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时默的视线看向她时,她也放下被冷汗打湿的手机,心虚地垂眼去看一楼,和姐姐对了个正着。
时默插起一块苹果,放在唇边骚气地吻了吻,才把它给吃了。
她夸奖乔衣:“小乔,你看着傻乎乎的,没想到这么浪漫。”
乔衣现在不纠结时默有时候夸她聪明,有时候说她傻的问题,眼睛死死地盯住时默手上的那把叉子。
姐姐是生气了吧,越生气,笑容越灿烂。
吃完苹果的下一步,怕不是插她。
乔衣又听时默问她:“你特地用大号点赞,是不是在间接向我表白。”
乔衣欲哭无泪地说:“我没有,我手滑了。”
可她的姐姐好像并不相信。
更让她担心的事发生了,时默左手端着水果碗,右手拿着果叉上了楼。
叉子上的寒光令人胆寒,乔衣吓得裹紧了自己的小被子,就露出一双眼睛。
时默好笑地问:“干什么呢,是不是烧得有点冷。”
她插起一块形状最规整、尚未氧化变色的苹果块,递到乔衣唇边:“一天一个苹果,医生远离我。来一口,刚削好的。”
乔衣心虚得要命,就算姐姐递过来的不是苹果,是没有剥壳的皮皮虾,她都愿意吞下。
她把甜甜的水果叼走了,还没嚼两下,时默便凑过来,要亲亲她。
时默的吻落在乔衣唇上,轻轻舔着她的唇齿,尝到汁水的甜味儿。
这甜滋滋的苹果味还没从舌间弥漫开来,乔衣就把她推开了。
乔衣的反应就像被亲脸的小猫咪,时默吻哪里,她就把头转开,坚决不让嘴唇碰上嘴唇。
也是在这样暧昧的时刻里,乔衣原原本本地想起来,昨天下午看片片之后,也被这么亲过。
她是因为这个才晕的!
始作俑者才不是姨妈和吃太多的肠胃炎,是眼前的这个姐姐。
怎么肥四,到底怎么肥四。
她的脑壳中,CPU运转不良,头上就要冒烟。
时默脱马甲后,请她同住是想跟她这样这样,那样那样吗。
她算是被包养了吗??
不对,《时间的玫瑰》让她上头,她肯定不是被包养,这个词与她们的关系风马牛不相及。
那么,是不是哪里出了点问题。
她们好像跳过了互相告白的一步,直接进行了下面的。
乔衣苦思冥想,想来想去,脑子里只有那天晚上,全身酸酸涩涩,酥酥麻麻的感觉。
时默在小漂亮这里吃了闭门羹,叹了口气,松开了抱抱摸摸的手,坐到乔衣床畔。
她确认了这不是欲拒还迎,乔衣真的不愿意。
连亲吻都不给了。
时默握着颈间的吊坠,低声询问:“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对。那时候,你明明很快乐。”
乔衣闻言,差点让苹果噎住:???
“床单都湿透了。”
乔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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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
咦。
咦!
哦莫!
乔衣理了理思路,小脑瓜转得飞快。
那不是场梦。
不!是!梦!
什么酥酥麻麻的感觉,那就是证据!
她和喜欢的人睡了。
吻是真的,互相说过的话是真的。
姐姐的手指是真的。
怪不得偶尔瞥见时默换衣服,背上有挠痕,她还当时姐背着她去嫖了哪家猫咖的小猫咪。
没有小猫咪,只有酒后乱X的乔衣本衣。
再联想昨晚上看过的文艺片,乔衣的头上冒出闪着数千瓦刺目光芒的大灯泡。
原来时默想暗示她看的是那一段,是灰头发的小姐姐攀上云端后的种种表现。
时默和梁芝雪在更衣室里,乔衣听到“喷水”,没觉得有什么。
现在回过头来,三观受到了重塑。
原来指的是这种。
女人的身体真是个谜,好厉害。
所以床单是她自己弄脏的。
活了18年,她都不知道她有这种功能。
由此可得,她也好厉害!
