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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城的四月是最舒服的天气。阳光和煦,微风都带着花香。

江澍站在人群里,表情略过一丝诡异。

“这里太吵,我们换个地方说。”

陈幼安警惕看着他,不肯挪脚。

“到底什么事。”

“关于你的事。”江澍说。

陈幼安皱着眉,心底愈发奇怪。

她只见过江澍两次,几乎连话都没说过。

她能想到的江澍找她的原因,只能是江琰。

“去车上说吧。”

江澍往前走,似乎并不担心她不会跟过来。

陈幼安跟着江澍往停车区走,心下奇怪又忐忑。

她想了想,摸出手机。

“劝你最好不要着急告诉江琰这件事。”他回过头说,笑得古怪,“这是为你好。”

陈幼安噤声。

这一切实在是怪异。

江澍突然出现在机场,似乎是专程在等她。

到底会是什么事,他要这样大费周章地跑来机场。

路边停了一辆白色的欧陆,尤其扎眼。

司机是个中年人,穿着黑色夹克。见江澍带了人上车说事情,避嫌地站到一边抽烟。

车内宽敞舒适,陈幼安却惴惴不安。

“可以说了吗?”

江澍的眼镜被光线折射成一片白,他一扯唇角,轻笑了声。

“我哥应该不知道你的事吧?”

陈幼安茫然又疑惑。

她怀疑江澍只是想捉弄她,才故意把她骗到车上来。

因为他说的话,她半个字都听不懂。

江澍仔细看她的表情,不放过一丝细节。

“我一开始以为你是装出来骗我哥的。”他淡淡说,目光带上同情,“看来你的确不知情啊。”

陈幼安越听越迷。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她有些恼,“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说完去开车门。

不想江澍拿起手边的一页纸,慢悠悠地开口。

“陈幼安,生日五月二十八。父亲陈明军,生母安敏珍”

陈幼安神经一绷,拳头不自觉地攥紧。

她停下动作,被江澍的越轨行为激得恼怒。

“你疯了吗?查我家的事做什么?”

江澍轻飘飘睨她一眼,继续念。

“陈明军,生前是销售经理,原配邓惠,两人2003年结婚”

陈幼安因生气而脸颊绯红,脑子乱成一片。

她根本没听清江澍念的是什么。只知道自己的隐私被侵犯,这是不道德的违法行为。

“江澍,你私自查人隐私是犯法的,你就不怕我报警抓你?”

江澍把一页纸扔到她腿边。

“你没听清楚吗?”

“什么。”陈幼安瞪着他。

“你还不知道。”江澍压低嗓子,笑得阴鸷,“你跟我一样,是小三儿的孩子?”

陈幼安手心捏出汗,眼睫不停颤动。

江澍在说什么

怎么可能。

她爸爸是出轨了,跟邓惠不清不楚地扯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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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伤害了妈妈,所以妈妈才会一怒之下抛弃她。

这件事她很小就知道了,邓惠就是那个小三。

而且奶奶也知道,他们一家人都知道。

所以江澍说的话,她一个字都不信。

“江澍,你别以为随便拿一张纸写几句话就可以抹黑我妈妈。”她眼睛泛红,怒视着江澍,“你别得意,我现在就报警。”

江澍“噗嗤”笑出声,根本就不怕。

“怪不得我哥这么喜欢你,你还真是单纯天真,傻得可爱啊。”他笑得眉眼弯起,恶意却层层涌现,“我有没有抹黑造假,你回去问问你妈妈,或者问问那个被出轨的邓惠阿姨就明白了。”

少年高挺的鼻梁架着眼镜,一身私立高中的西式校服。看着斯斯文文人畜无害,却从内心深处渗透出恶毒的坏。

陈幼安被他激得想发火,脑子混乱,又像是被人扼住咽喉一样难受。

她手指发冷发僵,抓起那份资料,翻来覆去看了一遍又一遍。

父母的名字,职业,政治背景,生日全都吻合。甚至连她在南城的住址都一字不差。

她又看到那句——

【原配邓惠,两人于2003年结婚】

2003年,她还没出生。

陈幼安握着纸的手不停地抖,想起邓惠的脸。

她从五岁开始跟邓惠一起生活。

邓惠对她严厉,一板一眼,也关爱包容。

邓惠远不如安敏珍漂亮,却从来都是胸襟开阔,坦荡正直的气质。

她又想起安敏珍提到邓惠时的反应。

闪躲,难堪,避之不可,连一句责备都不敢有。

安敏珍分明是没有资格责怪邓惠。

她才是破坏别人家庭的那一个。

空气凝滞得几乎难以呼吸。

陈幼安脑子里“啪”地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断掉了。

江澍欣赏完她的表情,幽幽开口:“起初我还在你身上看到过詹宁的影子。那个女人确实很好,安安静静,又温柔坚定。”

“啧啧,真是想不到,你不是另一个詹宁,而是另一个我啊。”

陈幼安的心脏像是被人撕开一道口子。她感受到一阵窒息快要濒死的难受。

她眼底泛红,抬起头,紧紧盯着江澍。

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她几乎是拿出所有的力气,说了一句连她自己都不肯信的话。

可话还没说完,她就感受到一股耻辱和悲哀席卷而来。

铺天盖地,快要将她吞噬。

江澍轻轻笑了笑。

他收到了期待中的反应,达到了他的目的。

江琰不是很痛很他这个小三儿的儿子吗?

