被整理过的器材室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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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

收纳筐被人移到正中间,排球也掉出来两颗,绳索也散乱地堆在地上。

像是有人故意弄的。

现在已经放学一个多小时,早就没有学生上体育课,不会有人来偏僻的器材室。就算有训练的体育生过来,也不会把器材室弄得这么乱。

一定是有人恶作剧。

陈幼安几乎是想也没想就肯定了这个猜测。

今天整个年级都要做大扫除,高二八班自然也不例外。

看来王蕴并没打算善罢甘休。

怪不得赵雅茗会突然问她锁没锁门。

为的就是让她再倒回来收拾一遍。

可是赵雅茗平时挺爱学习,看着也老实,她也是王蕴一伙的?

陈幼安摇摇头,无奈叹一口气。

一来一回收拾一遍,又得耽误好一会儿。

她只道是王蕴蛮横纠缠,却并不知道对方的恶意远不止于此。

她捡起一颗排球放入收纳箱,突然眼前一黑——

器材室的灯全灭了!

亮光下忽然遁入黑暗,视觉上产生巨大冲击。

陈幼安惊叫一声,还没来的及反应,

门口传来咔嚓的声音——

门被锁上了!

“是谁!”

她喊了一声,黑暗和惊惧让她声音都发颤。

陈幼安想要冲向门口,但室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她双腿发软,伸出双手,像个盲人一样摸索着靠近门边。

但是来不及,门口又是一阵异响,是硬物碰撞门板的声音。

她依着记忆,摸到开关想开灯,没反应。又扭动把手想要推门,却推不动。

器材室的门被人从前反锁了!

“开门!!”

她的声音几近破碎,惊慌失措地用力拍打门板,

可于事无补,锁她的人已经扬长而去。

陈幼安背上浸出一片冷汗。

她终于清醒又绝望地意识到,自己被人恶意整蛊,反锁在了黑暗无人的器材室!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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