乔衣的脸一点一点地红了起来。
她好害羞。
也好快乐。
还有那么点儿疑惑和后悔。
时默见乔衣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什么,小脸儿一会儿红,一会儿青,看着像是对她们两个人的关系反悔了。
怎么叫乔衣,她也不答应。
时默突然就很想去抽根烟,掏出车钥匙,对乔衣说:“我先出门,你乖乖在家里,别乱跑。”
乔衣从呆若木鸡中回过神来,她的姐姐已经走了。
她第一次成功地把人气跑,被气走的对象还是她喜欢的人。
等她穿好外套,冲出门去追赶,时默早已开着她的小破车绝尘而去。
乔衣急得揪住了头发。
这可怎么办。
时默在新买不久的红旗H9小车车里抽着烟,感到一点也不快乐。
她对自己反复地说:我不明白。
她的喜欢和乔衣的喜欢,本质上是不是同一种。
又或者最近,她对乔衣太过亲密,让对方恐慌了。
可是被梁芝雪护在身下的时候,乔衣好像挺开心的。
时默眉头一皱,感到事情并不简单。
她的小漂亮难不成移情别恋,爱上了其他人。
她就说,这个人最近怎么屡次三番,坏她好事。
前脚走了个翟成鸿,后面追来个大尾巴狼梁芝雪。
!!!
越想越有道理。
越想越气。
她居然被梁芝雪挖墙脚了!
时默的醋劲与天同齐,要去找人算账。
周末的市区路上挺堵。
时默沉下心来,慢悠悠地点了火,开起30迈的蜗牛爬车速,心中掐表倒计时。
她不急的,一点都不。
待到她找到梁芝雪问个清楚,就是她的小命要完之时。
找不到时默的乔衣六神无主地飘回了家,同手同脚地上楼,收拾起屋子。
回想起来,时默让她乖乖躺床上别乱跑,她又没听她的。
可能不是生气,是临时有任务,要加戏。
乔衣擦着她的电钢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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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子里乱乱的。
是姐姐不好,明明没有告白,三番两次亲她。
她才没有为那场“美梦”感到惋惜,也没有为只有自己一个人得到快乐而内疚自责。
乔衣自欺欺人地想着,不是她的错,千万别难过。
可当她顺着电钢琴箱子的夹层,把暗红色的一角抽出来后,她发现这不是谁给她塞的旅馆小广告,而是本该随999朵玫瑰一同送给她的告白卡片。
乔衣把它拿到床上,裹着被子看完了,笑得挺甜。
什么叫爱你的奶茶店主,你比手打的珍珠还要软软糯糯,圆圆溜溜。
姐姐的法文用词也那么可爱,是不是在哪里培训过。
又反反复复地回味了几遍,乔衣的视线模糊了起来。
不是姐姐不好。
是她自己太傻了。
她对着卡片上的娟秀略带锋利的字体说:“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呀。”
姐姐不会走了就不回来了吧。
一切都有了合情合理的解释。
回想自己先前的行为,怎么样也得伤透了时默的心。
这不是她哭的时候,姐姐都没有哭,她怎么能流泪。
乔衣迅速地擦干还未流出眼眶的水雾,想着谁能解决她的这个难题。
这种情况复杂的时候,估狗应该帮不上什么忙。
要问恋爱经验,乔衣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恋爱MASTER钱婫酱。
顾不上对方可能在午睡,乔衣直接给钱婫打了电话:“婫婫,和对象吵架以后,你怎么哄他呀。”
“你等下。”
钱婫在电影院里约会,听乔衣这样单刀直入地问她,连忙甩下了对着爱情片呼呼大睡的男人,跑到室外对乔衣说:“你这问题不对。”
“嗯?”乔衣尽量掩饰着伤心过后的鼻音。
钱婫热情洋溢地发表御夫言论:“特么还让我哄他?狗头给他打掉!都是他哄我,给我清空购物车,送我花,给我织毛衣,上回我们面基的时候我穿的就是他给我织的开衫。那个傻大个儿,就会惹我生气。”
经过的路人都觉得是这姑娘不好惹。
钱婫听乔衣很认真地在纸上写,要把她说个每个字记下来,忍俊不禁地问:“怎么,你跟你对象吵架了?不是我护短,按性格来讲,你应该是被哄的那个。”
乔衣才下去的委屈又返了上来,说了最近发生的一连串让她匪夷所思的事,再为抓耳挠腮的钱婫揭露了真相。
钱婫这才知道,并非网上的CP滤镜太强劲,而是她的好友和她家大大真的两情相悦。
钱婫内心的激动无以言表。
可惜这是很私密的事,就算是实锤,两个人都没有出柜,她也不能拿出来找圈内姐妹说,只能在心底里默默地祝福她们。
听完乔衣一连串的补丁,钱婫问乔衣:“那个什么素直是不是喜欢你?还是喜欢我们时姐?怎么能把花和卡片藏起来不直接告诉你?”
