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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落到俞晶晶身上,又顺着往下滑,一直滑到小腹停下。

齐秀珠眼光敏锐,刚才是没仔细打量,现在这么一瞧,就瞧出不少问题。

若是第一次见面,没有比较可能还看不出来。

俞晶晶来过白家,以前在医堂工作,齐秀珠也见过好多回。

那个时候的她,身材干瘦,跟个孩子一样没发育起来,半点女人味都没有。

可是现在,腰肢虽然依旧纤细,但明显浑圆了一圈。

上衣宽松,也看得出原先一马平川的地方,隆起了极诱人的弧度。

偶尔侧身转白锦溪,从齐秀珠这个角度,能看到俞晶晶整个身体都呈现出与平常绝然不同的起伏线条。

突然提到要结婚,又催得这么急。

对女人来说最重要的婚礼,还没办就提前把证领了,一个月等不了,直接挪到后天……

这些事情加到一起,再结合俞晶晶突然丰满的圆润状态,让齐秀珠脑中一亮,想到了那个可能。

“你先坐坐,喝点茶!”

齐秀珠坐不住了,给俞晶晶满上茶水,拉着白锦溪出了客厅。

两个人站在前院花坛前说了好一会儿,虽然隔着门窗,俞晶晶也听得一清二楚。

白锦溪忍得笑,偶尔望进来,跟俞晶晶交换明了眼神。

“没有?怎么可能?”

齐秀珠想了想,“你别瞒我。肯定是上回有的,你那次高热她来照顾,我给你们铺的床……”

“真没有。”白锦溪抿唇,“近两年我们不打算要孩子,这件事别当着晶晶的面提,会让她有压力。”

确定并不是因为有了身孕才赶这么急结婚,齐秀珠很是失望。

“你问过她了?这两年不想要孩子,那准备什么时候要?毕业呢?”

“再说吧。”

担心齐秀珠就这件事追问俞晶晶,白锦溪又说:“虽然检查报告没问题,但我的身体还需要调养。我自己开了点药,至少用半年以上,停药之前肯定是不会要孩子的。”

孙子还是没影的事,儿子的身体是关键,听他给自己开了药要长用,齐秀珠紧张起来。

“就是补身的药。不光我用,晶晶我也会给她开一点,都调养一下。”

借着这个话头,白锦溪把出去住的事说了。

齐秀珠知道白锦溪准备了婚房,虽然白家老宅不管位置还是环境都不错,但这里住的人多,新婚夫妇进进出出肯定有不方便的地方。

快是快了点,但想到婚礼都提到后天办,这速度倒也相当了。

中午俞晶晶留下吃饭,齐秀珠安排人准备了满满一桌子菜。

白锦溪拦着不许问,齐秀珠原本准备好的一肚子话,只能憋着,偶尔想旁敲侧击一下,都被白锦溪用眼神阻止了。

下午齐秀珠还有工作要忙,中午也是抽时间回来的,等把手头上的事情处理好,晚上回来就得拟贴子发出去,真要忙得脚打后脑勺。

吃过饭齐秀珠急稍坐一下便匆匆离开,俞晶晶这才意识到自己把时间提得太早,准备起来不容易。

在她想象中,就是简单开几桌的事,打个电话招呼人来,一顿就能了结。

结果齐秀珠安排了五十六桌,难度无形中就提高了。

“家里人多,不会很忙。”白锦溪摇头。

就像中午这一桌丰盛菜肴一样,齐秀珠只用动动嘴皮子,下面的人就会把事情处理好。

婚礼的事,只要定好了宾客名单,自然有人接手。

齐秀珠现在要着急的,估计就是原先订好的礼服工期未到,得赶着过去催人连夜赶制了。

齐秀珠很注重个人形象,衣服都是订制的,有专门的设计师四季设计新款挑选。

珠宝少不了,最喜欢老货,拍卖行拍来有年数的,别人都是藏在匣子里观赏,她却要挂在身上,说是只有戴了才有价值。

这么讲究细节的人,看到俞晶晶这样穿着随意的人,总有股劲憋着。

朴实虽好,但进了白家,也不能太过寒酸。

齐秀珠特意问过白锦溪,知道俞晶晶喜欢紫金饰品,从自己的私藏里找了好几件装在匣子里送她。

年轻人玩浪漫,什么草编戒指,看了叫人笑掉大牙。

她给的几只紫金指环,随便哪只戴上都有脸面。

齐秀珠一片好意,俞晶晶便没拒绝。

白锦溪也觉得求婚给的那只草戒指份量太轻,真要喜欢,收藏起来就好。

齐秀珠给的几只紫金戒指,戒样都比在珠宝店里看到的要好,她眼光高,买下来的自然不是凡品。

这几只戒指齐秀珠都没戴过,一直摆在柜里今天才拿出来,等于是全新。

“这个怎么样?”