他不是左一句小三儿右一句野种地羞辱他们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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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吗?

不是不肯让他妈妈进老宅吗?

一边痛恨,一边又跟别人家小三儿的女儿打得火热。

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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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大的笑话。

江澍想过直接把这事告诉江琰,让他痛苦难受。

但江琰心硬,不一定会有什么过激反应。

而现在看到他跟宝贝一样护在心口少女,活生生地崩溃掉,效果明显更好。

纸被陈幼安捏得发皱。

“啪嗒”几声,豆大的泪珠掉落到纸面上。

江澍脸上略过一丝讥讽的神色,凑到陈幼安的耳边。

“你知道我哥以前是怎么形容我的吗?”他低声说。

“他说我像一只老鼠。”

夕阳西下,黄昏拉长路上行人的身影。

地跌站外,身形修长落拓的少年直直站着。

江琰等了二十多分钟,还没见到陈幼安的影子。

摸出手机看了眼,微信也没回。

他皱起眉,换了个安静地方。

手指敲击屏幕,拨了个电话过去。

铃声响了半天,没人接。

眉心皱得更深,他开始担心,又重拨过去。

半晌,电话接通。

江琰听到自己的心跳都有些快。

“人呢,到哪儿了?”

那头沉默着没说话,只有细微的嘈杂音。

江琰觉得不对劲,语气有些急。

“陈幼安,你在哪儿?”

那头还是沉默,他的呼吸都有些重。

“江琰。”

半晌,电话那头传来陈幼安的声音。

只是声线破碎细微得他差点没听出来。

江琰知道肯定出事了,他紧了下牙齿,努力稳住声音:

“陈幼安,先告诉我你在哪。”

隔了有四五秒,那头才说:“机场。”

“等着我。”

江琰声音发紧,他很少有这种外露的紧张。

挂了电话,冲到路边去拦车。

但是这会儿正是上下班的高峰期,很难打到车。

落日给城市撒上一层薄辉,马路上是络绎的车流和偶尔响起的喇叭声。

当江琰赶到机场的时候,夜色已经全数笼罩下来,路灯光线暗淡,连景物都不好辨认。

他找了一圈,才找到陈幼安说的那个出口。

航站楼外的一处荒草地,灯光微弱,周围没什么人。

陈幼安蹲在地上,双周抱着膝盖,脑袋埋进去。

小小的身影纤弱易碎。

江琰看到她的一瞬间,一颗混乱如麻的心才稍微稳了下来。

来之前,他就猜测过几种可能。

陈幼安去机场之前都是好好的。

是跟她妈妈吵架了?

还是她妈妈变卦,要带她回南城?

他快步走过去,蹲在她身边。

“陈幼安。”

陈幼安抬起头,一双杏眼哭得发红,眼神无助又绝望,发丝凌乱糊了一脸。

江心里狠狠沉了一下。

“怎么了?”他声音发颤,一点不敢大声。

陈幼安脸上的泪还未干。

她望着江琰的脸,肩膀一抖一抖,泪水顺着之前的痕迹滑下来。

这是江琰第一次看见陈幼安哭。

之前考试被人陷害,被人关进器材室,她那么绝望那么害怕,都没哭。

今天却哭成这样。

让人心碎。

江琰呼出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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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她的腰,把人扶起来,坐到旁边的椅子上。

他抱着她,一遍一遍抚摸着她的长发。

“到底怎么了,跟我说。”

陈幼安像是哭累了,没什么力气。

头埋在少年的胸膛,断断续续地呜咽,绝望地重复着:

“江琰,你帮不了我,你帮不了我”

江琰喉结滑动,艰难开口:“是因为你妈妈吗?”

陈幼安急促的抽泣两下,似乎想证明什么。

“江琰,我不喜欢我妈妈,我真的一点都不喜欢她。”

“她是不是一定要带你回南城?”

陈幼安还是摇头。

下一秒,江琰扶着她的肩,抬起她的脸。

“陈幼安,不要难过。”他浅色瞳眸含上细碎的光,“如果你一定要回南城,别怕,我跟你一起。”

他来的时候就想过这个问题。

如果陈幼安是因为要离开而舍不得。

他可以为了她去南城。

机场四周空旷一片,风夹杂着夜晚的寒意吹来。

江琰望着那双雾蒙蒙,藏着无尽委屈和悲楚的眼。

一手抚上她的脸,小心翼翼吻她眼角的泪。

陈幼安的黑发被风吹动,发丝缠上江琰冷白的脸。

她像个破碎的布娃娃,任由少年抱着她,吻着她。

江琰啄吻她的脸颊,一路下移。

最后轻轻吻她的嘴唇。

爱怜的,安慰的,不带欲念的。

陈幼安闭上眼,泪水顺势滑落,

她抬手环上江琰的脖颈。

孤注一掷地,回吻上去。

作者有话说:

虽然开虐,但还是祝读者宝贝们节日快乐。

差点忘了,明天请一天假,劳动节让孩子休息一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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