乔衣回想之前她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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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人一起把玫瑰送了,其实花点心思,完全可以当时就把误会解开。
她小心地试探着问:“你不觉得我很傻很呆吗QAQ”
钱婫温柔地安慰她:“唔……或许有那么一点,可每个人都不完美,我就是很喜欢小白兔你这种天然呆十分纯的性格啊。”
她默默把“单蠢”二字从她的喉咙里删去,不想刺激乔衣,转而给她想起了解决办法。
“你先等她回来,主动地为她准备烛光晚餐,然后你俩滚上床去。要记住,主动,没有什么吵架是一顿嘿咻解决不了的。如果解决不了,那就两顿。”
乔衣缓缓地:?
可被难坏了,钱婫跟她分享的色/诱心得在她这里使不出其中一成力道。
那天她是喝得上头,奔放到连自己都不相信。
可是现在,别说引诱,就算是主动索吻,她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要不,也给时默订999朵玫瑰吧。
这回换个好点的店,可千万不能散了。
乔衣打遍了生鲜app上的花店,每一家都告知她,当天出不了货,她要得太急了。
有家店老板倒听出了她的声音,作为乔衣的粉丝,赠送了她9朵花的体验券,发到了她的账户中。
店老板说吉祥话,告诉乔衣,九朵和999朵除了价格和气势之外没有本质的区别,不外乎寓意是长长久久。
乔衣白撸了9朵玫瑰,插进乳白色的法式小花瓶里。
拿到花后,还是没顾上时默对她说的别在外面乱跑,去了矶市最大的菜市场。
菜市场在市中心,而梁芝雪家在环线外,乔衣没和气势汹汹的时默对上。
时默堵着梁芝雪家的别墅大门,手里提了把快递小哥要她顺手带给梁芝雪的大葱,拍开了门。
梁芝雪探出头,要去接那捆大葱,嘴里幽幽地念:“这么暴躁,可一点儿也不像你。”
时默捏葱的手并不放松:“一秒钟给我解释完,不然鲨了你再自鲨。”
“你就管这做凶、器。”梁芝雪把时默请进了门,笑着说,“没想到你爱我爱到为我痴狂,想和我殉情。啊,我真是个罪孽深重的女人。”
时默放下大葱,又从包里掏出口红:“说正经的。你的血将会和这个色号同样美丽。”
“你来真的啊。”
“我很认真。”
见时默真的不是跟她开玩笑,梁芝雪也严肃了起来:“你要问我什么就问好了,你知道我这人向来说不了假话。”
时默撩了撩垂在脸畔的发丝,细细打量起梁芝雪这乱七八糟的房子:“你上蹿下跳,横在我和小乔之间是为了什么?”
“阿梨跟我分手了。”梁芝雪落寞地说。
这个家失去了精细打理的“女主人”,就算她是居家小能手,可沮丧得连垃圾也懒得丢,出门买菜也没兴趣。
于是唯二的爱好就成了看片片和打扰朋友谈恋爱。
时默说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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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分的?”
“半个月前,刚进组的时候。”
因而满腔的热情没地方用,要多撩就有多撩。
她可是差点连翟成鸿都撩了个遍的女人啊!可惜人家痴迷乔衣,不为所动。
梁芝雪双手合十,歪着头说:“对不起,可以原谅我吗,我知道错了,只是看别人感情这么好,我嫉妒,就经常反复横跳,撩撩你们。”
时默拳头痒痒。
梁芝雪观察她的微表情不对,连忙补救:“可是我真的没做什么实质性的事,最多是看那个LED屏掉下来了,就顺手帮了你对象,我发誓我只是有贼心,没有贼胆。”
听时默语气,她就这么顺手一帮,还能闹得小情侣分手?
