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这种连续遇刺的情况下,是喊不出来的。
云琦几乎是用尽了毕生力气,在最紧要的关头刺倒了扎那。鲜血几乎喷涌而出,喷上刀柄,腻滑难握。
她死死抓紧刀柄,抽出刀,再落下,抽出刀,再落下
直到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庞大身躯轰然倒塌,浑身染血的云琦才停下。
她气喘吁吁地站起身,一手仍圈住扎那的脖子,一手则递上短刀。
始终站在扎那身前的沈鸢没有去接短刀。
相反,她手指勾起扎那的下巴,将他无力低垂的脸抬起来。
奄奄一息,就连愤怒的眼神都无力投射,这个如同野兽一般的男人,到底落在了她这个弱小的女子手上。
银簪子在她手里掂了掂。
今日,是她计算援军到达的时间。
扎那和怵灵的军队把控了上都留守的所有人,但他们还是忽略了搬到荒野的诺敏与喀其。
那个少年不过十来岁,却能在丛林间蛰伏不动整整一夜,就为了绕过卫兵的视线逃出上都。
要将消息带出去,要找援军来救他们!穆沁,或是巴图,将是朔北后方大营最后的希望。
少年说:
【请告诉王嫂,让她放心,这里有我的母妃、兄弟、朋友,我绝不会眼睁睁地看他们去死!王兄不在,我有义务带兵回来扫荡叛军,令我大军无后顾之忧!】
那少年说到做到。
沈鸢拿出朔北的地图,在心中细细盘算过。如一切顺利,喀其应已领援军在赶来的路上。
但。
她手上没有兵,只能寄希望于有兵之人,她派人去求穆沁,同样是将自己的命运交到他人手中。
扎那会因一己私利而反,可木儿会因胆怯而屈服,那么穆沁会有不同吗
她不知道。
人性复杂,人心难测。
她要赌一赌。
【他们还没有来,要不要再等一等。】
【不能再等,无论援军会不会来,我们都要放手一搏。】
【如果如果他们不来,那】
【那无非就是一死,生或死,我都做好了准备。但是我绝不会,绝不会落在大余人手上,成为他们胁迫岱钦的工具!】
浑身是血的扎那动了动嘴唇,像是要说什么。
沈鸢却抬起攥着银簪的手,冷冷地俯视着他。
我知道你是岱钦的亲弟,你是他一手带大,他不忍杀你,上都的所有人也不敢杀你。但你胆敢卖主叛国,杀害朔北的士兵,杀害玉姿,我不可能让你活着走出去
我要亲手杀你
银簪精准地猛刺入扎那的脖颈,刺破大动脉,鲜血如泉水喷涌,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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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扎那无力低垂的眼睛,也淹没了沈鸢胸口。
她冷决的眸光始终没有一丝颤动。
尸体倒在血泊里,流淌的鲜血像涨潮的湖泊,浓稠的血液漫上沈鸢的鞋尖,渗透鞋面。
云琦抬起头问:我们现在怎么办
外面的人迟早会有察觉。
被黑暗笼罩的沈鸢只说了两个字:
等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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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活人
等着。
刚刚获得的掌控权再次拱手与人,只因她手上再无强兵,单单凭她与云琦,根本斗不过外面的大余人。
就如流落南方的那些同胞,也同样是因为不够强大,只能任人驱赶。
沈鸢仰着脸,对面的云琦亦抬脸,两人中间隔着那缓慢扩散的血泊,互望对方染血的面孔。
走到了这一步,就再没有退路了。
漫长的等待中,终于有远方的蹄声打破这黑夜的死寂。
怵灵自北上草原以来就在部署,要能在短短数天内神不知鬼不觉地穿过高原与山地到达上都,就注定了他不能率领太多人。但也正因如此,才让虚空的上都如此轻易被取。
然而这点人仍然不足以应对巴图和穆沁的军队。他想过将汗王妃掳走,但一个女人而已,能动摇图谋大业的岱钦吗?哪个君王能真的为了一个小女人而乱了阵脚
必须要搏一搏。直接占了整个朔北,才能真正切断岱钦的后方补给
他严密把控了上都,在上都外多处设了斥候,只要巴图和穆沁毫无准备地回来,他就有能力将他们一网打尽
到时在呼乌桓汗王面前立下大功,加官晋爵还不是手到擒来
然而今晚。
派出去的斥候冲开守在帐外的重重卫兵,直冲进怵灵的视线中。
他们来了!他们来了
怵灵猛地坐起来:还有多远?便要调兵准备伏击。
那斥候满头大汗:不他们他们马上就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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