白锦溪点了几只,取出俞晶晶目光停留最久的那枚紫金戒。

“还不错。”俞晶晶只是觉得这只大小比较合适,款式她倒不怎么挑剔。

白锦溪想用这只紫金戒替换草戒指,俞晶晶拒绝了。

“一起戴吧。”

她拿过戒指,套到小指上,正正好。

白锦溪让马助理把下午的病人都改了期,理由是筹备婚礼。

病况紧急等不了的,就先转到医堂其他医生手里,一定要等他的,至少要拖到婚礼后了。

人生大事谁都能理解,马助理很快就把接下来两天的工作都重新安排了,病人都愿意等到婚礼后,没一个换医生的。

打完电话,看俞晶晶靠在沙发上发呆,白锦溪走过去拉她上楼。

“照片?”

接过白锦溪递来的厚厚相册,俞晶晶翻开第一面就看他小时候肥嘟嘟的模样。

“都是黑历史。”看俞晶晶笑了,白锦溪打趣道。

俞晶晶是有些心事,但这些事想来想去也想不出结果,只能让心情变得更糟。

只要看她走神,白锦溪就会想办法转移注意力。

现在看来,相册这一招用得很妙。

俞晶晶慢慢翻看,彻底被这些老照片吸引了。

看她喜欢,除了自己小时候的相册本,白锦溪又搬了家族老相册出来,厚厚七八本摞在一起,很有份量。

往前数上二百年,白氏医堂为皇家服务开始慢慢打出名气,上京城里谁提到都是响当当,是争相巴结的对象。

那个时候照相还是个稀罕事,白家却是每逢重大节日都要集体咔嚓来上几张,能请到得照相师用得起胶片,都不是一般的家庭。

前半本都是黑白的,到了后面慢慢变成彩色,画质也越来越高。

“这是什么时候的照片?”

翻到第二本,俞晶晶看到其中一张,掀开盖膜取了出来。

知道照片老,她拿得小心,托在掌中递给坐在一边的白锦溪看。

“新历857年?这可早了,离现在有百多年了……”白锦溪算了算,“一百二十三。”

照片上的几个人,都是不知隔了多少辈的先祖。

一个个穿着长袍大褂,梳着油头严肃看着镜头,因为清晰度高,发丝纹理都看得一清二楚,连旁边棕色长桌上的水渍反光都清晰可见。

白锦溪很少翻这些相册,看俞晶晶指着人问,一时也说不清关系。

好在这些照片背后都用钢笔写了名姓,若是拿族谱来对,一顺数下来肯定能弄明白。

“这个人,跟你是一脉的吧?”

俞晶晶指着站在照片最边上那个男人问道。

白锦溪看了看,并没发现这个人五官跟自己有多相近,也不知道俞晶晶为什么会这么问。

这几个人虽然都姓白,却也不是同母所出,或是堂亲又或是隔了辈份。

就算是一双兄弟,诞育下来的子女也有不同,各自嫁娶,枝开叶散,一直到白锦溪这辈,血脉也淡薄了。

不光是这个人,白锦溪对比其他那些男人,也都没找出跟自己近似的地方。

非要说的话,只有耳朵了。

白家的男人耳朵形状都生得好,薄且贴,耳垂也饱满,隔多少代也都没多大变化。

“我觉得应该是,要不你找找看?”

俞晶晶放下这本相册,又找了其他几册,翻出她所指的那个人几张相关照片,抬头说道。

虽然不知道俞晶晶用意,但她提了要求,白锦溪当然会尽量满足。

书房就有族谱影印件,厚厚一箱拖出来,两人分头翻看,很快就按着那人名字中的辈份找到了他所在的页面。

“白承德。”俞晶晶手指往下滑,“六十九岁?”

“算是高寿了。”白锦溪看看说道。

俞晶晶盯着资料看,白锦溪则顺着往下翻,分支再分支,一直翻到最新的一册才停手。

“真的是一脉。”白锦溪讶异看向俞晶晶。

“我就知道。”

俞晶晶取过白承德一张单人照,指着他眼底青圈说道:“他是尸族。”

“怎么会?”

白锦溪怔了怔,接过照片仔细端详。

“不止这里,还有眼珠,嘴唇和脸形。你看他的手,一直都蜷着,这是在掩饰。”俞晶晶指点。

尸化后,甲盖会很明显增厚变形,白承德每张照片手都是握着的,从没有伸展开过。

照片清晰度高,看得出眼白中的斑块,嘴唇裂纹和消瘦面部轮廓,组合起来就能做出推断。

光看照片,其实也不能完全肯定。

但这个人若与白锦溪有血脉上的关联,身份也能倒推出来了。

“古药药包从什么时候开始有的方子,记得吗?”俞晶晶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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