梁芝雪觉得她比窦娥还冤。
可她这边撩时默,那边勾乔衣,让双方都误以为她喜欢的是自己的对象,这确实是会让驴踢的骚操作。
时默心道,从结果上来说,梁芝雪还救了乔衣一命,保障了她的安全。
但有贼心,该罚。
梁芝雪诚恳得就像时默忠实的小粉丝,而时默也没辜负她:“就罚你看我们舌吻吧。”
梁芝雪口吐芬芳。
时默拿起大葱,葱柄怼在了那张骂人的薄唇上:“收回去,你应得的。”
梁芝雪咬了口大葱,嚼吧嚼吧生吃了,转而托住时默的下巴:“小麦麦,怎么这么笃定她喜欢你,没被我勾走。”
时默挥开梁芝雪的手,瞥了她一眼:“小乔就是喜欢我。”
梁芝雪娇柔地笑:“时三岁,你这么幼稚,这回的影后桂冠还是我的了。”
时默不想理她。
梁芝雪一本正经地八卦:“算是我给你赔罪,告诉你个秘密,许老板回来了。”
时默闻言,坐直了身体:“她在哪儿。”
梁芝雪回想昨天那幕,搓了搓手臂:“昨天晚上我收衣服,看到她在你家别墅门口蹲你呢,她还回过头看我,吓得我出了一身冷汗。可能马上摸到你和乔衣的loft了,你当心点。”
“她今天没来?”
“我在窗口看了大半个白天,没看到。”
“不愧是情报贩子,八卦圈的小雷达。”时默蹙着眉,仔细想了一会儿,忽地笑了,“正好,作为前几天你坏人姻缘的功劳,我请客。”
梁芝雪莫名觉得这话有哪里奇怪:“你要请我吃什么?”
时默微笑:“狗粮。”
梁芝雪:???
都说了她被甩了,这个女人怎么老是刺激她!
“从我的豪宅滚出去(╯‵□′)╯︵┻━┻”
时默笑着打了个响指。
这才是她认识的炸毛老梁,祝她早日追妻成功。
“多有打扰,”时默扳回一局,站起身,低头看了看手机,“还得去个地方。”
乔衣忙活了一晚,房间就像被抛光一样亮闪闪,餐桌上摆放着热气腾腾的饭菜,两支装着鸡尾酒的高脚酒杯,还有正中间的小花瓶里插了一束玫瑰。
她郑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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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把时默给她写的小卡片插在了玫瑰里,自己也找卡纸写了一张。
脑子昏昏沉沉的,本想回时默一首法文诗,拼错了好多语法和阴阳性。
最后还是写上了原汁原味的中文诗歌,和姐姐的小卡片放在一起。
做完这些后,她给时默发了条微信,然后累得趴在饭桌上睡着了。
时默回家的时候,饭菜还在冒着热气,乔衣坐在圆椅上,头埋在臂弯里,睡得正香。
她摸了摸乔衣额头,还好,病去得也快,小漂亮的恢复力一流。时默见花瓶里有玫瑰,玫瑰上有纸,拿起这两张看了。
一张是她对乔衣的告白。
另一张是乔衣写给她的情诗。
尽管含蓄而隐晦,最后一行却写了“与你相恋,是我幸运”。
时默带着无法克制的笑意,掏出手包,将乔衣写的那张卡夹在了酒红色的皮夹里。
这可真是让人吃惊。
这个浪漫的小漂亮,生着病还为她打点好了晚餐。
时默总觉得,自己这趟离家时,乔衣好像想明白了很多问题。
时默按上皮夹按扣,小而轻的吸铁石声惊醒了乔衣。
乔衣抬眼,在时默的手背上亲一亲,疲惫地说:“欢迎回家,饭做好啦。”
钱婫说的烛光晚餐后的第二第三点,今天她无力践行,但之后总有机会。
乔衣撑起身体,看时默吃饭,自己偶尔才吃两口。
这餐饭吃得安安静静的,时默怕自己喝醉了再做什么,只让嘴唇沾了沾高脚杯里的酒,浅尝辄止。
乔衣举杯与她相碰,想一饮而尽,时默却说:“还在生病,别喝酒,一会儿睡前我给你热牛奶。”
乔衣垂下头,弯起嘴角笑。
浪漫却安静的烛光晚餐到了中途,乔衣见时默神色温和,不似生气,便补救地道歉,又说:“我喜欢——”
时默站起身,手指抵在了乔衣唇畔。
而后将她的樱唇捏成了鸭子嘴。
乔衣:“呜呜。”
怎么又欺负她,连口头上的告白都不让她说完。
时默胸前的小音符一晃一晃,昏黄的光晕让乔衣看着觉得很温暖。
