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气急道:
“你还好意思!……把我当成你抱在怀里玩弄的琵琶,左右一扣,使劲儿揣实了,不住地弹拨。我若真是个琵琶,早给你揉得断弦不唱了!”
青蓝:“……”
他嘴笨,又要面子,哪里说得过桃李,听他这么说着,身子都躲到被窝里去了。
“你猜我方才,在想什么。”
桃李岔开话题。
“……什么?”
却见桃李不知从哪里,掏出同他身上一对儿的肚兜,往青蓝面前送:“你瞧,也不晓得你会不会喜欢。同我这一样的。”
青蓝接过来。
那上头同桃李的一样,绣着一对鸳鸯。只不同的是,这对儿鸳鸯生得更小巧,不在水里头,而是一同栖息在一枝桃花下。
青蓝有些不好意思:“……大奶奶也给我做了。”
“是啊,”桃李捉他的痒痒,“起身了。别忘了今日,还要给小舅请安呢。”
青蓝不肯看他,闷声道:“晓得了。”
桃李于是转身往床下捡了散落的衣裳。
又想到什么,回头道:
“不对。你平日里都穿裹着的里衣,没用过肚兜。不若我给你穿?”
青蓝忙把肚兜比划在身上:“这,这就不必了,大奶奶,青蓝会的,真会的。”
然而到了席间,桃李心安理得吃了好几颗青蓝给他剥好的虾仁,看他手法轻巧,突然就来了兴致,夸赞道:“青蓝,你的手可真巧。”
青蓝道:“粗活做多了,差不多都会一些。晚间要吃茶么?小舅方才同我说,他那头新来了茶叶,是头等货,我们先下些来泡着喝,之后你要拿来怎么做香,再去合计收购的价。”
桃李倒是无所谓:“都好。你会做茶糕不。乳茶糕。”
青蓝笑道:“大奶奶想吃了?”
桃李左右四顾起来:“不是我。是君君想吃了。君君呢?又跑没影儿了。”
青蓝点头,没说破:“过会去灶房蒸一笼。”
夏日里空气黏腻,桃李又贪凉,联想到青蓝给他蒸的乳茶糕,甜而不腻,届时再在井水里打了水上来,烧一壶热茶,茶和糕点,一并冻在冰块里凉了,加几粒酸梅,在后院里扇扇风,吃着糕点凉茶,不晓得多惬意,喉头便开始直咽口水。
思及此,桃李殷勤地给青蓝夹起菜来:“到底是善解琵琶的青蓝,手头功夫,精着呢。”
青蓝手里的动作一顿。
熟虾的尾处,最教人难做,青蓝分了神,手上力度便重了,给他生生一卡,没剥离出尾肉,直断在桌上。
青蓝懊丧地把虾壳丢进食匣子里。
“你自个儿剥去吧!”
青蓝转身去旁边净手去了。
“青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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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蓝,雀儿。”
“青蓝,你别生气。”
“怎么脾气这么大了?怕不是怀了。”
“可不是怀了!前段时日还苦夏。昨晚上还不给我弄前头。”
“青蓝,说话呀。”
“君君也还不大,青蓝,就这么急着替他添个小的一块儿耍呢,你也是性急。”
青蓝把茶杯递到桃李嘴边,道:“大奶奶,歇歇。”
桃李没防备,还以为是凉茶,一口闷了,险些给燎出一嘴的大泡。
“烫死我了。”
桃李呼呼地吹着,瞪青蓝:
“我说的是实话。——先前你对我可好了,百依百顺的,重话都不敢说一句。常言道七年之痒。我们这还没那么多年头呢,你就开始嫌我了。”
青蓝撇过头。
“对不住。”
桃李莫名其妙道:“作甚么道歉?我只不过是同你说着玩儿。你这只叽叽喳喳的小家雀,除了我家的桃树枝上,哪儿也不能去。”
青蓝听桃李这般说,也知道桃李生性就是个霸道的,没计较,反而微微笑起来。
他开口说:
“也没什么……不过是如今日子过得太好了,有些不太敢信,竟是真的。”
桃李看青蓝神色惶惶,不像是说假的,便不说话了。
青蓝继续道:“其实指不定,当日我就在秦家饿死了呢,听闻君君死了,我当场就厥过去了,说不准秦家老太,那个心狠手辣的,早把我给做了呢?青蓝先前,向来得过且过,心底即便敢多许一个愿望,祈求少爷能多看青蓝一眼,祈求第二个孩子不要跌了去……都从未实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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