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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春后,匈奴人果然贼心不死,卷土重来。

匈奴王知道在洛子清这儿占不了便宜,转道去攻打青州。

青州在云州之南,成翔麾下已近十年没有正经打过仗。

兵力早就疲软,倒被匈奴王占了几次便宜。

成翔无法,只得派人来云州求援。

洛子清派手下一名参将,领五千精兵过去支援。

排兵布阵,将匈奴王驱逐到北境数百里之外。

战事断断续续,到七月,青云两州边疆平定,匈奴王投降称臣,再不敢来犯。

皇上再次召洛子清入京。

宣元帝对武将向来一手打压一手拉拢。

前两年将洛家兵权分解得支零破碎。

如今洛子清戍边有功,很大方地封了个正二品云麾将军,授青云府大都督。

连升三级,朝野震惊。

洛子清心知,如今朝中赵阁老一家独大,皇上不过是扶植洛家,与之相抗衡罢了。

此外青云府下设有四州,青州,云州,随州,前州。

虽称府,却从未立过府衙,四州各自独立为政。

随州多是戈壁,前州多为沙漠。

这两地位于青州与云州夹缝之间,人烟稀少。

未设行政官邸,只各派五千驻兵驻守。

青州和云州各有刺史一名知州一名,分管军事与行政民生。

宣元帝此番立青云府,令洛子清为大都督,意在开拓边疆,兴盛民生。

宣元帝虽上位不正,多疑毒辣,但论治世才干,实在是大魏建国以来之翘楚。

擅于识人,也敢于用人,又心机深沉,手段毒辣。

当年将陈强派去西境,设西北都督府。

如今让洛子清去北疆,设青云都督府,都是用他们稳定边疆之意。

一旦边疆稳定,繁荣昌盛,皇上很有可能下山摘桃子。

将他们召回京城荣养,就像当年对洛老将军那般。

洛子清如今看清楚皇上的用心,却只能顺势而为,借力打力。

若将来太子顺利登基,也许他能轻松一些。

不过此等心思,洛子清不敢与人言表,只能在祖父牌位前默默想一想。

祖父说一朝天子一朝臣,至少十年,甚至二十年,洛家才能喘口气。

如今不过三年,他还要再忍。

洛子清受封,皇上给了二十天的休沐期。

之后他便要回青云府,开府建衙,选官理政。

一年前,洛府门可罗雀,如今又恢复到门庭若市的光景。

洛子清拒绝了一应宴请,只赴了辛如其的约。

祖父说过,洛家是武将,以军功立世。

只做忠臣便可,无须拉帮结派。

宣元帝疑心颇重,他又何必授人以把柄。

辛如其只是个七品小官,洛子清如今贵为正二品将军,与他来往反而无事。

辛如其神秘兮兮地说,要带他去见一个人,一个非常重要的人。

一个他如果不去见,会后悔终生的人。

一年不见,辛如其也变了个人似的。

他去年春闱及第,因擅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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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筹账目,被举荐去了户部任知事。

虽只是个七品小官,有了职务,再也不吊儿郎当了。

辛如其故弄玄虚,什么重要的人?

大概又是什么名噪京城的清倌人吧!

洛子清满以为辛如其又约他去青岩湖,泛舟喝酒听曲。

谁知辛如其一巴掌拍他肩上,朗声道:

“兄弟如今不玩那些了,咱们赛马球去!”

马球是京城男女都喜欢的活动。

每年春夏秋赛季,是京城女子除各种节日宴会赏花会之外,很重要的交际场所。

也是每年京中贵门为自家儿女相看的契机。

马球会赛事分男女场,也有自家兄妹亲眷男女组队混赛。

赛场上众目睽睽之下,自然不怕有失仪失礼之事。

观看席则分男女,避免不肖儿郎,冲撞了贵门女眷。

洛子清任太子伴习时,年年都是马球赛场上最耀眼的一道光。

只要他上场,全场女娘子的眼珠子便都黏在他身上。

可惜他从来不会将视线落在哪个人身上。

即便薛清澜,也得不到他的注视。

那个时候的洛子清,把名声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哪怕他有心求娶薛清澜,在众人面前,也不曾表露半点情意。

不过现在他懂了,那是因为他心中本就没有情意。

若罗雪娘下场,他肯定自始至终眼神黏在她身上。

不过中探花后这三年,洛子清再也没有打过马球。

那两年,真是多事之秋,事情一茬接一茬。

他仓促之间,从一个不知世事,沉溺于书本理想世界的青年男子,迅速成长为今日这样一个世事洞明心狠手辣心机深沉的年轻将军。

“马球?行啊,比喝花酒好。”

洛子清在北疆战场上历练一年,对那种莺莺燕燕的场合更为厌恶。

以前还会装模作样应付一二,如今连装都懒得装。

就像侯爷临终前所言,上过战场,掠过阵,杀过敌,他也有了睥睨天下的气势。

辛如其一脸神秘莫测的笑容,将洛子清引到马球赛场。

两人皆是一身骑装,辛郎君如翠松青竹。

洛将军却有坐山之势,英武逼人。

二人一进赛场,便引起女眷席上窃窃私语。

“那是洛二郎吗?”

“好像是啊,看那身形气度,天哪,我快透不过气了……”

“真的好几年没在马球场上看见他了!”

“你们说,今天他会不会下场?”

“听说他在北疆立了军功,皇上封他做云麾大将军,青云府大都督呢!”

……

只有在马球赛场外,姑娘们才可以如此肆无忌惮地议论京城中儿郎。

即便如此,也是用团扇手绢遮住,细声细语地你一句我一句。

若是被长辈听见了,少不得一顿斥责,回家还要抄女训女诫。

众女兴奋莫名,洛子清的到来,给这一日赛场添了不知多少颜色。

可惜现在场上是女子赛事,对弈双方分别是永淑公主和嘉城公主领队。

永淑公主是贵妃之女,自小娇宠。

嘉城公主是皇后亲生,身份尊贵。

一娇一嫡,两人之间的矛盾,向来是京城一股暗流汹涌。

永淑公主狠辣,恨不得让嘉城跌落马蹄之下。

从来都不会手软。

嘉城年纪小两岁,往年吃过亏。

今年她身边有了一位骑术高超的护卫,几次赛事,永淑公主都没占到便宜。

此刻,永淑恶狠狠地盯着嘉城身边那位红衣女子。

目标已经从嘉城公主转移到这位宿敌身上。

当年赛马,就没让她落马,今年怎么也得狠狠治她一回!

洛子清本未在意,女娘子的马球赛,有何看头?

辛如其却把他拽到看台前方。

“你仔细看看吗,有看头的。”

洛子清冲赛场看了一眼,这一眼,眼神就收不回来了。

整个人扑到围栏上,若不是场上几位公主在,他怕是要飞身上马,冲进赛场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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