“嘘。病号要有病号的自觉,什么都不要考虑,只要我爱你就可以。”
乔衣快哭了。
姐姐说,她爱她。
憋了一天的委屈快憋不住了,她没想过这三个字,今天就能听到。
是真的,她真的说了“我爱你”。
乔衣孩子气地揉着眼睛,不想让时默发现她在眼底藏着的水汽,却被时默的歌声逗乐了。
时默给她唱歌,唱的是《爱我》。
乔衣听时默唱这首歌,下意思地就掩着嘴唇笑,仔细听去,还觉得异常顺耳。
时默唱歌时绝对不算用对了技巧,普普通通的歌声,但没有跑调。
她唱完后,乔衣还想让她再来一遍。
乔衣心道,可能这就是情人的耳朵里出歌星。
她无药可救,也不需要有药。
时默从花瓶里抽出一支短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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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玫瑰,掐去上头的刺,起身越过餐桌,放到乔衣颊边。
她说道:“我平时会躲起来,一遍遍练。唱成这样,不算对不起你的歌儿吧。”
乔衣摇了摇头,咬着嘴唇说:“怎么会。”
像是知道她还想听似的,时默又轻轻地哼起同样的旋律。
这首情歌唱着唱着,变成了八国语言说唱版的“祝你生日快乐”。
时默轻声要求:“把手摊开。”
乔衣受她引导,乖乖地伸出手,小脸儿上表情期待而纠结,不知道该不该闭上双眼。
就在乔衣眼前,时默空空如也的双手一翻,手心第二次朝上时,乔衣的手掌中忽地多出了个巴掌大的小盒子,纯白色的,裹着红色丝绒带,样子精致。
“除了这首歌,我还跟剧组的魔术师学了个小小的trick。”
时默对着她笑。
烛光晚餐是她想要为乔衣准备的,却被乔衣提前布置好了。
这时的她把迟到的生日礼物和魔术表演拿出来,也是刚刚正好。
乔衣感觉手里沉甸甸的。
她轻轻地抽掉绑带,打开礼盒,看到一台纯金制成的小电钢琴,放在防尘罩里。
小电钢琴和她平时用的乐器一般无二,等比例微缩,就连边角上的磨损也被仿制出来,琴键不多不少,音量旋钮调在她最喜欢的位置。
乔衣的眼泪如破闸的洪水。
她小心地把小电钢琴连带防尘罩放回到盒子里,然后一把捞起整包抽纸,背过身去疯狂地擦鼻涕,不让时默看见她这副傻不啦叽的表情。
她听到时默对她说:“这是迟到的生日礼物。”
乔衣有些着急,转过头对时默说:“我有贺图了!你怎么还送给我呀。”
这太贵重了,她不能要。
时默看穿了她的小表情:“定制的,半年才拿到,不能退。”
心里补了一句,今天到手,还算及时。
尔后,故作失落地问:“是不喜欢吗,那我再送给……”
乔衣连忙把盒子抱在怀里,摇摇头,又点点头,打断了时默:“喜欢的!谁说我不喜欢呢!”
时默看着乔衣含着眼泪的表情,笑眯眯地补完了后半句:“再送给你。”
“呜……”糟糕,又想哭了。
时默“噗”地笑出声,点了点嘴唇上方:“宝贝儿,流下来了。”
乔衣不明所以地摸了摸同样的部位,手上湿乎乎的。
嘤……
乔衣狠狠地吸了吸鼻子,瞪了时默一眼,抱起小盒子,哒哒哒地跑到二楼,放到电钢琴旁边的书桌上。
姐姐就知道欺负她,笑话她。
明明那么喜欢她,为什么要时不时恶趣味发作。
而且不争气的她回回被逗后,总觉得全身发软。
像个没骨头的。
乔衣不知道,时默早在心里骂死了自己。
时默心道,她幼稚病发作,跟生病的人置气,还误会小漂亮被梁芝雪勾走了心。
小漂亮这么爱她,收到小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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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感动得不行。她哪来的大脸怀疑对方。
她对自己说:“时默你没有心!”
乔衣面上的表情有多欢喜,时默的心里就有多内疚。
为了惩罚自己,在乔衣回到餐桌后,时默当着她的面,把桌上的一整只鸡都吃完了。
这是她满满的诚意。
乔衣忙着收拾碗筷,时默按住了她,戳了下乔衣的小脸儿:“养好身体,我带你去个地方。”
日后的一星期,乔衣都惦记着姐姐要带她去哪里。
直到时默再度拿到片场假,邀请乔衣动身出发的当天,乔衣被时默牵着手,带到了迪士尼主题公园。
等到了公园后,乔衣感受到了什么叫做三人行。
梁芝雪一身黑跟在时默旁边,嘴角下垂,活像个被欠了薪水的保镖。
乔衣平白无故地走在二人中间,脑子里冒出“左拥右抱”这个成语。
赶紧擦掉了它,换成“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就是不知道,梁老师和时老师谁更技高一筹。
今年的金芝奖还没定论呢。
在她们身后,有三个真正的保镖混迹人群中,是翟纯派给时默的。
时默本意是想让乔衣来游乐场放松一下身心,再叫上梁芝雪,把乔衣可能误会的JQ解释清楚。
谁知她们参加第一个项目之前,时默的余光发现了熟悉的人影。
许妍。
她瘦了很多,脸上几乎没有血色,原本勾人的大眼睛轻微地凸出,身板却挺得直,看着像个被渣男抛弃后想为爱疯狂的女人。
许妍也像看到了时默,嘴唇边勾起笑。
在她的笑容中,时默感受到了久违的恶意。
许妍没有过来与时默相认,目光与时默错开,像在计划着什么。
时默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许妍是不是在看乔衣?
不管有用没用,她急中生智,决定在她们转移出许妍的视线前,先打个□□。
白日惊魂,时默矫揉造作地转而对梁芝雪说:“芝雪,我发现我越来越觉得你是个大宝贝儿了。”
梁芝雪看着时默的手势,默契地回应飞吻:“我的麦麦宝贝,来啵一个~”
乔衣本来有种今天能收到对方深情告白、大胆示爱的错觉。
结果果然是错觉。
她尴尬地做了个灯泡,夹在中间摸不着头脑。
那时默给她的玫瑰,给她的小卡片,难道是她在做梦吗。
不对,应该是姐姐还在生气,故意醋她。
生气是对的,都是她应得的。
谁叫她那么傻。
乔衣毁得肠子都青了。
但凡她多和时默沟通几句,把不好意思问的问题大声问出口,也不会惹姐姐这么生气。
可是姐姐吃醋的表情,真的好可爱。
一本正经地和梁影后调情,都不像她。
想到时默之前被气得揍梁芝雪的脑袋,乔衣就觉得,那才是真正的她。
她看向时默,时默也看着她,眼中都是“一会儿要好好安慰对方”的万千柔情。
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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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雪站在一旁,打了个哆嗦。
狗粮这就开始了吗??
掺和这对情侣,算她翻船认栽。
时默往远方眺望,说要带她们坐摩天轮。
上去后,梁芝雪识人眼色,自动坐对面。
时默和乔衣肩并肩,拉起她的手,跟她说明了情况。
时默以一种轻松无比的语调开了口:“皓光大老板许妍想和我凑成一对,我没答应。之后她想玩拘禁play,而我退了圈。就刚才,我看到她了,怕她专门缠着你,所以拿老梁打个掩护,其实老梁并不是什么大宝贝,是我瞎说的。”
乔衣:!!!
这就是事情全部的真相。
原来如此。
可心里怎么还是酸酸的,不好受。
她太分不清主次了,关心姐姐的安全才是第一位的,怎么能只想着自己。
时默捏捏她的手掌,对她说:“对不起,你是不是想正式地听我告白,我现在就说给你听。”
乔衣回握住时默冰凉的手,感觉姐姐真的被许妍吓着了:“别说对不起,该道歉的是我才对。”
“其实我以为我收到的是每天在床头的小花,你送的玫瑰散了开来,我们就去给邻居的老人们送了温暖……”
乔衣给时默说了她是怎么错过了她的999朵玫瑰,怎么摸着她写的小卡片,又是如何患得患失,在时默是否喜欢她这个问题上犹豫不决。
“送货阿姨说她从未失手过,也算她说了大话。”
时默边听边笑,把头凑过去偷亲一下乔衣的脸蛋:“谢谢你为我写的诗。”
“不客气。”小漂亮柔软有礼貌地回答。
时默亲完了,见乔衣的眼睛还闭着,睫毛都在微微颤抖。
小乔在等她的吻呢。
梁芝雪当即超大声地咳嗽了起来。
时默说要当着她的面舌吻,不会来真的吧。
不行不行,这使不得,她是个老婆跑了的可怜人,禁不起这刺激。
梁影后表示强烈抗议:“禁止虐狗,我还在呢!这就是你祸水东引,让老板仇恨我的原因!时默你太坏了!”
乔衣睁开眼,意识到梁影后这个灯泡在现场观摩,害羞得把头埋进了时默的怀里。
“刚才你自己飞的吻,我可没有强迫你。”时默揉着小漂亮的脑袋,承认梁芝雪的说法,“不过,嗯,我是挺坏的,你才知道。”
梁芝雪险些流下宽面条泪:“嫁祸我没有用的,你们之前在综艺上发了那么多狗粮,工作也都在一起,许妍又不是个傻的。”
“我知道。”时默笑了笑,“只是对你有点不爽。”
“腹黑女,绝对的腹黑,时默你是天蝎座的!”
时默不再理会老同行的叽叽喳喳,将乔衣的脸抬了起来,问她:“能接受吗?”
能接受我的过往吗。
乔衣是否会害怕,今后生命中可能会多出一个本来与她无关的不速之客。
她本该跟这一切毫无瓜葛。
乔衣深吸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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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前,她心里隐隐猜到时默出了什么事才退的圈。
听到时默曾经不愿意告诉她的真相后,乔衣才觉得,也许时默在这个时候说出口,才是自己能承受得起的时刻。
时默将真相交到了恋人的手里。
因为她们的关系是恋人,不是别的什么普通朋友,时默给了她一双船桨中的一支。
乔衣愿同她共渡难关。
先前那些安抚吴荃和苏盛求时的漂亮话都卡了壳,乔衣不知如何才能安慰时默,想了半天,干干巴巴地说:“姐姐只是……”
时默好奇地问:“只是什么?”
乔衣抬眼看她,与她十指相扣,坚定地说:“只是被坏人缠住了,不要责怪自己。”
时默心中的叹息低沉而悠长。
这么多年来,头一回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乔衣心思细腻,时默心里那点对自己的气都被她挖了出来。
时默有那么一瞬间想要落泪。
她总是会想,是她对许妍太好了,是不是真的如同许妍所说,她是个吊着她不愿意和她好的渣。
她是不是真的,给了所有喜欢她的人错觉,让他们误会,她给过恋爱的讯号。
她是否在爱她的双亲的离去后,没有去爱人的能力。
时默也是第一次把她肩负的重量交给了恋人,乔衣说,愿同她一起扛。
乔衣是她的救赎。
是她过去念念,如今回响,永无止息的旋律。
在诉说着心爱。
时默亲了亲乔衣的脸颊和鼻尖。
又给了梁芝雪一个眼神。
“受不了你们!”梁影后自动捂住了眼睛。
时默捧着乔衣的脸,吻上了她,咬了咬小乔充满弹性的嘴唇,再又外向内,一寸寸吻遍。
她硬腭的纹理。
她柔软的味蕾。
她光滑而锋利的牙尖尖。
有些人的牙齿形状很平整,有些却比较尖利。
乔衣明明是个软得像水的小孩儿,怎么却长得一口好牙。
咬在身上,怕不是又疼又爽。
时默提前为自己将来的幸福生活感到前途莫卜。
时默用气声调笑地说:“牙尖嘴软小漂亮。”
乔衣拿软绵绵的拳头锤了一下时默的胸口。
坏姐姐!
嘴巴却好香好软,薄荷味的硬糖让她也试探着去舔舔。
时默慵懒地轻笑着,让出了主导权,任乔衣勾着她的舌头,胡乱地索吻。
梁芝雪捧住自己的脸,从指缝里张望亲亲,半晌没忍住地问:“时三岁,你究竟告白了没有?”
怎么乔妹妹害羞得跟第一次接吻似的,青涩到能把对方的舌头咬好多次。
可时默倒也一点儿没叫疼,脸上的笑还跟偷了腥的狐狸似的。
哦?
梁芝雪暗戳戳地笑。
时三岁怕不是个抖M。
那两人还在亲亲,谁也没理她。
时默听了梁芝雪一耳朵,心道,告白了,但还没有求爱。
二者有本质的区别。
此事从长计议,不可心急。
她会让乔衣拥有一个最完美、最难忘的日子。
“小乔,再等等我。”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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